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解决了麻烦之后, 立刻给沈思思打了电话。
沈思思刚“踩着风火轮”跑出礼堂,接到电话便又折返了回去, 在洗手间门口到了陆呦。
“怎么,你自己借到了?”
“嗯,借到了。”陆呦点点头,并没提到蒋铎。
还是沈思思观察力敏锐,发洗手间门后面的把手上,挂着一件蓝白『色』的校服外套。
她拿起校服,问道:“是谁的啊?”
陆呦赶紧接过外套, 嗅了嗅, 说道:“是刚刚借卫生间的那个人的。”
“哇,借你卫生巾,还顺带把校服外套也借给你了, 也贴心了吧。”
陆呦猜测,他多半是想让她用来挡一下后面,不过好在陆呦并没蹭到裤外面, 所以暂时也不需要用校服遮挡。
沈思思她把校服紧紧抱在怀里,若所思的样, 说道:“看着校服点像男生的啊。”
“们学校校服,男女都一样,你怎么就看出是男生的了?”
“还不容易, 校服明显是size,女生的xxl都没么吧?”
陆呦无言以。
沈思思笑着用胳膊肘挤了挤她:“闻一下,就知道是谁的了?你是什么狗鼻呀!”
陆呦不想她再继续当福尔摩斯, 索『性』承认道:“是蒋铎的,满啦!”
“的妈呀!”沈思思捂嘴惊呼:“也……英雄救美了吧。”
“算什么英雄救美,以前救他的时候..多着呢。”
沈思思拉着陆呦站在窗边, 给她推理道:“从礼堂到校园超市,一来一回少说两公里吧,他就算是踩着风火轮也没么快,卫生巾是哪儿来的啊?”
“怎么知道,可能是借的吧。”
“借的?”沈思思摇着头,表示不相信:“蒋铎去女生那里借卫生巾,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是真的,事儿过不了五分钟就会在各校园群和论坛上传疯。”
陆呦也觉得他不可能去问人借,再说沈思思都没借到,他怎么会借到,而且还是一整包。
陆呦想到第一次初『潮』的情形,那时候刚上初一,她和蒋铎还是形影不离的朋友。
那天下午放学,陆呦只觉得肚痛,痛的直不起身了。
蒋铎便背她回家,结果走到区门口,就感觉手上湿湿的,一看一手的血。
蒋铎顷刻间被吓得脸『色』惨白,以陆呦要死了,差点直接『摸』出手机打120,幸好时候遇到出来接他们的保姆,才赶紧把陆呦带回家。
蒋铎不明白什么不叫救护车,一直守在陆家。
保姆也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不好思跟蒋铎随便解释,就让他快回家了,别呆在儿,也别多问,不嫌害臊。
蒋铎哪心情害臊,他非得要到陆呦才肯罢休,所以一直没回家,而是在花园里给陆宁辅导作业。
半个时后,陆呦才换了干净的衣服和深『色』的裤,走出来,脸颊微微些『潮』红。
蒋铎低头看着手机,一直在搜索相关的知识,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脸『色』还是些煞白,没抬头,颤声陆呦说:“以你要死了,真的以你要死了……”
“不会死的。”陆呦他情绪激动,于是赶紧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会死呢,妈妈说每个女孩长了都会样。”
蒋铎点了点头,还是心余悸:“陆呦,你要好好长,别死啊。”
话听着些孩,但是说得格外认真,于是陆呦也认真点头:“嗯!答应你。”
陆呦看到他衣服背后还血迹,越发不好思,低声道:“把你衣服弄脏了。”
蒋铎回头望了望:“个,没事,回去洗一下就好。”
“多难情啊,别人问你,你怎么说?”
