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借魂还尸
“借魂还尸？”当听到秋伯重重的吐出这四个字时，众人均是一愣议论纷纷。唯独李叔一声嘹亮的佛号“阿弥陀佛”显得淡定从容：“虽然贫僧早已猜到秋前辈所想的就是此术，但贫僧尚抱有侥幸。现今秋前辈明言，贫僧着实也不得不谗言一句：三思而行。”
李叔一般很少说话，现在突然一翻模棱的言论让我们个个面面相觑。正想追问，只听秋伯叹了口气加外些许无奈：“佛家讲究因果循环，顺应天命。这本无可厚非，我也知道这借魂还尸有违天道。但是，这是唯一能救小风的方法，无论如何，我们都该试上一试。更何况，小风是因除魔卫道而死，上天多少也会宽宏些吧！否则岂不让世间正义之士寒心，助长邪魔气焰。”
“话虽如此，但天意难测，更何况这是比逆天改命更违背天道，纵使我等所做之事是替天行道，但天威终究是天威，最终结果如何贫僧实在不敢揣测。”李叔的话虽然听起来也有着无可奈何，但更多的却透露着丝丝担心。这还是自认识李叔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回想当初灭魔时，他眼都未眨一下，浑身上下透露着寺庙中金刚般的威严与坚决。而现在为救马风一事却如此优柔寡断，这不仅让我好奇无比，当下忍不住问到：“秋伯李叔您二位就别神神秘秘的了，您一句除魔寒心他一句天威难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事是比现在救活马风更重要的吗？还有这借魂还尸究竟是什么意思？”
“唉，小天，你有所不知。”秋伯再次叹气，我不仅皱眉，秋伯这一会叹的气比这几天加起来都多。“世人皆知借尸还魂，这借魂还尸却一直以来极少有人知道。因为它在世人中并不常见，而是修道人的一种术法，但就算是在修道界，这种术法也很少有人得知。借尸还魂不过是世人对一种计谋的说辞，其实一直以来真正用他人之躯重回人间的鬼魂一个都没有。因为灵魂与肉身自形成生命那一刻起便是先天唯一的融合。而一旦肉身死亡，灵魂便会一同离开尘世然后随着天地法则往生。就算因故脱离天地法则强留在世上，也不过是被执念控制的一只孤魂野鬼，不仅会受诸多限制甚至随时有可能魂飞魄散，更别说能借尸还魂了。除了天地法则不允许外，刚刚说的灵魂与肉体是与生俱来的融合也是无法跨越的。一个人的肉体只能融合他自己的灵魂，别的灵魂根本无法进入，就如同不同的螺丝配备不同的螺冒，大小各异，倘若强行上他人之身这就如同将大小不同的螺丝与螺冒强行合在一起，其结果未待天地法则的惩罚降临，恐怕也早已魂飞魄散了，虽然世间仍有很多遇到所谓的“鬼上身”，其实那不过是因为心智不强暂时被迷控了而已。”
我不仅唏嘘，原来以前听到看到的那些电视上小说里的鬼上身和借尸还魂的东东都是瞎编乱造世人杜撰出来的玩意，随即不解的对秋伯问到：“那借魂还尸和借尸还魂又有何不同？”不等秋伯开口，苍伯突然在一旁开口：“我想起来了，借魂还尸，借魂还尸，以分离先天灵觉者一魂二魄以术法强行封入已亡灵修者体内，结合灵修者体内聚于丹田处的灵源辅以灵丹妙药，风水宝地。两年之内可自行修成先前失去的三魂七魄，从而复生。而捐魂的先天灵觉者只需在风水宝地中吸取天地灵气半年时间便可修回所捐魂魄，此术，本派古籍中确有记载。”
“不错，说起来，这借魂还尸的发源地还是你五台山呢。”秋伯笑着点头。
刘婶却一脸困惑：“为何此术我从未听说？”
苍伯笑了笑：“百药堂历代以学医问药练丹为本，对于修道的事又岂会尽知？就连我也只是早年偶然在古籍中得知世间有此术，否则刚老秋头一说出此术时我也不会和大家一样疑惑不解了。”
刘婶愰悟：“原来如此。”
“那大家还等什么？赶紧救我哥呀。”依依急切的话语夹杂着一丝兴奋。
“这个……”秋伯苍伯欲言又止，李叔也眉头紧锁。看了看三人我忍不住问到：“秋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借魂还尸并非说的那么容易，毕竟这是与天争命。借魂还尸必须具备几个条件，其一，有自愿献出一魂二魄的灵觉者，灵觉者指的是灵魂天生异于常人的人。一般拥有特异功能的这些人都是灵觉者。其二，是接受灵魂的已亡灵修者体内的灵源尚未消散。灵修者指得是我等和小风一类修道之人，而灵源是修道者毕生修炼的结晶，通俗点讲就是一股气，主要聚于丹田。小风自幼修习马家道术根基深厚，他的灵源最起码能够维持三天才散尽，现在离小风死亡才过了一天，这一点上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其三，分离魂魄时的危险。魂魄分离时的痛苦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根据先辈留下的说法，其痛苦程度是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就如同是伤口上撒盐的几千倍，不用麻药在全身开刀的几万倍。因为那是真真正正发自身体最深处的疼痛，**裸生生的将灵魂分割，扯离。所以，历代相传为数不多的几次施法中均未等到天罚的降临，献魂者均都因无法忍受灵魂分割之痛而魂飞魄散。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三点，最重要也最危险的是第四点。天罚，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成功过所以也就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天罚是怎样的。该如何防护或是预防，只是先辈们曾根据当时术法实施时天现异象雷声滚滚的推论，猜测天罚很有可能是最常见也是威力最大的渡劫天雷。所以，我们如果稍有不慎参与施法的人很有可能会全部灰飞烟灭。”
