「孰能不朽」

第 900 章 第五十九章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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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在建木树下闲逛着,建木与林精城之间并非紧挨着,两者之间有一大片土地,这些土地受到建木的影响四季都温暖如春,四季皆可耕作。

史书记载青扬二州在旧时代曾遍地饥馑,人相食,辛筝觉得这是一个收拢民心的良机,遂派遣官吏来此为吞并青扬二州做准备,为安置灾民,当时受到建木影响的土地达方圆五百里。后来辛筝打了过来,这个范围才收缩,收缩至方圆五十里。

这五十里地除了用于道路建设的部分皆被划分耕地,无忧行在道路上,道路上摆满小摊,兜售食物与饮料,道路两侧地里金色麦浪翻涌,一看就知道会有一个好收成。

腹中饥饿的无忧在一家卖羊肉的摊子前坐下,要了一斤羊肉,就着麦香下饭。

“这麦子长得真好,麦穗居然有七穗,麦粒又多又饱满,一定能收很多粮食。”无忧由衷道。

辛筝对大部分祥瑞没兴趣,但对多穗禾这种祥瑞是感兴趣的,准确说应该是对培育出祥瑞的人感兴趣。也因此,无忧不仅见过七穗的麦,她连九穗的麦都见过,但那些麦穗的麦子都很干瘪,一点都不像眼前的饱满。

卖羊肉的小贩艳羡不已的道:“能收六七百斤,可惜这地不分给氓庶,只能做为实验田,种实验作物。”

“六七百斤?”无忧惊讶的看着土壤,除了比较松软湿润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但即便是上田的收成也无法达到七八百斤,最好的土壤,作物生长时水肥等条件也都给足,撑死三百斤。

小贩骄傲的点头。“很神奇吧,我们这里的建木土便是如此,可惜建木土太少了,只有五十里。我读书时看到书上说以前这样的土有五百里,后来不知为何只剩下五十里,若有五百里就好了,我分份地时说不定能分到建木土。”

能允许你们用这五十里就已经很不错了,五百里....想什么呢,就青婧的性格祂只会改造自己需要的范围,也不对,历史上祂....无忧嘴角微微抽搐,她似乎明白青婧这么非人,宛若妖魔临世,辛筝却没想过杀了祂,一个存在,祂危险但又可控范围,最重要的是利益巨大,为何要杀?

但是阿母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控制不代表别人也能控制呀?总觉得反过来被青婧控制更有可能。

你还没死祂就已经私底下拿罪犯以外的人做实验,你死了,天知道祂会做出什么?即便祂如今会进入长眠,但长眠总有结束的一日,当祂完全掌控自身的生命形态....无忧发现自己无法想像会发生什么。

小贩继续感慨道:“虽然不能分到建木土,但实验田里培育的作物种子会给我们种,寻常地里种不出六七百斤,但水肥跟上,即便是中田也能保底收百二十斤宿麦。”

林精城这一片平原的水土无疑是肥沃的,再加上大量的水利设施,收成比别的地方自然要好,中田能收到百二十斤也不稀奇,但保底能收百十斤宿麦就很不可思异,无忧愣住。“这种子真不错,哪有买的?我去买些带回去。”

“粮舍那里有种子卖,还有别的作物种子,客人可以一起买着回去种种。”

“其它种子也很好吗?”

“那是自然。”小贩道。“建木树有一个特殊的树洞,将种子放进去,过段时间取出来会产生不可思异的变化,有的更大有的挂更多果,也有的奇形怪状,官府会在神树的指导下挑选好的继续培育,现在种的宿麦便是如此培育出来的,旁的作物也没落下。对了,你要买就要赶早,粮食一收就去买,不要拖,新麦是这几岁培育出来的,种子还很少,非常难求。”

无忧一脸了解到了,表达了感激后又问:“那神树要是睡着了怎么办?树木的寿命与我们不同,或许祂只是打个小盹,我们却不知过去了几代人。”

“那也没什么,培育良种的知识,农吏们都已学会,近几十岁神树对培育良种都完全放手了。”

