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撞上南墙」

嫖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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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谁给我把刀让我杀了他!!!”南桐气得咆哮。

南蔷在旁边已经笑得快直不起腰了,手捂着肚子,一副“求你饶了我吧”的表情:“你不是把他叫来了吗,一会儿你亲自去杀,我保证不拦着哈哈哈哈哈。”

手机震动,南蔷看了一眼消息,抬眼转向南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他来了。”

……

南桐气势汹汹地下楼,拖鞋踢踏得啪啪响,路过之处,楼梯间的灯随之亮起。

南蔷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只觉得好笑,不知道南桐心里想的却是:听错我的名字也就算了,还敢嫖我姐。

他居然敢嫖我姐!

南桐越想越生气,横眉立目,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就差见着人直接给他就地正法了。

刚出楼道门,他远远就看到路灯旁靠着一个人。

月光将他的身型勾勒,他一身黑色连帽卫衣,帽子稍稍压住额前的碎发,双手插在兜里。

薄暮冥冥,星子清清,街旁路灯已亮起。

光下,他像是等急了,百无聊赖地低头踹了下脚下的石子。石子滚动,他勾唇笑了下,倾身向后靠在路灯杆,一身的慵懒潇洒又冷淡。

怎么还挺帅。

南桐轻咳一声,气势不知怎么少了一半,犹豫一秒还是壮着胆,步履汹汹地朝他走去。

……

见人走近,江槐序靠在路灯边,抬眼,漫不经心地笑开,“弟弟,要杀我的人是你吗。”

“你就是嫖我姐那个男的?”南桐抱着手臂清清嗓子,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声音挑衅。

不是吧。

只看了一眼,南桐瞬间愣住,血液都僵住了。

过了两秒,他眼神缓缓飘回去,定睛一瞧,差点没直接跪在他面前。

他愣了愣,一字一顿道:“靠,哥,你是江槐序吗。”

江槐序摘下帽子,蹙眉:“你刚刚说什么嫖?”

南桐又仔细盯着他的脸瞧了两秒,这利落干净的轮廓,这深邃精致的五官,这放荡不羁的气质。

靠,真是江槐序。

“不不不,不是。”南桐话都说不利索了,磕磕巴巴了半天:“我是想问,哥,你是我姐男朋友啊?”

江槐序看向他身后慢腾腾才走来的南蔷,挑起眉稍,问:“你跟他说我是你男朋友了?”

南蔷果然义正言辞地否认:“他自己脑补的。”

他可能希望你是他男朋友。

……

“来都来了,要一起吃个饭吗。”江槐序像老熟人一样朝南蔷扬扬下巴。

南蔷也就和他唠家常似地开口:“我菜都洗好了,准备做饭来着。”

“过生日还要做饭啊。”

“那当然,不仅要做饭,还要刷碗洗衣服晾衣服扫地拖地,给弟端茶倒水切水果呢。”

“真成灰姑娘了啊。”

“那可不,没有那个公主命,这是我妈原话。”

彻底被冷落了的南桐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旁若无人的熟络,自成一套氛围,震惊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没有公主命。”

江槐序不满这说法,低头笑了笑,再抬眼时黑瞳清澈,视线也灼灼,“出去吃吧,我请,随你挑。”

有我在,谁敢说你不是公主。

像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某种含义,南蔷目光动了动,脚步却像顿住,动弹不得。

“走吧哥。”南桐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怕不是没读懂空气,怕姐拒绝,他凑上前屁颠屁颠地应和着,就差甩着尾巴,挽着江槐序的胳膊走了。

路上,江槐序这才想起道歉:“刚刚打电话冒犯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南桐大气地摆摆手。

“你是哪个桐啊?”江槐序问。

“梧桐树的桐。”

“哦,这名挺好的。”

南桐豪气得很,仰头道:“哥,你不用安慰我,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非得是‘梧桐树’的话,不管是‘南梧’,还是‘南树’,南什么都比我现在这个强。”

南蔷在一旁笑,无情吐槽:“南梧?阿弥陀佛?听着跟要出家似的。还不如南桐呢,听起来还有点人世间的欲望。”

“姐,你那名字也没好到哪去,还是我哥名字好听。”南桐白她一眼,再星星眼地看看江槐序。

南蔷无语:“非得踩一捧一是吧。”

南桐不甘示弱:“是你先踩我的。”

逐渐演变成小学鸡互啄。

“是你哥先踩你的。”

“我姐夫没踩。”

“你给我闭嘴,南桐!”