“阿弥陀佛。”秋伯话音刚落，李叔便念了一句佛号，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而依依则再次露出绝望的表情，甚至比刚刚更加绝望。不能怪她，因为刚刚众人给她点燃了一丝希望，可是这丝希望听秋伯一说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可望而不及。
苍伯思索着摇头：“这几点为何古籍未有记载！？”
秋伯也无奈摇头：“正是由于此术风险太大，且难以实现，所以才会渐渐被修道人士摒弃。今日老夫提及此术法实属无奈，因为这是能救小风唯一的办法。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有小天的协助，所以老夫才敢托大。”
“秋伯，只要能救马风，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断然说到。
“笑天……”依依直直的看着我，看着心爱的女孩绝美脸庞上担心害怕与感动交加，虽然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但仍对她报一安心的微笑。
“我说老秋头，难道这术法就不能半路停止？这样不是就不会让献魂者因痛而魂飞魄散了吗？”听刘婶一问众人也都一脸困惑的看向秋伯。是啊，如果中途有危险就立刻停止不就行了吗？这样不是就不会有人受伤了吗？
“不”秋伯决然的回答：“施法一旦开始，无论结局成功或是失败都必须坚持到灵魂分离结束，如果强行中断，不光献魂者会立刻魂飞魄散，就连施法之人也会被术法反噬，轻则保住性命终生瘫痪重则当场筋脉尽断而亡。”
秋伯的回答众人又都陷了入沉默，依依再次愣愣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马风，望着马风苍白的脸，我紧紧握紧拳头，暗下决心。无论是为了身边心爱的女孩亦或是床上的兄弟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绝不放弃。
良久，苍伯开口打破静默：“就算我们懂得如何施法，可我们仍缺少灵觉者，就算我们找到了灵觉者，那他也未必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更何况还有魂飞魄散和天罚的风险。”苍伯的话又让本就沉默的众人更加沉默。是啊！原本施法就已经困难重重了，现在感觉更加是雪上加霜。
但就在众人苦苦思索苍伯的问题时，秋伯却大声笑了起来，众人再次不解的看着无故大笑的秋伯。
秋伯笑到：“所以，我才问小天愿意为救小风付出多少了。”秋伯的话让众人再次不解的看向我，而我则更不解的看着秋伯。
秋伯继续笑到：“灵觉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天就是最好的灵觉者。”随即秋伯话锋一转：“大家可都别忘了，小天的另一个身份，他可是传说中的阴阳差。以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阴阳差，而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阴阳差，活死人，阳都身，阴者魂，天下乱，阴阳现。”
“又是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是阴间差这和救马风又有什么关系？”我很是不解的一一对秋伯问到。
秋伯看了看身旁的苍伯，笑了笑：“老苍头，要不你来给小天解释一下？”
苍伯笑笑点了点头：“小天，我们没有瞒你，你确实是我们见到的第一个阴阳差。
这几句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真的一无所知，这些只是先辈们一代代传下来的。但我们也试着设想了一下答案，按这几句的意思大概是只要天下有大事发生，势必阴阳差就会出现。而具体是什么事何时发生？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就现在而言，阴阳差，你应该不是第一任，因为按你说的阴阳差的出现是一百多年前，如果你说的没错，那时候刚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而从那以后世上再无大规模战争，或是瘟疫，灾难等大的事件发生。所以我们猜测这其中一定是有化解之法，而化解之法一定会与你的身份有脱不开的关系，甚至很有可能你还是最至关重要的人物。我们不知道你这次灭魔算不算就是这几话中所指的大事。而至于救小风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还得老秋头来说。”
“好，那就让我来说。”秋伯接过话对众人笑道：“其实用借魂还尸救小风并不是我一时口无遮拦，而是有一丝把握。”
众人一听，异口同声：“什么把握？”
秋伯笑到：“呵呵，当然还是小天。”
“我？”我指指自己。