“就说是自己受伤了。”
“你脱下来,让阿姨帮你洗吧。”
“不能光着膀从你家出去。”
陆呦想想,觉得也是,她凑近他耳朵,声道:“那哥哥,你一要帮保密哦,不要告诉别人。”
蒋铎认真笃地点头:“嗯,会当成自己秘密来守护。”
而那天以后,蒋铎似乎真的把个秘密,当成了自己的秘密,也会随时在书包里放一包未拆封的袋装卫生巾,以备不时之需。
甚至在记时间周期方面,他比陆呦还要更上心一些,往往在提前好几天的时候,就监督她要喝红枣枸杞泡水了。
……
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他们好的时候,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她来姨妈也跟他来姨妈一样。
不过,都过去么多年了。
蒋铎难道还保持着样的习惯吗。
怎么会呢。
陆呦『摸』出了那份来自未来的信,看着上面的几行字,陷入了沉思。
……
周末,陆呦把蒋铎的校服带回家,放进洗衣机里,洗干净之后,没用烘干机,而是挂在院里晒了一下午,让衣服了暖暖的阳光的味道。
不过在取衣服的时候,陆呦发校服的衣角一个被烟头烫坏的圆洞。
陆呦忍不住用指头抠了一下圆洞,还挺一个呢。
她拿着衣服噔噔噔地跑回家,在生活阳台边找到了保姆阿姨,问她要了一盒针线。
阿姨好奇地跟了上来,看她穿针引线似乎要给衣服缝补,她笑了起来:“哎哟姐,你会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过猪跑么。”陆呦自信满满地说:“们陆家可是做时装生的,平时看你、看爸缝补,看都看会了。”
陆宁在吧台上一边写作业,一边拆台道:“你就吹吧,上次硬要给的牛仔裤缝扣,结果把手给戳出血呢。”
“哼,技术进步了!走着瞧吧。”
阿姨坐在边上,好奇地看陆呦穿针引线缝缝补补。
很快,陆呦便功告成:“补好了,阿姨你看看。”
阿姨接过校服看了看,陆呦缝补的地方就像长了一个蚊包似的,着实称不上好技术,若说不好,倒也没什么问题。
“你…”
阿姨一时竟不知如何评价。
陆宁管闲事地凑了过来,看了看,说道:“你缝的…像一朵人体菊花!”
陆呦怒,一脚踹开陆宁的屁股:“你才人体菊花呢!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陆宁无辜地说:“本来就是嘛,缝得么难看,边上都起褶了。”
陆呦看着自己缝补的地方,的确周围布料牵扯着,奇奇怪怪,她失望地坐在椅上,端详了好半晌,突发奇想,跑到爸爸的工作间,拿了染料笔,在缝补的位置涂鸦勾勒,把正中间那坨被陆宁称“人体菊花”的地方,勾成了向日葵的花蕊,外围则画了一朵别致的葵花。
下总算救过来了。
……
放学之后,沈思思和陆呦走出了校门,陆呦手里拎着蒋铎的校服,本来想送到他的教室门口,没成想蒋铎他们走得样快,应该是还没放学便早退了,所以扑了个空。
校门口很热闹,街道面围聚了不少同学,起哄喧闹。
沈思思拉着陆呦过去看热闹,陆呦本来没多兴趣,走近了却发蒋铎就在人群之中。
个穿辣裤吊带,身材纤细窈窕的女孩,好像在跟他告白。
蒋铎戴着鸭舌帽,挑着下颌,面含微笑地望着她,眼底『露』出了几分玩不恭的味,似觉得好笑,又似不不以。
而他神情,越发让周围围观的女孩们荷尔蒙躁动起来了。
“郎才女貌啊。”
“绝戏,你看蒋铎的眼神,热辣辣的。”
“他俩在一起那真的是神仙cp了。”
……
时,陆呦身边,沈思思“咦”了一声:“不是职高校花吗?”
“职高校花?”
沈思思她解释道:“嗯,隔壁职高身材最好的女孩,好像叫杨黛汐,听说她是出了名的高冷,身边男孩不屑一顾,没想到居然会主动追求蒋铎。”
陆呦打量起了杨黛汐来,她的确和陆呦她们种穿校服的普通高中女生很不一样,不止是漂亮,她身上种无拘无束、自由外放的质,也是被应试教育压抑的普通高中生没的。
看到她,就连沈思思样张扬的女孩,都忍不住摇头:“觉得蒋铎概率会喜欢一挂。”
陆呦望向沈思思,讶异问道:“什么?”
“感觉啊。”
“什么你会样的感觉?”
“任何普通高中男生,都很难拒绝杨黛汐款女孩吧。”
陆呦不依不饶地问:“什么普通高中男生会很难拒绝她?”
沈思思嘴里叼着棒棒糖:“什么你今天会么多什么?”