不再理弟弟,南蔷边走路边低头在手机上刷着单词,心不在焉,差点被路过的行人撞到。

江槐序放慢脚步,拽了下她的袖子,不着痕迹地将她护在自己身旁,挡住了人流。

他低头瞥了眼她的屏幕,问:“你换手机了?”

白天还是碎的呢,晚上就换了,本来今晚还想带她找地方修修呢。

“哥,这不是你送的啊?”南桐跟在他们身后竖着耳朵听,探头探脑道。

南蔷无奈,怎么一个两个观察能力都这么强。

“嗯,拿之前赚的钱买的。”她回答。

“说到钱。”南蔷赶紧转移话题,转向江槐序,“对了,上次那个钱我还没给你呢,我过两天给你。“

江槐序秒懂,她说的是职业规划课卖画的分成,“哦,你说那个,不着急。”

南桐听得一头雾水,这个那个是哪个啊,紧接着这才想起问题关键。

两个小时,260,的嫖资。

“姐,是你给他钱啊?”南桐震惊。

南蔷没多想就点头,理所应当:“嗯,对啊。”

南桐:我的天啊,我姐是倒贴。

三个人进了一家串串香店。

落座后,三人围着木头圆桌,夜幕下的小店空气氤氲着浓烈的香气,红油下锅,香气四溢。

南蔷闻到辣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拿着菜单,心情明显愉悦,扭过头看江槐序,瞳孔又清又亮,像是水浸过一样的清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江槐序愣了下,盯着她的眼睛:“你前两天填调查问卷写的,喜欢吃辣。”

“所以那个调查问卷真的是你做的啊。”南蔷笑,“我就说哪有超市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南桐在旁边插嘴:“哥,我姐喜欢吃辣,但是每次吃完都胃疼。”

“是吗?”江槐序蹙眉,“那要不别吃了。”

“哥你不知道,我姐就喜欢这种感觉,要不是胃疼她可能还没那么喜欢呢。”南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

“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想干。说好听点叫反叛精神,本质上就是喜欢偷尝禁果的那种,沦陷其中欲罢不能的禁忌感。”

“南桐,你是什么脑补大师吗,能不能闭嘴。”南蔷卷起菜单狠狠揍了下他的脑袋。

“你还有这癖好呢。”江槐序挑眉。

“没有。”南蔷摆摆手,目光落回菜单,漫不经心,“单纯喜欢吃辣而已,可以为了辣承受胃痛的代价,就这么简单。”

南桐无辜:“这不是和我说的差不多吗?”

“差不多个头。”南蔷又扬手捶了他一下,仰起下巴指指江槐序,“你不是崇拜你哥吗,和你哥学学语文。”

“是我姐夫。”

“南桐我警告你,立即闭嘴。”

……

菜已经上了,南桐边啃串串边问,嘴里塞得满满,含糊不清:“所以姐,之前你在阳台鬼鬼祟祟打电话也是给他打啊。”

“我鬼鬼祟祟了?”南蔷把竹签扔进竹筒,又拿了串豆腐继续啃。

“姐,你真厉害。”南桐感叹。

能找到这么高级的,鸭子。

确实有点辣,辣得江槐序嘴角发麻,他其实向来不怎么能吃辣,甚至可以说是吃不了辣。他猛灌了一瓶冰镇的北冰洋汽水,玻璃瓶泛着水光敲在桌上。舌尖的辣度消了,但嘴唇还是泛红,反倒显得唇红齿白。

南蔷目光盯在他的嘴唇,竟然觉得有点诱人,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想法,她赶紧摇摇头,问他:“要不下一盘点不辣的吧,不行就别逞强了。”

不行?

