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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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童话3

谢一见商丘不说话,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油灯, 又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笑眯眯的说:“谁是服从啊?”

谢一难得一副狡黠的模样,商丘默默的看着他的动作, 眉尾又跳了一下, 淡淡的说:“……我是。”

谢一随即笑起来,说:“诶, 那我不是赚大了?”

商丘叹了口气, 说:“你的关注点好像有点奇怪。”

谢一说:“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还是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商丘有些无奈, 说:“走吧,趁着你还是人形的时候。”

这句话简直伤害了谢一一万点,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谢一拢着自己宽大的黑色斗篷,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正常?我不想变成大鸟啊。”

商丘挑了挑眉,说:“或许在找到红皇后的权杖之后吧。”

谢一有些苦恼, 总之要先去找红皇后的权杖, 但这绝对是一个艰辛的过程。

两个人脚程不慢的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商丘突然抬起手来拦住谢一。

谢一没有防备,还在往前走, 一下就撞在了商丘的手掌上。

商丘半抬着手,手掌向后拦住谢一,谢一只拢着黑色斗篷的身子一下就贴在了商丘的手心里, 顿时感觉一个激灵,毕竟斗篷很薄,吓得他快速的退了一步,不由自主的有些脸上烧烫,心想着幸好是黑天。

谢一说:“怎……怎么了?”

商丘没说话,但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抬头去看。

就看到前面的大树上,突然露出一个月牙来,那月牙弯弯的,好像是笑眯眯的牙齿……

不是好像,因为那就是笑眯眯的牙齿,绝对是青骨,不,柴郡猫……

就见那月牙慢慢夸大,果然变成了人形,剔透奶白的肌肤,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猫耳和猫尾,那美艳魅惑的少年人就趴在树上,当然因为他现在是猫,所以根本没穿衣服。

谢一觉得又被辣了一次眼睛,虽然青骨身材挺好看的,但是不穿衣服实在没眼看啊。

商丘倒是淡定的多,抬头看着青骨。

青骨对着他们摇了摇尾巴,说:“我的白雪公主,不能再往前走了。”

谢一:“……”

谢一心里默默的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已经被践踏得凌乱不堪,也学会了商丘的淡定,不过还是翻个白眼,说:“我几个小时之前还是灰姑娘,现在就变成了白雪公主?”

青骨趴在树上,晃了晃尾巴,说:“是吗,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

谢一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为什么不能再往前走,我们在找奶油湖泊和巧克力高山。”

青骨说:“然后呢?”

谢一说:“那兔子说找到这两样就能看到广州,呸,火焰山了。”

谢一顺口差点把商丘的冷笑话给说出来,感觉自己都被商丘给传染了。

青骨摇头说:“不,你们找不到燃烧的高山,回去吧。”

青骨说着,顿了顿,目光幽幽地看向谢一,说:“原路返回,从什么地方来,就从什么地方回去。”

谢一皱了皱眉,狐疑的说:“你说那口井?”

青骨没说话,不过点了点头。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你都知道什么?”

青骨说:“你救了我一命,让我免受诅咒的痛苦,我很感谢你,所以才要告诉你,不要往前走了,你们找不到燃烧的高山,也不要去找红皇后,如果你们真的找到了红皇后……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谢一一愣,看向商丘,原来柴郡猫青骨竟然知道他们不是童话故事里的人。

商丘眯眼说:“你还知道什么?”

青骨不再说这些,而是说:“我说的太多了,这样是不对的。”

谢一说:“有人威胁你?是红皇后么?”

青骨又摇了摇头,说:“对不起,你救了我,但是我不能再说了。”

他说着,摇了摇尾巴,身体慢慢在消失,很快的就只剩下一个月牙一般的笑容,说:“快回去吧,我的贝儿公主。”

谢一:“……”很好,又穿越成美女与野兽了,谢一觉得柴郡猫这不是记性不好,是纯粹的脑子里有坑……

谢一看着那月牙突然消失,一脸的奇怪,就在他要和商丘交流一句的时候,树梢上的月牙突然又出现了,只是猛地出现了一下,就跟闹鬼似的。

柴郡猫行色匆匆的说:“对了,差点忘了,如果你们执意要走,一定不要晚上前行。”

谢一说:“为什么?”

柴郡猫说:“因为晚上阴气重。”

会闹鬼么?

柴郡猫没有再说话,一下就消失的不见踪影,这回是真的走了。

谢一眼皮直跳,说:“神神叨叨的,咱们继续赶路么?”

商丘看了看四周,说:“这里的空间是金羽翼创造出来的扭曲的空间,没有太阳的时候的确阴气很重,咱们今天晚上留在这里休息,明天天亮再出发。”

谢一说:“啊?可是天亮我很可能就变成大鸟了。”

商丘挑眉说:“正好,飞着走比较快。”

谢一有些无奈,不过他的确也累了,毕竟从井里掉下来,而且还人生第一次穿了裙子,参加舞会,本以为商丘这样的人在童话故事里总该是个王子,结果出场竟然是丑陋的巫师,丑陋需要划重点。

另外王子和柴郡猫组了CP,还来了个小猫咪play,这一切都刷新了谢一的三观,谢一的确有些身心疲惫,想要好好休息一晚上。

商丘找了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四周的树木稀疏,这样利于晚上露营,以免被野兽,或者奇诡的人攻击。

商丘坐下来,一条大长腿踢直,另外一条大长腿曲起来,黑色的紧身裤还有长靴衬托着他腿上流畅的肌肉,整个人看起来骚气的没边儿。

谢一拢着自己的黑色斗篷,慢慢也坐下来,不过他觉得不管自己怎么坐下来,都稍微漏了一点儿,虽然漏的不是太多,但是他里面没有衣服,所以看起来很奇怪。

谢一自己捣鼓着衣服,就感觉有人看着自己,抬头一看,是商丘。

商丘饶有兴致的看着谢一捣鼓斗篷,谢一的肤色比较白,黑暗的夜里头,斗篷也是黑色的,谢一露出来的肤色就和黑夜、斗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白花花的,十分扎眼。

谢一干咳了一声,感觉有些尴尬,最主要是商丘的目光也太专注了,看他谢一头皮发麻。

谢一“卡!”一声,就将油灯放在地上,又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有点冷,你去捡些柴来生火,你会生火吧?”

谢一其实是想试试油灯,或者服从被服从的生死契管不管用,毕竟这么不平等的条约,不用白不用,不用的话绝对是傻子。

谢一说完,就见商丘眼皮一跳,商丘没有立刻动,看着谢一。

谢一头皮发麻,顿时感觉指使人,尤其是指使商丘这样的人,好像难度挺大的。

不过商丘只是沉默了一小儿,大约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就伸手一撑,从地上长身而起,真的去四周捡树枝生火去了。

谢一睁大了眼睛,一脸兴奋的看着地上的油灯,还有右手的光斑,像偷了腥的小猫咪一样,笑的眼睛都弯了,心想真的这么管用。

那自己以后想让商丘干什么,商丘就干什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空间的问题,如果他们找到了红皇后的权杖,回到了现实,还能不能让商丘服从了?

谢一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公主,有商丘这样的忠臣,自己明明是国王啊!

谢一享受着做国王的快感,商丘很快捡来了树枝,然后把树枝架起来,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做成了火堆。

谢一看他弄好这些,说:“有了树枝要怎么生火?钻木取火么?”

商丘看了一眼谢一,仍然没有说话,不过并没有钻木取火,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谢一觉得好像是个便签本,果然就看商丘从中间撕下来一页,“嘶啦”一声,动作很随便。

然后食指和中指夹住那页便签,商丘的手指修长,他的右手烙印还在微微放光,因为这个缘故,并没有戴上黑色皮手套,纤长有力的手指完全暴露在谢一的目光下,谢一心里直感叹,好手啊!

商丘夹住便签纸,“啪!”一声甩在树枝上,就听到“呼!!!”一声,那些树枝瞬间燃烧起来,篝火直接窜天而起,烧的非常猛烈,随即才慢慢的柔和下来。

谢一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火堆,只是扔了一页纸上去,竟然燃烧了起来,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谢一非常好奇,把商丘放在旁边的便签拿起来,很普通的便签,硬外壳有些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谢一打开便签,里面是普通的标签纸,不过纸张上面印了水印儿。

谢一借着跳跃的火光一看,第一页的水印儿是——升棺发财?

谢一有点懵,这水印儿,好像挺有个性的啊。

谢一又翻了一页便签,第二页的便签水印儿是——恶灵退散。

第三页的便签水印儿——急急如律令。

第四页的便签水印儿——早生贵子。

谢一:“……”

商丘则是淡淡的将便签纸拿过来,说:“这是便利型的符纸,平时用的时候撕一张就可以,方便。”

谢一眼皮直跳,说:“是挺方便的,而且涉猎这么广泛,现在驱魔看起来好高科技啊,我还以为像电视里演的,拿着十字架和银刀子呢。”

商丘捡了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说:“早点睡吧,你也累了。”

谢一的确想要早点睡,他虽然累了,但是竟然很兴奋的睡不着觉,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一切都太荒诞了。

谢一侧卧下来,拢着自己的袍子,说:“商丘,你遇到过比这更不靠谱的事情么?”

商丘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瞥眼看向谢一,笑容带着一丝宠溺,差点把谢一给电晕了,不过很快就听商丘说:“那不就是遇见你么?”

谢一:“……”

谢一发现商丘其实幽默细胞特别好,但是都是冷笑话。

谢一被商丘给“调戏”了,有些不甘心,想要调戏回去,目光就落在油灯上,笑眯眯把油灯抱在怀里,看着商丘。

商丘果然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说:“做什么?”

谢一挑眉说:“睡不着,不如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商丘仍然在拨火堆,淡淡的说:“我不会讲故事。”

谢一诚恳的说:“可是我们是服从和被服从的关系啊。”

终于轮到商丘无语了,谢一看到商丘那种无奈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赚大了,特别的酸爽,笑的在地上打滚儿。

谢一赚便宜了,笑的幅度有点大,结果黑色的斗篷就遮不住了,谢一的大腿有点露出来。

商丘看了一眼,表情很淡定的说:“你的大鸟露出来了。”

谢一:“……”什么鬼!

谢一赶紧把斗篷拢紧,然后很想把早生贵子那个便签贴在商丘额头上。

他重新坐好,说:“那你讲讲你做驱魔人的故事。”

商丘的目光注视着火堆,淡淡的说:“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些很无聊的事情。”

谢一以为他不想说,不过商丘说完这些,就陷入了回忆,目光仍然注视着火堆,淡淡的说:“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人,有什么亲人,我记事起,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有朋友……”

谢一一听,原来商丘这么“可怜”,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那我就是你第一个朋友了?商丘的第一次啊。”

商丘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竟然笑了一声,嘴角轻微上挑了一下,谢一终于明白商丘为什么平时都是面瘫脸了,因为面瘫脸已经够帅了,像他这样英俊的脸,稍微有点表情简直帅绝人寰,实在暴殄天物。

商丘继续说:“我有个师父,他说……我命中有恶业需要弥补,做驱魔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谢一好奇的说:“恶业?什么样的恶业?”

商丘摊了摊手,把树枝放下来,顺手将黑色的皮手套重新戴在手上,遮蔽了金羽翼的烙印,说:“或许是杀人放火,或者为奸作恶。”

谢一立刻说:“不会的,你这人虽然臭屁了点,平时面瘫了点,但是你绝对是好人。”

商丘又看了一眼谢一,说:“好人卡?”

谢一示意他再继续说,商丘又说:“师父让我叫商丘,说这个名字和我有渊源。”

商丘的驱魔人生涯就这么两句话讲完了,不过谢一却越来越好奇,说:“你师父是不是特别厉害?毕竟能做你的师父。”

商丘说:“不了解,几年也见不到他一面。”

谢一点了点头,突然眼放精光的看着商丘,说:“那……你交过女朋友么?”

商丘淡淡的说:“没有。”

谢一听他说没有,连个磕巴也不大,挠了挠自己下巴,说:“你这么帅,没交过女朋友?”

商丘淡淡的说:“我命中有恶业,又是驱魔人,就是个煞星,身上凶气太重,这个行当太危险,谁愿意做驱魔人的女朋友?”

谢一心说,可是架不住你长的帅啊!

谢一顺口笑着说:“我也没有。”

他说完,就见商丘抬头看着他,两个人目光撞在一起,谢一突然感觉浑身一震,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流转着,非常尴尬。

谢一有些口干舌燥,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啊……那个,我困了,先睡了啊。”

他说着,侧卧下来,赶紧闭上眼睛,商丘没有说话,还是那么坐着,拨弄着火堆。

谢一躺下来,因为气氛尴尬,赶紧数绵羊睡觉,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瞪瞪的时候,感觉有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谢一睡得很熟,阳光洒在他眼睛上的时候,谢一才醒过来,睁眼一看,竟然天亮了。

谢一伸了个懒腰,想用手揉揉眼睛,结果抬起手来往脸上一搭,顿时吓了谢一一跳。

手呢!

变成了两只金色的大翅膀,根本没办法揉眼睛啊,揉眼睛的动作变成了用翅膀自扇,“啪啪”有声。

谢一定眼一看,自己竟然已经变成了大鸟,果然是天亮就会变成大鸟,在做过灰姑娘白雪公主和贝儿公主之后,谢一又开始做天鹅公主了!

商丘就在旁边,看着谢一“自扇”,说:“醒了?咱们该上路了。”

谢一从地上爬起来,迎着朝阳,他身上的羽翼散发着莹润的金光,谢一还以为大鸟在白天就不会那么亮了,毕竟晚上比较暗,亮的东西一对比会更亮。

哪知道自己这个大鸟,简直就是行动的电灯泡,闪闪发光的,即使在白天。

商丘灭了火堆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毕竟谢一现在是大鸟,就算再大的鸟,也不可能比一个成年男人的身量高。

谢一仰头看着,就觉得商丘的面目表情有些“狰狞”,连忙抖了抖,说:“商丘你不是被红皇后附身了吧?”

商丘挑唇笑了一下,那笑容太苏了,竟然还带着一种坏笑,有人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点坏的男人反而招人喜欢,商丘一直很严肃冷漠,突然挂上这么一丝笑容,简直性感到了骨头里,太帅了……

谢一差点看傻了,商丘则是淡淡的说:“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赶路的好办法。”

谢一迷茫的说:“什么?”

商丘挑眉,注视着谢一,嗓音温柔的说:“骑大鸟。”

谢一:“……”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谢一立刻拒绝,说:“不行,你那么高,身上还都是肉,会把我压残的。”

商丘抬了抬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肉。”

谢一正义的说:“肌肉就不是肉了么?而且肌肉比肥肉还重。”

商丘无所谓的说:“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服从你的状态,如果你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但是谢一……”

商丘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谢一,那目光里仿佛是最深沉的潭水,看起来温柔深邃,能把人吸进去。

商丘低沉的说:“如果我们能快点找到红皇后,就能快点阻止她研究金羽翼,你也想赶紧从这里出去,是么?”

谢一垂头丧气的,低着自己的鸟头,因为商丘说的是对的,谢一也想要赶紧从这里出去。

这里除了自己和商丘,好像没有不别的人了,别说借用交通工具了,汽车飞机都是浮云,连匹马都没有。

谢一最后妥协了,点了点他的鸟头,说:“好吧。”

商丘走过来,抬手抚摸着谢一的脖子,谢一现在是金乌的模样,被商丘轻轻抚摸着,感觉全身到下都麻嗖嗖的,说不出来的舒服,他以前也没有女朋友,不知道自己脖子竟然这么敏感。

谢一身上的羽翼抖了抖,嗓子里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商丘笑着说:“真乖,那咱们走吧。”

商丘说着,真的一跨步,跨开自己的大长腿,一下骑在了谢一背上。

“哎!”

谢一喊了一声,大叫着:“轻点!轻点啊你,我从来都没被人骑过,这是第一次,你轻点好吗!”

谢一喊完,突然觉得脸红心跳,因为他喊得好像有点……歧义?

商丘则是笑了一声,挑了挑眉,说:“放心,我会温柔的骑你的。”

谢一心里顿时把商丘骂了八百遍了,祖宗十八代都慰问过了,商丘这个死人脸,只会讲一些冷笑话。

谢一被迫和商丘达成了共识,而且还是在谢一自愿被骑的条件下,毕竟现在两个人是服从和被服从的关系,所以谢一不同意的话,商丘是没办法的。

谢一振翅飞起来,向天空冲上去,他本以为自己第一次变成大鸟,对于飞翔这种事情很陌生,然而翅膀真的展开,那种迎风俯冲,或者直冲云霄的感觉,莫名的让谢一激动,心里的涟漪猛地扩散开来,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谢一的飞行速度一点儿也不慢,两个人快速往前掠,谢一还玩上了瘾,笑着说:“原来这么有意思啊,还挺好玩的。”

商丘则是被谢一肆意的飞翔弄得有些晕车的样子,难得一见的脸色稍白,紧紧抓着谢一的羽毛,说:“慢一点。”

谢一听出商丘口气不太好,立刻大笑说:“我不。”

商丘现在也拿他没辙,只好不再说话,任由谢一在天上打滚儿、蛇形前进,仿佛谢一根本不是一只大鸟,而是一条蛇,起码也是个神经病的大鸟。

有了谢一这个优秀的坐骑,两个人脚程快了不少,很快谢一就兴奋的说:“快看快看,你看到了么?”

商丘眯着眼睛往下看,低声说:“湖泊。”

谢一兴奋的说:“不是普通的湖泊,是奶油湖泊!那只白兔说的,我们找到了。”

商丘说:“看起来进度不错。”

他们下方是奶白色的湖泊,看起来波光粼粼,真的像是奶油一样,而且还散发着一种香甜的味道,闻起来甜丝丝的,特别好闻,就像置身于面包房一样。

谢一看到了奶油湖泊,就觉得干劲十足,按照这个速度的话,他们晚上说不定就能从这个扭曲的空间出去,回到深夜食堂去看店了。

谢一想的非常好,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晃了一下,谢一也不想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头晕目眩,天地都在旋转。

“谢一?”

谢一脑袋里猛地一晕,随即金星乱转,他听见商丘在喊自己,但是脑袋里晕的厉害,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身体一斜,竟然向下掉落。

两个人身在高空中,谢一突然失去知觉,带着商丘猛地从天上落下去,虽然下面是奶油湖泊,但是这种高度坠落下去,就算是水面也相当于一种固体,不拍死也会骨折。

谢一身上金光一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没有天黑,更没有午夜,突然从金乌的模样变成了人形,浑身赤裸,莹白色的肌肤被金光包裹着。

“谢一!谢一!”

商丘喊着谢一,但是谢一已经陷入了昏迷,两个人快速下坠,商丘猛地一把抱住谢一,将人紧紧搂在怀中。

他身材本就高大,谢一远没有他身量高,更加没有他肩膀宽,商丘将人搂在怀中,护住他的脑袋,托住他的腰,将人保护的严严实实,完全压在怀里。

“嘭!!!!”

一声巨响,商丘搂住谢一,猛地往下扔了一页便签纸,随着这声巨响,谢一和商丘一下坠入湖水之中,不断的下沉。

谢一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陷入了昏迷,感觉自己很累,很疲惫,说不出来的虚弱,他明明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为什么会突然疲惫?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一样。

“唔……”

谢一嗓子里发出一声呻吟,似乎有些转醒的意思,眼睫快速的颤抖,慢慢睁开眼睛。

“嘻嘻,他醒了!”

“他醒了,快看呢!”

“真的醒了!”

谢一听见有人说话,迷茫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好多水泡泡,在眼前一下一下的窜上去。

谢一更加迷茫了,四周是蓝色的,仿佛置身海底,还有小鱼游来游去,旁边竟然趴着几个人身鱼尾的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谢一吓了一大跳,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人鱼?

他连忙向四周去寻找,好几条美人鱼,有男性也有女性,自己突然又到了海的女儿的世界了么?

其中一条小人鱼笑眯眯的说:“你好,我叫艾莉儿。”

谢一吃惊的看着那小人鱼,还真是海的女儿?

小人鱼又说:“我是国王最小的女儿,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谢一:“……”哪有大姐姐,我可是长大鸟的人!

谢一咳嗽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是男人。”

小人鱼吃惊的说:“男人?男人是什么?”

谢一差点忘了,人鱼公主艾莉儿可能才十五岁,而且十分单纯,没有见过人,一直生活在海底世界。

谢一解释说:“就跟你们这儿的雄性人鱼差不多。”

小人鱼更是吃惊,惊呼了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睁大眼睛,表情特别的浮夸,说:“真的么?一点儿也不像,我还以为是雌性,毕竟……毕竟你长得那么……那么娇小。”

谢一真是谢她他,自己虽然没有到一米八的身高,但是也不算矮了好么,虽然很多小说里男人动不动就一米八以上,但是现实里二零一五年的全国男性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七,甚至不到一米七,所以谢一一直很自豪自己的身高,那是平均以上再以上的。

结果现在被小人鱼说娇小,简直就是耻辱。

谢一不想和她讨论身高问题,就说:“我怎么在这里?我的朋友呢?”

小人鱼说:“你说那个高大的雄性?嘻嘻,他在外面呢,马上就过来,你等一下,我去叫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管自己叫雌性,而且还说娇小,管商丘就叫雄性,而且还添个前缀是高大,简直生无可恋。

小人鱼又说:“我还以为你们是伴侣,毕竟你们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那个雄性紧紧搂着你,把你保护的非常好。”

从天上掉下来?

谢一被她这么一说,才记起来,好像隐约是这么回事儿,他们还在飞着,结果自己突然晕过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商丘不会被摔成馅饼?

就在谢一心惊胆战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贝壳做成的房门打开,商丘从外面走进来,一身的黑色,还是那么英俊帅气,散发着乱七八糟的荷尔蒙,好像是王子一样。

谢一见他没事儿,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吧?”

商丘摇了摇头,毕竟他会术法,如果是普通人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绝对必死无疑。

商丘进来,其他小人鱼就退出去了,给他们把门贴心的带上。

谢一说:“这是哪里?”

商丘说:“我以为你读过童话故事。”

谢一一听,顿时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这乱七八糟的童话故事。”

谢一看了看自己的手,说:“我……我怎么变回来的?现在午夜了么?”

商丘摇头说:“不是午夜,你突然就变回了人形,而且一直没有变回去。”

谢一惊讶的说:“诅咒解除了?”

商丘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不过他们的确是掉进了奶油湖泊里,然后下面是小人鱼的世界,还有个艾莉儿公主。

谢一说了一会儿话,突然觉得有些虚弱,特别的累,只好躺下来,商丘扶着他躺下来,给他盖了被子,说:“你脸色不好,休息一会儿。”

谢一说:“我们什么时候赶路?”

