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正翘着脚整理她晒干的萝卜白菜,阿玄摇着尾巴在身后捣乱,被蹭的痒了,便抬腿轻轻踢了它一下。
小白蛇就盘在竹架上,眯着眼看着下面一人一虎的小动作,无聊地吐着信子。
阿瑶想来,自己住进这山间小筑也有快两个年头了。
虽然之前同卫庄说一定不要勉强行事,但人家似乎也从来没联络过她。
哎,这才是鬼谷传人的魄力。
今日的阳光很好,午饭后她便寻了处阴凉,躺在藤椅上午睡。
玄虎趴在她的身旁,小白蛇则是受不住秋老虎的炎热,钻到后面水潭中避暑去了。
血衣堡事发已经过了两年,虽说小筑隐蔽安全,但也直到最近,她才敢睡得安稳。
阿瑶正与周公切磋厨艺,朦胧中似乎听着阿玄叫了几声。
哎,许是又看上路过的山鸡了,随它去罢。
她翻了个身继续打盹,却感觉似乎有人逆着阳光走来,将她抱起来放在房中的床榻上。
阿瑶揉了揉眼睛,杏目睁开一条缝,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唔...卫庄?怎么又梦到你了...”
她吧唧吧唧嘴,有些开心地闭上眼睛,耳畔却听到他说,
“你是愿意活在梦里,还是睁眼看看?”
阿瑶迟钝的转了转脑子,梦里、睁眼?
这次好像是真的!
她猛地一震眼,鲤鱼打挺般的从榻上弹起来,卫庄就站在榻旁,一脸“你真的毫无长进”地看着她。
“你回来啦!”
阿瑶蹦起来扑到卫庄怀里,毫不客气地吸着他衣袖间的檀香味,吸够了,她才想起来仔细打量人家。
这两年不见,卫庄的肩膀宽了,身形也健硕了不少。整日的风吹日晒下,原本白皙的肤色也变深了许多。原本及肩的银发两年来无时打理,也足足留到腰际。
“这才两年,怎么就从白面饽饽变土豆了?”
她皱着眉,一定是又没好好照顾自己,真叫人发愁。
“两年,你说话的水平倒是没有丝毫长进。”
阿瑶嘻嘻一笑,引他到前厅,将他的大氅放在一旁的竹衣架上。给他倒了杯茶水,两人坐在堂前的木质地板上。
卫庄环视一周,原本整洁空旷的院落被小姑娘添置了不少东西,仿佛是要生活一辈子似的,竹架藤椅石桌还有许多摆件,都是她自己动手做的。
阿瑶给他端了盘葡萄过来,“我自己种的,尝尝?”
“姬无夜要娶红莲,韩王应允了,婚期就在一个月以后”,她说。
“该动手了,”卫庄吐掉葡萄皮,看着手边的鲨齿,“两年,是时候收网了。”
阿瑶眼底一亮,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候,心脏跳得更快了些。
两年了,她都没如此兴奋过。
“看来,这大将军之位终于要易主了。也算是...了却了他的心愿罢。”
阿瑶语气中多了几分伤感,韩非公子当年的心愿终于了结了,可惜他却没亲眼看到。
韩非使秦后,向嬴政力荐保韩攻赵,这与主张攻韩的李斯意见相左,两人屡发争论。
如今,九公子的处境不佳啊。
卫庄剑眉紧蹙,阿瑶见他这般,也不再说下去了,转移话题。
“距离红莲大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可要做些准备?”
现下的将军府如日中天,夜幕把控了整个新郑的消息。流沙只能在这股明争暗斗中勉强伫立,新郑中还是大将军只手遮天。
“想要诛杀豺狼,首先要拔掉它的牙齿和利爪。”
“你要从现任司寇下手?”
卫庄点头,有些属于流沙的东西,是时候收回来了。
打从卫庄回来后,阿瑶便忙碌了起来。白天要与他商议下一个目标,夜里便换上夜行衣,两人兵分两路去清扫姬无夜党羽。
此次卫庄并未动用流沙在新郑的力量,而是选择她,其目的是希望目标小一些。流沙与夜幕常年对峙,它一动,夜幕必然警觉。
一个月后,红莲大婚之日。
阿瑶做好早饭,招呼正好过来的卫庄一起吃。两人就坐在院内的石桌那里,阿瑶将饭菜摆好。
这个月卫庄说不想惊动流沙,便在她这蹭吃蹭喝。
阿瑶心说,你倒是去住客栈啊。
嘴上假意嫌弃,手上倒是不懒,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一日三餐也备得齐全。
“昨日给你放哨时,我打听到...出嫁队伍今日辰时,从皇宫正门经中央大街到将军府,我想...你可以去见她一面。”
阿瑶夹了口菜,建议卫庄提前给红莲个定心丸。
否则若红莲放弃希望,被那姬无夜占了便宜,再见到卫庄一定后悔莫及。
惊喜变成惊吓,可就不好玩了。
卫庄抬眼看了她一眼,“为何?”