无忧松了口气,这样的话青婧长眠的影响应该不大。

松了口气之余又不由在心中祈祷朱厌君最好能长眠到天荒地老,世界末日,不然这么个但凡有一点人性都不至于一点人性都没有,却有宛若宝藏般价值巨大的家伙足以让任何统治者心肌梗塞,想杀舍不得,也不一定有能力杀,不杀又糟心,还不能保证祂什么时候考验自己的人性把自己往深渊推。

将一斤羊肉完全吃完,无忧跑去粮舍。

粮舍是官方收粮的地方,收集氓庶手中的余粮。辛筝觉得氓庶手里的粮食够口粮即可,多了只会被地方豪强搜刮走,权衡利弊还不如都存到官仓以备救灾或是用于帝国各项工程。但单纯的靠税赋收走氓庶手里的余粮,乱世时还行,和平时等着人心愤怒吧,因此辛筝的做法是税赋与十八般武艺并行。

花钱收购余粮是主要手段,次要手段有良种、耕牛与农具。

以良种为例,粮舍负责推广良种,帝国发现或培育出什么良种便会利用遍布全国各地的粮舍推广。但良种并不免费,氓庶要买良种就只能用粮食交换。耕牛与农具亦然,总之官方与氓庶的任何交易都尽量收粮食,将帝国每岁产的粮食控制在官方手里。

无忧来粮舍之前在街上买了足够的粮食,分量并不多,只能每样种子换一包。

一包种子很少,但对想满足好奇心的她而言足矣。

离开淮水,回到玉都邑将种子播下,无忧重新开始工作,但相对同僚要悠闲一些。

王权清洗地方,神权亦开始了内部清洗,负责审判的司法们忙得连轴转,除了无忧,因为这一切都与辛筝有关,做为辛筝的亲人,她需要避嫌。

让受害者的血亲与同门担任司法,鬼知道会审出什么奇葩结果,法律遂规定与司法审理案子时,案子里涉及的所有人都与司法无五服之内的血缘关系,无师徒关系。

休假的连山默安慰无忧:“闲着也有闲的好处,有足够的时间吃喝玩乐。”

“我没有失望,真让我去审,我确实不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无忧神色复杂道。“上面不让我参与是对的。”

即便明白辛筝的死是辛筝自己导演的,只为一场大清洗,她还是讨厌那些让辛筝选择这么做的人。

连山默很难接这话,但他也不希望无忧闷闷不乐,但拉着无忧吃喝玩乐都没用,一时间也没什么辄。

连山默看向院子的角落。“你在院子里种了葫?长得挺不错的,我还以为你会种些花呢,毕竟阿父留了那么多花。”

“不想种花。”无忧看了眼刚长的小苗。“这些葫是我从林精城带回来的,据说是新品种,便种一点,不管是吃还是做容器都行。”

“但只有吃的未免无趣,我还是觉得可以种些花,你以前送我的花我都很喜欢。”连山默怂恿道。

无忧看着连山默担忧的神色,也反应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好,道:“好。”

连山默商量道:“你看,我这么美的人被你得了,你是不是应该多补偿我?”

无忧不由一笑。“你想要怎样补偿?”

“每季,不,你每个月送我鲜花即可。”连山默振振有词道。“鲜花是最神圣之物,神说赠祂鲜花者最心诚,我虽非神,但鲜花一样能表达诚意,不过我只要你亲手栽培的鲜花。”

所谓神说不是神棍说吗?我要没记错,说这话的是玉主婼,而她说这话是因为当时的人们重祭,靡费过甚,且祭祀还被用来敛财,这才宣传鲜花祭祀,让每个人都可以用鲜花祭神,省钱省事。

心中腹诽,无忧面上却是笑道:“我每月赠你鲜花,那你要回馈我什么?”