这个词听得江槐序狠狠一颤,抬眼时他已经调整好了表情,轻描淡写:“一点也不辣,没感觉。”

南蔷挑眉:“行,那下盘点魔鬼辣吧。”

江槐序: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南蔷笑,不吓唬他了:“开玩笑的,我胃疼,就想吃不辣的。”

……

南桐在一旁吃得高兴,絮絮叨叨:“哥,我们班主任是你之前初中的班主任,现在他还天天拿你当例子教育我们。”

听到教育,江槐序笑道:“拿我当反例?”

南桐咽下一口牛肉,“他说你虽然不听话爱闹腾,与众不同活泼好动调皮捣蛋不守规则,天天在班里闹出各种骚动引起注意…”

江槐序:“……真是反例啊?”

南桐:“他说你写作业都是挑着写,觉得没用的,比如抄古诗啊抄单词啊上交课堂笔记啊读书报告啊之类的作业从来不写,所以天天被叫出去罚站。”

“但你实在太牛逼了,后来老师也就放任自流,不管你了是吧。”

南蔷算是听明白了,嫌弃地看南桐:“所以你不写作业是学他啊?能不能学点好的。”

南桐没理她,盯着江槐序,满眼崇拜:“但是呢,我们班主任说了,你是个身体里有能量的人。”

“有个性又有创造力。之所以显得不听话,是因为你会对现有的规则和限制保持怀疑,不会盲目迎合别人,是真正坚定又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江槐序笑,漫不经心:“评价这么高?怪不好意思的。”

南蔷心想,没看出来你不好意思啊。

“不过哥,你当年中考为什么失手了啊?”南桐问题刚一出口,意识到不合适又马上改口,“算了算了,不提伤心事。”

他凑近江槐序,一脸狗腿:“总之,哥,你真酷。”

浑身充满了矛盾和秘密的男人。

“我姐从哪找来这么好的鸭…”

南桐咳嗽了一声,改了口,“男朋友啊,她怎么配得上啊。”

南蔷果然激动:“都说了不是男朋友,而且我怎么配不上了!?”

江槐序指尖一顿,面上波澜不惊,心想她这是想和他配上的意思?

情绪这么激动。

然后他紧接着听她说:“没有要和他配的意思,但我拒绝一切形式的pua。”

……

南桐:完了。忘了,我姐现在还是倒贴状态。

他赶紧往回找补:“对不起,哥,你别听我瞎说。其实我姐又漂亮又会做饭脑子又好使,就是喜欢演戏,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脾气大了点,嘴毒了点,也不算温柔,手也笨。”

“但是我姐是真纯,她如果喜欢你,就是真的会一直喜欢你的。”

“南桐,你今天怎么这么话唠。”南蔷塞了串鱼豆腐进他嘴里,“从你嘴里说出来,‘纯’都变成贬义词了。”

“纯可不是贬义词,哥,你别看她平常冷冷淡淡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实天天在被窝里偷摸看韩剧言情。”

她得是多喜欢你,才能不惜靠嫖都得占有你啊。

就在这时,南蔷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即进入戒备状态,示意周围噤声。

“停停停,来圣旨了。”

一听这个,南桐在旁边像炸了毛一样,也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他压低声音问:“妈?”

他也拿出手机,一看,“我靠,她刚刚给我打了七个电话。”

南蔷那边电话已经接通,暴躁的声音从话筒里溢出来:

“你们又跑哪去了!不是说让你看着你弟今晚在家好好学习吗!”

“他昨天刚出去玩了一天,又跑出去!”

“能不能别让我这么操心啊!”

“妈,别激动。我俩就出来吃个饭。”南蔷语调平静。

“我都千叮咛万嘱咐了,你真就不把我的话当话是吧!我都说了外面东西油大,对身体不好,还贵!”

“让你给他做饭,你怎么就这么能偷懒啊!”

“偷懒?”南蔷都笑了。

“你做姐姐的有点责任心,爸妈忙,你就帮忙照顾照顾,这是做姐姐的义务。”

“他都初二了,还要人照顾啊,不都是被人惯的,你也不问问他需要吗。”

“他不懂事啊,自己都初二了,还没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期,他要是不追赶上大家的进度,初三就更要被人落下了,中考还怎么办。”

“最关键的时期?”