阿瑶白了他一眼,“红莲公主最后见你还是在四年前,你就给人家留了一句或许不会。可在我看来,她似乎并没有彻底忘记你。”
卫庄用完早饭,看着时辰便往新郑中去了。
阿瑶看着他离开,收拾碗筷的手也慢了下来。
红莲啊...
她疼惜这个姑娘,生于帝王之家又无依无靠。这些年只有流沙照拂,境遇一定很差。
虽说她对卫庄的感情不是自己应当管的,但卫庄的无意拂柳,总该他自己去解决好的。他心中没这个意识,但自己看得清楚,也该推他一把才是。
新郑城,中央大街。
自从两年前大将军接管血衣堡军权,便成为了所有平民百姓的梦魇。这两年王上寿宴都不是草草办理,今日大将军娶妻竟是新郑城中三年难遇的大喜事,要家家张灯结彩。
百姓不敢妄言,只得照做,等到了花车游街时纷纷被迫前来观赏。
红莲坐在花车之中,身上火红的嫁衣,朱唇媚眼,俨然已经出落成一个倾城美人儿。
美人脸上却没有喜悦,那人走后三年,自己出嫁了。夫君是大将军姬无夜,为韩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头等功臣。
红莲讽刺地一笑,嫁给姬无夜,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她侧头看着聚拢在大街两旁的百姓,人人脸色不佳,眼神中都透着恐惧。她看向街道左边,只是随意一眼,凤目中立刻恢复了三年前的光亮。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决定。
山间小筑。
阿瑶收拾好了碗筷便转回卧室,打开平时不用的那个衣橱,白亦非的双剑和当年给自己做的龙血赤锦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将龙血赤锦拿出来挂在衣架上,准备花瓣点上熏香开始沐浴。
今夜注定要浴血而归,她不打算放走将军府里任何一只鸟,不洗干净身子,到时候杀人不够利索如何是好?
阿瑶用过晚饭,便穿上龙血赤锦,本欲拿起惊鸿的手迟疑片刻,最终伸向了当年在韩王大寿之时,白亦非递给她的那柄红柄银鞘的嗜血长剑。
哥,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安心了。
端坐在铜镜前,阿瑶将一半青丝挽起在脑后盘成一个髻,其余的散在身后。伸手拉开梳妆盒底层,摸出几柄纯黑锋利的发簪别在脑后。
她一勾唇,夕阳给没有什么笑意的脸颊平添了几分虚伪的柔和。起身离开小筑,趁着月色渐浓,走进了阔别两年的新郑城。
申时已过,商贩皆收摊回家,百姓在家中燃起烛火,中央大街上空无一人。
今日是大将军的大喜之日,皇城禁卫军免去巡逻一日。
城中安静,晚风吹袭过来夹杂着将军府中的欢歌笑语。残月光芒惨淡,群星格外明亮。
阿瑶走在中央大街上,残月在她前面,将她身后的阴影拉得更长。
卫庄早已在将军府外观察许久,前院是姬无夜的酒席,朝中大臣除了相国张开地借故未来其余人等都在,算得上门庭若市。
身后传来铁靴踏在石板路上的声响,卫庄剑眉微蹙鲨,左手拇指已然按下剑鞘崩簧。回身过去,看到的竟是一身血红衣裙的阿瑶,左手那柄妖冶的长剑,在森白的月色下更是令寻常人头皮发麻。
“还有一盏茶的工夫,宾客就会撤离。”卫庄侧目看她,“前院禁军,后院百鸟,你先选。”
平日里喜笑颜开的姑娘如今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水墨色眼瞳身处泛着猩红的光。她看了自己一眼,便转身翻入后院,将英雄救美的差事留给了他。
卫庄也绕道前院,趁着车马众多飞身到将军府会客厅的屋檐之上。
他看向后院,那边尚无动静,想来她也不想伤及无辜,便盘膝坐在屋顶横梁之上等待人流散尽。
阿瑶翻身进入后院后,绕开来往丫鬟小厮直奔寝殿而去。
这两年将军府比先前扩建了许多面积,倒是叫她绕了许久。
等前殿的人流几乎散尽,她才靠近寝殿。
果然,刚走到百步之内便有数股气息出现在各个阴影之中。
阿瑶勾唇,百鸟。
很好,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
长剑出鞘,后院之中兵刃相接火星四溅,卫庄睁眼看过去。
那边似乎开始了。
周遭的人越来越多,阿瑶却毫无退意。没了墨鸦白凤,百鸟就相当于只剩下七分实力。
后院中杀气暴涨,血光冲天。长剑挥动起来,鲜血顺着银白的剑刃落到地面上。
她从未从杀人中获得解脱,但今夜的每一剑都带着如潮的快意。
就这点实力,可还不足以杀她。
她与百鸟厮杀正酣,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一双妩媚妖娆的凤目在暗中观察自己。
刚解决完周身的十余个杀手,身后便传出了突兀的掌声。
阿瑶应声看去,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百鸟杀手!
