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虐文后我爽啦!」

第27章 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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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宫,陆厌虽然没有真把殷玉衡锁起来,但依旧强迫他躺到了床上。

知道陆厌生气,殷玉衡乖乖缩到被子里。

殿中点着蜡烛,火光摇曳。四周暖融融,没有国师府彻骨寒风。小桌上摆着热茶,香味四溢,里面冲泡是各种暖身灵药——陆厌早就把性寒碧螺春铁观音收了起来。

殷玉衡确实累了。连取两次心头血,到了损伤根基地步,哪怕他意志再坚定,也不可能支撑得住。他意识昏昏沉沉,半醒半梦间,似乎有人替他掖了掖被角。殷玉衡知道是陆厌在身边,突然有一种安心感。

…………

殷玉衡从小到大,都在做一个梦,一共做了一百一十三次。

梦场景总是很单一,没有前因后果,只是破碎片段。

有时是在陌生宫殿里,有时是在雪原上。周围人面目模糊,各不相同,只有一个人每次都会出现。

陆厌。

殷玉衡躺在雪原上,天寒地冻,朔风千里。他血染红了身下白雪,浑身上下疼痛入骨。

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周围传来断断续续声音,和以前梦没什么不同。

“毁灵台,剔仙骨,断手脚,他能挺到现在着实不易……”

“他被喂了牵丝莲,君上不让他死,他是死不了……”

“他以前好像还是个皇子,落到这个下场……”

断断续续议论声落在耳边,殷玉衡费力地睁开眼,触目是一片冷漠而高远天空。殷玉衡侧头,和以前梦一样,周围人依旧面目不清。

但这一次,陆厌是清晰。

陆厌提剑踏雪而来,一身玄衣,风吹动他衣角,在天地皆白雪原之中那么醒目。

殷玉衡看着他,疼得意识昏昏沉沉,心里却还在想,做了妖皇陆厌,确实当得起风华绝世这个词。

没有了少年青涩,多了皇者威仪。

陆厌在殷玉衡身边停下,居高临下看他,剑尖闪烁着寒光。

殷玉衡知道,这里就是梦境结束。这一剑会刺入他心口——

那么疼,那么真实。

意识已经到了支撑不住边缘,殷玉衡一句话也没力气说,却拼尽全力,不肯闭上眼。

他在看陆厌眼睛。

陆厌表情那么冷,像无情无欲冰雕。可在长剑没入殷玉衡心口那一刻,他分明看到,陆厌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

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入雪中,砸出一个浅浅坑。

——天地偌大,围观者众,只有这个亲手杀了他人,在为他而哭。

心口传来尖锐疼痛,殷玉衡终于闭上眼,坠入黑暗深渊。

…………

太子东宫寝殿内,殷玉衡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陆厌没有离去,而是守在一边。

蜡烛燃烧久了,光线稍稍弱了一些。陆厌拨了拨灯花,火光摇曳了几下,重新亮起。

暖光铺洒在四周,整间屋里都是融融暖意。

陆厌发现了一个秘密,没有告诉别人。

殷玉衡在有光时候,才会睡得更熟。

或许连殷玉衡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那么讨厌黑暗,讨厌孤寂。他每天脸上带笑,姿态闲雅,好似温柔春风。可越相处,陆厌越觉得,殷玉衡并不是他表面上模样。

陆厌露出一丝疲惫神色。

他今天遇到突如其来刺杀,其实受了一些伤。但是他看见殷玉衡站在国师府门口,脸色那么苍白时,他硬生生忍住了自己伤势。

他想,我得保护他。

殷玉衡根基受损,对灵气敏锐程度下降很多,果然没有发现陆厌伤势。陆厌也一句没有说,直到殷玉衡睡熟,他才顾得上给自己疗伤。

陆厌在烛光中呆坐了一会儿,身上忽然闪过一片白光。转瞬间,地上出现了一只极漂亮鸟。

它有黑色羽,可羽毛上却覆盖着一层金色火光,明亮而热烈,璀璨又夺目,远远望去,像一个小太阳。

——神鸟金乌,羽毛永远燃烧着不灭火。这火焰可以焚尽世间一切,但如果金乌愿意,这火也可以对人毫发无伤。

小金乌抖了抖漂亮翅膀,金光洒落整间屋子。它飞起,落在殷玉衡床上。

对于妖族来说,以原型方式疗伤,会好更快。

小金乌窝在殷玉衡手边,心想,如果被这人看到,肯定又要叫自己小黄鸟。

小金乌想着杂七杂八事,忽然警惕地侧过头。

殷玉衡依旧没醒,深深皱起眉,手指不自然地蜷缩,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

伤又发作了?

