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至前,各家各户在门牗上贴上桃符春书以畏鬼邪,并将旧笤帚悉数扔进庭燎燃尽以期来年仓库不虚,再将希出印绶之子的美好心愿连同穿旧的鞋履一起埋至庭院的角落里,来年的家运才算有了保障。
隆冬的寒气似乎要在除夕的最后一刻冷到极致,即使屋室北壁挂了厚实的毡毛帘幕,依然挡不住刺骨的冷风随时趁隙而入,叫人冷得直打哆嗦。
“阿染,你若是熬不住,便去帐内罢,夜里长着呢。”崔氏望着春炉中明亮的炭火,温言道。
“蒙崔娘子体恤,婢子不冷。”阿染俯首笑答,又巴巴望着她作可怜状,“婢子本趁主母看戏,以身子不适出帐与僮妾们博戏。若此时回去,主母定疑心于我,还望崔娘子勿要揭穿。”
崔氏心知年轻的嫡母断不会放心地将唯一幼子交予自己,故遣侍女来此,因作和善笑问:“竟是如此。今晚定赢了不少罢?”
阿染掩嘴喜笑道:“略赢了二十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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