那人金丝为衣,两臂上嵌着赤红羽毛,面容妩媚,若非身形颀长真会叫人误以为是个女人。
“你是何人?”
阿瑶冷冷开口,余光之中身旁蠢蠢欲动的几道影子纷纷向后退,给来人留出足够的舞台。
“红鸮,我的代号。”那人身法极快,话音未落人影已在阿瑶面前了。小臂的金丝护腕中伸出一把短刃,“当”地卡住阿瑶手中的长剑。
红鸮妩媚一笑,另一只手伸出两指在长剑上轻轻抚摸。
阿瑶将内力聚在剑上一招横扫将来人击退出数步,眼中怒火熊熊。
“别用你的脏手碰它。”
红鸮不怒反笑,躲过阿瑶的数招进攻,躲闪的间隙中和阿瑶聊起天来。
“这几年百鸟也换了不少老人。
巧的是,我是那为数不多认得此剑的人。”
他抬手挡住阿瑶迎头劈下的剑势,啧啧叹息,“美人下手如此狠辣,未免失了美感。”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周,躺在地上的刺客都再没动弹过,抬眸盈盈一笑,“不过我喜欢。”
他轻身靠近阿瑶,近身与她缠斗。
阿瑶剑法尚佳但近身战远不及此人灵巧自如,十几招下来便落了下风,被一掌推了出去。
“我一向怜香惜玉,美人若愿放下这把剑,我倒是可以向将军请赏,请他把你赏赐给我。”红鸮艳红的舌舔了舔嘴唇。
自从原头领墨鸦死后,他便是百鸟的新任头领,实力经过两年磨练也算赶上墨鸦了。
阿瑶黛眉微蹙,她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
小姑娘咯咯一笑,放下剑柔声问他,“那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换种玩法?”
红鸮见她示弱自然同意,“美人想怎么玩儿?”
阿瑶笑道:“不要白费力气,这样,你对我用你最强的一招,我也对你用绝招。看看我们谁能赢过谁,如何?”
“哦?”红鸮挑眉,“确是一种有意思的玩法。”指尖婆娑着短刃,他有些疼惜地开口说:“可若是伤了美人,我可是会心痛的。”
“那你要不要偷偷对我放水些?”阿瑶放软声音,手指点在下唇上,水墨瞳中笑意盈盈,“我不会同大将军打小报告的。”
红鸮笑道:“美人好口才,若是放在平日里,我还真就信了。不过...”
一双凤目扫过周围七零八落的尸//体,“美人如此魄力,我可不敢大意。”他下巴下压,眼中杀气四溢。
阿瑶横剑在身前,等着他攻过来。
一片树叶随风而起,飘过她二人之间。树叶遮挡住阿瑶视线的一刹那,对面红鸮的身影便消失了!
阿瑶知道再寻无用,便索性闭眼感知四周气息。
赤色身影一闪,出现在阿瑶面前,阿瑶立刻提剑刺去,却是刺了个空。
幻影!
她再收剑时,后颈出被人悠悠的吹了口气,劲风直逼后腰,是那柄短刃。
好快的速度!
“抱歉了,美人。”红鸮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她来不及转身便被人抓住了脖子,红鸮的短刃直直没入小腹。
红鸮勾起唇角,禁锢住阿瑶脖子的手也轻轻松开,“我是将军的狗,可不能随便放你过去咬伤主人。”
怀中的阿瑶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红鸮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买口上好的棺材。”
“是么?那太可惜了。”
“噗”银白的剑柄从红鸮的后方由左肩胛直直捅入胸腔,阿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红鸮瞳仁骤缩,怀中的人竟然在一点一点消失。
“你!”