秋伯点头：“不错，其实准确的说你并不算是一位灵觉者，因为你的灵魂并不强大。而且你也没有特异功能，但你偏偏是最适合分离灵魂救小风的人。这一切皆因为你是天命所选之人。阴阳差，本身就是天地法则的一个漏洞，正所谓人死灯灭。天地法则为了维持灵魂不得遗留在人间的秩序却违背了它另一个人死不可复生的秩序。既然天地法则可以让小天死而复生，那么我猜测小天的灵魂定可以再次离体而不会受分离肉身之苦。另外，阴阳差既然是天地法则所选之人，那么，施法之时纵使真有天罚降临，也定不会对天选之人施以极刑，再加上到时我们布下的抵挡天雷的大阵。如此一来，我们面临的三大难题均可迎刃而解。”
“阿弥陀佛，贫僧原本无比担忧。但听秋前辈如此一说，贫僧心中也稍许安慰。”李叔的语气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不光李叔，听秋伯说完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笑意，就连沉浸在伤悲中的依依也是如此。看到大家转悲为喜，我也将刚要说出口的疑问吞回肚了子里。这份喜悦来的太不容易了，已经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打击。
可就在这时刘婶却收起笑意罕见的皱了一丝眉头对秋伯问到：“我说老秋头，刚刚你说你猜测？这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说还有一丝把握么？难不成你这一丝的把握还不能确定么？”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纷纷看向秋伯。我心中暗叹口气，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本想极力避免现在这种状况，可刘婶的细心还是让她发现了我刚咽回肚子里的问题。
秋伯无奈的捋了捋胡子：“不错，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揣测，毕竟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见过阴阳差本人，更别说以阴阳差之躯来行此术。所以，虽然我的猜测如此，但最终结果如何没人能保证。”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加气萎，似乎像是已经吃到嘴里的美食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相信秋伯。”我坚定的说。话音刚落，众人全都看着我，在大家的目光中我再次坚定的说：“我相信秋伯。而且我刚刚也已经说过，只要能救马风让我做什么都行，另外，重要的是我们不一定就会失败。只要我们做好充足的准备，大家共同齐心协力，我们一定能成功。就拿这次除魔来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我们可以同心灭魔，同样也可以齐力把马风救回来。”
“对，小天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同心齐力一定能把小风救回来。”刘婶也坚决的说到。
“好，正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连小天都不怕，我们几个早已算是入土半截的老家伙还怕什么？前人完不成的事，不代表我们后人就完不成，我就不相信上天会如此无情。”苍伯也一脸的豪气万丈。
“阿弥陀佛，贫僧虽为修佛之人，但对待世间之事确实没有几位看得透彻。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既然如此，贫僧又何惧之有？而且贫僧也想见识一下前人的借魂还尸之法究竟如何。就算真被天罚打的形神俱灭，也算是种因果。死在天雷之下，也算是种佛缘，阿弥陀佛。”此时的李叔就和除魔前一样，一脸的庄严肃穆，宛如那佛殿上的金身罗汉。
“哈哈，好，好啊！众人拾柴火焰高，说实话，此次老夫最担心的并不是天罚，而是大家的信心。如果大家不能万众一心，就算是有万全的把握也难说百分百成功。但，一旦大家齐心协力，就算我们只有一分的胜算也能逆天改命。好，既然大家皆决心已定，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看得出此时秋伯相当高兴，就连那山羊胡也一抖一抖跳个不停。
“现在就开始？不需要先准备准备么？”刘婶细心的问到。
秋伯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上次除魔时我们的法器虽有损耗但尚都能用，且之所以选在昨日除魔正是因为这几日是难得的吉日有利于起法开坛。而且，早一天施法小风则早一日醒来。”
“那，你们的身体能吃得消么？毕竟昨日除魔你们可是都服用了震魂丹。”刘婶有些担心的说。
秋伯摆手笑到：“无妨，虽然昨日我和老苍头都服用了震魂丹，但是好在小风及时将煞气吸尽自身，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及时收法，虽然身体有所伤损，担尚不至于伤及本源，无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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