南蔷不想让江槐序听见吵架,面色冷了些,起身走到了店外,夜风吹来,她呼了口气,平静问:“妈,你记得我高三了不。”

“因为你听话啊,所以我不担心你。”

……

店内,江槐序问南桐:“你姐是你监护人啊?”

南桐摇头无奈:“唉不是,我妈比较暴躁。”

“她每天给你做饭?”

“嗯。”

江槐序冷淡道:“你自己不会做?没长手?”

南桐愣:我哥说话怎么这么冲。

……

南蔷从店外回来,把手机递给南桐:“妈让我把电话给你。”

南桐一脸不情愿地接过电话,附和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你放心,我今天保证把作业都写完,然后剩下五天用来复习。”

“妈,我心里有数,这次月考肯定没问题。”

挂了电话,他满脸遗憾,依依不舍地起身道:“哥,我先回去写作业了,你们慢慢吃。”

临走前他还不忘再回头问一句:“哥,如果我有不会的题可以问你吗。”

江槐序点头:“嗯。”

南桐眉眼弯弯:“好嘞。”

……

半小时后,南蔷收到了弟弟的信息。

南小树:「姐,我数学作业已经写完了,今晚可以交差了,等妈回来要是问起,我就说是我非要出去吃的,绝对不牵连你。」

「我也不会跟咱妈说我哥还有你新手机的事的,你放心。」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

南小树:「姐,以后家务咱俩分担吧,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什么情况,这辈子没见他这么乖过。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说吧,要找我办什么事儿。」

南小树:「没有啊姐,你怎么这么想。」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不然呢?」

南小树:「真的,虽然很突然,但是我今天真的意识到了,我以前太不懂事了,不用功也就算了,还天天拖累你。我该长大了。」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

南小树:「对了姐,我刚刚和你说的你跟我哥也说一遍。」

……

南蔷:原来跟这儿等着呢。

三天后。

南蔷找到江槐序,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道:“你给他吃什么迷魂药了,他这几天怎么乖得跟个…”

她想了半天,挑了个合适的词汇,“孙子似的。”

江槐序想想他上次说什么了。

南蔷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南桐突然贼兮兮地凑过来,问:“哥,你真不是我姐男朋友啊,她还付你钱?那么便宜,才二百多?”

江槐序以为南蔷把他画画的事告诉她弟了,摇摇头叹息:“现在这社会险恶,赚钱不容易。”

“哥,你学习这么好,为啥干这行啊?”

“为了梦想。”

“哥,你有多少客户啊?”

“就你姐一个。”

南桐发现了关键:“那你人气那么旺,其实是你从万千少女里选的我姐?”

江槐序摇头,难得认真:“是她选的我。”

南桐一脸我嗑疯了的表情。

原来不是我姐倒贴。

“怎么,你也想当我客户?”江槐序挑起眉稍问。

南桐震惊:“男的也行?”

“这还分性别啊?”江槐序疑惑。

听到这话,南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哥,你玩得真花。”

江槐序:?

“那你挑人不。”他问,配上满脸“那你看看我符合标准不”的表情。

江槐序总觉得不对劲,出于直觉地向后错了错,防范道:“我最近忙,不接单了。”

“哦…”南桐垂眼。

看他这反应,江槐序心想有才华就是这点不好,太耀眼,他脸上写着“你也别太遗憾”,开口道:“也不是不能商量。”

“嗯?南桐抬头。

“我要求不多。”江槐序语重心长,无比认真地提了条件:“弟弟,你好好学习,认真生活,学会自己做饭,自己照顾自己,对你姐好点。”

“咱们作为男人,就算做不到顶天立地,至少也得做到顶风抗雨吧。”

“是做藤蔓一生攀附,还是让树成树,做一棵烈日下暴雨里,能伸展开枝叶为人撑伞的梧桐,是你的选择。”

“如果选择对了呢?”南桐眼睛亮闪闪。

“如果选择对了。”江槐序挑眉,顿了顿。

“我是可以考虑接你的单。”

……

思绪回落,江槐序想了想,算是确认了,他仰仰头和南蔷邀功道:“不用谢,他应该是被我的发言感化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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