“因觉得你说的没逻辑。”陆呦道:“普通高中男生很难拒绝她,并不味着蒋铎也很难拒绝他,而且你也不知道蒋铎究竟喜欢哪一款。”
连她个青梅竹马的伙伴都不知道,沈思思怎么会知道呢。
沈思思倒是饶兴味地望向了陆呦:“说到底,你就是不愿她告白成功咯,扯么多歪理。”
“谁扯歪理啦。”陆呦闷声说道:“才不在乎,成功不成功,跟都没任何关系。”
“那们拭目以待呗,看看们学校最受欢迎的蒋帅哥,会不会被隔壁职高最受欢迎的校花给攀折下来。”
陆呦看着远处闹哄哄的场景,忽然点心烦『乱』,说道:“瞎凑什么热闹啊,今天晚上作业么多,不赶快回去写,又要熬夜了。”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沈思思离开了。
沈思思本来还想蹲一个结果,却看到陆呦脸『色』阴沉沉的,她只好收敛了笑,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然而,走了没几分钟,陆呦却蓦然顿住了脚步。
沈思思看着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陆呦赶紧取下了书包,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
沈思思她找了半晌也没找到,最后直接把书包里的书全部倾倒了出来:“你找什么呀?作业忘带啦?”
陆呦一言不发,终于,在书页夹层里找到了那个粉『色』的信纸,拆开来,看着上面的那一行字——
“不要放开他!”
沈思思费解地看着陆呦,陆呦的神情,同样费解,眉心紧紧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她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收好书包单肩背着,朝着人群聚集处走了过去。
沈思思她竟然又折返了回去,叫了声:“哎?你做什么啊!”
陆呦一直觉得,封信,概是在等一个契机。
一个如果不下决心、便要后悔一辈的关键契机。
也许…就是在。
陆呦头也不回地挤进了人群,走到蒋铎面前,将衣服递还给了他。
蒋铎原本用很放松的姿态依靠在摩托车边,陆呦忽然过来,他下识地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姿势,稍稍站直了身体,接过了她递来的衣服。
陆呦神情自然,还了衣服之后,也没马上离开,就样咧咧地站在摩托车边玩起了手机。
蒋铎她没走,问了声:“还事?”
“没事。”陆呦道:“你不是不和说话吗。”
“……”
“不用管,阳点,在儿躲躲。”
杨黛汐本来堵着蒋铎,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在他儿要一个准确的结果,能不能成一句话,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站在他俩身边跟个木桩似的,要多碍眼多碍眼。
她不善地打量着陆呦。
姑娘无论神『色』还是动作,都够绿茶的,满身都是好学生的清纯,一看和蒋铎就不是同一类人。
“你谁啊?”
陆呦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不是谁啊。”
“你杵儿干嘛呢?”
“不干嘛啊,不能站儿吗?”
陆呦也是摆明了,要在里坦坦『荡』『荡』地“棒打鸳鸯”。
杨黛汐忍耐着,说道:“和蒋铎事要讲,你能不能靠边站着。”
陆呦果然听话地靠了边,站在了梧桐树下:“站儿行吧。”
杨黛汐最讨厌的就是陆呦样的女孩,装纯又很作,索『性』不再她客:“你病是不是,故搁眼前装纯呢?让你靠边,是让你滚远点,别在儿碍眼!”
蒋铎本来也没想听杨黛汐在里『逼』『逼』叨叨,两周她天天放学来堵他,他已经很不耐烦了,会儿听到她最后句话,脸『色』顷刻沉了下去:“你说谁病?”
杨黛汐茫然地看着他:“是事要跟你说才…”
“你要说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拿着你要的答案滚。”
杨黛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蒋铎以前拒绝过一些女孩,不过都是谈笑风生间轻轻揭过,从来没般不留情面、让人下不来台。
她扫了眼陆呦,概猜到了他怒高涨的原因。
杨黛汐临走的时候,狠狠剜了陆呦一眼。
打发了位难缠的追求,蒋铎回头望向陆呦,陆呦耸耸肩:“哦豁。”
“......”
“找事?”
“真没,就来还衣服。”
“只还衣服?”
“唔…还就是谢谢你那天的…解围。”
蒋铎想到那天的事,表情些不自然,没说什么,坐上摩托车便要离开,陆呦忽然按住了他的摩托车后座。
“等下。”
“还事?”
“想起来,道数学题不会做,你能不能帮讲讲啊?”
“陆呦。”蒋铎拉长了调,眼神带了几分无奈:“别演,行吗,事直说。”
“没演!真的!真的不会!”陆呦发誓赌咒:“个知识点如果不弄懂的话,今天晚上家庭作业就没办完成了,那明天就会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你知道们班那个数学老师吧,号称暴躁泰迪,他可凶了!”