“看我有什么,看我遇到什么。”连山默答:“我会将自己每个月见到的最好的东西赠给你。”

无忧道:“我也会赠你最美的那一株花。”

逝者已矣,在连山默长达月余的陪伴下,无忧终于恢复状态,逝者已矣,而且自己与父母又不是见不着了,既然黄泉幽冥真的存在,那自己与父母就还有再见的一日。

秋去春来,又是一岁春,春暖花开,辛筝入寄庙的事也不能再拖,结束大清洗的幽篁与赭挑了个双方都有空的良辰吉日送辛筝入寄庙。

无忧做为王嗣,被放了假,搭幽篁的顺风鸟同往九阙山。

辛筝入庙的仪式按最高的规格来办,再加上不知多少万人从帝国各地赶来参观,而本地人不用千里跋涉更是连穷人都陆续赶来,保守估计入庙之日游客的数量不会低于百万,这场入庙毫无疑问会是帝国有史以来来最盛大的入庙。——过去的人王要么没这个威望,要么就是有这个威望但帝国的人口不够多,有能力大老远参加入庙的更少。

幽篁与赭为防万一,都是提前抵达九阙山,即便有什么意外也还能及时处置,赭提前一月,幽篁提前一旬。

离入庙还有些时日,无忧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拉着同样来参加入庙的连山默一起去看辛筝的庙。

尽管还没谥号,但辛筝的庙已经在修建,未来定谥号时正好修建完成,定完谥号便入庙。

时间越是近的庙离祖庙的正门越近,因而去辛筝庙所在山峰时会路过属于赭的山峰,尽管赭离死亡遥遥无期,但凡事不预则废,因而庙宇等赭死后修建,地基却是这会就已经开始打,整个山峰到处都是工地,无忧路过时讶异的发现赭正在工地上同前两年上任的年轻巫即吵架。

估摸巫即卷不进什么政治事件中,无忧好奇的凑过去听了听,发现这俩吵的是赭的王庙。

赭为自己设计了自己未来的王庙样式,不要死后才建,要趁着自己还活着时就建。这没什么,活着时便开始修建王庙的王也不是没有,只要台基高度别超过三丈就成,只有谥号的王只能享有三丈台基,有了庙号后才能升为六丈,有帝号后升九丈。王一定要活着时修庙也行,但不允许逾越,哪怕你的功绩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未来会拥有庙号,但庙号定下来前也只能享三丈台基。待庙号定下来,才能将你的庙重新修一遍,台基增至六丈。

赭也知道这一规矩,所以他为自己设计的王庙台基符合规制,不符合规制的是别的地方。

木料因其多快好省而成为人族主流建筑材料,但木料的另一个缺点是腐朽得快,但漆精解决了这个问题,给木料刷漆精,漆精会慢慢渗入木料,填充木料内部的缝隙,增加木料保存时间。效果也确实很好,定期刷漆精,刷个百十年,木料与石料无异,不论是坚硬还是重量。

唯一的问题是成本,市面上漆精的价格是等重的黄金,只有祖庙与薪火台才能将漆精用于建筑。但全用漆精也太费钱了,因而一些部分便换了别的材料,最开始是用烧砖技术烧制瓦当,砖的烧制技术初步成熟后建筑铺地的材料也从坚硬的木料变成了砖,到最近千年,青砖应用范围大幅度增加,宫室地面、台阶、围栏、护墙、城墙大量采用青砖。

青砖的模样比不得木料好看,出于增色,用的青砖便雕刻上精美的花纹图案或铭文,正好青砖质地坚硬,在上面雕刻也不影响建筑安全。而给青砖刻上图案后人们的目光看到已经不知道算不算木料的木料,刷了不知多少遍漆精的木料坚硬不逊青砖,那些年代久远刷漆精刷得特别多的木料更是比青砖还坚硬,也很适合雕刻。

祖庙的每座庙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图案铭文,赭觉得这些花纹图案铭文太无趣,想换成类似叙事壁画的画,配点铭文,描述宗庙主人生前事迹。

没这个先例,但辛筝当年为了长久的节省开支将祖庙年年都要花钱的帛画换成只需要花一次钱的石碑同样没有先例,因此这类事并非不能商量。

让巫即从犹豫变成激烈反对的是赭的完整设计图。

设计图中不是一座庙,而是两座庙,两座连接起来的庙,祖庙素来是单人庙,即便一些先贤有师徒关系也不过是挨得近些,哪有直接连成一座建筑的?而且看了设计图,巫即也能想到赭所谓将花纹图案换成叙事画必不会是简单的叙事画。

“这有什么不可以?”见无忧路过,赭抬手招呼无忧过来。“无忧你说说,我是王,我死后能入祖庙,青蘅是玉主,主持修建了鸿沟,如此功绩,来日必入祖庙,我与她是夫妻,庙相连有什么问题?”