商丘说:“这个不着急。”

他们已经来到了奶油湖泊,下一步就去巧克力高山,不过白兔先生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奶油湖泊和巧克力高山根本不挨着,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个方向,如果走错了耽误时间。

刚才商丘去打听了一下,巧克力高山是个遥远的国度,那里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人鱼生活在水底,不与人来往,所以基本没人知道巧克力高山在哪里。

艾莉儿跟商丘说,他的父亲,也就是人鱼国王知道巧克力高山在哪里,但是父亲去外交了,晚些才能回来,而且今天是小人鱼的生日,生日宴会上父亲就会回来了,到时候让父亲给他们指路。

谢一听了点了点头,说:“那我……我稍微睡会儿,为什么突然这么困,很疲惫……”

谢一说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商丘见他脸色不好,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谢一下意识的蹭了蹭商丘的手心,好像一只小雏鸟。

小人鱼的宴会在今天晚上举行,非常的隆重,谢一睡了一会儿,很快就醒来了,被吵醒的,因为她们真的很能唱歌,而且声线跟海豚一样,谢一根本睡不着了。

外面的宴会准备的差不多了,商丘还是那件衣服,一身到下的黑色,不过谢一因为没有衣服,所以需要找件衣服来,小人鱼非常热情的给了他一套衣服。

结果却是人鱼的三点装,谢一立刻严肃的拒绝。

小人鱼艾莉儿苦恼的说:“可是,雄性的衣服,你好像穿不了。”

谢一强烈要求雄性的衣服,艾莉儿只好给他找了雄性的衣服,其实就是游泳裤一类的,毕竟人鱼都不怎么穿衣服,能遮羞就行了。

谢一的要求也不高。

艾莉儿很快回来了,拿着一件衣服递给谢一,谢一一看,起码是男人穿的,就谢过了艾莉儿,艾莉儿走出去,谢一开始穿衣服,结果……

谢一感觉自又被羞辱了,明明只是一个大裤衩子,但是真的太大了,无论是腰围,还是那个地方的尺寸,太大了根本没办法穿,一穿上就滑下来,一穿上就滑下来,谢一反复试了好几次,就算勉强挂着,一走路也会滑下来,那岂不就是暴露狂了么?

商丘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和大裤衩子做斗争,不时露出一个迷人且戏谑的笑容……

舞会很快就开始了,小人鱼的生日宴会,非常的热闹,人鱼国王也匆匆赶回来参加小女儿的舞会。

谢一和商丘也走进了宴会厅,大家载歌载舞的,谢一想要去问国王,到底怎么去巧克力高山,这样他们好赶路。

不过谢一还没去问,就听到“嘭!!!”的一声,从头顶上传来。

众人都听到了声音,抬头去看。

“哦,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浪吧?可能又有船只翻了。”

人鱼国王抬起权杖,头顶的水面自动出现了一面类似于镜子的东西,很快映照出了上面发生的事情。

谢一一看,原来在走剧情,海面发生了风浪,王子乘坐船只经过,船只被大风摧毁,王子坠入水中。

果然艾莉儿一看,就着急的说:“父亲,有人掉下来了,我们必须要救他!”

人鱼国王似乎很不同意,但是艾莉儿却不等他同意,已经快速的游上去。

谢一没当一回事儿,反正就是走剧情,不过掉下船只的人除了王子还有很多人,艾莉儿一个人救不了这么多,谢一和商丘也打算帮个忙。

他们从水面上去,谢一和商丘身上都有人鱼做的保护,所以并不怕水,而王子就不同了,差点被淹死,已经昏迷了过去,湿漉漉的被小人鱼带上了岸。

王子昏迷过去,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看起来脸色苍白,好像随时要死掉一样。

小人鱼震惊的说:“天呢,他死了!”

谢一心说不是吧,童话可不是这么写的。

谢一连忙跑过去,摸了摸王子的脖颈脉搏,果然还是有脉搏的,不过因为呛水非常微弱。

谢一说:“他呛水了。”

小人鱼不知道呛水是什么,奇怪的说:“呛水?是喝多了水么?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谢一翻了个白眼,没时间和小人鱼解释,赶紧把王子侧过来,使劲拍他的背。

王子一侧过来,立刻就吐出一口水来,“咳!!”的一声,不过并没有醒过来,看起来还是呛水。

谢一把他重新放平下来,快速的解开王子的衣扣,还有皮带,又去扯王子的裤子。

“啊呀——”

小人鱼突然惊叫了一声,谢一还以为红皇后来了呢,结果小人鱼却是看着你自己惊叫,还捂住了眼睛,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你……你不是雄性么,怎么脱他的衣服?”

谢一:“……”

谢一说:“他呛水了,呼吸不顺畅,衣服这么紧会被勒死的,我这是在帮他。”

谢一一边说,一边快速解开王子的衣服,王子穿的很紧身,估计要显露好身材,把衣服松开一些之后,谢一使劲压了压王子的胸,按压着说:“吐水啊吐水啊。”

那王子咳嗽了两声,就不动了,谢一差点以为童话故事就这样结局了,旁边的商丘终于看不过去了,走过去让谢一起来,自己给王子按压胸口。

“咳!!”

王子猛地咳嗽了一声,嗓子里发出吹哨子一样的声音,“哇”的一声,终于吐了出来,随即剧烈的咳嗽声,吐出了好几口水来。

谢一松了口气,说:“行了,他没事儿了。”

王子悠悠转醒,自动屏蔽忽略了身边的商丘,还有小人鱼,竟然用一脸痴迷的表情盯着谢一,说:“美丽的姑娘,是你救了我?”

谢一差点就把王子拖回水里让他重新淹死了,说:“我不是姑娘。”

王子笑着说:“不必害羞,美丽的姑娘,你救了我,我要娶你为妻!”

谢一头疼不已,揉着自己额角说:“我喜欢女人。”

王子惊呼了一声,说:“什么,你喜欢女人?”

王子用一脸惊世骇俗的模样看着谢一,谢一更是头疼,自己是个男人,喜欢女人难道很惊世骇俗吗?

谢一看向商丘投去求救的目光,商丘却不搭理他,抱着臂站在一边,事不关己的样子。

谢一连忙说:“不是我一个人就得你,小人鱼才是主要功劳,她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的,不如这样,你娶她好了。”

小人鱼一听,顿时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十分羞赧的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极了,不过那爱慕的小眼神还是赤裸裸的。

哪知道王子说:“不行,她是人鱼,我们有生殖隔离。”

谢一:“……”生……生什么?!

艾莉儿被拒绝了,脸上顿时一片通红,随即呜呜哭泣着就跑掉了,调头扎进了水中,“噗通”一下不见了。

谢一都有点懵,等等,说好的童话故事呢,难道一切都是骗人的?这什么鬼走向?

王子痴情款款的看着谢一,说:“美丽的姑娘,我还要在这附近逗留一天,如果明天你愿意做我的新娘,我将带你回我的国都。”

谢一干笑了两声,王子施施然的走了,谢一赶紧拉着商丘回到水底,准备问了巧克力高山在哪里,赶紧离开。

谢一和商丘回去,哪知道小人鱼哭的伤心,人鱼国王因为心疼小女儿,不愿意告诉他们巧克力高山在哪里。

谢一顿时有些泄气,商丘则是抱着臂,仍然一脸淡然,说:“做炮灰的坏处。”

谢一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商丘的冷笑话真是越来越多了,自己怎么能叫炮灰呢,这分明是被殃及的,他真想撬开王子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稻草。

谢一说:“现在怎么办?”

商丘说:“不怎么办,只能自己去找了。”

谢一也觉得是,没有办法,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了,赶紧启程才对。

谢一和商丘准备离开海底,不过还没出门,就有人走了进来,其实不是人,而是人鱼。

小人鱼艾莉儿眼睛红丹丹的走了进来,谢一看到艾莉儿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艾莉儿却主动说:“对不起,我刚才迁怒你们了,实在对不起。”

谢一听到艾莉儿道歉,顿时觉得艾莉儿真是小天使啊,看起来有转机,难道人鱼国王会告诉他们巧克力高山在哪里?

就听艾莉儿说:“我……我真的很喜欢那个王子,你们能帮帮我么?”

谢一惊讶的说:“帮你什么?”

小人鱼看向商丘,说:“我知道他是巫师,能帮我把鱼尾变成双腿么?我想变成人类,这样王子就会喜欢我了。”

谢一一听,这走向?难道商丘就是海的女儿里面那个老巫婆么?

小人鱼又说:“如果你能把我的鱼尾变成双腿,为了答谢你,我……我会告诉你们巧克力高山在哪里。”

谢一顿时有些心动,转头看向商丘,商丘却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谢一咳嗽了一声,商丘仍然不说话。

谢一赶紧干笑着说:“你等一下,我跟他说说。”

谢一说着,赶紧把商丘拽到角落,说:“你会这样的术法么?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能不走冤枉路了。”

商丘蹙了蹙眉,说:“会是会,但是这样的术法会消耗精元,如果在这个扭曲的时空里遇到危险,那么我应对的会比较吃力。”

谢一说:“消耗精元?那你就补上啊,吃东西管用么?”

商丘看向谢一,看的谢一直发毛,总觉得自己就快变成了被吃的东西。

商丘看了他一会儿,淡淡的说:“吃东西这种方法补充的太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亲吻、亲昵、做爱来弥补。”

“等等,等等!”

谢一连忙制止了商丘的话,这太羞耻了,商丘却说的一本正经。

商丘又说:“如果你愿意帮我弥补精元,我可以答应她。”

谢一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帮商丘弥补精元……

谢一喃喃的说:“怎、怎么弥补?”

商丘的语气还是淡淡的,说:“最少是接吻。”

谢一瞬间舌头都不会打弯儿,说:“接接接……接……”

他脸上都烧烫了,感觉实在说不出这个词儿来。

商丘又补充说:“舌吻。”

谢一这回真不淡定了,惊讶的都喊出来了,说:“舌吻!?”

他一喊完,小人鱼艾莉儿都回头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明明想要他们把自己的鱼尾变成人类的腿,怎么还蹦出舌吻这么离谱的事情了?

谢一脸上通红,头顶要冒烟儿,商丘则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仍然淡定儿一本正经的说:“想必青骨之前跟你说过了,你身上的气息很纯净,是修者都喜欢的气息,对修补精元很有帮助。”

谢一听他这么一本真经的解释,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好转,反而更不好意思了,怎么听怎么别扭。

商丘说:“咱们虽然在童话故事里,但是这里是红皇后管辖的地界,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你明白么?”

谢一当然明白,商丘不想随便浪费自己的精元,也是有道理的。

商丘抬了抬自己的手,说:“当然,我现在是你的服从者,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你。”

谢一:“……”为什么觉得商丘的口气隐约中有些嘚瑟?明明自己是主人的扮演者,结果那个仆人却一脸得瑟,占尽了上风?

商丘也不急着催促,反而是小人鱼艾莉儿很着急,眼泪泡泡的看着谢一。

谢一一狠心,说:“可以!”

商丘点了点头,说:“那我现在就去帮她。”

商丘走过去,艾莉儿听说他要帮忙,立刻高兴的跳起来,说:“巫师,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巫师了!不过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么?巫师不都需要等价交换么?”

商丘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咬牙的谢一,嘴唇微挑,说:“已经有人帮你‘付钱’了。”

谢一就见商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空白的,这回不是便签了。

商丘又掏出一根钢笔来,在空白的小本子上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也看不懂,就跟鬼画符似的,不过真别说,商丘写字的样子特别帅气。

商丘写完之后,“嘶啦”一声将鬼画符撕下来,递给小人鱼,小人鱼高兴的拿着鬼画符,兴奋的说:“谢谢你们,等我变出了双腿,我会亲自带你们离开海底,去找巧克力高山的。”

谢一听小人鱼这么说,立刻松了口气,小人鱼很快兴奋的就离开了。

小人鱼一离开,谢一顿时有些紧张,咳嗽了一声,就见商丘走了过来,他的长靴发出“踏踏”的声音,黑色的裤子下面包裹着肌肉流畅的大长腿,让人看了要流鼻血。

谢一见他走过来,没来由觉得压力很大,下意识退了一步,没想到“咚”一下撞到了床腿而,一个不稳竟然倒在了床上。

商丘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挑了挑眉,说:“你比较喜欢在床上接吻?”

谢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从床上跳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咬牙切齿的说:“来啊,谁怕谁!不就是接吻吗,我……我可是个中高手!”

商丘笑了一声,说:“没女朋友还能成高手?”

谢一:“……”好想咬人,他都听见自己的磨牙声了。

而且谢一觉得,他怎么没看出商丘虚弱啊,只是写了一个鬼画符而已,完全没有任何虚弱的表象。

两个人离得很近,面对面站着,商丘比他高了不少,微微垂着头看着谢一,立体深邃的五官暴露在谢一面前,甚至连细腻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咕嘟……”

商丘明明是个男人,皮肤却这么好,脸上一点儿瑕疵也没有,谢一这才注意到,商丘的嘴角边上,竟然有一颗痣,在左下方,很小很小一颗,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但是仔细一看,好像特别……性感,尤其微微勾着嘴角的时候,那颗痣尤其勾人。

谢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咳嗽了一声,壮士断腕的说:“来……来吧。”

商丘却没有动,甚至摆出了一个双手插兜的姿势,很没诚意的淡淡的说:“我刚才消耗的精元有点多,现在没力气,抬不起手来,只能麻烦你主动了。”

谢一:“……”

谢一硬着头皮,慢慢抬起手来,搂住了商丘的肩膀,因为商丘有些高,谢一要仰着脖子,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应该踩在凳子上比较合适……

谢一鼓足勇气,仰起头来,死死闭着眼睛,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去,虽然他刚才说自己是个中高手,不过其实真的没有经验,只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谢一将自己的嘴唇送上去,他闭着眼睛是看不见的,但是商丘看得见,谢一的嘴唇并不太红,但是看起来很柔软,最主要的是,散发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如此迷人,让人兴奋。

谢一主动送过来,商丘的眼神顿时深沉了,他梳着大背头,本就显得五官深邃立体,再一眯,脸上顿时现出一股掠夺的凶狠,如果此时谢一睁着眼睛,恐怕要被吓到。

“嗬!”

谢一感觉商丘的手突然搂住了自己的腰,像是一把铁钳子,狠狠钳着,另外一手托住了自己的后脑,谢一被他一动,有些想要退缩,没来由感觉紧张害怕。

但是商丘却不给他退缩的机会,稍微一用力,将人扣在自己怀中,两个人的嘴唇瞬间贴在了一起。

柔软、甘甜……

谢一突然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商丘看起来冷硬,但是嘴唇意外的柔软,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温柔。

不是碰一碰就完,商丘立刻加深了亲吻,谢一想要换气,不过一张嘴顿时感觉自己落入了商丘的圈套,商丘的掠夺铺天盖地袭来,那种感觉仿佛大军压境,步步紧逼。

谢一脑子里一片混沌,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了,紧紧抓住商丘的肩膀,仿佛是在抓最后一株救命稻草,鼻子里发出紊乱粗重的呼吸声。

简直……

谢一形容不出来,等他感觉自己就要断气儿的时候,商丘终于松开了他,谢一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双眼迷离,带着水光,一时反应不过来。

谢一脑海里突然蹦出了青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太凶了。

谢一还在迷茫着,就听商丘笑了一声,说:“凶?我下次尽量温柔点。”

谢一完全不知道自己喃喃了出来,听着商丘的话,只觉得脑子里炸烟花,下次?温柔点?还是尽量?

哪有下次啊!

谢一呼呼的喘着气,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而商丘则是一派游刃有余的样子,怎么看商丘都才像是个中老手,而自己是个青瓜蛋子!

商丘见他一直呼呼捯气儿,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还好么?”

谢一一点儿不希望商丘关心自己,这个时候小人鱼就跑过来了,兴奋的说:“你们快看!”

谢一抬头一看,小人鱼的鱼尾果然变成了双腿,不过……这身高,已经超过了谢一,直飙商丘,恐怕……比王子要高吧。

小人鱼变出了双腿,于是告别了海底世界,准备带着谢一和商丘去父亲指的地方。

众人从水中上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王子今天要离开海边,他一脸忧心忡忡的等待着,似乎还在等他美丽的姑娘谢一回心转意。

三个人从水中出来的时候,王子兴奋的大喊着:“哦!哦!我的新娘!天哪,你终于出现了,你是同意嫁给我了吗!我的新娘!”

王子说着,痴迷兴奋的冲了过来,谢一一瞬间动作凌厉,直接躲到了商丘身后,惹来商丘一声轻笑。

王子冲过来,不过并没有去抓谢一,而是一把抓住小人鱼,痴迷的说:“我的新娘,你看看,你多么漂亮。”

谢一:“……”什么情况?

小人鱼羞涩的不得了,羞红了脸颊,谢一心想,很好,童话故事又走上了正轨,古人诚不欺我,不过这画面……

小人鱼身材高挑,比王子殿下高了半个多头,羞涩的依偎在王子的怀里,这画面太诡异,没眼看。

小人鱼终于如愿以偿的和王子生活在一起,王子为了表达感谢,准备送他们去巧克力高山。

王子说:“我知道那个地方,离我们的国度很近,就在附近,不过巧克力高山的国王很古怪。”

谢一说:“怎么古怪?”

难道和红皇后一样,也喜欢砍头杀人?

王子说:“嗯……那个国王喜欢漂亮的新衣服,每时每刻都要换衣服。”

谢一:“……”皇帝的新衣!?

谢一虽然现在不是大鸟了,不过王子送他们过去,一路坐马车也很方便,黄昏之前他们就到了巧克力高山,城里非常热闹,似乎在庆祝什么,要搞什么庆典似的。

谢一说:“咱们是不是要找人打听一下火焰山?”

他说着,想要找一个靠谱点的路人甲打听一下红皇后的火焰山,不过还没开口,就听到“踏踏踏!!”的声音,竟然是一队卫兵,快速的开了过来,随即将他们团团围住。

谢一吃了一惊,心想不会是红皇后的卫兵吧?

商丘也戒备起来,伸手拦住谢一,眯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卫兵。

然而下一刻,那些卫兵“哗啦!!”一声就跪了下来,随即高喊着:“国王万岁!”

谢一有点懵,这什么情况?

随即有个像是大臣的人走了过来,连忙也跪下了,十分虔诚的说:“国王陛下,您的新衣已经做好了,请您过去试穿,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衣服,愚蠢的人是看不到的。”

谢一更懵了,因为那大臣好像看着自己,国王?

那大臣说完,又对商丘说:“丞相大人,国王的新衣游街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为什么自己是那个不穿衣服光着屁股满处跑的国王?而商丘是丞相,自己宁愿当丞相,不,卫兵也行。

商丘挑了挑眉,看向谢一,谢一宁死也不愿意去穿那件新衣,不过没有办法,这么多卫兵拦着,也逃不掉,很快就被送回了王宫。

谢一和商丘走进金碧辉煌的宫殿,那大臣立刻兴奋的指着衣架上空荡荡的空气,说:“国王陛下您看!哦~多美丽呦!这将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衣,您看,按照您的身材,量身定制,多么合身,这颜色正衬您的肤色。”

谢一压根什么都看不见,瞪着眼睛,大臣还对商丘说:“丞相大人,您觉得呢?”

旁边的商丘轻笑说:“我也觉得很合适国王。”

谢一瞪了一眼商丘,商丘补充说:“很衬肤色。”

大臣一定要谢一换衣服,而且游街马上要开始,谢一宁死不穿,他可丢不起这么大的脸,光着膀子游街,那不是跟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一样么。

商丘把大臣打发出去,说:“我来帮陛下换衣服就可以了。”

大臣很快退出去,谢一瞪眼说:“你还挺入情入境的。”

商丘说:“情势所逼。”

谢一怎么没看出一点儿“逼迫”的架势啊!

谢一说:“别说废话了,咱们赶紧跑吧。”

商丘说:“你现在是国王,正好找人打听一下红皇后的住处。”

谢一心想也对,可是自己真的不想穿这种“新衣”啊。

谢一纠结着新衣服到底怎么穿的时候,突听“砰砰砰”的声音,有人使劲拍门,是刚才的大臣,大喊着:“国王陛下!!大事不好了!!老鼠大军打来了!老鼠大军打来了!”

老鼠大军?怎么突然又串频到胡桃夹子了!?

老鼠大军席卷而来,城里和王宫里乱成一片,卫兵们手指长剑快速跑出去抵抗老鼠大军。

商丘皱了皱眉,拉住谢一,说:“走。”

两个人准备从大门出去,就听“吱吱吱”的声音,真的是老鼠,而且老鼠大军的体型非常巨大,每只老鼠都是商丘那身材的,恨不得长着八块腹肌,数量也不少,蜂拥而至,就跟黄蜂过境似的。

谢一说:“这是老鼠么?基因突变?!跟你一样也吃了激素了,怎么办?”

商丘拉住谢一,说:“从窗户走。”

商丘说着将他推上窗台,谢一往下一看,这可不是二楼,而是在城堡的高层上,这距离实在太高了,摔下去绝对变成肉饼了。

商丘也跃上窗台,看了一眼下面,说:“跟着我。”

他说着,肩膀一缩直接窜了出去,双手一抓,抓住城堡外面的浮雕,动作灵动,仿佛是一只黑色的壁虎一样,游走在城堡的墙面上。

谢一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没这个运动细胞,但是身后的巨型老鼠要来了,只能一咬牙,也学着商丘的姿势,肩膀一缩从窗户窜出去,双手抓住浮雕往下爬。

但是这动作太高难度了,浮雕很难扣住,“哧——”一声,谢一手一滑,猛的一下,就要从城堡上掉下去。

“啪!”一声,商丘一手抓着浮雕,另外一手一把拽住谢一,说:“当心!”

谢一感觉心脏都要跑出嗓子眼儿了,连忙去扣紧浮雕,说:“别松手别松手,我马上抓牢了……”

谢一说着,却感觉身体一沉,刚说别松手,商丘却突然松开了手,谢一吃了一惊,猛地抬头去看,不只是商丘松开了自己,他竟然也松手了,两个人瞬间从城堡上掉下来。

商丘似乎突然失去了意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而且脸色发白,双眼紧紧合着,一点儿征兆也没有。

难道是精元受损的缘故?

谢一大喊着:“商丘!!商丘!”

商丘却醒不过来,眼看着就要摔成肉泥,谢一紧张的双手发抖,“嗖——!”一声,谢一的身上突然炸起金色的光芒,犹如宝石的火彩,又像是跳跃的火焰,一瞬间从人形化作了金色的金屋!

金乌高鸣了一声,猛地展开翅膀,迎风一荡,俯冲下去,爪子一把勾住下坠的商丘。

商丘还昏迷着,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趋势,谢一抓住他,飞快的振翅,地上的老鼠想要窜起来去咬他们,谢一尽量飞高,快速越过巧克力高山。

谢一带着商丘快速往前掠去,只是很快,谢一感觉自己也很吃力,非常疲惫,有种眩晕的痛苦感。

谢一出了很多汗,连忙俯冲下去,尽量压低,以免两个人再从天上掉下去。

“嘭……”一声轻响,谢一从金乌的模样突然变回了人形,一把抱住商丘,两个人直接从半空掉下来,幸亏距离地面不远,一下摔在地上。

商丘身材高大,还摔在了谢一身上,谢一直觉得自己要被压残废了,商丘仍然没有醒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谢一从金乌变回人形,衣服自然是没有了,两个人还叠在一起,这场面十分尴尬,不过幸好周围没人,这是一片荒凉的山头,杳无人烟的。

“谢一?”

就在谢一庆幸没人看到自己光屁股蛋子的时候,突听有人叫自己,谢一吓得一个激灵,奋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商丘推下去,抬头去看。

竟然是艾莉儿,海底世界的小人鱼。

小人鱼还是人形的模样,惊讶的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谢一说:“我们被老鼠大军袭击了……”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就是这么扯淡。

谢一说:“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小人鱼眼泪泡泡的说:“我们也是,王子的国度被老鼠大军袭击了,那是红皇后的兵马,还有纸牌卫兵,我是被迫逃出来的。”

她说着,看着昏迷的商丘,说:“他怎么了?”