小金乌眼中露出担忧神色。它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开始打理自己羽毛。

它挑挑拣拣,最后挑出了自己最满意、最漂亮一支,用嘴拔下来,放在了殷玉衡心口。

羽毛上金色火静静燃烧着,却没有灼伤殷玉衡皮肤。

梦中殷玉衡好似感受到了这份暖意,眉宇渐渐舒展下来。

一夜寂静。

等到殷玉衡醒时候,天色已半亮,陆厌也不在床边了。桌上蜡烛早已燃烧完,可周围依旧有暖色火光,给人带来难以言说安心感。

殷玉衡愣了一会儿,伸出手,从胸口拾起一只羽毛。

羽毛是黑色,可上面金光耀眼,比天边霞光还要美。

殷玉衡盯着这支羽毛许久,手指微微用力,把羽毛扣在了自己手心。

…………

国师府小弟子生辰,知道人并不太多。

国师府一向超然独立,朝歌贵族、官员们虽然有意拉拢,可也找不到门路。久而久之,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尊敬而疏离态度。

祝安宁并不介意生辰宴上人多不多,对他来说,只有一个人是值得在意。他只想和师兄在一起,人越少越好,他会感觉和师兄更亲近。他也不在意场面是不是热闹奢华、宴席是不是浩大铺张,只要师兄在,哪怕只有一碗长寿面,他也满足。

如果这面是师兄亲手端来,祝安宁恐怕会高兴发疯。

一大早,祝安宁就开始准备。

师兄怕冷,所以地点在最好在他院子里。

师兄身上有伤,不能吃辛辣饭菜。

明明是祝安宁生辰,可祝安宁心里,全想是殷玉衡。他想,自己必须要很乖、很懂事、很小心,不能让师兄累着,更不能让师兄伤势加重。

李光寒来时候,看到便是祝安宁兴冲冲模样。

“师兄什么时候来?”见到李光寒,祝安宁第一句话问是殷玉衡。

李光寒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小弟子对大弟子有些过分关注,但也没有多想。

“他是监国太子,至少要朝会散了才能到。”

祝安宁立刻忧虑起来:“师兄有伤还这么劳累!不行,等师兄来了,得先让他休息,庆祝生辰不着急。”

李光寒略略沉默,半晌才道:“今天我有一件礼物送你。”

祝安宁满脑子都是师兄,根本没关注李光寒说了什么,敷衍道:“啊,好。”

祝安宁仔细思索着有没有遗漏地方,忽然他抬头看向天空,皱眉:“今天天气不好,会不会下雨?”

说完,他又想起国师府有阵法,外界风雨不侵,这才安心了一点。

李光寒看着他忙碌身影,转身关上了门。

……明明他应该最关心祝安宁,可莫名,李光寒总觉得自己面对祝安宁时,越来越容易跑神。

刚刚听祝安宁不停地提起师兄,李光寒也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大弟子。

取血两次,不知道他现在还疼不疼。

……大概是疼。他伤那么重,怎么会容易好。

莫名思绪在心中翻涌,李光寒轻叹一声。这时有小道童来禀告,说远名阁阁主在门口等候。

李光寒曾在远名阁订过一把剑,做为送给祝安宁礼物。

远名阁阁主果然是来送剑。

“天玉为剑髓,鲛珠为镶嵌,是一把绝好剑。”沈风袖表情淡淡。

李光寒接过剑,轻轻摩擦了一下剑身。

今天天气确实很不好。国师府里看尚不分明,若从门口望去,只见天上墨色沉沉,乌云翻涌。街上行人脚步匆匆,潮湿风吹过街道,路边柳树枝条飞扬。

要下暴雨了。

沈风袖站在风中,深深看了一眼李光寒。

“国师大人,我修为不及您,但我也知道,因果纠缠,报应不爽。”

“希望有朝一日……您不要为了如今所作所为而后悔。”

沈风袖一刻也不想多在国师府待着,转身就走。

李光寒表情冷漠。

……后悔?

从他被同门旧友背叛,执剑杀出蓬莱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正义凛然剑君了。

他魔心深重,执念缠身,心里潜藏着一直未曾消磨怨恨。他厌恶整个天下,有什么能让他后悔?

李光寒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弧度,眼神甚是嘲讽。他目光落在手中剑上,心想,真是一把好剑。

这一刻,他突然突兀地回忆起殷玉衡从剑阵中杀出来身影。

这把剑,一定很趁他。

李光寒为自己这个念头愣了愣,继而又想到,对如今殷玉衡来说,用剑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李光寒微微垂眸,忽然之间,看这把剑也有些不顺眼了起来。

……莫名其妙感情,但又无法摆脱。

李光寒闭了闭眼,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

国师府外,风雨欲来。

…………

殷玉衡踏进国师府那一刻,祝安宁就迎了过来。

“师兄!”祝安宁眼神发亮。

殷玉衡被小师弟热情吓了一跳,无奈笑道:“生辰一到,这么激动?”

祝安宁小心翼翼拉起殷玉衡手,没有被甩开,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笑。

“激动,因为师兄会来。”

殷玉衡失笑,低头时,却忽然看到了祝安宁手腕上那只银镯。

他想起来,祝安宁手腕银镯下似乎有一道伤疤……上次自己提到这件事,师弟似乎很不开心。

注意到殷玉衡目光,祝安宁莫名有些紧张:“师兄在看什么?”

殷玉衡回神,笑了笑:“没什么,你镯子很漂亮。”

祝安宁却脸色一白,僵硬笑道:“我……我却不太喜欢这只手镯,正想要换呢。”

这只镯子,祝安宁早就想要把它摘下来了。

但是在打算摘那一刻,祝安宁才惊恐发现,无论如何都去不下来。

他试了许多方法,可这只镯子依旧牢牢地扣在手腕上。他甚至尝试用刀去批断,可镯子里似乎掺了特殊材质,坚硬无比。

发现这一点时候,祝安宁内心无端升起巨大恐慌。

……镯子一旦带上,就再也不能摘下,就像做过事永远也无法回头一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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