“她是玉主,你们的婚姻不合法也不合传统,根本不作数。”

赭一脸委屈。“我知道我与她的关系不会被承认,所以我只是让庙相连,并非直接与她共列一堂,为什么连这点奢望都不能满足我?”

说着说着赭委屈得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直掉,看巫即一脸无语。“玉主是神之化身。”背后牵扯的是政治,是神权的立足之本,你想跟巫宗杠上吗?

无忧开口道:“巫即说得不无道理,青蘅乃玉主,兹事体大,但王亦无错,做为配偶,他只是想与配偶近一些。我知他与青蘅的婚姻不作数,但这只是巫即与世人的看法,青蘅自己呢?”尊重一下当事人意见啊。

都愿意举行婚礼了,青蘅的想法并不难猜,巫即并未掉进无忧的陷阱中:“王女是司法,我想向王女探讨一个法律问题。甲私底下同乙许诺,心里只爱乙,心中只有乙一个配偶,却没有领婚书。若此人不久后却与丙领婚书,那乙与丙谁才是此人的配偶?”

“丙。”无忧无奈道。

赭不悦:“青蘅与甲如何一样,青蘅并未与另一人领婚书,她至死都只与我在一起。”完整内容

“历任玉主与巫子中有情人者并非一人。”情人关系可以,婚姻关系不行。

赭怒。

连山默见状道:“事涉巫女青蘅,二位不如去问问幽篁?”那才是巫宗最大的话事人。

赭微笑,幽篁要能支持自己,巫即还敢....好像还是会阻止自己,毕竟牵扯到巫宗的利益。

然幽篁不支持,却也不反对。

他私下给幽篁写过信,但幽篁劝他别折腾,巫宗与世人的阻力都会很大,活着的时候已经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如今青蘅也已不在,何必执着名分?见他就是不听劝后也没多劝,表示只要不引起动荡,我保持中立。

不提幽篁还好,一提幽篁,巫即便一脸无语,幽篁根本不管这些事,无奈道:“王,你继位并无多久,行事还是当慎重。”并非所有的王在死后都能入祖庙,百代人王,但人族的王真的只有一百个吗?

赭道:“我是王,自不会引起大动荡。”

巫即想呵呵,你连设计图都画完了,执迷之心可想而知。

巫即被气走,无忧好奇的问赭:“我能看看王的设计图吗?”

赭将画在羊皮纸上的一摞设计图递给无忧。“可以。”

无忧接过看了看,发现赭设计得极为细致,不仅庙相连,两座庙仿佛一座,连青砖与木料上刻什么都画了不少。无怪乎巫即反应激烈,这些画都是日常画,日常画没什么,但赭画都是夫妻日常。

无忧看得大感兴趣,忽道:“我阿父阿母的庙也要这样建。”

赭愣住。“啊?”

无忧振振有词道:“我阿父阿母是合法夫妻,他们的庙相连并无不妥,而且王与青蘅....你也不可能告诉别人你结婚的人是青蘅,但我阿父阿母的庙相连,旁人再看你与青蘅的庙会想到什么?”

前两个是夫妻,所以庙宇相连,后两个有一样的样式,哪怕后两人在史书中不是夫妻关系,人们也会....赭赞同道:“先王与少昊君离乃夫妻,若夫妻皆入祖庙,令其分开岂非遗憾?如此佳话,庙宇也自当不同。”

三言两语间现任王与先王嗣子便达成了给祖庙做点改变的互助协议。

给赭与青蘅修相连的庙会有巨大阻力,但给辛筝与君离修相连的庙却不一样。

辛筝时代没被辛筝给杀了的老臣再怎样也不至于一点道德与理智都没有,先王一死便人走茶凉,先王的王嗣想给父母的庙修得好看一点,夫妻的庙修得近一些,也没改祖庙的台基(这个绝对不能改),老臣们自然也要支持一二。非辛筝时代的臣子也不至于为这么点事跟同僚对着干,尤其是在位的王鼎力也支持无忧,更没理由反对。

巫宗方面,幽篁亦给予支持,群巫即便有人猜到赭的心思,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只能支持。