谢一也不知道商丘怎么了,小人鱼说:“要下雨了,他看起来生病了,快跟我来,这边有个山洞,把他带进去躲躲雨吧。”

谢一看天色不好,赶紧点了点头,把商丘的斗篷摘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应急,然后从地上把人背起来,真别说,商丘太沉了,身材高大,骨架子也不轻,谢一也非常疲惫,没来由的疲惫,背着他出了一身虚汗。

小人鱼领路,幸好不远,前面是个山洞,谢一和小人鱼合力把商丘抬进去,谢一让他躺平,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发凉,呼吸也很微弱。

谢一着急的厉害,小人鱼说:“他看起来病的很厉害,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试试看找点药过来。”

谢一觉得太危险了,红皇后的纸牌卫兵和老鼠大军就在不远的地方扫荡,小人鱼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但是现在商丘离不开人,谢一不敢让他一个人躺在这里,只好点了点头,说:“你注意安全。”

小人鱼点了点头,很快就走出山洞,山洞里就剩下了谢一和商丘。

谢一不知道商丘怎么了,之前他为小人鱼变出双腿,看起来也没什么损失,再者说了,不是还吸了……吸了自己的精元么?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看起来很虚弱,那脸色就好像失血过多似的。

谢一拍了拍商丘的脸颊,商丘还是那副样子,醒不过来。

“踏踏踏……”

谢一听到山洞口有动静,连忙探头去看看,就怕是老鼠大军,或者红皇后的人。

山洞不深,一抬头就看到了,并不是什么老鼠,也不是红皇后的纸牌人,而是一只……丑小鸭。

秃毛儿的丑小鸭晃悠悠的往前走,山洞前面有个小水潭,估计是积水一类的,丑小鸭走向小水潭,自言自语的说:“反正没人爱我……反正我长得那么丑……别人看到我的脸宁肯选择自杀,我也没有朋友……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呜呜,淹死我吧……”

丑小鸭说着,走向水潭。

谢一一看,顿时额角青筋直蹦,连忙出声说:“喂!”

丑小鸭不知道周围有人,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估计在换毛,斑斑驳驳的,所以不太好看,但是丑小鸭是天鹅啊,高贵的天鹅。

谢一怕他“寻短见”,连忙说:“喂,你别跳河啊,你一点儿也不丑。”

丑小鸭似乎认出了谢一,随即委屈的说:“你说谎,我就是很丑,我认得你,你是那个看到我就跳井的人。”

谢一:“……”一口老血差点喷在丑小鸭身上把它淹死,怎么是自己跳井,明明是丑小鸭把自己撞下去的。

谢一说:“你真的不丑。”

丑小鸭说:“我比其他鸭子都丑!”

谢一说:“你根本不是鸭子,你是天鹅,天鹅你知道吗?”

丑小鸭诚实的摇了摇头,谢一抹了一把脸,商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在昏迷,自己变成了知心哥哥,预防自杀的心理专家?

谢一说:“就是会飞的,长大之后特别漂亮的那种,看起来很高贵。”

丑小鸭一副不信的样子,谢一又说:“再说了,无论你是鸭子还是天鹅,你都淹不死的,这个你可以相信我,鸭子和天鹅都会游水啊!”

丑小鸭说:“真的吗,好吧我相信你,因为你也很丑!你是只丑大鸟!”

丑小鸭说着,还挺雀跃的。

谢一突然很后悔救它,还是让这只丑小鸭淹死算了,自己颜值没有商丘高,但是怎么也算是端正,常常被人夸奖一表人才啊!

谢一耐着性子,说:“既然你不想自杀了,那我问问你,你知道红皇后住的火焰山在哪里么?”

丑小鸭立刻露出一脸害怕的神色,说:“不要再去找红皇后了,你虽然很丑,但是你只是好鸟,我知道的!”

丑……

好鸟……

谢一完全没听出来这是夸奖,丑小鸭的夸奖也挺另类的。

谢一说:“你知道在哪里么?我一定要去,你要是知道燃烧的高山在哪里,就告诉我。”

丑小鸭露出为难的神色,纠结的看了半天谢一,说:“不……我不能说。”

谢一见他蹒跚着要走,连忙制止说:“等等,喂,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丑小鸭回头看着山洞里的谢一和商丘,说:“不要再找红皇后了。”

谢一有些狐疑,皱了皱眉,说:“你的话,和柴郡猫一模一样。”

丑小鸭说:“是吗,那他一定是你的朋友,他是为了你好,快回去吧,不要再找红皇后了。”

谢一说:“我必须拿到红皇后手上的权杖,一旦红皇后学会了运用金羽翼,不只是你们会被诅咒。”

现在的事情只是局限于扯淡,如果红皇后真的用金羽翼控制了现世和阳府,谢一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丑小鸭看着谢一,又陷入了纠结,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还是个好鸟,我只告诉你一只鸟,而且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否则她不会放过我的。”

谢一说:“她?红皇后么?”

丑小鸭使劲摇头,说:“不,根本没有燃烧的高山,红皇后不是坏人。”

谢一听得有些懵,说:“什么?”

丑小鸭重复说:“根本没有燃烧的高山,你永远也找不到燃烧的高山,也没有可怕的恶龙守卫,红皇后不是坏人,她只是脾气有些暴躁而已,是个急性子,嘴硬心软,根本不是坏人。”

谢一惊讶的说:“等等……不可能,可是她操控了金羽翼的权杖。”

丑小鸭说:“谢一,我们是画灵。”

谢一没听懂丑小鸭的话,不过丑小鸭突然说自己是画灵,这让谢一有些吃惊,脑子里一闪,有什么东西闪过去,却抓不住。

在井盖下的一切都是荒诞的,各种串频的故事,各式各样的荒诞,然而丑小鸭突然说了一句很真实的话,他说自己是画灵。

这很违和,有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丑小鸭继续说:“画灵是绝对不可能伤害人的,即使画灵得到了金羽翼,我们有的只是……”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谢一脑子里更是混乱,就听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忠诚。”

竟然是商丘醒过来了。

商丘脸色还是不好看,但是已经醒过来了,突然说了这两个字,没头没脑的。

丑小鸭却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就听到“嘭!!!!”一声巨响,山洞口突然毫无征兆的落下铁栅栏,就像是监狱一样。

谢一吃了一惊,猛得跳起来去抓铁栅栏,非常坚固,根本打不开。

丑小鸭也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过来,是小人鱼。

谢一看到小人鱼松了口气,说:“艾莉儿,快想办法把这个打开。”

小人鱼看着他们,脸上却露出狰狞的笑容,谢一看着那笑容,一瞬间有些震惊,似乎明白了什么。

丑小鸭看到小人鱼,吓得连忙要跑,却被小人鱼一把抓住,说:“你这叛徒!你的忠诚呢!你不是画灵么!?”

丑小鸭痛苦的叫着,说:“呜呜,可是他是我的朋友,他是好鸟!”

谢一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商丘脸色仍然苍白,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扶着铁栅栏,却一点儿也没有囚徒的落魄,眯着眼睛,冷笑说:“没有燃烧的高山,也没有守护的恶龙,红皇后并不是坏人,她只是一个忠诚的画灵,被主人操控的,不得不服从的忠诚画灵……”

谢一突然明白自己刚才脑海里那抓不住的灵光是什么了,震惊的说:“那个画家!?”

商丘点了点头,说:“从头到尾,都是圈套。”

他说着,看向自己的手,说:“咱们在海底的时候,被故意拖延了,海底里有吸收灵力的东西,慢慢抽走了我的灵力。”

谢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商丘会突然晕倒。

小人鱼眯着眼睛,笑着说:“就算你们什么都知道,那又怎么样?精元损失,你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无路可逃!”

顿了顿,小人鱼阴测测的说:“交出你们手上的金羽翼!只要交出金羽翼,我可以让你们其中一个人不死,只有一个机会,谁先回答,谁就能活下去,而另外一个……”

她说着,笑得更加狰狞了。

谢一和商丘没有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

第32章 童话4

小人鱼说:“如果你们不交出金羽毛,就等着被困在书里一辈子吧!”

谢一说:“可是就算我们交出金羽翼, 你也不打算放过我们, 是不是?”

小人鱼顿了一下,笑着说:“虽然你很聪明, 但是并不明智, 你没有选择,再不交出金羽翼, 主人就会把整本书都毁灭, 到时候你们也会一起跟着毁灭!”

谢一惊讶的说:“这本童话书不是他的心血么?”

小人鱼呵呵的笑着说:“心血……不,只是一个试验田罢了, 整本书都是主人的试验田,主人的目标是更宏伟的, 你以为主人的目光是放在一本童话书上么?”

商丘淡淡的说:“现世。”

小人鱼说:“没错!是现世!等这里的试验成功了, 金羽翼就会用在现世。”

谢一摸了摸下巴,说:“那这么说……你不过也是试验田里的一只试验品小白鼠了?”

谢一的话似乎戳到了小人鱼的痛楚,她的脸瞬间抽搐了一下, 不顾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声音低沉的说:“那又有什么问题……反正我们是画灵, 忠于主人,本来就是为主人而活的,没有什么区别!”

她说着, 愤怒的吼着:“交出金羽翼!!!否则就杀了你们,先从你开始!”

她似乎觉得谢一看起来比较好欺负,所以第一个看向谢一, 恶狠狠的瞪着他。

商丘这个时候冷笑了一声,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握着山洞的铁栅栏,眼睛眯了起来,嗓子里发出“呵——”的一声,语气十分不屑,说:“就凭你?”

小人鱼转头看向商丘,商丘脸色苍白,他刚刚被吸收了灵力,多少有些影响,还昏迷了一阵,看起来吸收的灵力并不少。

小人鱼也冷笑一声,似乎并不怎么害怕商丘。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嗡——”一声,商丘双手一分,就好像掰弯了一根面条一样简单,竟然将山洞的铁栅栏徒手给掰向两边,铁栅栏瞬间就弯了,连个磕巴都没打。

小人鱼抓着丑小鸭,惊讶的大喊了一声,说:“这……这不可能,你的灵力不是……”

商丘低笑一声,直接从铁栅栏的缝隙里侧身走出来,看着小人鱼,眼神冰冷深不见底,说:“身为一个画灵,你该知道,不要在保护灵的面前,威胁他的主人……”

铁栅栏被掰弯,受惊吓的可不只是小人鱼一个,谢一也很受惊吓,商丘这是人手么,简直是神了,竟然能徒手把铁栅栏掰弯,看的谢一目瞪口呆的。

不过谢一听着商丘这句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而且听着商丘说“主人”两个字,总觉得那叫一个酸爽,稍微还有点脸红心跳的羞耻感。

小人鱼大叫着:“不可能!不可能!你的灵力已经被扭曲的时空抽走了!不可能……一定是什么出了问题!”

小人鱼说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把丑小鸭扔下,说:“我要去通知主人!”

她后退了两步,不过山路很崎岖,根本跑不到哪里去,眼看着小人鱼无路可逃,却在一瞬间,小人鱼突然跳进了丑小鸭想要淹死自己的小水沟里,那水沟的程度也就是湿了鞋底儿而已,连丑小鸭都淹不死,更别说是一条人鱼了。

但是小人鱼跳进去,瞬间就不见了,仿佛坠入了汪洋大海一般。

谢一连忙也钻出来,一把接住被抛出去的丑小鸭,说:“糟了,她逃跑了,我们追么?”

丑小鸭连忙说:“不要追,小人鱼去通知主人了,主人很快知道计划有变,你们会被困死在书里,谢一你虽然丑了点儿,但是你是一只好鸟,从井口退回去,这是唯一能走出故事书的办法。”

谢一:“……”发好人卡之前还要说一堆不必要的前缀……

谢一看向商丘,商丘说:“不用追,我们的目的是拿回金羽翼的权杖。”

他说着看向丑小鸭,说:“你知道红皇后在哪里,带我们去。”

丑小鸭有些为难,瘪着小鸭子嘴,沉默了好一阵,说:“我……可我是画灵,我不能背叛主人。”

谢一说:“你说画灵是不会做坏事的,但是你的主人如果把我们困在书里,那就是做了坏事。”

丑小鸭十分纠结,说:“你是好鸟,你还是唯一不嫌弃我丑的人……”

丑小鸭说着,顿了好一会儿,谢一和商丘也没有催他,就听丑小鸭说:“好吧,你们跟我来,动作要快。”

他说着从谢一怀中跳下去,然后开始快步往前走,“吧嗒吧嗒吧嗒”的往前扭,说好的要快呢,谢一差点跪在地上,丑小鸭扭得也太慢了,照这个速度,小人鱼通风报信都走三个来回了,丑小鸭还没走出这个山头呢。

谢一还是把丑小鸭从地上抱了起来,说:“你指个方向,我来带你走吧。”

丑小鸭说:“谢一,你真是只好鸟。”

谢一眉头抽搐的说:“没什么,不用谢……”

丑小鸭答应带他们去找红皇后,其实红皇后就生活在这个高山上,丑小鸭带这么他们一边走一边说:“主人一直在做实验,用他的童话故事,红皇后的权杖拥有特别的力量,具体是什么力量,我也不清楚。”

画家一直命令红皇后用权杖诅咒故事书的人物,其实是在实验,画家想要知道金羽翼到底能怎么扇动时空。

丑小鸭愁眉苦脸的说:“久而久之下来,故事书里的人都害怕红皇后……可是红皇后是个好人,她只是脾气暴躁而已,根本不想伤害别人,大家害怕她的诅咒,在街上看到她都会尖叫躲避,红皇后只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在人看不到的地方。”

丑小鸭窝在谢一怀里,叹气说:“我知道一个人的感觉,红皇后太可怜了,她心地那么善良,却不能和人相处,别人都会恐惧她,远离她。”

谢一听着丑小鸭的话,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小翅膀,丑小鸭肯定是有感而发,因为他长得有些像“异类”,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虽然这是一个童话,不过丑小鸭说到底可能还是个孩子,长久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着,也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说话间,丑小鸭已经带着谢一和商丘到了红皇后的地盘,一个残败的城堡,更像是个小木屋,被诅咒的小木屋,也没有什么纸牌军队,孤零零的木屋,杳无人烟。

商丘走在前面,示意谢一在后面,然后伸手推开了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里面光线非常昏暗,隐约看到一个身穿火红长裙的女人,坐在一个木制的椅子上。

是红皇后!

红皇后没有华丽的城堡,没有华丽的宝座,也没有前呼后拥的纸牌卫兵,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柄华丽的权杖,金羽翼做成的权杖。

红皇后见他们走进来,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说:“我知道你们会来,只是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谢一的目光忍不住看向红皇后手中的权杖,金羽翼的权杖,或许红皇后只需要挥一挥权杖,就会撕裂时空,或者扇动时空,让谢一和商丘永远也不能给她捣乱。

不过红皇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谢一怀中的丑小鸭,说:“你知道……背叛主人的下场吗?”

丑小鸭吓得颤抖起来,瑟瑟发抖,说:“我……我……可是谢一是我的朋友!”

红皇后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自言自语的说:“是的,自然是被毁灭。”

她说着,目光很平静,又说:“但我的所作所为就不是毁灭了么?一旦主人得到了金羽翼的灵力,我们都会被毁灭,我们不过是故事书,故事里荒诞的主人翁,只是主人创造出来的画灵罢了,早晚有一天,也会随着故事书而毁灭……”

红皇后一直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有看商丘和谢一一眼,随即就见红皇后慢慢站了起来。

商丘戒备的眯着眼睛看她,红皇后走过来,手执权杖,看向谢一,说:“大家都觉得我残暴,但是我喜欢人类,人类的创造力很伟大,我的存在,不是为了毁灭……”

她说着,将手中的权杖递过去,竟然递给了谢一。

谢一惊讶不已,看了一眼商丘,商丘点了点头,谢一这才伸手过去,接住红皇后递过来的权杖。

红皇后也看向商丘,低声感叹说:“我好羡慕你,同样是身为灵,你却有这样的主人。”

她说着,转过身去,说:“快走吧,小人鱼已经去通知主人,为了不让你们逃跑,主人可能会毁掉故事书,快走,从井口回去,你们认得回去的路。”

谢一握紧权杖,说:“谢谢,你放心,我们出去之后,一定会阻止他毁掉故事书的。”

红皇后都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背影有一种悲伤又孤独的感觉。

丑小鸭说:“我给你们带路,有捷径可以走。”

这个童话书本就是扭曲的空间,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谢一和商丘因为种种缘故逗留在故事书里,其实都是为了消耗抽取商丘的灵力,他们一旦虚弱到了极点,就没有任何危险了。

但是没想到,画灵竟然被谢一感动了,丑小鸭主动说出了陷阱。

丑小鸭带着他们走,谢一本以为要走好几天,毕竟来的时候很远,但是没想到并不需要,丑小鸭带着他们穿过爱丽丝的下午茶花园,很快就看到了来时候的通道,越过小门,就能看到那口深井了。

丑小鸭打开小门,看着前面的通道说:“快走吧,要来不及了。”

他的话才说完,就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一时间天旋地转的,通道天花板上的石砖不断的发出崩裂的声音,一块一块的掉下来,瞬间摔得粉碎。

“啪嚓!!!”

丑小鸭惊恐的看着四周,说:“来不及了,快走,快跑出去,谢一你是好鸟,你可以飞出去,快!”

谢一虽然听他这么说,但是自己根本不是鸟啊,变成鸟和变成人谢一根本无法自己控制,时灵时不灵的。

商丘连忙将谢一护在怀中,抬手护住他的脑袋,大小的石块石砖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商丘护着他一路往前冲。

谢一往前跑着,就看到丑小鸭并没有往前跑,而是站在小门旁边,举起自己秃秃的,正在换毛的小翅膀,挥了挥,瘪瘪的小鸭子嘴好像很委屈。

谢一隐约听见他在说:“再见好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谢一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四周一直在崩溃,天花板,墙壁不停的砸下来,谢一能听见那些石块砸在商丘身上背上的声音,商丘死死将他压在怀里,谢一根本没有受一点儿伤。

两个人冲到井口下面,井口的石块也在脱落,隐约能看见头上有一抹光亮,仿佛是一颗天上的星星一样渺茫。

商丘抬头看了一眼,说:“上来,我背着你。”

商丘想要背着谢一从井口爬上去,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谢一刚想说什么,商丘立刻说:“上来!”

谢一听着他的口吻,突然有种拒绝不了的感觉,连忙趴在商丘背上,商丘只是说:“抓紧权杖,别掉了。”

他说着,稍微吸了一口气,猛地向前助跑,就听到“踏踏”两声,商丘的黑色长靴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第二声助跑,商丘的身形猛地拔起,一下跃起老高,紧跟着“踏踏”又是两声,跃在半空的商丘猛地踢了两下井壁,那动作仿佛是电影里才能看的,竟然借着井壁往上直窜。

不过商丘不是在拍电影,也没有威亚和钢丝给他吊,他背上还背着一个成年男人,终究是要往下坠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商丘双手一抓,“啪!”一声,竟然扣住了井壁,两个人一下稳定在了半空中。

紧跟着商丘双手游走,不停的往上攀爬,带着谢一,就好像背了一只背包一样小小不言。

四周还在不停的坍塌,发出“砰砰”的撞击声,不断有石块从他们头顶砸下来,商丘的反应很快,但是就算再快,随着坍塌的加剧,铺天盖地的石块砸向他们,商丘还是避无可避。

谢一眼看巨大的石块就要冲着他们砸下来,商丘故意扬起上身,牢牢抓住井壁,那意思是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石块给谢一减震。

谢一睁大眼睛,这要是砸下来,头破血流都是轻的,他呼吸越来越快,瞳孔猛地一缩,就听到一声高鸣,一瞬间谢一的身形突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商丘背上猛地一轻,谢一已经变成了金乌,一只爪子勾住权杖,另外一只爪子勾住商丘的衣服,“呼——!!”一声,展开翅膀,快速向上冲去。

金乌飞行的速度很快,不停的转着,躲避着砸下来的石块,急速向上掠去,眼看就要到了井口。

“嘭!!!”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上落下来,正砸在谢一的头上,谢一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声,一下失去了知觉,金光从身上淡去,瞬间又从金乌变回了人形。

“谢一!!!”

商丘感觉到下落的势头,猛地一把扣住旁边的井壁,快速的狠手一抓,谢一的手臂从商丘手中直接脱手而出,根本没有抓住。

谢一快速的向下坠去,瞬间的眩晕消失,只是他已经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变成金乌,谢一眼睛一眯,用尽全身力道,把权杖往上一甩,大喊着:“商丘,接着!”

“啪!”一声,权杖从井口里一下飞出,商丘猛地一把抓住权杖,谢一下坠的力道更快了,瞬间消失了踪影。

商丘的脸色露出一些狰狞,额角上的青筋直蹦,脸上氤氲着阴霾的气息。

然而就在这一霎那,忽听“呼——!!”一声,谢一竟然从井口里猛地跃了出去,并不是谢一又变回了金乌,而是一只白色的天鹅驮着谢一。

那白色的天鹅还不大,是一只小天鹅,毛色纯白,好像珍珠一样,看起来像是刚刚换好毛,竟然是丑小鸭!

丑小鸭驮着谢一,快速往上掠,在不断坍塌的井口中盘旋而上,直接冲出了井口。

商丘看到谢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紧往上攀爬,两三下爬出井口,随着商丘跃出井口,一瞬间手中的权杖顿时化作了一根金羽翼,散发着金灿灿的火彩光芒。

丑小鸭带着谢一快速的跃出井口,将谢一放在地上,谢一“呼呼”的喘着气,感觉真是相当刺激,就跟玩了一次蹦极似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当下瘫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谢一上气不接下气儿的说:“我们……我们回来了么?”

商丘看了看四周,的确回来了,是他们住宅的小区,那口井其实就是下水井而已。

商丘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谢一身上,说:“已经回来了,我建议你穿件衣服,否则小区保安会当你是神经病。”

谢一:“……”

谢一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变成了大鸟,所以衣服都没有了。

他赶紧套上商丘的衣服,跳起来,说:“金羽翼拿到了,快走,咱们去找那个画家,他在毁童话书。”

商丘点了点头,丑小鸭则是扇了扇翅膀,说:“我不能跟你们去,毕竟我只是童话书里的画灵。”

谢一点了点头,说:“你放心,你们不会被毁的。”

商丘和谢一要去找画家,谢一说:“去哪里找?”

商丘说:“工作室。”

两个人赶紧冲到车库去取车,谢一开车,火速冲向画家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没有开灯,黑灯瞎火的,好像没有人,谢一和商丘走进去,门却没有锁上,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嗬嗬”笑着说:“背叛我的下场!背叛我的下场!不过是画灵而已!我还可以创造更多的画灵!!!”

就见黑洞洞的工作室里,一个男人佝偻着身体,动作疯狂的撕扯着一本画册,不停的撕扯,嗓子里发出野狗一般的低吼声,看起来非常疯狂。

是那本童话书!

商丘走进去,大踏步往前走,黑色的靴子发出“踏踏”的脚步声,那画家听到脚步声,立刻惊恐的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商丘。

商丘一身黑色,还是大背头,那模样真的仿佛是从黑夜中走出的巫师一样。

“啊!”

“啪!!”

画家只是喊了一声,就被商丘一把抓住了前襟,猛地举了起来,商丘的臂力惊人,一把将画家举起来,而那个画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仿佛是只弱鸡,不断的踢着腿,大喊着:“救命!救命!画灵救我!!”

四周突然出现很多团黑气,那种长着眼睛,仿佛灯塔一样的画灵,涌现在四周,不过并没有立刻动弹,而是那样看着他们,似乎在犹豫。

画家见他们犹豫,立刻大吼着:“你们在干什么!!!快点保护我!救命!”

商丘则是冷笑一声,说:“画灵虽然都是忠诚的,但是你想过众叛亲离么?”

画家颤抖着,见那些画灵不过来,惊恐的说:“我……我没做什么坏事儿,你放了我,放了我。”

谢一走过来,说:“你没做坏事?你刚刚差点弄死我们,还说没做坏事?”

他说着,赶紧把地上的童话书捡起来,童话书已经被折页撕页了不少,谢一一页一页捡起来,连忙将撕掉的页码夹在书里,以防丢失。

画家说:“我……我只是……只是开玩笑。”

商丘听了“嗬……”的一笑,说:“我这个人,也喜欢开玩笑。”

谢一心想没错,商丘也喜欢开玩笑,都是冷死人的冷笑话。

画家求饶的说:“我……我错了,我真的没做什么,况且……况且金羽翼已经在你们手上了,我也没有得到,你们放了我,我……我是个受害者,我并不是坏人!”

