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楼璋去，还有谁能去？
苍怀霄和杜郁商量了半日，发现能派去南方的人很少，不是年纪大了就是拖家带口。
“陛下，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一个办法的。臣再回去想想，还有谁能去。若实在没人去，就让我去吧！”
杜郁双手抱拳，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摸样。
“哪能让文官做武将做的事情。”苍怀霄摆手表示不赞同，“你放心吧，朕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忽然停下，“承王爷不就可以去南方驻守？”
杜郁惊讶，“承王爷么？臣担心王爷的身体经不住……”
“他比楼璋更适合，他位高权重，又是皇裔，去镇守皇家的国土再正常不过了。”
杜郁经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如此，“那陛下去探探王爷的口风吧。”
“好。”
苍怀霄本以为拯救百姓这件事能够打动苍承年，谁知苍承年听完他的话，当即拒绝了。
“我不去。”
“为何？”
“不想去，这些穷山僻壤出来的刁民定难以对付，我才不给自己苦头吃。”
“……三哥，边境百姓需要你保护。”
苍承年笑了笑，“陛下，边境是秦周国的，百姓也是秦周国的，本应该是由您来保护您的暴行才对啊。”
“朕若是可以去，早就亲自去了。”苍怀霄有些不悦地说。
苍承年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苍怀霄的脸色微沉，“为何不离开京城去南方？又不是不回来了。”
“陛下，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先完成我们的大事。”
苍承年所有理由都说得理直气壮，苍怀霄多次观察他的神情，从他微妙的表情中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是因为楼婉吧。”苍怀霄突然说。
苍承年一时没听清，“你说什么？”
“朕说，你不愿意离开京城是不是因为楼婉在京城，你担心离开京城你就见不到楼婉了？”
苍承年轻咳一声垂眸，没有回答。
苍怀霄正欲发火，却听江德年说：“玉铭来了。”
他只好先把苍承年打发走，“行了，那这件事咱们再商量商量，你先回去吧。”
苍承年特意绕去楼婉宫外看了一圈，恰好看见院子里正在荡秋千的楼婉。
“再高一点！”楼婉兴奋地说，恨不得能踩在这秋千上。
如珠和绵绵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一边推，一边控制着力道。
苍承年看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喜欢这样鲜活的楼婉，他要日日看着她的笑容。
“娘娘，累了吧？喝点水吧。”如玉端来茶水，趁机让如珠和绵绵也歇会儿。
楼婉喝完一抹嘴，心情十分舒畅，“再来。”
“不来了不来了。”如珠第一个摆手，“我……我还得把兰花搬去给内廷的人看看呢，我先走了。”
“我也去！这花也有我的一半心血……”绵绵不甘示弱地跟上，留下楼婉对着荡秋千干瞪眼。
她们溜得快，回来得也快。
只不过她们出去得快，回来得也很快。
如珠和绵绵垂头丧气地走进来，楼婉正坐在秋千上吃银耳羹。
“你们俩怎么这么沮丧，不是带花儿去看病了吗？”
楼婉问得俏皮，被问的人心情十分复杂。
“娘娘，内廷的人说这花的根已经烂了，没法补救了。”
根都烂了？楼婉立刻去拨盆里的土，果然看到本该是棕色或是绿色那一团已经变成了黑色，还有不少虫子爬进爬出。
“他还问我们怎么会弄成这样，有没有好好养花……可是我和绵绵真是按部就班地给它浇水、施肥，哪有不好好养花！”如珠气闷地抱怨完，被楼婉拨开手。
她仔细看了看，在她常倒药的地方，能闻到一丝腐臭味。
她用力挖了挖，如内廷的人所说，这花的根已经烂了。
按照她们的说法，她们日日精心照顾，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件事超出了她们的控制，就是她每日往花盆里倒的药。
是那些药让花死了的，可是药怎么会让花的根都发黑腐烂呢？
她拧着眉头想，如珠和绵绵商量着找个漂亮的地方把话给埋了。
她们刚抱起兰花，楼婉却说：“等等，这花不急着扔。”
“娘娘，都枯了还留着干嘛呀？您要是喜欢，奴婢明儿个再给您弄一盆来。”如珠以为楼婉心疼花，连忙说了一大堆话安慰。
楼婉摇摇头，“就这盆吧，这不还没完全枯死么？再养几天，说不定就好了。”
“娘娘真是心善。”
楼婉敷衍地点点头，她不过是想确认这花是不是因为她的药而枯死的。
她有心实验，给花浇了两天的水，发现花安然无恙。第三天，她往里浇了些药汁，发现叶子枯黄的地方变大了。
真的是药有问题。楼婉心里一急，下意识地就要去找苍怀霄商量。
绵绵连忙问她：“娘娘，这大半夜的要去哪啊？”
“我去想陛下。”楼婉开门之后就后悔了，她和苍怀霄不欢而散，现在正是尴尬的时候。
但是尴尬重要还是活命重要？
“我有事去找陛下。”
绵绵看一眼月色，担忧地说：“娘娘，明天再说吧。现在太晚了，明日一早我就去给您请陛下。”
楼婉只好点头，还没走回去，忽然听到宫门被人叩响。
绵绵连忙开门，发现门外是蒙统。
“蒙统领，您有什么事？”绵绵问。
蒙统眼睛环顾一周，嘴上回答：“没什么事，就是听见娘娘这里有动静，特意过来看看。”
“呵呵，我们正闹着玩呢。”楼婉嘴角带笑，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她很确信，刚才的动静一点都不大。若不是有心守在外面，怎么会注意到这一点点动静？
蒙统是御林军的首领，只听苍怀霄的命令，换言之，蒙统在她宫外徘徊是苍怀霄的安排。
他什么意思！为何还要特意派个人来看着她？
楼婉心下百感交集。
蒙统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太好，挠了挠头，早前在营地的尴尬还未完全褪去，跟楼婉说话时不敢看她的眼睛。
“娘娘，我就是过来告诉您一声，夜里小心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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