无人反对,辛筝宗庙的设计得以调整,但君离这里就有些麻烦,辛筝入祖庙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确定的是台基最终高几许,但君离,他并非王,虽然功绩卓著,但没人能笃定的说他一定能入祖庙。历史上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一个人生前干了很多事,认为自己死后怎么也能在祖庙混个位置,或是一个有许多功绩的人死了,后代认为自己的祖先能在祖庙混个位置,结果却....不提也罢。

于人族有大功绩才能入祖庙,人们往往只看到功绩,没看到功绩前面还有个大,或是高估自己的功绩。

一番商议后定下的决策是先修辛筝的,再在辛筝旁边修一座不雕刻画的空白庙,若来日确定君离能入祖庙,便将他的画补上去,并进行后期工程,将两座庙连成一座,若他不入祖庙,这座庙就不用连了,送给别人。

辛筝的庙如何建做好决策后,良辰吉日也到了,请辛筝的神主位入寄庙。

因着辛筝是王,且并非入家族宗庙,而是入祖庙,因而捧神主位的人并非直系后代,而是赭这个王。但做为辛筝的王嗣,无忧不用在路边当观众,可以跟在赭的身后做为从人一起送辛筝入寄庙。

无忧事先也同赭演练了几遍,然....这围观游人的数量得有一百万吧?

出发时连山默问出了无忧的心声。

赭道:“不是一百万,是超过一百五十万,再加上外头挤着的,不下两百万。”为了维持秩序,他连禁卫军都派出去了。

无忧被这个数字惊呆了。“阿母这么得人心呀?”

赭道:“王只是伴君如伴虎,又不是治国不好,她在位期间人们都过得很好。”

无忧想了想青婧做的有多少人吃过两脚羊的社会调查,骄傲的点头,辛筝在位时不能说完全没有食人事件,但至少没有因为没有粮食吃便吃肉的事情发生。

赭将神主位捧在手里。“好了,该出发了。”

为了不在百万人面前失态,赭事先演练了许久,出发时也将心态调整得平稳,迈着整齐笔直的步伐向寄庙出发,务求完美的完成这场政治仪式,精神高度紧张。

一步又一步,终于看到寄庙时赭与无忧俱都松了口气,终于要到了。

寄庙门口有群巫列队相迎,担任司仪的幽篁站在最前头,为赭引路将赭迎入寄庙。

寄庙只是给还未定下谥号的王暂时呆的地方,理论上献愍王已有谥号,辛筝才死,寄庙中应该是空的,但实际上陈列着不少神主位,都是历史上那些在位时间短于三载的倒霉蛋与废王。虽然没有谥号,但终究继承过王位,可给他们在神庙中修庙又不够格,遂放寄庙中,祭祀诸王时也会给他们匀一点给他们。

赭看了眼那些没有谥号的神主位,深以为努力锻炼,有一个好身体是必须品。这些王可不都是在位后能力不足,连三年都没坐满就被废的,还有不少能力够,没被废,但身体不行或武力不行,在位不足三年便病逝与被杀的。

心中感慨的将辛筝的神主位递给幽篁,幽篁接过神主,坚硬且纹理细腻的石料雕琢的神主在幽篁的手中宛若一般羽毛一般轻,很轻易的将神主摆到神龛上。

刚将神主摆好,忽觉背后不对,幽篁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要出手救人,转身后却发现不用。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刺客拿着一柄剑同赭打得有来有回,而赭拿着的武器赫然是一根看着很眼熟的长簪,与平天冠上的长簪无二,只是材质并非传统玉簪,而是精铁簪。

莫说幽篁,便是在刺客跳出来因为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而避开的无忧也一脸无语,传统玉簪都给换成精铁长簪,你平时过得得是什么日子?

门外的禁卫们终究不是死人,只是从未想过人族历史中从未有人敢在祖庙重地搞刺杀,禁卫们反应慢了半拍,在赭挡住刺客后禁卫们也迅速反应过来,抄家伙冲了进来,很快将刺客拿下。

“带下去,入庙仪式继续。”赭淡定的将精铁长簪插回冠上。

无忧、幽篁:“....”被刺杀的人真的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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