画家不断求饶的说:“我得了病,我得了病,我想要治疗自己,我也是迫不得已!”

画家说他得了病,不过其实是曾经得了病。

大约几年前,画家在世界各地寻找最美丽的颜料,结果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当时大巴车侧翻,死了很多人,画家被送到了医院,因为抢救及时活了过来。

不过画家失血过度,急需要输血治疗,那种缺血濒死的感觉,让画家记忆尤深。

之后他在医院接受治疗,伤口愈合了,又输了血,血色素上去之后就只剩下养身体,很快医院就让画家出院了。

但是那种缺血的感觉根深蒂固在画家的心里,他很恐惧自己会缺血而死,那之后他只要身上有一点儿小口子,就会去医院,要求医院给他输血治疗,还大喊着自己会死,自己缺血。

画家身体很正常,根本不缺血,医院当然不会给他输血。

画家惊恐的说:“那些庸医!庸医!我缺不缺血,自己能不知道么?!他们却不给我治疗,眼睁睁看我死!”

谢一眼皮直跳,这画家是个神经病吧?

医院不给画家输血,画家就找一些私人医院,甚至是小作坊去输血,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谢一惊讶的说:“血液病?”

商丘冷笑了一声,说:“艾滋。”

画家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说:“都是那些庸医!如果不是他们不救我,我怎么可能去找那些没有营业执照的医院!!!我怎么可能会染上这种病!?我是画家,我是世界顶级的大师,我的作品会永垂不朽!!为什么我不可以?!”

谢一说:“所以,你就用画作当做试验田,想要研究金羽翼?”

画家说:“我只是想要救自己,我没错,我没错!!!”

他说着,看向谢一,说:“帮帮我!帮帮我!把金羽翼还给我,那是我救命用的!救我啊!”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是谁告诉你金羽翼可以救命?”

画家看着商丘,连忙说:“我说我说!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只是接过一个电话,他告诉我的。”

画家行走在各地的时候,捡到了一根金羽翼,非常漂亮,于是画家把金羽翼磨成粉末,做成了颜料,他起初根本不知道金羽翼的能力。

毕竟画家只是个普通人,商丘刚才试验过了,他不是修者,一点儿修为也没有,而且他制造出来的画灵只是普通的画灵,没有更强大的能力,这都表明这个画家不可能知道金羽翼的能力。

画家只是想用金羽翼画画而已,但是没想到接了一个电话,陌生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个机械音,那个人告诉画家,金羽翼可以救他的命,而且谢一和商丘手中还有一根金羽翼。

画家当时很绝望,毕竟他的病一辈子治不好了,但是听到那个神秘人的话,画家顿时起了歹意,他想要得到商丘和谢一手中的金羽翼。

画家说:“都是那个人告诉我的,他还给了我你们的地址,让我去深夜食堂找你们,说你们一定会帮忙的!”

谢一皱了皱眉,竟然有人针对自己和商丘。

商丘眯着眼睛,突然伸手掏了一下画家的口袋,将他的手机掏出来,然后“嘭!”一声将人扔在地上。

画家摔在地上,痛苦的说:“求你们了,把金羽翼给我,我要死了,我是病人,我得了病,你们得救救我,我的作品会永垂不朽,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想长生不老,你们不能独吞长生不老!!”

谢一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说:“有病就去医院。”

商丘都没理画家,打开画家的手机翻了翻,很多陌生号码,有些是生意,有些是骚扰电话,但是有一条陌生号码的电话,显示通话时长为十三分钟。

商丘没说话,立刻按下了拨通按钮,随即按了外放。

“滴——滴——滴——”

电话很快拨了出去,大约响了四声的时候,对方竟然接通了。

“喂。”

果然是个机械音,看起来故意用了变声器似的。

那声音带着一抹笑意,说:“我早就想和你谈谈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谢一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商丘,商丘则是眯了眯眼睛,眼神阴霾的看着拿手机。

显然对方有备而来,知道商丘回个他打电话一样。

对方的声音很诡异,笑着说:“商丘。”

商丘阴霾的说:“你是谁。”

那人说:“你不是最厉害的驱魔人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商丘淡淡的说:“我不需要对手。”

对方笑着说:“不,这由不得你。”

那人顿了顿,又说:“这次只是一个见面礼,我知道你们已经拿到了两根金羽翼,那就好好保存吧,只是我暂时放在你们那里保管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取回来,哦对了……险些忘了,虽然你们拿到了金羽翼,但是我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吧?”

谢一迷茫的看向商丘,他拿到了什么?

商丘则是脸色突然沉下来,手机里的机械音说:“再见。”

说着,挂断了电话。

谢一连忙问:“他拿到了什么?”

商丘脸色很不好,说:“我的灵力。”

谢一惊讶不已,原来商丘的灵力不只是在故事书里损失了,连现实里也损失了,画家被那个人当枪使了。

商丘把手机扔在地上,随即对谢一说:“走吧,很晚了,回去。”

谢一抱着那本童话书,赶紧跟着商丘走,那画家爬着过来,一脸痛苦的说:“不,救救我,我病了!我病了!”

谢一回头看了他一眼,说:“病入膏肓。”

谢一和商丘走出工作室,赶紧上了车,已经半夜三点多了,他们进入书本之后和现世并不是一个空间,时间也是扭曲的,幸好没过多长时间,不然自己和商丘突然消失,阿良不知道会不会报警……

两个人开车回去,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阿良和青骨。

阿良一脸焦急的说:“老板,你去哪里了?调料买回来了么?”

谢一:“……”调料,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阿良又震惊的看着谢一,谢一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下面光溜溜的,外套是商丘的,自然很大,那造型就跟男友衬衫似的,幸亏也是长,不然谢一就要走光了,要知道他下面连个内裤都没有……

阿良震惊的眼睛都不知道怎么看了,青骨则是笑眯眯的说:“啊呀,原来你们去车震了呀?”

“车……”

谢一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说:“你才去车震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青骨笑眯眯的说:“我倒是想呢!”

阿良听青骨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既然老板没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食堂已经打烊了。”

谢一点了点头,赶紧让阿良带着青骨离开,青骨那小眼神,看的谢一直发毛。

已经是四点多,再过一会儿都要天亮了,谢一十分疲惫,抱着那本书,回去之后还要修复一下,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两个人往小区里面走,刚要进楼门,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面晃过来,黑压压的样子,鬼鬼祟祟的,看起来特别的阴森。

谢一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怪物,连忙回头去看,原来那东西体型不是很大,只不过被小区里的灯光把影子拉的很长。

谢一惊讶的说:“丑小鸭!?”

果然是丑小鸭,丑小鸭已经变成了小天鹅,白润润的毛,优美的体型,那气质就好像是芭蕾舞演员一样,尤其是修长的天鹅颈,美到不能言语,就算是在天鹅里面,估计也是一只美天鹅了。

丑小鸭惊喜的说:“好鸟!”

谢一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这名字……不过总比谢香香好。

谢一惊讶的说:“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在书里?”

丑小鸭举起自己的小翅膀,揉了揉脑袋,有点呆呆的说:“我……我也不知道,我迷路了。”

之前出井口的时候,丑小鸭变成了小天鹅带着谢一飞上来,丑小鸭飞出了井口,不过因为那是他急中生智第一次飞,之后就不敢飞了,站在井口没勇气跳下去,很快井口里的光芒就消失了,变成了一只普通的井,丑小鸭没来得及回到书中,而变成了一个游走在外的画灵。

谢一揉了揉脑袋,看向商丘,说:“这怎么回事儿?”

商丘说:“缺少主人的画灵,就像缺乏了供体,灵力很快消磨殆尽,就会魂飞魄散。”

谢一听着心惊胆战,说:“那……再找个主人可以么?”

商丘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要双方自愿。”

谢一指了指自己,说:“我呢?”

商丘没说话,谢一又说:“你对鸭子毛,不对,天鹅毛过敏么?”

商丘愣了一下,没想到谢一还记得自己对动物毛过敏,随即摇了摇头。

谢一立刻高兴的说:“那咱们养只宠物吧?”

商丘见他那么高兴,而且丑小鸭之前也救了谢一一命,就说:“随你高兴。”

谢一说:“太好了,走,小天鹅。”

丑小鸭十分苦恼的说:“好鸟,你不只丑,而且好笨哦,我不是天鹅,我是鸭砸!”

谢一:“……”

谢一商丘领着他们的新宠物丑小鸭上了楼,很快进了门,谢一把书交给商丘去复原,然后带着丑小鸭在房间里参观,说:“这是你的新家。”

丑小鸭惊喜的说:“哇——好鸟,你家里虽然布置的丑丑的,但是我终于有新家了,好高兴哦!”

谢一:“……”丑小鸭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谢一为了确定丑小鸭的审美,带着丑小鸭来到了商丘面前,指着正在复原童话书的商丘,说:“你来看看我们两个,谁帅?”

商丘正在复原,听到谢一的话,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谢一,没说话,只是笑了一声,那笑声颇为自信,谢一听出了浓浓的不屑,好像胜券在握一样。

谢一那叫一个气啊,虽然他知道商丘和自己好像不是一个段位的,但是商丘那自信未免太满了吧,就准备让丑小鸭给他打脸。

啪啪啪!

谢一已经脑补了那脆生生的巴掌声,顿时觉得好酸爽。

丑小鸭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你们两个都好丑啊,一定要互相伤害吗?”

谢一:“……”

丑小鸭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商丘被夸赞“丑”,不过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似乎还觉得挺有意思,谢一仔细捉摸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说商丘丑,所以商丘把这种经历当成了人生中难能可贵的一种经验了?

谢一垂头丧气的带着丑小鸭走了,先给他洗个澡,明天是周六,或许还要带着丑小鸭去一趟宠物医院,也不知道宠物医院有没有给鸭子,不对,天鹅做检疫的。

谢一去给小鸭子洗澡,小鸭子一直子哇乱叫,各种喊着:“啊!不要!不能……救命——不要!”

谢一觉得就跟屠宰场一样,在加上小天鹅已经蜕变成功,嗓音也变化了,变成了有点纤细的少年音,这样一来,就觉得谢一不干好事儿似的。

谢一无奈的对丑小鸭说:“嘘——嘘!别喊了,小心邻居投诉咱们扰民。”

其实谢一不是怕邻居投诉,而是怕邻居报警啊!

浴室的门发出“咔嚓”一声,连商丘都走进来了,看了一眼谢一和丑小鸭。

谢一觉得商丘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他肯定都误会了什么。

丑小鸭明明是只小天鹅,但是就跟猫一样,特别怕水,一直挣扎,谢一赶紧叫商丘说:“快帮忙快帮忙,按住他,我要给他打浴液了!”

“救命!不要——不要……”

谢一和商丘给丑小鸭洗完澡,已经五点半了,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也各自洗澡去了,洗完之后累得不行,几乎要虚脱,谢一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嘴里说:“妈呀,累死我了,养宠物原来这么累。”

商丘把丑小鸭放在客房,也回来准备休息,他关了灯,躺在床上,两个人没说话,就要睡着了。

谢一迷迷糊糊的,突然想起商丘损失了很多灵力,脸色发白,立刻又醒了,说:“商丘,你睡了么?”

商丘“嗯?”了一声,嗓音很低沉,说:“还没。”

谢一连忙转过来,侧卧着,面对商丘,说:“你的灵力怎么样?之前脸色那么白,有没有事儿?用不用去医院?”

商丘摇了摇头,说:“慢慢会补上。”

他说着,话锋一转,又说:“不过现在感觉眩晕心慌气短,很难受。”

谢一一听,商丘难受的这么厉害?

连忙翻身起来,说:“那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商丘淡淡的说:“医生也帮不上忙。”

谢一着急的说:“那怎么办?”

谢一问完这句话,就听商丘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难受了一点儿,你肯定不愿意帮忙的。”

谢一立刻说:“愿意,我愿意帮忙啊!你说怎么办?”

他说完,顿时觉得有点怪怪的,因为商丘脸色如常,而且挑了挑眉,那种感觉就好像谢一自己是小红帽,乖乖的把自己送到了商丘这个狼外婆面前一样。

果然就听商丘一本正经的,用严肃低沉,略带磁性的声线说:“接吻,你愿意么?”

谢一:“……”

谢一咳嗽了一声,说:“那个……那个还有其他办法么?”

商丘挑了挑眉,说:“你是说亲密或者做爱?”

谢一连忙摆手说:“不不不,当我没说。”

他说着,抿了抿嘴唇,说:“你要是觉得……觉得有用的话,我就怕没什么用,毕竟我也不是修者。”

商丘慢慢靠过来,谢一能听见床铺发出“吱呀”一声,柔软的床铺向他这一侧慢慢倾斜过来。

商丘的嗓音倾洒在谢一的耳畔,低声说:“不会,你很香,味道不错。”

谢一:“……”需要说谢谢夸奖么?

商丘说着,伸手抚摸着谢一的脖颈,那动作好像是安慰小奶猫一样,低声说:“可以吻你么?”

商丘的嗓音低沉沙哑,好像是恋人间的呢喃,那声音完全不像是在讨论弥补精元的问题,让谢一突然有一种错觉,因为商丘太温柔了。

谢一一瞬间有些痴迷,他好像中了美人计一样,痴痴的看着商丘近在咫尺的俊脸,点了点头。

商丘低声笑着说:“乖孩子,知道怎么做么?我有些疲惫。”

谢一当然知道,主动抬起手来,环住了商丘的脖颈,只不过虽然是第二次做,但是仍然觉得这个动作很羞耻,好像主动索吻一样。

不是好像,因为商丘说自己疲惫,所以谢一必须主动索吻。

两个人离得很近,一点点的挨近,谢一感觉到商丘的气息胶着自己,那么暧昧,让人欲罢不能。

就在两个人嘴唇即将碰在一起的时候,“啪”一声,房门打开了,丑小鸭从外面蹒跚进来,看到相拥的两个人,猛地用翅膀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过他翅膀有点短短的,特别迷你,捂不住眼睛。

丑小鸭惊讶的说:“天呢,你们那么丑,抱在一起实在太辣眼睛了!”

谢一:“……”什么鬼!

因为丑小鸭突然跑过来,所以商丘也没有吸取谢一的精元,只能作罢,安安心心的睡觉。

谢一说:“你怎么过来了?马上要天亮了,还不睡觉?”

丑小鸭说:“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们的房子布置的好诡异哦。”

谢一看了看房间布置,虽然有点单调,毕竟这是商丘的房子,布置的很严肃正经,但是和诡异也沾不到边儿,丑小鸭的审美也太另类了。

丑小鸭委屈的说:“我……我一个人害怕,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睡?”

谢一没什么意见,商丘则是已经躺下闭上眼睛睡觉了,谢一拍了拍手,示意丑小鸭过来。

丑小鸭很快就跑过去,扑腾了好几下爬上床去,挤在了谢一和商丘身边,摇头晃脑的说:“晚安!”

谢一说:“晚安。”

丑小鸭睡在谢一和商丘之间,这让谢一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和商丘睡在一起迷之紧张,明明之前他们一直睡在一张床上,不过那时候谢一没有注意。

马上就天亮了,幸好明天不需要去上班,谢一很快就睡着了,睡得特别香甜,或许也是累的缘故。

阳光洒在谢一的脸上,谢一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只是觉得胸口有些沉,好像被什么压着似的。

鬼压床?

谢一憋气的厉害,伸手推了推,没有推动,但是摸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特别滑,就像是绸缎一般,入手还面软软的,有点肉肉嘟嘟的错觉。

皮肤?

谢一还困着,脑子里反应很慢,谁的皮肤?商丘的?可是商丘的皮肤怎么能这么软绵绵,这么弹手,没想到商丘那一身肌肉超有手感的!

谢一摸了两把,那压在他胸口的东西突然哼哼了一声,好像少年的嗓音,清澈软绵,有一种棉花糖的通感,香甜软绵。

“唔。”

又是一声哼哼,谢一脑子里一闪,突然有点清醒,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胸口上趴着一个小少年,年纪估计在十七八岁左右,不不,应该没成年,身材非常纤细,那小蛮腰不用一握,皮肤奶白,晶莹剔透,纤细的天鹅颈,优美的脊背,趴在他身上的时候,后腰还有诱人的小腰窝,性感的没话说。

谢一却瞪大了眼睛,一阵迷茫,怎么回事儿?自己睡个觉而已,竟然有个小美人趴在自己胸口,但是这小美人的性别是男,还长着小鸟鸟。

“咔嚓。”

房门这个时候推开了,商丘从外面走近来,一眼就看到了谢一和小美人儿。

谢一莫名觉得脑袋一麻,有一种被抓包的错觉,连忙抬起双手以示清白,说:“我什么都没做!”

小美人被谢一的声音吵醒了,揉着自己的眼睛,大眼睛水灵灵的,而且还是蓝色的,冰蓝冰蓝的,长长的眼睫,又黑又密,还自然卷翘,一眨眼差点把谢一扇飞出去。

粉嘟嘟的嘴唇好像果冻一样,打了一个哈欠,迷茫的说:“唔,好鸟,起床了么,我好饿哦。”

谢一:“……”好鸟?

“丑小鸭!?”

谢一差点惊讶的喊出来,丑小鸭不是小天鹅么,怎么突然变成了人?

谢一求助性的看向商丘,商丘把一件衣服扔过来,蒙在丑小鸭头上,说:“可能是因为认主的缘故,你身上的气息纯净,让画灵修成了人形。”

谢一听不太懂这些,毕竟他不是修者,但是商丘能给出合理解释,说明不是太离谱儿。

小天鹅发现自己变成了人形,也非常诧异,他蹦下床,走到镜子面前去照,小天鹅身上披着一件衣服,不过衣服对他来说太大了,小天鹅这身材,估计也就一米六,谢一站在他旁边都能显得高大伟岸了。

小天鹅迷茫的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少年纤细羸弱,不盈一握,清纯优美,体态优雅的仿佛是一个芭蕾舞演员,一颦一顾都露着魅惑。

小天鹅看着镜子,却慢慢露出了惊讶、震惊、沮丧的表情,恨不得流出眼泪泡泡,发自肺腑的说:“太丑了!我怎么变得更丑了……”

谢一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已经无奈了,小天鹅的审美有问题,谢一明明觉得超可爱的,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简直是个不能再可爱的宠物了。

一大早上就发生了一些“意外”,谢一去洗漱换衣服,然后交小天鹅也漱口刷牙,小天鹅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名字,谢一建议给小天鹅取个名字。

小天鹅自告奋勇的说:“我想好了,我要叫小丑!”

谢一默默的吃着早饭,商丘默默的吃着溏心蛋,两个人竟然默契的都没说话,小天鹅看到溏心蛋,那是商丘的最爱,商丘早上已经吃了两个,还剩下一个,小天鹅伸手捏过来,一咬,“噗呲——”一声,喷了满处都是,差点喷在商丘的脸上,最后橘黄色的溏心呲在了商丘面前的盘子里。

商丘脸上青筋蹦了两下,谢一看的很明显,他知道商丘是个有洁癖的人。

谢一赶紧冲起来,连忙给商丘换了一个盘子,说:“放松,放松,深吸气。”

又连忙抽了餐巾纸给小天鹅擦嘴,小天鹅满脸都是溏心蛋,黏糊糊的,一脸呆萌,谢一感觉自己养的不是宠物,而是儿子……

谢一勤勤恳恳的给小天鹅擦嘴,说:“我知道了,不如叫你小白吧,你看皮肤这么白,而且人也……”

谢一耸了耸肩膀,小天鹅眨着大眼睛,深思熟虑了一会儿,说:“虽然我觉得小丑更好听,不过好鸟你说叫小白好,那就叫小白吧!”

谢一被小天鹅肯定了,大家吃了早饭,其实是中午饭,就准备出门了,小天鹅身材太娇小了,需要给他买衣服,正好谢一要出门买点食材,好今天晚上做饭吃。

商丘没什么事儿,就准备和谢一一起出门,于是两个人带着宠物,不,儿子小天鹅就出门了。

小天鹅穿的是谢一的衣服,穿起来就跟套了个大麻袋似的,走路生风,幸亏是中午,如果是晚上看到这画面,还以为是幽灵来了。

先去给小天鹅买了两件衣服,别看小天鹅娇小,但是那身材就跟模特似的,穿什么都好看,导购小姐一个劲儿夸赞小天鹅。

不过小天鹅觉得自己太丑了,穿什么都好丑,衣服已经无法拯救自己了。

小天鹅最后换了一件衣服,谢一很满意,看起来超可爱,是个雪白的带帽衫,下面穿着短裤,露出小天鹅的小白腿,脚上踩着小白鞋,休闲又舒服。

谢一交钱的时候,小天鹅感叹的说:“幸好你们比我丑,我一个人丑太孤独了。”

谢一默默的交款,商丘则是淡定的免疫了小天鹅的感叹。

买了衣服就准备去超市买食材了,别看商丘平时很冷淡的样子,但是每次买食材商丘都会跟着谢一,提提购物袋之类的,当然还要往购物车里塞东西。

商丘嘴巴很挑剔,偏偏有点购物狂的潜质,买东西很多,一直往购物车里扔。

谢一看着生鲜区的虾子不错,活蹦乱跳的,商丘又喜欢甜食,谢一打算给他做个果仁虾球吃。

商丘在一边看着,插着手没有帮忙挑,毕竟虾子太腥了,谢一挑着虾子,小天鹅转头就不见了。

小天鹅看到旁边的货架区有奇奇怪怪的东西,觉得很好奇,毕竟他是第一次来超市,就好奇的走过去。

那地方是宠物区域,各种猫粮狗粮,各种口味的罐头,当然还有一些给宠物玩耍的玩具,还有宠物的项圈。

小天鹅好奇的看着,就听到两个大妈在旁边议论着。

“哎,这个牌子的链子好,我家花卷儿咬不动,你不知道,花卷这个二哈,把链子都给咬断了。”

“你家花卷儿就是太有活力了,不喜欢戴项圈,我家毛毛就不会,特别老实。”

那两个大妈说着,拿了一个项圈放在购物车里,一边聊天一边离开了。

小天鹅走过去,好奇的看着货架,上面有好多好多的项圈,小天鹅听那两个大妈说,这是给宠物戴的,自己不就是宠物么?原来这里的宠物都要戴这个啊。

小天鹅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连忙拿了一个项圈,然后欢快的跑过去找谢一。

谢一一转头,小天鹅不见了,吓得他赶紧就去找,不过没一会儿,小天鹅自己跑过来了,蹦蹦跳跳的,十分开心,声音脆生生,尾音软绵绵的,说:“主人,主人!你看我戴这个好看吗?”

谢一:“……”

小天鹅已经把项圈戴在了脖子上,黑色的项圈,还挺粗,收缩口的,上面还有铆钉设计,看起来特别像Sm专用,小天鹅纤细漂亮,透露着一股脆弱的美感,戴着宠物项圈跑出来,嘴里还喊着“主人主人”。

“唰——”的一下,超市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主人”谢一的身上,那眼神赤果果的都是责备。

谢一隐约听见,“好变态啊!”

“是变态吧!”

“长的人模人样的,竟然这么变态,那孩子成年了么,好可怜。”

“要不报警吧?”

谢一:“……”终于明白什么叫坑爹了!

谢一转头向商丘求救,结果商丘则是抱着臂,一脸淡然的已经默默走开了,装作和谢一不认识一样。

超市之旅特别的激动人心,警察叔叔果然来了,盘问了谢一一顿,小天鹅还一直强调,“主人虽然很丑,但是他的心灵很美,他是好鸟!”