他话音还未落,阿瑶便毫不客气地拔出了长剑。
红鸮的尸//体扑通地倒在地上,阿瑶眼中红光更盛,“还好,我也从未质疑过你的忠心。”
她用红鸮材质细腻的衣服抹干净了剑上血迹,静静抚摸着手中长剑。
内力悉数导入长剑,银白长剑嗡嗡地低吟,发丝如雪,羽睫在抬起时,已是淡血色的眼瞳。
“投降不杀,你们这些...一起上罢。”
阿瑶轻身行动,后院的声响再不是兵戈相接,而是单纯的利器撕扯皮肉的闷响。
雪发赤瞳,血衣银甲,好似当年的血衣侯。
卫庄侧耳,觉察到后院的动静变了。绝对算不上温和灵巧的剑气隔着数排建筑,直直扫荡了半个将军府。
卫庄蹙眉,看来无需自己出手了,看到姬无夜的身影,便转头往将军府的寝殿飞身而去。
寝殿之上。
卫庄方一落下,隔着屋顶便听见里头当的一声。他伸手掀开一片瓦片,借着月色看进去。
姬无夜手持长刀甲胄在身,毫无新婚之夜的扮相。
红莲也并未穿白日那件火红的婚服。她伏在地上,手中的链剑就散在不远处,显然是与姬无夜交过手了。
原来,当年弄玉面对的是这样的男人。
她盍上双眼,不在听姬无夜气急败坏的咆哮,“今天是我们的成亲之夜,为什么!”
“为什么?哼你知道为什么。”她不屑抬眼,看向别处冷冷地说道。
姬无夜大怒,“是不是你的父王!他叫你这么做的?”
听到父王,红莲仰头,顺着面前长刀的刀刃看向姬无夜,“哼,我的父王要是有这个胆量,就不会把我当作礼物赏赐了!”
“那就是你的兄长,韩非!这个狂妄的小子,自以为是救世主,我迟早要除掉他!”
“呵、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为了自己而杀你呢!”
姬无夜大怒,长刀朝着自己面门劈下来,她缓缓出了口气。
最后能如此,也还算痛快。
她以为自己再睁眼必然是到了黄泉彼岸,谁知耳畔一阵巨响,她缓缓睁眼看着屋顶处塌下的一大片瓦砾后露出的绝色星空。
真美啊。
姬无夜捂着胸口转身过去,目眦尽裂地狠狠瞪着来人,“是你!”
红莲顺着姬无夜的目光看过去,是那银发玄衣的身影。
庄!
面对生死关头都没犹豫片刻的她,此刻竟感觉脸颊上有冰冰凉凉的感觉。她玉指轻捻,自己竟然...流泪了。
红莲苦笑,她或许...根本就没有忘记面前这个男人。
“姬无夜,韩国百年来的最强之将。你本有实力与我一战,可惜...因为这个女人,你的刀势乱了。”
姬无夜喷出一口鲜血,他愤恨地抬眼瞪着那个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男人,“流沙...卫庄。”
卫庄一脚踢开脚边的玄铁长刀,鲨齿剑立在身前,双手交叠拄在剑柄上,眼中毫无波澜。
“能够让我亲自杀死你,是你的荣幸。你的破绽太多,每一处破绽都足够我杀你三次。”
明算也好暗算也罢,最直接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韩王若是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那韩国也不至于沦为...五国的俎上鱼肉了。”
姬无夜借着断成两截的长刀勉强直起身子,他败了。
不过,就算是临死,他也要带这个女人一起下地狱!
“莲...公主...”他伸手过去。
红莲瞳孔骤缩,向后退了退,面前血光一闪,鲨齿的剑锋穿过姬无夜的铁甲。
“姬无夜,确实是韩国百年来的最强之将。只可惜,你挡了我的路。
你安心去吧,这大将军之位...我替你坐了。”
卫庄收了剑势,姬无夜就像只被抽了筋的大虫,软软地趴在地上。他看了那个男人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
大将军府后院。
阿瑶拄着长剑,勉强立住身形。红鸮确实有些棘手,好在剩下的都是些虾兵蟹将。
她攥了攥拳,经过两年的修炼,即便是用过若有人兮,终于也能继续战斗了。
“呼...”阿瑶笑了笑,“百鸟,从今天起就不存在了。”
卫庄赶到时,看着满后院的尸//体,阿瑶拄着剑站在院子正中间。
“都解决了?”
他环视一周,奈何东西太多,“红鸮呢?”
阿瑶用下颌点了点院子角落,那里有一堆,红鸮就在里面。
对比之下,卫庄身上府兵的血远比自己身上少得多。阿瑶摇了摇头,今日算是破戒了,她这一年半载的怕是都见不得血。
“姬无夜呢?”
“死了。”
卫庄走到院落边上,在那一堆底下翻出了红鸮,伸手在腰间摸了摸果然找到了姬无夜赐给他用来调动百鸟的令牌。
阿瑶闻言一笑,“你倒是给我留口气,叫我也补一剑啊!”
卫庄掂量着手中的令牌,看阿瑶吊儿郎当的样,丝毫看不出这小姑娘刚刚独自一人屠/杀了大半个百鸟。
“大半个百鸟...还不尽兴?”
“这是他们欠我血衣堡的,姬无夜是主谋,那份量能一样么?”阿瑶撅起嘴,还是有些埋怨卫庄不给她留一口。
卫庄看了她一眼,“走罢。”
阿瑶收了长剑,随卫庄一同翻身离开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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