在陆呦『逼』『逼』叨叨的片刻,蒋铎已经拿出钥匙锁了摩托车,然后拎着她的衣领,朝着人行道面的711便利店走去。
“讲完就给回家。”
“一!”
……
沈思思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呦和蒋铎的背影,没想到一贯老实听话又稳重的陆呦,竟然会去缠蒋铎。
谁不知道位佬是出了名的坏脾,前一秒笑着,后一秒就能让别人哭出来。
她概猜到他们关系好,但是没想到能好成样,她一而再的挑衅,蒋铎她竟然半点脾都没。
陆呦回头冲她挤挤眼,让她先回家,不要管她。
便利店里,陆呦买了一罐冰镇可乐,走到了自助桌边。
蒋铎正拿着她的数学练习本和教辅资料,学习该章知识点。
“你也不懂道题啊?”
“上课睡觉,听漏了。”蒋铎漫不经心地回应:“不过在懂了。”
说完,他把草稿本推过来,写了两个公式,准备给陆呦讲解。
“等下,你就看看书,然后学习了几分钟,就会做了?”
她可是特找了道难度系数五星的题给他做呢。
蒋铎表情自然,理所当然道:“很难?”
“……”
陆呦撇了撇嘴,将可乐推倒他面前:“请你喝。”
蒋铎拉开了易拉罐瓶盖,正要仰头喝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可乐递给了她:“你喝吧。”
一贯如此,无论是好吃的、还是其他物件,他都会本能地先让给她,她不要,他才会享用。
陆呦摆摆手:“不渴,特给你买的。”
蒋铎喝了一口,问道:“你到底听不听。”
“听!”
她坐到了蒋铎身边,认真地听他讲着数学题,柔顺的发丝垂下来,扫在了他的手臂上,就像沾染了凉凉的雨水一样。
蒋铎些心猿马,望了她一眼。
姑娘认真地看着题,眉心微微蹙起来,似真的在认真思考着。
她的五官...明显长开了,不再是时候的稚未脱,而是多了几分少女的明艳和妩媚。
蒋铎深吸了一口,耐着『性』给她讲完了题,然后又让她在他面前演算了一遍,确她都懂了,才作罢。
讲完题,他便要起身离开,陆呦的手立马落在他手臂上,按住了他。
“还事?”
“你刚刚会答应她吗?”陆呦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如果没当程咬金,你会答应吗?”
“会啊。”蒋铎扔了笔,轻佻地笑了下:“她是所告白的人里,最漂亮的一个,什么不答应,又不傻。”
陆呦望向了他,表情很严肃很认真:“你说真的?”
“真啊。”蒋靠着椅背:“老从不说假的。”
说完,他下识地『揉』了『揉』鼻。
陆呦显然没注到他个掩饰『性』的下识动作,只是怔怔地望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神情明显些失落:“你喜欢她吗?”
句话,蒋铎没立刻回答。
她又闷闷地补了一句:“只喜欢,才会答应在一起吧。”
“喜欢的人…”
蒋铎低头,眼睛埋进了眉弓的阴影中,嘴角挂了苍凉而无奈的笑:“喜欢的人…”
他重复了两遍,但后面的话却始终没能说出来,就像烧开沸腾的水,被堵在了水壶里。
陆呦等着他后面的话,然而他挑眉望向她:“跟你什么关系,你什么在?”
她的心蓦然被句话刺痛了一下,一阵窘迫袭上心头,她结结巴巴说:“…关系啊,你知道什么要摘你桃花吗,因…因…”
蒋铎凑近了她,近距离地观察着她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因,什么?”
“因那封信!”陆呦迅速反应了过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蒋铎道:“没错,就是那封来自未来的信,信上说,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就算在一起,将来也会分手。”
蒋铎移开脸,冷笑了一下:“你瞎扯什么。”
“是真的!是了挽救你不幸的感情之路,才来棒打鸳鸯的!”
“理由呢?”蒋铎摆出一副“看你瞎编”的神态:“什么们会分手?”
陆呦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你和她,八字不合。”
蒋铎眼底盛了笑:“你知道的挺多。”
“全靠那封来自未来的信。”
“那信上没说,和谁八字比较合?”
陆呦脱口而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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