惊心动魄的超市之旅之后,谢一都不敢让小天鹅出门了,小天鹅很无聊,于是把商丘的便签符纸全都撕了,还叠了纸飞机。

谢一看到商丘那“阴霾”的眼神,赶紧把小天鹅带走,说:“不要动商丘的东西。”

小天鹅说:“可是我好无聊呀。”

好无辜……

谢一说:“这样吧,你可以玩电脑。”

谢一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桌上,交小天鹅上网,玩一些小游戏,小天鹅虽然没接触过电脑,但是学得很快,而且很专注入迷,似乎特别喜欢电脑。

小天鹅安静下来,苏醒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去做饭了,商丘则是冷漠的重新写便签符纸。

谢一进了厨房,准备做果仁虾球,想了想,点心的话准备做个老婆饼,老婆饼比较方便,而且还好吃,口味也清淡,接受程度广泛,商丘肯定喜欢。

谢一开始忙碌着,他在厨房呆了几个小时,终于忙碌好了晚饭。

果仁虾球,甘甜的水果清香,弹牙的开背虾,被炸得外皮酥脆,完全不需要剥壳,外壳反而炸的酥香可口,虾线也仔细的挑拣干净,一点儿不牙碜,吃起来绝对满足。

另外谢一还做了很家常的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再有就是辣菜毛血旺,百叶黄喉鳝鱼鸭血午餐肉,用生菜和豆芽垫底儿,麻辣鲜香,辣的够劲儿。

谢一把菜摆好,就叫商丘和小天鹅来吃饭,商丘很快出来了,小天鹅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看起来是玩电脑玩的入迷了。

三个人吃饭,小天鹅看起来也喜欢甜食,一直和商丘抢果仁虾球,最后连里面的辅料梨子都给抢光了,小天鹅还吃得一脸意犹未尽。

小天鹅身材娇小,吃的却不少,吃了三大碗白米饭,拍了拍小肚子,说:“我吃饱了。”

谢一看他吃的特别快,吃完之后立刻又跑到房间去玩电脑去了,肯定是玩的入迷了,简直成了网瘾少年。

吃了饭,商丘主动去刷碗,谢一有点受宠若惊,怕碗都给砸了,不过商丘这么主动,谢一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就让商丘去了。

谢一走进卧房,想看看小天鹅玩什么游戏呢,电脑就对着卧房的门,谢一走进去就能看到,并不是玩游戏,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谢一有些惊讶,探头一看,竟然是小说,小天鹅在网上找了一个小说网站,正在浏览小说。

谢一还想夸赞小天鹅,虽然是看小说,不过小天鹅竟然在看书,说明是个好学的好孩子,自己的儿子真是有前途。

结果仔细一看,好家伙,一眼就看到屏幕的一句话,“不可以,我们都是男人。”

谢一:“……”等等,什么情况?

小天鹅见谢一进来,还兴奋地拉着谢一说:“主人主人你看,这个叫晋江的网站有好多好多有意思的文章,主人,纯爱是什么意思,这个分类的文章你看过么?好高深哦,看起来好有意思!”

谢一:“……”

谢一虽然没有看过,但是他好像听过,毕竟他在上大学的时候耳濡目染,也是听女同学们说过的,好像很多女同学特别喜欢这类的小说,用她们的话说就是……好萌哦!

谢一连忙说:“小白,咱们看点别的小说好不好?”

小天鹅眨着大眼睛说:“为什么呀?”

谢一咳嗽了一声,说:“呃……因为,你看这是俩男人,不如咱们看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的?”

小天鹅又眨着大眼睛,说:“可是你和商丘也是两个男人呀,而且还是两个丑男人,但是你们也亲亲啦。”

谢一不知为什么,突然好想哭,商丘洗了碗,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谢一一脸死灰的从房间走出去。

商丘挑了挑眉,说:“怎么了?”

小天鹅无辜的说:“不知道,我们在讨论你和主人亲亲的事情。”

谢一还没走远,就在门外,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谢一仔细考虑了一下,小天鹅只是在晋江上看纯爱小说,也没什么,总比拿着宠物项圈在超市里问奇怪的问题好,于是谢一就释然了。

只是第二天你早上起来,谢一突然觉得自己不能释然了,小天鹅兴奋的跑过来,清脆的脚步声“哒哒哒”的。

谢一还没起床,本打算懒床,享受悠闲的周末生活。

小天鹅跑进来,特别兴奋的跳上床,还抱着谢一的笔记本电脑,晃着谢一的胳膊,撒娇一样的说:“主人,主人,你快看。”

说实在的,小天鹅颜值可爱,撒娇起来真是让人想要捏捏他的小白脸蛋儿,谢一就侧头去看,说:“怎么了?”

小天鹅指着绿色的晋江站页面,说:“主人,我刚刚在这个网站注册了笔名,我准备写小说了。”

“写……写小说?”

谢一顿时蒙了,说:“写什么小说?”

小天鹅自豪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当然是纯爱了!”

谢一心想,我就知道!

小天鹅又激动的说:“主人主人,你看我已经写好了一段儿,你帮我先看看。”

谢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一点儿也不想看纯爱,于是对正站在床边正在换衣服的商丘说:“商丘给你看,他的文学造特别高。”

小天鹅将信将疑,商丘穿好衣服,挑了挑眉,小天鹅还是把笔记本抱过来给商丘看了。

商丘看了两眼,竟然笑了出来,那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带着一股浓浓的宠溺,特别温柔,还有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谢一顿时有些懵,小天鹅写了什么?竟然让商丘“会心一笑”?谢一顿时有点好奇了。

谢一坐起来,好奇的想要看看小天鹅写的小说,商丘则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不错,说:“我劝你不要看。”

商丘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谢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商丘这么一说,谢一的好奇心就更加浓郁了,简直好奇死了,一定要看看小天鹅写的什么。

谢一招手让小天鹅过来,小天鹅很乖的把笔记本又抱给了谢一。

谢一低头去看,虽然只写了一段,也就一千多字,但是已经发表出去了,在绿色的页面上,黑色的字体很清晰,竟然写的是童话故事之旅。

内容是这样的……

——谢一从一只大鸟变成了人,皮肤白白的,屁股翘翘的,腰细细的,羞涩的向商丘索吻……

索……

索……

索吻……

谢一顿时脑子里“轰隆!!!”一声,先不说小天鹅的文笔怎么样,毕竟他是个画灵,不去画画非要写小说,但是就说这个内容!

谢一明明是认识中文字的,但是这些字拼在一起,他竟然看不懂了,他终于明白商丘为何笑得一脸“会心”就走了出去,因为那根本不是“会心一笑”,而是诡异的笑……

谢一连忙说:“等等,这发表了么?”

小天鹅诚恳的说:“已经发表了,我有十二个点击啦,好多哦!”

谢一立刻说:“可是没有这情节啊!这什么情节?根本没发生过!”

小天鹅指着小说的标签说:“主人你好笨哦,你看,这里明明标着‘衍生’,说明是同人小说,而且你们的确亲亲了,也是主人主动索吻的呀。”

谢一默默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看着小天鹅一脸“你好笨笨”的纯洁表情,突然觉得,好像无言以对呢。

小天鹅又说:“再说了,文学艺术都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再加工的,这很正常。”

谢一一脸死灰的说:“不,这不正常。”

小天鹅一点儿没觉得他家主人的表情一脸死灰,谢一起来去漱口,小天鹅还抱着笔记本,蹦蹦哒哒的跑过去,追在后面说:“主人主人,我已经想好下一个单元小故事了,我想写ABO故事!还是你和商丘做主角哦!”

谢一迷茫的说:“ABO?ABO是什么?”

商丘已经洗完了脸,笑了一声,摇头说:“你肯定不想知道是什么。”

小天鹅兴奋的说:“商丘是A,主人是吃了抑制剂伪装成B的O,主人来到了A的军校学习,遇到了身为教官的商丘,再一次训练中,主人的抑制剂丢失了,而且正好迎来了发情期!还被教官撞见了,没有了抑制剂的控制,主人被教官的气息所深深吸引!于是……”

谢一忍不住打断了小天鹅的话,说:“等等,所以你还是没告诉我ABO是什么?而且怎么还有发情期,那是什么鬼!?”

商丘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谢一,没有说话,直接从谢一身边走过去,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天鹅则是灵感大爆发,赶紧抱着笔记本去记录了。

谢一突然觉得,把笔记本给小天鹅,是一个很不明智的举动,还不如让小天鹅去糟蹋商丘的便签符纸。

因为好奇心作祟,谢一在无聊的时候用手机百度了一下什么是ABO,看完之后顿时感觉脑容量都要炸裂了,连忙大喊着冲起来,说:“小白!我不要当O,我是A!!!”

谢一喊完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关注点,好像又有点歪?

谢一冲进房间,小天鹅却可怜巴巴的看着电脑,眼泪泡泡的,泫然欲滴,谢一看他那么可怜的样子,都不忍心让小天鹅把自己的设定改成A了,难道这么难改么?

小天鹅却可怜兮兮的说:“主人,评论里说我的文笔好差,唔……他们说我是小学生。”

谢一一听,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1 网友:XXXX 评论: 《童话之旅》这文笔?小学生还没开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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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网友:OOOO 评论: 《童话之旅》这个设定我喜欢啊!天呢商丘超苏的!能看出大大写的很认真,只要多多磨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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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网友:XXOO 评论: 《童话之旅》天呢这文笔也是没治了,作者是小学生吧,还是好好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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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看了之后,拍着小天鹅的肩膀,一脸气愤的说:“小白,别听他们的,你明明连小学都没上过。”

小天鹅还以为谢一要安慰自己,听到谢一的话,“哼”了一声,说:“主人是坏鸟!”

这个时候商丘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天鹅立刻站起来给谢一告状,说:“主人欺负我,主人是坏鸟。”

商丘挑了挑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颇有些戏谑的说:“这还不好办?多给你主人写几次发情期。”

谢一:“……”发、发什么?

小天鹅似乎受了启迪,立刻说:“说的对哦,我现在就去写发情期的大纲!”

还有大纲?发情期也需要大纲?太严谨了吧?

商丘笑了笑,拍了拍小天鹅的脑袋,似乎还颇有些鼓励。

谢一瞪了一眼商丘,咬牙切齿的说:“不要瞎教小白。”

商丘说:“说正经的,我要出门一趟,有新的委托,你跟我一起去么?”

谢一想了想,反正自己没事儿,就说:“去哪里?”

商丘淡淡的说:“酒吧。”

商丘有了新的委托,竟然要去酒吧,天黑之后商丘谢一就准备去酒吧了,小天鹅非要一起去,因为他没见识过什么叫酒吧,小天鹅太显小,谢一本不打算带他去的,去了还以为是未成年,不过鉴于小天鹅在家里的破坏力太大,什么都好奇,还喜欢用微波炉做溏心蛋,谢一怕他把商丘的房子燎了,于是还是带上了小天鹅。

三个人开车去酒吧,这是市里最有名的酒吧,谢一上学那会儿,还和同学来过,就来了一次,生日聚会,不过因为价格太贵了,也就没再来。

他们走进去,商丘看起来熟门熟路,一个磕巴也不打,很快就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迎上来。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五岁以上,是个大叔,下巴上还带着小胡子茬,脸长得刚毅英俊,有一种坏大叔的魅力,如果他把胡子刮掉,肯定会年轻不少,不过不刮掉胡子,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韵味。

大叔穿着西服,不过没打领带,领口打开两个扣子,外套也敞着,插着兜走过来,身材很高大,一走过来谢一就感觉到了,和商丘差不多高,只是稍微矮了一点儿。

大叔走过来,和商丘握手,笑着说:“商丘老弟,可把你盼来了。”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谢一,有些惊讶的说:“你不是一直一个人,怎么,终于想找个伴儿了?呵,这人味道真香。”

商丘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大叔,给谢一介绍说:“这位是冯三爷,酒吧的老板。”

冯三爷笑了笑,说:“诶,介绍完了?不给我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俩小美人儿了?”

谢一眼皮一跳,大叔的眼神有问题吧,小天鹅是小美人,自己怎么可能是,绝对近视眼。

商丘说:“冯三爷不需要知道。”

冯三爷哈哈一笑,也不生气,说:“啧啧,保护的这么好,玩真的?”

他说着,抬起手来,说:“请吧,这边坐,位置给你留好了。”

众人走过去,冯三爷带着他们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就在大堂,没有去楼上的包房。

冯三爷的目光在小天鹅身上转了两圈,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天鹅看了看冯三爷,总觉得冯三爷的目光像是一只老鹰,很凌厉,而且这个大叔别看笑眯眯的,总觉得很凶,身材也高大,比小天鹅高了一个多头,西装下面的手臂上也隆着肌肉。

小天鹅立刻缩在谢一后面,连小脑袋都缩回去了。

商丘看了一眼冯三爷,冯三爷无辜的说:“只是问问名字,我又不吃人。”

谢一还以为小天鹅害怕呢,毕竟小天鹅这么单纯,这里环境有些嘈杂,冯三爷还跟个大尾巴狼似的。

就听小天鹅诚恳的说:“这个叔叔,好……好丑哦。”

谢一:“……”

冯三爷:“……”

只有商丘最为淡定,毕竟商丘也被小天鹅说丑,而且小天鹅肯定他是最丑的,绝无仅有。

冯三爷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特别爽朗的说:“你说我丑?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人,你真有意思。”

商丘说:“说正经事。”

冯三爷收敛了笑容,说:“我这儿闹鬼,所以请你来看看。”

冯三爷说着,站起来带着他们往楼上去,说:“就是楼上。”

众人上楼的时候,商丘还给谢一介绍了一下冯三爷,冯三爷是酒吧老板,不过也不仅仅是酒吧老板。

严格说他不是道儿上的人,冯三爷不是修者,但是道儿上的人没有不知道冯三爷的,因为冯三爷的酒吧,是道儿上最大的消息集散地,有什么买卖,八成会在这里做。

冯三爷和商丘是老相识了。

冯三爷一边走一边说:“就那个包间,不知道怎么突然闹鬼,酒瓶突然爆炸,空调滴出血迹等等,很奇怪,我冯老三经营这家酒吧十多年了,从来都是给人介绍抓鬼的生意,从来没闹过鬼,商丘老弟你一定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鬼在我冯老三的地盘上闹事儿。”

他说着,推开包间的门,商丘走进去,只是看了一眼,都没看第二眼,淡淡的说:“不用看了,你这个包房,死过人。”

“死过人?!”

第33章 鬼胎1

对于死人这种事情,商丘已经不陌生了, 毕竟他的职业就是和死人或者死后的人打交道的, 谢一竟然也不陌生了,因为见识了好几次, 不过小天鹅似乎有些害怕, 惊讶的睁大眼睛。

他是个画灵,并不是驱魔人或者阴魂, 还没见识过死人。

冯三爷说:“不可能, 死过人我竟然不知道?”

商丘看了一圈,不为所动, 只是稍微一停顿,便说:“怨气很大, 感觉的出来, 是个女人。”

冯三爷越听越奇怪了,但是根据冯三爷所说的,酒瓶突然爆炸, 空调滴血水这等等的迹象, 也的确是闹鬼。

冯三爷更是惊讶了, 他在这里开酒吧十多年了,赚钱就不必说了,已经是这片地方最有威望的人, 而且冯三爷还算是半个道儿上的人,很多人都要仰仗冯三爷给他们介绍生意,人脉是这年头最宝贵的财富, 谁敢招惹冯三爷这个人脉网?

敢在冯三爷地头上杀人,并且还没被冯三爷发现的,真是有两把刷子。

谢一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说:“包房里有没有监控?”

冯三爷看向谢一,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这个酒吧私密性非常好,不在包房里设监控。”

商丘说:“那么冯三爷就查查这两天使用过包房的人,有没有女性失踪。”

谢一感觉商丘就跟个神仙一样,只要站在包房里一看,或者一感觉,甚至能感觉到死者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也太神奇了。

冯三爷说:“这不用查,这个包房很高档,这几天用过包房的只有一伙人。”

商丘说:“是谁?有女性么?”

冯三爷笑着说:“这个嘛,女性有点多,是唐家大少,地产的唐家,你知道吧?”

商丘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是没听说过,不过谢一立刻说:“我知道,是不是唐一白?我们公司和唐家也有人合作。”

冯三爷点头说:“对,就是那个人,那天唐一白公司里的高层过生日,就预订了我这里的包房,公司里来了很多人,除了这个包房,旁边的包房也被包了,从下班之后来这里,一直到早晨才离开,你说有多少女性吧。”

谢一一听有些苦恼,唐家集团那么大的公司,而且还是搞地产的,非常有钱,他们来这里玩,总少不了女人。

冯三爷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就拜托商丘老弟了。”

商丘看着冯三爷,说:“冯三爷不必客气,咱们彼此彼此。”

冯三爷笑了笑,说:“那我就不跟商丘老弟客气了,事成之后,我自会答谢你。”

谢一听着他们说话,感觉肯定是笔大买卖,冯三爷看起来财大气粗的样子。

商丘还要在包房里仔细看看,谢一就准备带着小天鹅先下楼去了,毕竟小天鹅是画灵,只是一种灵力,这里死过人,阴气很足,会影响小天鹅的感官,小天鹅一直非常害怕,瑟瑟发抖的。

谢一要带着小天鹅下楼去,商丘点了点头,说:“坐一会儿,我一会儿也下去。”

冯三爷热情的说:“我让酒保儿带你们坐会儿,酒水随便点,喝什么随意。”

冯三爷刚说完,商丘却说:“别喝酒。”

谢一也知道不能喝酒,喝醉之后太要命了……

冯三爷让人领着谢一和小天鹅下楼去,笑眯眯的对商丘说:“呦,管的很严嘛?”

商丘没有搭理他,自己去看包房的四周,不知道能不能检查出什么。

谢一领着小天鹅下楼去,又坐回了沙发上,酒保儿热情的给两个人弄了两杯没有酒精的饮料,还有一些小零食之类的,例如薯条、薯片、干果、水果之类的。

小天鹅下来之后就感觉好多了,开始吃薯条,他还没吃过薯条,觉得特别新鲜,就叼着薯条来回玩,好像个小孩子似的。

还把好几根薯条插在嘴上,做出古怪的鬼脸儿,不过做出来的鬼脸儿一点儿也不难看,反而特别可爱,害的谢一都像捏捏他的小脸蛋儿了。

两个人闲坐着,等着商丘,就听到男人的笑声,从旁边走过来,似乎看到了他们。

那男人年纪不大,二十五六的样子,身材高挑,穿着西装,看起来身价不菲,手腕上还戴着一块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腕表。

脸孔长得颇为清秀,不过有点花花公子的感觉,他喝醉了,走路直打晃,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没有加冰,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天鹅。

谢一知道小天鹅长得好看,毕竟小天鹅这种颜值真是不多见,也只有他自己觉得自己长的丑陋。

那男人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小天鹅旁边的沙发上,笑眯眯的说:“小弟弟,你真可爱啊,你想喝什么酒,我请客,怎么样,咱们俩来两杯?”

那男人醉醺醺的,似乎想要勾搭小天鹅,偏偏小天鹅一脸清纯,慌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不喝酒。”

男人哈哈一笑,伸手搂住小天鹅的肩膀,男人身材算然不高大,但是高挑,一搂就将小天鹅搂在怀里,小天鹅都没办法反抗。

男人笑着说:“你还真可爱,来酒吧不喝酒,你是未成年么?来喝两杯,威士忌你喜欢么?可能有点烈,不过烈的好。”

谢一见男人调戏小天鹅,赶紧把男人的手拨开,说:“这位先生,请别为难我朋友好吗?”

男人抬起头来,已经醉的眼睛通红,迷茫的看着谢一,都有些看不清楚了,随即笑眯眯的说:“啊……又一个小美人,我更喜欢你这样的……”

谢一:“……”什么玩意?

男人抬手要去抓谢一的手腕,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从侧面直接插了过来,“啪”一声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谢一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来人身材高大,真是高大的没边儿,看这身高怎么也跟商丘一样,不止如此,这男人身材要比商丘壮,起码绝对不是商丘那种脱衣有料穿衣显瘦的类型,而是穿着西装也不显瘦。

那男人的西装下面都是纠结的肌肉,国字脸,脸孔非常冷硬,有一种型男的风范,他脸上还有一道伤疤,就在侧脸上,让脸孔显得更加凌厉,还有一种凶恶的感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那男人穿着一身西装,不过西装相对来说不花哨,很严肃,而且扣子领带系的很严谨,握住那花花公子的手腕,随即说:“少爷,您喝醉了,我带您回家吧。”

看起来是个保镖。

谢一听保镖叫那花花公子少爷,顿时脑子里一闪,刚才就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这么一听,谢一突然想起来了,压根儿不是别人,不就是唐家集团那个大少爷唐一白吗?

唐家集团涉猎很广泛,最大的资产是地产,最近垄断很严重,谢一的公司是个创意公司,曾经和唐家集团合作过几次,唐一白是唐家集团的一把手。

别看唐一白现在很年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别人家的二十五六才大学毕业找工作,或者还在家里待业,干脆直接做个家里蹲,但是唐一白不同,他从小经济头脑非常好,上中学的时候已经自己投资,高中的时候是学校里有名的富豪,成人之后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唐家集团里面帮忙,而且一路高升,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而是因为唐一白真的是难得的人才。

唐家集团现在的老大还是唐一白的父亲,他父亲是老来得子,如今已经六十多岁,唐一白是家中的老大,母亲是唐家明媒正娶的夫人,门当户对,是个千金小姐,不过唐一白的父亲和母亲只是商业联姻,没有什么感情。

唐一白的母亲生下他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唐一白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也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毕竟豪门水深,唐一白的父亲经常在外面应酬生意。

唐一白小时候有了第一个小妈,是父亲的情人,其实两个人在唐一白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在乱搞,不过碍于唐一白的母亲,一直很隐晦,唐一白的母亲过世之后,没有一年的时间,情人突然说自己怀孕了,唐一白的父亲就名正言顺的把情人接进了家门。

后来唐一白有了一个弟弟,小他三岁。

唐一白不止有一个小妈,长大之后,六十多岁的父亲又给他找了无数个小妈,他父亲就是个花花公子,口碑非常烂。

如今现在还有小妈住在唐家的老宅里,就好像是个女主人一样。

唐一白不喜欢回老宅,对父亲的女人也颇有异议,不过唐一白的父亲也没什么办法,平时找情人都遮着掩着,不是因为他作为父亲的威信不够,而是因为唐一白在公司里的人脉和名声太大了,唐一白咳嗽一声,比他父亲咳嗽还厉害。

那保镖说:“少爷,回家吧,老爷刚才打来电话,说很长时间没看到您,很担心您,请您今天回老宅去住。”

唐一白一听,更是生气了,脸色都变了,把威士忌的酒杯往保镖身上一扔,说:“滚,我不回去!”

谢一还以为要听见酒杯砸在地上的声音,结果那保镖只是抬手一接,酒杯和酒杯里的酒水一点儿也没洒出来,安安稳稳的接在了保镖的手里,谢一甚至没有看出来那保镖是怎么动作的。

旁边的小天鹅也看傻了,惊讶的说:“哇,这个丑哥哥好厉害啊!”

谢一连忙捂住小天鹅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保镖接住酒水,放在一边,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少爷,跟我回去吧,您喝醉了。”

唐一白“啪!”的一声挥开手,说:“不,我要喝酒,你滚,去和女人聊天去,别管我!”

谢一一听,这唐一白怎么那么像闹别扭似的。

不过不管自己的事儿,谢一刚想要带着小天鹅开溜,免得引火烧身,就听到有“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随即一个女人迎面走过来。

那女人穿着小吊带,现在已经是初秋的天气,虽然中午还是很热,暴晒,偶尔也会觉得闷热,但是早晚温度已经很低了,现在是晚上,穿这么一个小吊带简直冻死人。

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唐一白还年轻呢,“哒哒哒”的走过来,一脸关切的说:“一白,啊呀你喝醉了,快点跟姨回去吧,你这么多天没回家,你爸爸很担心你呢。”

谢一惊讶的看着女人,这姨年纪也太小了,难道是因为辈分高?

就听唐一白暴躁的说:“姨?你也配做我的长辈?!靠爬床混出来的长辈!我呸!就你这磕碜模样,也就是我爸老眼昏花才啃得下去,一嘴沙子,恶心!”

谢一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女人就是唐一白父亲的情人,唐一白的便宜小妈,年纪这么小,怪不得唐一白生气呢,换成别人估计也会生气。

女人听了很委屈,却耐着性子,说:“一白,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但是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的,世俗已经不能阻拦我们,希望你明白,而且我和你父亲也是关心你,一白你喝醉了,来,姨扶你回去吧。”

女人说着,伸手去搂唐一白,胸贴在唐一白身上,竟然有意无意的磨蹭了好几下,谢一看的眼睛都瞪大了,这样也行?不是真心相爱的么,怎么突然开始勾搭儿子了。

唐一白脸色一沉,挥手打开那女人,说:“滚开!要点脸!”

“啊呀!!!”

女人惊叫了一声,被唐一白一把推开,猛地斜地里一跌,一下就跌倒在了那保镖身上,还发出一声惊呼。

保镖下意识伸手扶住那女人,正好就搂住了女人的腰,女人的吊带都掉下来了,香肩半露,一脸羸弱委屈的说:“唐狡,真是谢谢你,没有你我就摔倒了,哎呀,我脚腕扭了……”

谢一已经来不及吃惊,那女人刚刚勾搭了唐一白,又去勾搭唐一白的保镖。

因为女人一歪的时候,把旁边的酒杯给碰洒了,一下撞在谢一身上,酒水“哗啦”一声洒了谢一满身都是。

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谢一顿时就服气了,虽然他的衣服都是几十块钱一件的淘宝货,但是弄了一身酒渍还是很闹心。

唐一白冷眼看着女人赖在保镖身上,冷着脸转身就走,看到了谢一和小天鹅,走过说:“跟我去喝酒,我请客!”

冯三爷和商丘还在楼上,听到下面混乱的声音,两个人从包房里走出来,站在楼梯口向下看了一眼,冯三爷挑了挑眉,说:“你家小朋友已经开始帮你接近唐大少了?”

商丘低头看着楼下,皱了皱眉,脸色也冷了下来,立刻迈开大长腿,快速从楼上走下来。

唐一白想要拉着谢一和小天鹅喝酒,突然觉得有一片阴影罩下来,回头一看,是商丘。

商丘站在唐一白身后,一步跨过来,挡在当唐一白和谢一中间,说:“谢一是我的人。”

谢一只感觉“咚!”的一声,脑袋里顿时爆了烟花,不过转念一想,商丘很可能是在给他们解围,所以才不得不这么说的。

这时候那保镖摆脱了女人,赶紧走了过来,商丘眯着眼睛看那保镖,语气冷冷的说:“他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但你知道,不要轻易惹我。”

保镖脸色也沉了下来,唐一白还不明所以,那保镖赶紧拉住唐一白,说:“少爷,您喝醉了,我们回家吧。”

唐一白打着挺说:“不要!不要!你去跟女人调情啊!放开我,我不走!我不回家!”

谢一眼皮一跳,这怎么跟吃醋的熊孩子似的?

唐一白还在大喊着:“唐狡,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保镖却没有松手,唐一白挣扎的厉害,他干脆双手一抄,直接将唐一白打横抱起来,来了个公主抱,唐一白惊呼一声,顿时就老实了,似乎觉得很丢人,赶紧抱住头,遮住自己的脸。

只不过唐一白刚才在酒吧闹事儿,那么多人都在围观,谁还能不知道被公主抱但是唐家大少?

酒吧终于安静下来,保镖把唐一白抱走了,只剩下那女人,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商丘,估计是被惊艳到了,谢一第一次见到商丘的时候,的确也被惊艳到了,因为商丘长得太帅了,谢一敢肯定,绝对没有人的颜值能超过商丘。

毕竟小天鹅都承认商丘是之最——最丑的。

女人两眼放光,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当然不是把小吊带拉上去,而是推的更往下,恨不得酥胸半露,扭过起来,说:“这位先生,真是谢……”

谢谢你三个字还没说完,商丘已经一脸不耐烦,直接拉着谢一说:“去洗手间擦擦衣服。”

女人彻底就被无视了,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人,让女人颜面扫地,女人“哼!”了一声,仰着下巴,一脸高傲的就走出了酒吧。

谢一被商丘拽着,连忙说:“等等,等等,小白怎么办,别把他一个人放在这儿。”

冯三爷此时也下了楼,笑眯眯的说:“没关系,我来陪着你们朋友,不会出事儿的。”

谢一:“……”不会出事就怪了,冯三爷分明是个大尾巴狼啊!他怕自己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小白已经连骨头都啃光了!

商丘带着谢一进了洗手间,撕了纸沾上水,给谢一擦衣服上的酒渍,谢一看着自己这一身花,有些头疼,说:“算了别擦了,回家洗洗吧,这么多擦不掉的。”

商丘没说话,看起来很生气,脸色不是太好看,阴沉着脸,好像随时要下雨一样。

谢一有些迷茫,商丘不是要来生理期吧?怎么突然脸色这么臭?难道是工作不顺利?

谢一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个……你……你脸色不太好,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商丘撩起眼皮看了谢一一眼,看的谢一直发麻,那种感觉就好像谢一去外面偷腥,被老婆发现了似的。

谢一想完,顿时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这什么诡异的比喻,商丘怎么突然变成老婆了!?

商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不愉快的冷声说:“酒味儿很臭。”

谢一惊讶的抬起手来,闻了闻自己的胳膊,还真有点儿酒味儿,不过不是自己喝的,而是唐一白的。

唐一白喝的烂醉如泥,刚才和谢一靠的很近,难免沾上一点儿,但是也就一点点,而且是酒香,绝对不是酒臭,唐一白喝的那个酒,可是谢一一辈子都喝不起的好酒。

谢一惊讶的说:“不会啊。”

商丘强调说:“很臭。”

谢一无奈的说:“……好好好,臭。”

商丘的表情则是更臭,谢一被迫去洗手,总不能在这里洗澡洗衣服吧?商丘则是抱臂站在一边,很臭屁的样子,一脸不高兴。

听着洗手间里的水流声,商丘终于淡淡的说:“酒味遮掩了你的香味儿。”

谢一:“……”因为自己压根没有香味儿吧!

谢一心里正在吐槽,商丘却突然欠身靠过来一些,因为他身材高大,所以还稍微弯了一些腰,竟然在谢一的耳侧轻轻一嗅,说:“现在好多了,甜的。”

“轰隆!!!”

谢一脑子里顿时炸出一朵烟花,感觉脑回路都给炸成脑坑了!

谢一干咳了一声,脸上十分不自然,商丘则是很自然的说:“好了,回家。”

“哦哦!”

谢一赶紧跟着商丘往外走,商丘还体贴的给谢一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手上的水,两个人赶紧走出了洗手间。

冯三爷和小天鹅留在原地,等商丘和谢一去洗手间,小天鹅就坐在沙发上,晃着小白腿儿,那动作看起十分幼稚,却衬托着小天鹅更加清纯可爱。

冯三爷咳嗽了一声,笑着说:“喝点饮料么?”

他说着,端了一杯鸡尾酒递给小天鹅,只是鸡尾酒,酒精海量很低,多半当饮料喝的,小天鹅没见过鸡尾酒,只是觉得样子好看,花花绿绿的,特别鲜艳,就端过来喝了一口。

一小杯就那么点儿,小天鹅喝掉之后,顿时就醉了,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氤氲水光,摇头晃脑的,有些坐不稳。

冯三爷有些吃惊,没想到他喝了一点儿鸡尾酒就醉了,虽然这不是冯三爷的初衷,但是看得小天鹅喝醉的样子,还真是有眼福。

小天鹅第一次喝酒,醉的不行,“咕嘟”一下就趴在了冯三爷怀里,喃喃的说:“唔……好奇怪,怎么转、转了?别……别转了,晕了……”

冯三爷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剐蹭了一下小天鹅的小鼻梁,说:“你真可爱,从哪里能捡到你这样的宝贝?”

小天鹅“啊?”了一声,似乎没听清楚,说:“你说什么?”

冯三爷说:“我说你是宝贝。”

小天鹅红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说:“不不,我不是宝贝。”

冯三爷见他醉的厉害,忍不住调戏说:“那你是什么?可爱的小猫咪?”

小天鹅摇头说:“不是,我……我是丑小鸭!”

冯三爷顿时被他逗笑了,小天鹅则是怔愣的看着冯三爷的笑容。

冯三爷觉得,这点儿自信自己还是有的,虽然看起来像是个邋遢的大叔,但是冯三爷身上充斥着一股颓废的性感,特别能吸引小姑娘,很多年轻小姑娘都喜欢这样的大叔,冯三爷也从来不质疑自己的魅力。

小天鹅怔愣的看着冯三爷,冯三爷还以为小天鹅也被自己的魅力迷住了,刚要说话。

就听小天鹅一本真经,而且一脸嫌弃,表情特别生动的说:“天啊……大叔你笑起来好丑,丑大叔。”

冯三爷:“……”这小家伙,是不是没按套路出牌?!

冯三爷都懵了,冯三爷是那种平时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大叔,但是仔细一看性感到没边儿,如果冯三爷肯笑一下,恐怕酒吧里三分之二的人都要投怀送抱,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说自己丑。

冯三爷怔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是么,真的这么丑么?”

小天鹅真诚的点了点头。

冯三爷笑着说:“不过我觉得你很漂亮。”

小天鹅摇头说:“不不不,你骗人,我是丑小鸭,我也好丑。”

冯三爷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打滚儿的小天鹅,说:“哦?丑小鸭?不过我觉得你倒是像白天鹅。”

小天鹅迷茫的说:“天鹅?”

冯三爷眯着眼睛,说:“对,尤其是脖颈,有人告诉你,你的脖颈很性感么?”

小天鹅还认真的摇了摇头,性感是什么意思呀?

小天鹅摇头的时候,优雅的天鹅颈轻轻摆动着,奶白色的肌肤泛着一些红晕,酒意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将小天鹅烘托得清纯又魅惑。

冯三爷似乎有些忍不住,搂住小天鹅的细腰,将人带在怀中,小天鹅本就在冯三爷怀里,这么一弄,变成了跨坐在冯三爷的腿上,两个人面对面,小天鹅因为头晕,就顺手搂住了冯三爷的脖子。

冯三爷很满意他的动作,笑眯眯的说:“过来,我的小天鹅。”

小天鹅迷茫的看着冯三爷,冯三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有些重影儿,最后小天鹅感觉脖颈上一麻,还热乎乎的,稍微有些刺痛,偶尔又痒痒的。

冯三爷轻啜着小天鹅优美的脖颈,奶白色的肌肤好像是加糖的牛奶,甘甜可口,让人有些上瘾。

小天鹅一下就软了,抽了一口气,深深地呼吸着,紧紧搂着冯三爷,说:“大叔、大叔,我的脖子。”

冯三爷笑着说:“舒服么?”

小天鹅一脸迷茫,随即喃喃的说:“舒服。”

冯三爷见他这么乖巧,谆谆教导的说:“还要吗?”

小天鹅更是一脸迷茫,朦胧的眼睛注视着冯三爷,说:“要,还要……”

谢一和商丘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冯三爷在调戏小天鹅,小天鹅乖乖的把自己送到大灰狼的嘴边上,典型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谢一顿时冲过去,一个箭步,就将小天鹅从冯三爷怀里抱出来,小天鹅还一脸迷茫,睁着大眼睛对着冯三爷笑,傻呵呵的。

谢一顿时头疼,说:“小白,咱们该回家了。”

小天鹅醉醺醺的,说话慢吞吞软慢慢的说:“哦——好呀——”

谢一:“……”

小天鹅被谢一领着,还回头朝冯三爷挥了挥手,一脸甜甜的说:“丑大叔,再见。”

身为丑大叔的冯三爷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跟小天鹅挥了挥手。

大家出了酒吧,坐上车,谢一开车,商丘坐在副驾驶,小天鹅倒在后座上,直接“呼呼”的打着小呼噜就睡着了,一边睡还一边说:“丑大叔,唔,好舒服,还要……”

谢一:“……”

商丘接了冯三爷的委托,这些日子要查一查到底死了什么人,可以确定的是一个女人,但是酒吧的包房没有监控,冯三爷会把二楼走廊的监控发给商丘。

谢一开着车,突然想起商丘在酒吧里对唐一白的保镖说的话,不由有些好奇,说:“唐一白的保镖,也是驱魔人么?他认识你?”

商丘淡淡的说:“不是。”

谢一说:“那你们就是以前认识了?”

商丘又说:“不认识。”

谢一顿时一头雾水,商丘解释说:“那个保镖不是个普通人。”

谢一心想怎么不普通?好像叫做唐狡似的,似乎听唐一白这么喊的。

商丘继续说:“虽然他用了障眼法,也修出了人形,不过那个保镖的真身,应该是狡。”

谢一没听清楚,说:“什么?狡?那是什么?”

商丘淡淡的说:“山海经里曾记载过这种东西,是野兽,形如野狼,长着豹子一样的斑点,狡诈诡异,秉性凶残,但是出现在哪个国家,哪个国家就会兴盛。”

谢一惊讶的说:“等等,也就是说……他不是人了?”

商丘点了点头,说:“只是修成了人形,但是本质还是野兽。”

谢一顿时更加惊讶了,而且是震惊,在自己的身边竟然出现了野兽,如果不是商丘说,谢一根本看不出来,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那深夜食堂里也有很多不明生物,也就释然了。

谢一琢磨了一下,说:“那唐家集团那么能赚钱,不会也和唐狡有关系吧?”

商丘点了点头,说:“多少有些关系。”

谢一啧啧舌,说:“啊呀,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一个吉祥物啊,那我的深夜食堂不就发大财了么?”

商丘看了一眼谢一,说:“有我就够了。”

不过车子正好过了一个凸起的井盖,稍微有些颠簸,谢一没听清楚,说:“你说什么?”

商丘没有再重复,而是说:“狡是一种很孤高的野兽,一般不会为人趋势,唐狡跟着唐一白,肯定有理由。”

谢一说:“什么理由?”

商丘挑眉说:“虽然我不清楚,但是这种理由很简单,多半是为了报恩。”

谢一不知道唐一白对唐狡有什么恩惠,不过唐狡是野兽,唐一白对他那么呼来喝去唐狡都没生气,看起来这恩惠应该不小,不然就是把柄。

回了家,小天鹅已经睡死了,谢一任劳任怨的做便宜爹,把小天鹅抱进客房,大约给他擦了擦,免得商丘洁癖发作,然后自己也去睡觉了。

第二天谢一要上班,早早就起了,给挑剔的商丘,还有宿醉的小天鹅做了早餐,一人一只溏心蛋,不过商丘和小天鹅都喜欢溏心蛋,一人一只竟然没吃够,都贼上谢一那只溏心蛋了。

谢一很无奈,本来打算把溏心蛋给小天鹅的,毕竟小天鹅看起来小,应该让着他,但是商丘不乐意,商丘他不、乐、意!

商丘臭着一张脸,一定要和小天鹅抢谢一的溏心蛋,谢一最后都无奈了,只好默默的穿好外套,按着公文包就跑路去上班了,让商丘和小天鹅自己去解决溏心蛋的问题,希望别演变成世界大战。

谢一开车去公司上班,今天他们组要出个外勤,地点竟然就是唐家集团,之前他们组因为业绩优秀,被公司分配了一个唐家集团的创意项目,上周已经提交了创意方案,估计这次去就是洽淡修改的。

谢一跟着小组的人到了唐家集团,那规模真是太宏伟了,不是他们这个小创意公司可以比拟的。

谢一跟着同事走进去,被带到了一间豪华的会议室,就听到“咔嚓”一声,唐家集团的人已经来了。

来的是一个主管,也算是高层了,五六十岁的样子,有些白头发,身材那叫一个圆润,有秘书拉开椅子,“咕咚”一声就坐了下去,谢一差点觉得那把老板椅会当场崩了!

主管“嘭!!”一声将资料扔在桌上,态度十分不友好,谢一和同事们都捏了一把汗,觉得这次的洽谈可能会非常艰辛。

不过对方是唐家集团的高层,而且还是客户爸爸,谢一也不敢说什么。

主管很牛逼哄哄的说:“你们谁是小组的组长?”

“唰——”

大家把目光全都看向谢一,谢一顿时感觉压力更大了,干笑着说:“胡主管,您好,我是,我叫谢一。”

胡主管冷声说:“哼!我管你叫什么,你这是什么创意!?我们的要求不高,就是要创意,一定要创意,创意你懂么?你们这怎么做的创意?创意啊!创意!”

谢一顿时头都晕了,他们就是创意公司啊,一直在做创意,当然知道什么是创意。

胡主管摊开他们的样稿,“啪啪啪”的拍着样稿,说:“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谢一心说,样稿啊!

胡主管又说:“我之前说,底色要什么颜色?!”

谢一弱弱的说:“蓝色。”

胡主管立刻说:“对啊,是蓝色!现在呢,你们呢,做的什么颜色!?”

谢一眼皮直跳,又看了一眼样稿,确认自己不是色盲,然后又弱弱的说:“是……蓝色啊。”

胡主管立刻“嘭!!”的拍了一声桌子,说:“胡说,这是蓝色吗?这是绿色!”

旁边的几个同事眼皮直跳,连胡主管的秘书也眼皮直跳,连忙低声对胡主管说了几句话。

胡主管咳嗽了一声,又拍着桌子,“啪啪啪”的拍着样稿,说:“我要的是蒂芙尼蓝!蒂芙尼蓝!你懂什么叫蒂芙尼蓝么?世界上最昂贵的蓝!最美丽的蓝!而你们呢,这是什么蓝?脏兮兮的!清新一点儿!蒂芙尼蓝,你懂么?清新一点儿!你这明明是天空蓝!”

谢一:“……”

谢一心里都不淡定了,诚心找茬吧?这明明是粉蓝色啊!粉蓝色已经够清新了,还天空蓝?再者说了天空蓝也很清新好么,www.youxs.org……

不过谢一不敢说出去,谁让对方是客户呢,只好赔笑说:“那我们……改成蒂芙尼蓝?”

胡主管说:“废话!给我赶紧改,今天下午就要改出来!否则你们就别干这个,有的是人想要给我们做创意!”

谢一额角有些出汗,今天下午?根本完不成啊,突然要换背景,怎么可能中午就赶出来,这胡主管肯定就是找茬。

谢一咳嗽了一声,说:“这个……蒂芙尼蓝是有颜色专利的,如果用这个颜色,费用方面……”

胡主管却大手一挥,说:“我不管。”

谢一心里的草泥马都要狂奔到胡主管脸上了,什么叫你不管,这个时候傲娇什么啊!

洽谈很快就结束了,结果就是胡主管非要蒂芙尼蓝,要换背景,而且今天下午就要换好,下午一点半就要换好的样稿,否则免谈,合作就终止了。

而且胡主管还不让他们借用唐家的办公室,让他们出去找地方。

谢一和同事们拎着笔记本出来,感觉焦头烂额的,这周围根本没有咖啡厅,只有个便利店,幸好有位置,众人过去买点午饭,赶紧在便利店里赶工。

谢一看着笔记本上的粉蓝色,说:“这个胡主管,是不是成心的?”

同事愁眉苦脸说:“我也觉得是,毕竟是客户爸爸。”

另外一个同事压低声音,说:“你们不知道啊?”

谢一说:“知道什么?”

那同事说:“嗨,感情你们不知道。那个胡主管啊,和咱们公司的女神有一腿!我昨天,就是周末,在电影院看到他们,还亲嘴儿呢,我早就听人说了,女神的业绩没咱们组高,但是想要接这个合作,经理很重视这个合作,所以没给他们组,分给了咱们组,毕竟咱们组业绩最高啊!八成是胡主管也想给女神,你说抽成那么多,能不给自己人么?他现在故意刻薄咱们,等咱们做不出什么蒂芙尼蓝,就把咱们撤掉,换成女神那组。”

谢一一听,顿时气得头都要炸了,说:“那就早说要给他们组,咱们还不用做了,废了一个星期的心血,结果现在是耍咱们的。”

同事说:“那有什么办法,咱们不就是三孙子么,人家客户是上帝,稍微说点不好听的,咱么还要被投诉呢,这个月的绩效就吹灯拔蜡了,赶紧做吧。”

谢一有些愤愤不平,心想着还是深夜食堂好,起码自己是老板,没人给自己脸色看,这种好好工作,还要被人甩脸子真是太熬心了。

“谢一?”

谢一正在做蒂芙尼蓝,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商丘和小天鹅。

唐家公司离他们家不近,这里都能碰到商丘和小天鹅,也真是太巧了。

谢一看到商丘和小天鹅,顿时心情就好了不少,说:“你们怎么在这儿?”

商丘说:“陪小白来这边的书店,他要买书,我从窗外看到你了。”

便利店旁边就有个书店,小书店,估摸不大,小天鹅喜欢看书,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书店到处都有,他们住的小区旁边也有书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一纳闷的说:“你们不在家门口买?跑这么远?”

商丘挑了挑眉,有些高深莫测地说:“小白说只有这边的书店卖他想要的书。”

谢一顺口说:“什么书?”

商丘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笑起来真的好听,说:“你肯定不想知道。”

他说着,便利店的门就推开了,小天鹅一脸天真烂漫的从外面跑进来,兴奋的说:“商丘商丘!我买到了,买到了,真的有!还是签名版的呢,这本ABO特别好看!”

谢一:“……”

谢一下午还要上班,魔鬼任务,商丘和小天鹅在便利店买了一点午餐,和谢一一起吃完,就不打扰他工作了,商丘又带着小天鹅去附近转转。

两个人临走的时候,谢一还听他们说在谈论一会儿去哪里吃下午茶甜食。

谢一突然觉得,商丘和小天鹅真是合得来,都喜欢吃甜食,溏心蛋,当然有的时候也是为了甜食和溏心蛋“打架”。

一中午很快就过去了,谢一同事根本完不成,带着半成品就回去了,胡主管中午不知道去哪里吃大餐了,嘴边儿还挂着幌子,目测是黑椒牛排之类的?

“嘭!”一声,胡主管坐下来,拍了拍桌子,说:“方案呢?”

谢一赶紧把半成品和之前的样品放过去,说实在的谢一还是觉得粉蓝色好看,而且也没有版权问题,资金用的也少。

胡主管见他们没做完,立刻就来了精神,说:“怎么回事儿!?我要的是样品,不是半成品!你们当是超市买的半成品食材呢!?回家还要我自己炒!”

谢一低声说:“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做饭。”

胡主管没听清他说什么,但是听见谢一呢喃了,就说:“你说什么呢!?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小声说话!”

谢一干笑说:“我说,能不能请胡主管宽限一天,明天早上我们把样品拿过来。”

胡主管冷笑说:“明天早上?就是让你们换个蓝,换个背景,本身就是你们没有领会我要的蓝的意思,这么难么?没个效率,还明天早上?谁敢用你们这样的大爷创意组?”

谢一真是怒了,气的不行,很想拍桌子起来,把样品扔在胡主管脸上。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咔嚓”一声打开了,从外面走进两个人来,说:“做什么呢,这么吵?”

胡主管一看到那两个人,顿时秒变三孙子,立刻站起来,哈要说:“少总,少总您怎么来了……”

谢一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不是昨天在酒吧撒酒疯闹事的唐一白么?还有他的保镖唐狡。

唐一白也看到了谢一,似乎还记得,立刻惊喜的说:“诶,是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胡主管看到这场景,顿时感觉不好,他们少总竟然认识创意公司的人?

谢一说:“那个……谢一。”

唐一白看起来挺热情,没喝醉的时候挺直爽的,说:“我叫唐一白。”

谢一心说我知道,你名气太大了。

唐一白说:“昨天真是对不起,唐狡说你的衣服弄脏了,我赔你一件吧,你穿多少码的?”

谢一连忙摇手,说:“不用不用不用。”

自己那衣服,几十块钱一件儿,根本不需要赔。

唐一白说:“你怎么在这里?谈工作?你们是创意公司的?我听说今天上午有个洽谈来着,一直到现在?也是够辛苦的。”

唐一白似乎对谢一好感十足,聊得特别热络,不只是同事看傻了,旁边的胡主管也傻了,满头的冷汗。

谢一说:“啊……谈合作,不过遇到了点儿困难。”

他说着看了一眼胡主管,胡主管吓得冷汗涔涔,连连给谢一打眼色。

唐一白惊讶的说:“什么困难,需要帮忙么?”

胡主管更是冷汗不止,那模样差点把西装都给湿透了。

唐一白看向桌上的样本,拿起那粉蓝色的样品,说:“这是样板?我觉得不错,尤其是这蓝色,粉蓝色么?看起来挺清新的。”

他说着,胡主管立刻抢着说:“对对对,粉蓝色,清新!清新好啊!我正要通过这个方案,少总说的没错!”

谢一一听,笑了一声,说:“胡主管?不用换成蒂芙尼蓝了?”

胡主管连忙诚恳的说:“不!不不不!这样最好,我就说嘛,粉蓝色最好,不用费事儿了。”

唐一白挑了挑眉,说:“合同谈完了,你下午还有事儿么?我请你去吃下午茶,当是昨天的赔罪了。”

谢一本想拒绝的,毕竟和唐一白不熟,不过刚才唐一白帮了大忙,而且商丘正好要调查唐一白,谢一想了想,就点头说:“还是我请唐总吧。”

唐一白笑着说:“嗨,谁请谁不一样,走吧。”

胡主管吓得都不行了,悻悻然看着唐一白带着谢一走了,大家走出会议室,同事们还小声对谢一说:“行啊,谢一,不愧是组长,有一把刷子啊,连唐总你都认识?”

谢一其实不太熟,同事们刚刚出了一口恶气,心情都特别好,拍着谢一肩膀说:“组长加油!再跟他们谈两个大合同来!”

唐一白带着谢一下了楼,唐狡就跟背后灵一样跟着,谢一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唐狡身材高大,比商丘的压迫感大很多,毕竟商丘平时很冷淡,不愿意多看别人一眼,而唐狡不是,唐狡一直盯着谢一,就生怕谢一对唐一白不利似的。

谢一顿时冷汗都要出来了,唐一白说:“怎么了?他是不是特碍事儿?我让他回去。”

唐一白说着对唐狡说:“你先回公司等我。”

唐狡则是皱了皱眉,说:“少爷,您昨天还在酒吧里惹事儿,我还是跟着您好。”

唐一白说:“我怎么惹事儿了,要不是你……”

他说到这里,就闭了嘴,横了唐狡一眼,干脆转头就走,带着谢一进了旁边的餐厅,一个特别高档的西餐厅。

两个人走进去,要了靠窗的位置,沙发坐,很宽敞,虽然是两人台,不过足够坐四个人了。

唐一白很绅士,请谢一坐下来,自己才坐下,将菜单递给谢一,笑着说:“喜欢吃什么?胡主管是不是为难你们来着,中午一定没好好吃吧?”

谢一惊讶的说:“你知道?”

唐一白冷笑一声,说:“就胡主管那德行?我能不知道?”

原来唐一白都知道,所以唐一白是特意来解围的?

唐一白说:“这个胡主管,是我弟弟的人,在公司里就跟蛀虫一样,我早晚要把他扒掉。”

谢一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看起来道道儿很多,毕竟唐家集团是个大家族企业,现在的老大是唐一白的父亲唐先生,一把手是唐一白,唐一白同父异母的弟弟才二十三岁,还在上学,不过已经在公司有职位了,是个空降,手底下一票蛀虫。

谢一看着下午茶,多半是甜点,还有三明治一类的,他就点了两样最便宜的。

唐一白见他局促,笑着又给他加了好几样,说:“别跟我局促,说了是赔罪的,昨天我喝多了,真是对不起。”

唐一白道歉,唐狡就站在身后,也没有坐下来,像是个尽职尽责的保镖,这种态度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异兽。

谢一说:“没什么。”

很快下午茶就摆上来了,唐一白喝着红茶,一脸悠闲,叠着腿,说:“我觉得你那个创意不错,以后要是还有机会,我也会给你们做的。”

谢一说:“那就先谢谢唐总了。”

唐一白笑眯眯的说:“别客气,这是应该的,一来嘛,是你们的业务水平的确跟得上,另外一方面嘛……我想追你。”

谢一刚喝了口水,差点把那口水给喷出去,瞪着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唐一白。

唐一白笑着说:“怎么了?我是个双性恋,男人女人都可以。”

谢一心里偷偷的补了一句,听起来好渣。

唐一白又说:“我喜欢你这类型的,怎么样?你有女朋友么?或者男朋友?”

身后的唐狡站着没动,不过眼皮稍微抬了一下。

随即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不是很高兴,有些阴霾的说:“他没有女朋友。”

谢一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竟然是商丘!

商丘带着小天鹅也在餐厅里,估计是吃下午茶,就在斜后面的桌子,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

谢一顿时一头冷汗,看着商丘从那桌站起来,大长腿走过来,谢一突然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有点心虚。

小天鹅仍然继续吃着甜点,都没往这边看,商丘则是走过来,直接坐在了谢一身边。

唐一白打量着商丘,商丘也打量着唐一白,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什么火花,不,说火花不太贴切,因为马上就要爆炸了……

商丘看着唐一白,淡淡的说:“不过你没希望。”

唐一白看着商丘,说:“怎么?难道你也在追求谢一,我们还是情敌了?”

谢一一听,顿时脸上就烧烫起来,刚要解释自己和商丘你并不是那个关系,结果就听商丘淡淡的说:“不,我们不是情敌……因为你不够资格。”

唐一白:“……”

谢一:“……”

唐一白还要和商丘挣这口气,就见商丘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摆在了桌上,推给唐一白,说:“认识她么?”

唐一白低头一看,是一张照片,推到了自己面前,他认识,一眼就认出来了,点头说:“认识,我的秘书,赵娅,怎么了?”

唐一白说着,连忙朝谢一解释说:“我和秘书可没什么,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谢一:“……”这都什么鬼啊!

商丘抱臂靠在沙发上,说:“这个女孩跟你一起去了生日宴会,对么?”

唐一白皱眉说:“对啊,就是前两天吧,胡主管过生日,一定要请大家去酒吧玩,大家都去了,我不去扫兴,也就去了,怎么了?”

商丘说:“没怎么,据我所知,这个叫做赵娅的女孩子,几天都没出现过了。”

唐一白说:“我当什么事儿,她请假了,请了年假,一共十四天的带薪假期,我批的。”

商丘眯眼说:“什么时候批的?”

唐一白想了想,说:“昨天?好像是昨天,昨天上午。”

谢一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冯三爷的酒吧死了人,商丘说是个女人,他现在正在跟这个事情,如今突然拿出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来,谢一估计八成就是死者了。

但是唐一白却说,这个女孩昨天早上请了年假?那个时候,女孩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

谢一有些惊讶,商丘说:“怎么请的假?当面?”

唐一白说:“不是,电子邮件。”

商丘皱了皱眉,谢一心中的想法更确定了。

唐一白奇怪的说:“等等,你问赵娅干什么?你们认识?不会有一腿吧?”

商丘没搭理他的八卦,看了一眼唐一白,说:“这个女孩死了。”

“什么!?”

唐一白差点跳起来,说:“死了?怎么可能,她还请假了!”

唐狡也皱了皱眉,伸手搭在唐一白的肩膀上,说:“少爷,冷静点。”

唐一白有些不冷静,说:“怎么死的?什么时候?尸体在哪里?”

商丘却摇头,唐一白说:“摇头是什么意思?”

商丘淡淡的说:“不知道怎么死的,什么时候不能确定,大约是你们那天在酒吧的时候,尸体……至今没有找到。”

听到这里,唐一白更不淡定了,抹了一把脸,说:“等等,怎么死的,什么时候都不确定,尸体也没找到,你怎么知道死了,不是失踪?”

商丘没有说话,但是冷笑了一声,那态度看起来十分不友好,谢一无奈的撇了撇嘴,说出来唐一白可能不相信,但是商丘肯定是感觉到的。

商丘又说:“赵娅死在酒吧的包房里,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酒吧包房没有监控,无从下手。”

冯三爷给了商丘走廊的监控,很凑巧,那天的监控跳帧了,也就是说,有人捣鬼,他们却不知道是谁捣鬼。

唐一白顿时有些头疼的样子,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谢一连忙说:“唐先生,您回忆一下,那天聚会,赵娅有没有反常,或者什么时候失踪的?”

唐一白顿时更头疼了,脸上出现了烦躁的表情,说:“我……我想不起来,那天……那天我喝多了,直接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意识看没看到赵娅。”

商丘眯着眼睛,说:“喝多了?”

唐一白见他不信,有些着急,身后的唐狡却说:“我一直跟着少爷,少爷的确喝多了。”

商丘说:“那你呢,见过赵娅么?”

唐一白表情有些不自然,看了一眼唐狡,这眼神被谢一发现了,谢一奇怪的皱了皱眉,不知道那两个人打什么眼色。

唐狡则是很平静的说:“少爷喝多之后,我送少爷去了酒吧的房间留宿,这一点酒吧老板冯三爷可以证明,我也没有再见过赵娅。”

谢一挠了挠后脑勺,听起来也合情合理。

唐一白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说:“我的联系方式,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给我,我回去也查查赵娅的事情。”

谢一点了点头,把名片接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唐一白的手机响了,谢一隐约看到是家里的来电显示,唐一白脸色不好,接听了手机。

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尖锐,说:“一白,我是姨呀,你今天回家来吃饭吗?你弟弟今天从学校回家来,你爸爸想你了,来家里吃一顿家宴吧。”

唐一白不耐烦的说:“不去,别打给我。”

他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心情似乎特别不好,说:“改天我再请你,我今天先走了。”

唐一白说着让唐狡去结账,自己则是穿好外套就走出去。

谢一看着手中的名片,说:“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苦恼啊。”

商丘说:“走吧。”

谢一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下午茶,还没吃呢,这样丢在这里太浪费了,说:“怎么办?”

商丘看了一眼,毕竟是甜食,于是抬手叫来服务员,很优雅的说:“打包。”

小天鹅那边也吃好了,正在用手机看小说,谢一和商丘叫他,就跟着颠颠的离开了餐厅。

三个人上了车,商丘给了谢一一个地址,说:“去这里。”

谢一一看,是个公寓名称,自己好像是司机一样,不过还是点点头。

谢一开车过去,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是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公寓,住在这里的都是白领。

他们开车进去,因为车子是豪车,所以根本没有人阻拦他们,顺利就进去了。

商丘率先下了车,每个楼都有楼门锁,需要刷卡才能进,小区的住户都会刷卡进入,谢一锁好车,苦恼的说:“这怎么办?”

商丘却没有说话,只是观察了一下,随即大步走过去,朝着一个楼门过去,那楼门边正有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往里走,已经刷开了门。

商丘走过去,面瘫脸瞬间挂上了暖男的面具,而且微笑大放送,笑着说:“很重吧,我帮你提吧?”

那老太太笑着说:“啊呀,小伙子你真好,有点重,别累着你。”

商丘微笑地说:“没事,小心门,我帮你拉着。”

商丘说着,拉开了老太太刚刷开的门,请老太太先进,然后给谢一打了一个眼色,让他也跟进来。

谢一:“……”

谢一觉得现在的自己的表情一定特别傻,因为他的确是看傻眼了,商丘不只是一个爱心婊,而且还是十足的暖男婊!

谢一拉着小天鹅赶紧跟进来,大家进了电梯,商丘还热络温柔的和老太太聊天,老太太先下了电梯,电梯门一合上,商丘的脸顿时就变得冷漠下来,谢一都怀疑站在自己旁边的不是一个商丘了。

“叮——”一声,电梯到了楼层,商丘淡淡的说:“跟上,别愣神儿。”

谢一赶紧跟上去,心说我也不想愣神啊,是你藏得太深了!

三个人下了电梯,走到一个房门前,商丘从口袋里拿出便签本,然后撕了一页,用便签纸在门上的感应锁上一贴。

“滴——”

竟然就跟刷卡似的,一下就打开了。

谢一看的更是目瞪口呆,惊讶的说:“这、这也行?”

商丘施施然推门进去,谢一赶紧低声说:“这是哪里啊?咱们这样进来会不会不太好?”

商丘淡定的说:“没什么不好,赵娅家。”

谢一一听,原来是那个女孩子的家……

三个人走进去,商丘例行公事检查了一下四周,是个不错的公寓,看起来很高档,女孩子摆放东西井井有条,收拾得很干净。

商丘拉开冰箱门,双开门大冰箱,里面都是剩下的菜,还有一些保质期很短的食物,说:“冰箱里这么多剩菜,不会突然出远门,除非是‘被迫’的。”

他说着,把冰箱门关上,又走进了女孩的卧室。

谢一也跟着走进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女孩的内衣应该是晾干之后匆匆放在床上了,还没有收进柜子里。

商丘却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仿佛看到了很普通的东西,直接走进去,目光落在卧室的床头柜上,随手拿起一样东西。

谢一也走过去,探头一看,顿时睁大眼睛,惊讶的说:“安……安、安胎药!?”

谢一都懵了说:“给谁吃的?赵娅她自己吗!?”

商丘也皱了皱眉,谢一说:“天,赵娅不是怀孕了吧?!她要是被人杀了,那……那她的孩子……”

谢一顿时觉得后背发凉,这已经不是死了一个女孩的问题了,有人杀了一个怀孕的准妈妈,赵娅如果死了,孩子肯定也没命了。

商丘脸色不好看,又在周围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就带着谢一和小天鹅先离开了。

众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了,谢一去做饭,商丘给冯三爷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赵娅的情况,冯三爷人脉多,商丘让冯三爷去打听一下,赵娅的孩子是谁的。

冯三爷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难道是情杀?”

商丘说:“不知道,但是总觉得有关系。”

冯三爷说:“好,这种八卦,肯定有人乐意说。”

谢一很快做好了饭,大家就一起吃饭,因为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谢一就给阿良打电话,自己不去深夜食堂了,让阿良和青骨看店。

青骨听说自己不过去了,还颇为高兴,谢一都听见他高兴雀跃的后背音了。

谢一去洗澡,准备解解乏,他坐在浴缸里,泡着热水,顿时感觉舒服的不行,一天的疲惫都要被驱散了。

谢一享受着热水,抬起手来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将散下来的头发向后背起来,抬起手来的时候,谢一突然一愣,张开手掌看了看。

不由得“咦”了一声。

“哗啦”一声,谢一赶紧站起来,“啪!”一下将浴室里的灯关掉,一瞬间四周昏暗下来,浴室里的灯光灭掉,只剩下一抹隐隐绰绰的光芒,时隐时现。

谢一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右手掌心中,竟然还有那隐隐绰绰的金羽翼光辉。

那不是生死契么?

谢一有些迷茫,生死契不是童话时空里的东西,自己摸了摸油灯,然后商丘被当成了灯神,那个时控扭曲错乱,所以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生死契。

自己现在都出来了,手掌上竟然还有生死契的印记?

金色的光芒淡淡的,若隐若现,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感觉……

谢一惊讶不已,连忙把自己擦干净,套上浴袍,匆忙跑出浴室,喊着:“商丘!商丘!商丘你看……”

谢一跑进卧室,商丘还没洗澡,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上,叠着腿,喝着茶,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半蹙着眉,看起来很严肃正经的样子。

谢一还以为他在干什么正经事儿,或许在研究赵娅的案子,就怕打扰了商丘。

商丘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谢一,说:“怎么了?”

谢一说:“啊……你在干什么?我不会打扰你了吧?”

商丘淡淡的说:“哦,没什么,随便看看。”

他说着,把手机放在一边的桌上,说:“你洗好了?那我去。”

谢一连忙说:“我手上的印记怎么还有?”

他说着,把手掌伸给商丘看,商丘看了看他的手掌,皱了一下眉,说:“生死契……”

谢一说:“对啊,怎么还在?”

商丘似乎也不知道怎么会还在,他摘下自己的黑色皮手套,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两个人手贴的很近,在灯光昏暗的地方,隐隐发光,竟然好像是共鸣,又像是相互吸引,谢一感觉离得商丘越近,那种温暖的感觉就越是旺盛,让他心里有一种蠢蠢欲动的错觉。

商丘突然把自己的手收起来,脸色有些深沉,还轻微的咳嗽了一声,说:“我去洗澡。”

他说着转头就走了,谢一一阵迷茫,刚刚不是还在说生死契么?怎么突然就去洗澡了,给点征兆好么?!

谢一无奈的坐在沙发上,想要把自己的头发擦干,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差点把商丘的手机撞到地下。

商丘的手机没有屏幕锁,一撞就开了,谢一连忙接住,心想着应该提醒一下商丘,做个屏幕锁,否则现在手机都连着各种银行卡,快捷支付那么多,如果被盗刷就惨了。

谢一这么想着,无意间就看到了屏幕上的东西,绿色的底页,竟然是晋江APP。

谢一惊讶不已,难道是被小天鹅同化了,商丘正在看小说?!

谢一有些好奇,就多看了一眼,商丘的手机页面打开在一个叫做《致命吸引ABO》的小说页面。

又是ABO!

谢一愤愤的想着。

一看作者,竟然叫做——小丑。

谢一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总觉得后背发凉,于是鬼使神差的继续往下看了看,仔细看了看那小说。

小说写到了第五章 ,商丘正在看那页,不止如此,商丘不只是简简单单看小说,竟然还投了一万块钱的霸王票!

一万块钱!

这些都促使谢一好奇的往下看。

于是谢一看到了如下内容:

谢一:老师,我……我好像不对劲,我好难受。

商丘:乖孩子,你想要我怎么做?

谢一:随……随老师怎么做都可以。

商丘:还真是乖孩子,过来,我的小猫咪。

教官优雅的坐下来,一身黑色的军服衬托着他性感的身材,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来,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和领口,叠起腿来,张开手,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看着谢一乖巧的走了过去……

谢……

一……

乖……

巧……

小、猫、咪……

谢一瞬间觉得脑袋都要炸了,要疯了,果然是这样,这不就是小天鹅写的那篇ABO文吗,而且还用的是自己和商丘做主角,如果谢一没记错,小天鹅的设定里,谢一是个O!

还有一堆什么烂七八糟的抑制剂、发情期等等。

谢一也不知道怎么,反正鬼使神差的竟然看完了,里面还有一段,谢一觉得特别眼熟。

商丘:谢一是我的人。你不是我的情敌,因为你没有资格。

谢一:“……”这两句话好像似曾相识,怎么觉得像是商丘对唐一白说的?

商丘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谢一拿着自己的手机,脸色十分绝望,但是脸颊上却有点殷红,那表情纠结到了极点。

谢一看到他走进来,立刻狠狠地抬起头来,说:“这是什么鬼小说!?”

商丘耸了耸肩膀,说:“小白的文笔进步挺快。”

谢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想起来了,也是啊,上次那个什么童话之旅里面,小白的描写还都是“白白的,翘翘的”诸如此类,这回竟然通顺了。

谢一这么一想,还颇有些欣慰,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差点被商丘带进沟里去!就算文笔进步了,也不能用自己写小说啊,而且谢一不要做O,他要做A!

谢一想着,突然又觉得自己想岔了,分明还是进沟了……

谢一气的不行,想要找小天鹅去理论,最不济也要改设定!

不过这个时候谢一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谢一把电话接起来,说:“喂。您好?”

对方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十分耳熟,是唐狡。

唐狡说:“谢先生么?商丘先生是否在您身边?”

谢一说:“啊,他在。”

谢一把手机递给商丘,不知道唐狡怎么得到的自己的手机号码。

商丘接过电话,说:“喂。”

唐狡的声音难得有些急促,说:“商丘先生,我家少爷有些不好。”

商丘皱了皱眉,说:“怎么回事?”

唐狡说:“应该是被阴魂缠上了,具体的事情能否请商丘先生过来再说。”

商丘说:“地址发过来,马上过去。”

谢一惊讶的说:“怎么了?”

商丘说:“我要临时出门一趟,唐一白好像被阴魂缠上了。”

谢一更是惊讶,说:“唐一白被阴魂缠上了?是赵娅的魂魄么?”

商丘说:“这还不知道,要去看看。”

谢一不放心商丘一个人去,虽然商丘的确很厉害,说:“你等等,我也去,我给你开车。”

两个人快速换衣服,留下小天鹅在家里,不过谢一还是有点不放心,商丘说:“那我打电话给冯三爷,让他过来。”

谢一说:“额……那我更不放心了。”

商丘:“……”

两个人火速出门,上了车,快速往发来的地址去了,是个别墅,在郊区,离得不近。

两个人到了别墅门口,很快有人请他们进去,里面十分热闹,大晚上的灯火通明,一堆医生,总觉得把一个医院的医生都请来了,大家都忙得团团转,给唐一白做各种检查。

唐一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停的呻吟着,满头冷汗,汗珠涔涔的流下来,他本就高挑,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有些脆弱。

谢一说:“他不会是食物中毒吧?看起来肚子疼?”

商丘皱了皱眉,走过去,抓起唐一白的手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脸色。

唐一白疼得厉害,眼角都是泪珠,唐狡连忙抓住唐一白的手,说:“少爷,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商丘没有立刻说唐一白是不是被阴魂缠住了,只是说:“让人都出去。”

唐一白现在意识混沌,唐狡立刻说:“都出去。”

看起来唐狡的地位也不低,那些医生和佣人赶紧退出去,一时间房间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唐狡说:“商先生,少爷到底怎么了?”

商丘淡淡的说:“还不确定,我要知道,唐一白最近有没有和人做爱。”

谢一:“……”

这是什么问题?和阴魂有关系么?

谢一都懵了,唐一白不能回答,疼的已经没什么意识了,紧紧抓着唐狡的手,嘴里混乱的呻吟着。

唐狡没有立刻说话,商丘又补充说:“不是和女人,是承受方。”

谢一眼珠子乱转,心说,商丘就是厉害,信息量越来越大了!

唐狡稍微迟疑了一下,脸色凝重的说:“有。”

商丘皱眉说:“和谁?”

他说着,凝视着唐狡,唐狡也凝视着商丘。

谢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果然就听唐狡嗓音低沉的说:“和我。”

第34章 鬼胎2

商丘顿了一下, 表情淡淡的说:“唐一白怀孕了。”

谢一已经瞠目结舌在当地, 虽然他有那么一点点准备, 但是还是感觉信息量太大了, 大的他脑容量和脑回路已经不够用了。

幸好唐一白因为疼痛已经昏了过去,应该是没有听见商丘的话。

唐狡则是震惊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唐一白,唐一白病的很厉害,疼得脸色苍白, 出了很多汗, 请了医生来也看不出所以然, 要不就说是食物中毒,可能需要洗胃, 要不就说可能是肠痉挛等等,说都说不出确切得了什么病。

商丘一来,却说身为男人的唐一白,怀孕了……

唐狡说:“这不可能。”

商丘面无表情的说:“我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做过,在哪里做过。”

谢一:“……”这问题也就是商丘能岿然不动的问出来, 换做别人都要脸红的吧,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隐私。

唐狡似乎也有些犹豫,不过因为唐一白疼的非常厉害,一点儿也不像是食物中毒和痉挛,唐狡没见过怀孕的人,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也只道怀孕的人应该不会这么痛苦。

唐狡稍微犹豫了一下, 就说:“前两天,在冯三爷的酒吧。”

商丘皱了皱眉,那表情似乎在说果然。

唐狡虽然很冷漠,看起来样貌凶狠,但是意外的在乎唐一白,便把自己和唐一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商丘。

其实唐狡和唐一白的事情是个意外。

商丘说的没错,唐狡是一个异兽,并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头野兽,在很久之前,唐一白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救了一只带着花斑的小奶狗。

那小奶狗脏兮兮的,全身都是伤口,看起来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那时唐一白年纪还小,也不像现在这么臭屁,是个可爱的萌宝宝。

小奶狗倒在他们家门口,佣人打算去处理掉,毕竟小奶狗身上都是伤口,很可能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唐一白却救了小奶狗。

他把小奶狗带回家,带他去宠物医院看病,无微不至的照料,顺便说一句,唐一白听取了宠物医生的建议,还差点给小奶狗做了绝育手术……

后来小奶狗的伤口都好了,活蹦乱跳了,然后那只小奶狗就偷偷跑掉了,再也没有回来,唐一白伤心了好一阵子,佣人都劝少爷再养一只更可爱的宠物,例如贵宾波斯猫等等,何必为了一只长着“赖斑”的土狗伤心呢,毕竟是只畜生,什么也不懂。

不过后来那只畜生回来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他就是那只被救的“小狗”。

唐狡是唐一白的保镖,从唐一白上高中的时候就一直雇佣,当时唐一白有了一笔钱,也有很多的麻烦,唐狡在路上救了被绑架的唐一白,唐一白就顺利雇佣了唐狡。

上大学和上班的时候唐狡都会跟着他,虽然看起来冷硬,但是也算是无微不至,唐狡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恰巧唐一白也是。

唐一白因为和家里关系不好,生活有些放纵,倒不是真的坏,只是有些愤世嫉俗罢了。

那天胡主管过生日,一定要邀请大家聚会,他们在冯三爷的酒吧里要了两个大包房。

如今唐家最得势的就是唐一白和唐一白的弟弟唐耦川,唐家老爷几乎要退居幕后了,不怎么管事儿,这俩兄弟暗地里较劲儿,但是唐耦川想要超越唐一白独掌大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的差距太大了,毕竟中间还横着一个唐狡,唐狡虽然是野兽,但是他能给人带来财富,唐一白很大的财富都是唐狡带来的。

唐耦川要和唐一白较劲,收买了一批公司里的人,其中包括胡主管。

其实这次聚会只是个借口,唐耦川想要算计唐一白,他找了个酒女过来,准备给唐一白下点药,让唐一白和酒女胡天胡地,酒女怀了孕,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到唐家来,倒时候唐耦川再添油加醋,唐一白就算不想娶酒女,老爷子肯定想要抱孙子,也够让唐一白焦头烂额的了。

唐一白没想到唐耦川这么下作,他也去了聚会,喝了几杯酒,突然就醉倒了,他根本不知道酒里被人下了药。

唐耦川安排了房间,就在酒店里,唐狡当时被支开了,酒女就带着唐一白去了房间,后来唐狡才知道,他听到了胡主管和唐耦川的对话,顿时怒不可遏,连忙赶了过去。

酒女害怕唐狡,唐狡是个保镖,而且长相很凶,酒女知道事情败露,赶紧就跑了。

唐一白中了药,醉的厉害,难受的厉害……

唐狡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很镇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说话内容,谢一都以为他们在说什么正经的公务,结果说的却是唐狡和唐一白发生了奇怪的关系。

唐狡淡淡的说:“当时少爷中了药……”

谢一心里补充了一句,所以你就把人给做了……

商丘听完了,一点儿也没有谢一的八卦,只是淡淡的说:“果然。”

唐狡说:“商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商丘说:“还记得赵娅这个人么?”

唐狡点头说:“少爷的秘书,我见过,商先生不是说她死了么?这事情和赵娅有关系?”

商丘说:“赵娅的确死了,而且我在她的家里发现了安胎药,赵娅当时应该怀孕了。”

唐狡似乎被震惊了,赵娅是唐一白身边的秘书,按说如果怀孕的话,肯定要提电子邮件,这样可以给赵娅假期和照顾之类的,毕竟秘书的工作压力很大,什么事情都要赵娅来处理分配。

但是赵娅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和平时一样在工作,这么大的工足量对于一个准妈妈来说,还是太大了。

商丘又说:“赵娅死的时候,腹中的胎儿很可能也跟着一起死了,换句话说,如果腹中的胎儿求生欲望强烈,或者他的母亲希望他的求生欲望强烈,那么……”

唐狡脸色一沉,说:“鬼胎……”

商丘点了点头,谢一惊讶的说:“什么?鬼胎?在唐一白身上?”

谢一的话让唐狡脸色更沉了,商丘又说:“的确有这种可能,而且在我看来,唐先生的反应,有九成是这种可能性,毕竟胎儿死的时候,你们在酒吧里,距离不远,而且提供了转生鬼胎的机会。”

谢一都听懵了,总之一句话,唐一白真的怀孕了,而且怀的不是正常的胎儿,而是一个死掉转生的鬼胎。

商丘看了看唐一白的脸色,说:“他突然疼痛,是因为鬼胎受惊,鬼胎和普通的胎儿可不一样,鬼胎只有阴气,没有阳气,如果鬼胎受惊,就会吸收母体,确切的说应该是宿主的精元。”

听起来这个鬼胎挺可怕的。

唐狡沉思了一下,低声说:“可不可以打掉。”

打掉?谢一都懵了,虽然是个鬼胎,不过再怎么说也算是唐一白和唐狡的孩子,唐狡第一句话,毫无迟疑的就是让唐一白打掉,谢一总觉得唐狡这个人也是够狠的了。

商丘还没说话,唐一白已经有些转醒了,他刚才是疼痛的晕过去,意识有些昏迷,现在疼痛稍微好转了一些,又醒了过来。

唐狡见他醒了,连忙握住唐一白的手,说:“少爷,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唐一白吃力的点点头,张了张嘴,吐出来的声音很微弱,唐狡就快速的跪下来,单膝点地,欠身过去听唐一白说话。

唐一白吃力的说:“我……我想喝水,嗓子好疼。”

唐狡一听,连忙去弄了一杯温水,将唐一白稍微抱起来一些,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动作很温柔的给唐一白喂水,谢一觉得,唐狡这么看也不是很凶狠的人。

唐一白说:“我怎么了?”

唐狡似乎还在考虑怎么和唐一白说,毕竟唐一白是个普通的男人,结果商丘已经淡淡的说:“你怀孕了。”

“噗——!!”

唐一白把第二口喝进去的水,全都吐了出来,一部分还吐在了唐狡身上。

唐狡一点儿也不嫌弃,赶紧拽了餐巾纸,给唐一白擦拭,说:“少爷,烫到了没有?”

唐一白却已经顾不得喷出来的水了,震惊的看着商丘,说:“你……你说什么?你是蒙古大夫吧?!”

商丘居高临下的看着唐一白,嘴角稍微翘了一些,但是并不是真的笑,有点像是嘲讽,说:“我不是蒙古大夫,我是驱魔人,你怀孕了,起码九成可能,剩下那一成,除非你没和唐狡做过,或者你并非承受方。”

唐一白这回不是喷水了,差点把血喷出来,顿时满脸通红,震惊的看着商丘,那眼神似乎在询问商丘怎么知道的。

谢一觉得商丘肯定是故意的,毕竟刚刚唐一白在无意间质疑了商丘的“专业水平”,所以商丘在“恶意报复”,毕竟商丘是个闷骚男,而且还是暖男婊。

唐一白似乎转过味儿来了,立刻抬头去看唐狡,狠狠瞪了一眼,说:“你……是不是你说的!”

商丘还唯恐天下不乱,说:“是他说的。”

唐一白差点气死,尤其是当着谢一的面儿,他之前还要追求谢一,结果现在谢一都知道自己被人做了,脸面全都丢光了,气得他还是晕过去好。

唐狡见唐一白满脸通红,赶紧说:“少爷,别激动,小心肚子又疼。”

唐一白说:“唐狡,你大爷,你让我怎么别激动!?”

商丘挑了挑眉,他的确是“恶意报复”,只是谢一想错了,一方面是因为唐一白刚才质疑了商丘的专业水平,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唐一白之前说要追求谢一。

商丘又是淡淡的说:“你最好听唐狡的,不要太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什么?!”

唐一白大喊了一声,估计肚子已经不疼了,也估计是因为肚子的疼痛感已经无法和自己的震惊比拟了,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大喊着:“动什么气?”

商丘低头看着他,很正经的重复说:“胎气。”

唐一白差点被气得翻白眼儿,唐狡赶紧扶着他躺下来,看起来唐一白是打死也不信的,谢一见他这幅模样,赶紧制止了商丘,好心的给唐一白解释了一遍。

赵娅死的时候怀了孩子,出事的时候,唐一白和唐狡就在附近,而且唐一白是承受方,再加上孩子的求胜欲望强,所以转生成了唐一白的鬼胎。

唐一白听着震惊的瞪大眼睛,说:“不……不可能吧,我和唐狡都是男人!”

第二天唐一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唐狡发生了关系,脑海里一片乱糟糟的,隐约记得自己特别热情开放,一直求着唐狡,当时唐一白觉得很丢脸,安慰自己只是当被狗咬了一口,结果……

结果被狗咬了一口,竟然还要怀孕啊!?

商丘很平静的说:“你是,唐狡不是。”

他这话又让唐一白震惊了,唐狡不是?不是什么?不是男人么?

唐一白震惊的看向唐狡,一脸吃惊,想说你难道是女人?可是看到唐狡那高大的身材,纠结的肌肉,还有刚毅的脸孔,怎么看也不像是女人,再者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是真切发生的,唐一白至今还觉得后面不太舒服。

唐狡看到唐一白震惊,叹了口气,说:“少爷,别担心,商先生是跟您开玩笑的,您只是吃坏了肚子,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唐一白瞪了一眼唐狡,商丘那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就算商丘开玩笑,谢一也不会开玩笑。

唐一白说:“吃坏肚子这么疼,你当盲肠炎呢!?到底怎么回事儿?”

商丘耸了耸肩膀,说:“唐狡不是男人。”

唐一白更震惊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仔细的打量着唐狡,唐狡感觉这事儿要是被商丘说出来,估计能把少爷气死,连忙自己招认说:“我是异兽,并不是普通男性,或许少爷听了会觉得无稽,但是这是真实的,我是狡兽。”

商丘“好心”的给唐一白科普了一下什么是狡,一种凶悍、狡诈的野兽,虽然没有记载狡兽吃人的典籍,但是事实证明,狡兽真的会吃人,商丘以前做驱魔人的时候,接过这种委托。

唐一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唐狡,一脸的不可置信,唐狡见唐一白这么看着自己,苦笑了一声,说:“少爷,不要怕我,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不过唐狡会错了意,他以为唐一白是害怕他,其实并不然。

唐一白突然说:“你不会是小时候那只小花狗吧!?”

“噗——”

这回是谢一喷了,谢一只是想喝口水而已,结果就听到了唐一白惊世骇俗的话,顿时喷了水,还呛着了自己,“咳咳咳”的不断咳嗽着。

商丘走过来给他拍了拍后背,说:“没事儿吧?”

谢一说:“差点呛死我。”

唐狡的确被唐一白小时候收养过,不过唐狡省略了一段,那就是唐一白给他取的名字。

那小奶狗长着豹子的斑点,像是只小土狗一样,小小的,虎头虎脑的,看起来特别呆萌,唐一白给他取了个名字。

叫做——小花!

谢一差点在地上笑的打滚儿,觉得肚子都疼了,很难想象身材高大的唐狡,一脸冷硬刚毅,他的小名儿竟然叫做小花,差点没把谢一给笑的交代在这里。

唐一白咳嗽了一声,说:“言归正传,快点给我解释,我怎么可能……可能……”

商丘说:“很简单,唐狡并不是普通男性,他是一只雄性的狡兽,狡兽的生殖能力很强大。”

唐一白不死心的说:“什么?生殖能力很强大?能让男人、男人……”

唐一白说半天,实在说不下去了,太丢人了,商丘则是“善解人意”的替他补充说:“的确能让男人怀孕。”

唐一白:“……”

谢一理解唐一白现在的心情,肯定很想死,不过唐一白死之前,或许会拉着唐狡和商丘同归于尽……

果然唐一白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一眼唐狡,还有“善解人意”的商丘。

谢一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这……我有个问题,那这孩子……到底是唐一白和唐狡的,还是赵娅的?”

他这么一说,似乎问到了点儿上,唐一白也看向商丘,商丘淡淡的说:“胎儿生前肯定是赵娅的,不过已经死了,转生成了鬼胎。”

他说着,面无表情的又说:“恭喜,是你们的。”

唐一白:“……”一脸死灰,根本没有喜悦的表情。

唐狡则是皱了皱眉。

唐一白喃喃的说:“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特么真的怀孕了!?”

商丘还是很“善解人意”,耸了耸肩膀,说:“下次你们再做的时候,不要把东西留在身体里。”

谢一都尴尬了,这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还真是商丘的范儿。

唐一白满脸通红,感觉已经不想说话了。

唐狡则是声音沙哑的说:“能打掉吗?”

唐一白本来满脸通红,听到唐狡的话,一脸震惊的看着唐狡,脸色瞬间有些白了下来,似乎有些激动,额头突然又冒出了冷汗。

谢一见情况不对,赶紧说:“别激动别激动,鬼胎是不是又受惊了?”

唐狡也吓了一跳,连忙说:“少爷,放松点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啪!”一声就被唐一白挥开了手,说:“别碰我。”

商丘挑了挑眉,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最悠闲,站在旁边抱着臂,很轻松似的,说:“能打掉,但是风险很大。”

他说着,看向唐狡,又说:“比留下来的风险还大。”

唐狡脸上露出焦虑的神情,说:“鬼胎是阴魄,我不能让少爷涉险,一旦控制不好,鬼胎会把少爷的精元全都吸干。”

唐一白有些迷茫的听着他他们说话,他并不知道鬼胎是什么,原理是什么等等,不过听着唐狡这么说,好像是在关心自己,并不是想要摆脱责任,这让唐一白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

商丘说:“鬼胎如果稳定,就能顺利生产,如果不稳定,可能会对唐先生造成威胁。可以肯定的是,鬼胎是因为求生欲望强烈,才转生在唐先生身上的,所以想要打掉,风险很大,你们自己决定。”

唐狡嗓子滚动了好几下,看向唐一白,唐一白脸上一红,又瞪了他一眼,一脸外强中干的模样。

谢一偷偷低声对商丘说:“你还兼职妇科医生了?”

商丘笑了一声,挑了挑眉。

唐一白低声说:“我……我再考虑考虑。”

商丘点点头,狠狠插了一刀,语气平静的说:“毕竟是你生,好好考虑,别让自己后悔。”

唐一白感觉自己的膝盖都要被插碎了,满脑子都是你生你生你生,唐一白这辈子还没想过要结婚要孩子呢,更别说是自己生孩子……

唐一白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暴脾气儿,说:“我现在有几个疑问,赵娅到底怎么死的,还有她怀了谁的孩子?现在我这个样子,赵娅的死也不是和我无关了。”

商丘淡淡的说:“还有尸体,尸体在哪里,至今没有找到。”

众人都是一片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讨论这个问题。

商丘突然说:“我已经让冯三爷去打听赵娅的事情,赵娅是唐先生公司的人,唐先生想必也能帮这个忙,查查看赵娅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最近和谁走的很近。”

唐一白点点头,说:“好,我会去打听的。”

他们正说话,突然有佣人敲门说:“少爷,二少爷来了,在客厅,说是想要探病。”

唐一白一听,顿时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唐狡说:“少爷,我去打发。”

唐一白说:“不必了,我自己去。”

唐狡似乎有些担心,唐一白说:“我现在没事儿了。”

正好商丘和谢一要回去了,毕竟时间不早了,他们开车回去还需要一段时间。

唐狡扶着唐一白,准备送谢一和商丘出门,正好走到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和唐一白对比起来,更像是个花花公子,而且坏透了那种,竟然挂相。

想必就是唐一白同父异母的弟弟唐耦川了。

唐耦川见有人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商丘,因为商丘的长相太出彩了,十分惊艳,但是唐耦川第二眼也看出来,商丘这个人好像不好惹,眼神很冷漠,而且身材高大,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唐耦川便把视线挪开了,落在了谢一身上,谢一的颜值也不错,清秀高挑,放在人堆里绝对是中上等,而且看起来脾气很温柔,偶尔有些小炸毛,总之比商丘温柔的多,好相处的多,也有意思的多。

唐耦川把视线就黏在了谢一身上,谢一完全没觉得,还打量了一下唐耦川。

商丘则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唐耦川,唐耦川还想和谢一搭话,但是突然被扫过来的视线弄得一抖,顿时就不敢开口了,嗓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

唐一白先送两个人出门,商丘和谢一走到时候,还听见唐耦川说什么胡主管怎么样。

看起来是唐一白想要撸掉胡主管的职位,触动了唐耦川的利益,所以唐耦川借着探病的名义,过来和唐一白理论了。

两个人从唐一白的别墅出来,谢一开车,商丘坐在副驾驶,准备回家去了,本以为今天不去深夜食堂能早点睡,结果现在已经很晚了。

谢一开着车,说:“唐一白的孩子,能顺利生下来么?那生下来是什么?人么?小宝宝?”

商丘淡淡的说:“很难说。”

谢一以为他说顺利生产很难说,结果就听商丘继续说:“或许只是小奶狗。”

谢一:“……”

商丘又说:“毕竟唐狡是异兽,不过也或许是人,但是不管是什么,阴气都会很强。”

夜里不堵车,谢一和商丘很快到了家,推开门往里走,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只差几步了,马上就要到终点,兔子呢?他还在睡觉呢!兔子醒来后往后一看,唉,乌龟怎么不见了?再往前一看,哎呀,不得了了!乌龟已经爬到了终点!”

龟兔赛跑?

谢一听着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正在绘声绘色的念着龟兔赛跑的故事,顿时额角一跳,那不是冯三爷的嗓音么?

之前他们出门,不放心小天鹅,所以叫了冯三爷来“看孩子”,果然是看孩子,冯三爷竟然给小天鹅讲龟兔赛跑的故事。

谢一走过去,推开客房的门,就看到小天鹅已经睡着了,趴在冯三爷怀里,穿着小睡袍,不过睡袍有些凌乱,露出小白腿,还有一截小细腰,不知道被冯三爷占了多少便宜。

冯三爷一边讲着寓言故事,一边满眼精光的揩油,简直是一只大野狼。

冯三爷见他们走进来,抬起手来,放在嘴唇上比了一下,示意他们噤声,不要吵醒小天鹅,那动作真是温柔又体贴。

冯三爷像个好男人一样,把小天鹅轻轻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自己站起来,给小天鹅盖上被子,还在小天鹅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天鹅“唔”了一声,没有醒过来,睡得还是很香甜,嘴里嘟囔了一声:“唔大叔,你好丑哦……丑……”

谢一眼皮一跳,低声说:“冯三爷竟然还有看孩子的天赋?”

冯三爷笑了笑,示意他们出门再说,三个人出了客房,冯三爷把门带上,这才笑眯眯的说:“小白很乖,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谢一眼皮更是一跳,愉快?小白不会吃什么亏吧?

冯三爷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晃了晃,屏幕上显示的是晋江APP,绿色的底儿让谢一印象深刻,而且冯三爷打开的那页正是“小丑”的个人专栏,上面有两篇文章,《童话之旅》和《致命吸引ABO》……

冯三爷笑眯眯的说:“小白还把自己写的小说介绍给我看,嗯……写的不错。”

谢一:“……”好、好想死,不知道现在死还来不来得及。

冯三爷还翻开了一页,说:“主角都叫谢一呢,这篇里面谢一还是个omega?哦,师生CP?”

谢一连忙阻止冯三爷,说:“冯三爷,时间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冯三爷笑眯眯的说:“对了,我今天想在这里留宿。”

冯三爷说着还看了一眼客房的门,谢一说:“这是商丘家。”

冯三爷看向商丘,商丘说:“留宿可以……睡沙发。”

冯三爷却笑眯眯的欣然接受,说:“行啊,我好久都没睡过沙发了。”

冯三爷也真是够拼的……

小天鹅是被冯三爷的童话故事催眠的,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有些迷茫,推开房门一看,冯三爷睡在沙发上,根本没有走,立刻兴奋的跑过去,说:“你还在呀!”

小天鹅的声音脆生生的,特别甜,让早上起来的冯三爷一听,顿时感觉不太好了。

冯三爷笑眯眯的说:“睡醒了?嗯?不来个早安吻么?”

谢一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冯三爷大野狼一样的话,小天鹅一脸天真,不过还是踮起脚来,伸手挽住冯三爷的脖颈,在冯三爷的嘴唇上“吧唧”亲了一下。

冯三爷哪能放弃这个机会,狠狠吻了小天鹅一下,小天鹅还主动伸出小舌头,把自己送到冯三爷嘴边,简直服务贴心。

谢一突然觉得,昨天晚上冯三爷肯定不只是给小天鹅讲寓言故事,还教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情。

谢一怔愣的时候,小天鹅和冯三爷“早安吻”完毕,就看到了谢一,小天鹅颠颠的跑过去,甜甜的笑着说:“主人!”

谢一看到小天使一样的小天鹅跑过来,连忙接住他,稍微弯下一点儿腰来。

说实在的,小天鹅这身材,就跟小少女似的,谢一都要低头才行。

小天鹅热情的跑过来,垫着脚,也学着刚才的样子,凑上去挽住谢一的脖子,甜甜的说:“主人,早安吻,丑大叔教的!”

他说着就要去吻谢一,谢一都懵了,他甚至看到了小天鹅红艳艳的小舌头。

何止谢一一个人懵了,那边冯三爷也懵了,没想到小天鹅这么热情的跑去给谢一“早安吻。

就在谢一以为自己要被小天鹅亲到的时候,小天鹅突然蹬着小腿就被人给拽了起来,谢一抬头一看,是商丘。

商丘也从房间走了出来,穿的一身黑,非常整齐,脸色不愉的拎着小天鹅,就跟拎着一只小鸡仔似的,非常轻松。

商丘将小天鹅扔给冯三爷,冯三爷松了口气,赶紧接着,然后谆谆教导的说:“小白,给别人的早安吻不能亲在嘴上哦,最多亲在脸上,都可以不用亲。”

小天鹅一脸迷茫,说:“为什么?可是亲亲叔叔就要亲在嘴上?”

冯三爷继续谆谆教导说:“因为我是特别的,懂了么?”

小天鹅迷茫的说:“特别的?”

冯三爷笑着说:“没错,小白,知道我是怎么特别么?对你来说。”

小天鹅突然眼睛就亮了起来,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大叔是特别的丑!”

冯三爷:“……”

谢一在浴室洗漱,听到小天鹅的那就话,差点一下滑倒在地上。

谢一今天下班之后就到了深夜食堂,准备帮帮忙看看店,他过去的时候商丘已经在了,不止如此,冯三爷也成了他家的常客,当然是因为有小天鹅的缘故。

深夜食堂仍然人满为患,尤其是十二点之后,来了很多常客。

“叮铛——”

门口的风铃被撞响了,走进来一个人,十二点之后孤零零的一个食客,看起来有些可怜,谢一抬头一看,竟然是熟人,而且是正在怀孕的唐一白!

谢一吓了一跳,连忙探头去看,唐一白就一个人,身后没有他的保镖唐狡。

谢一赶紧迎上去,说:“唐先生?”

唐一白笑眯眯的说:“哎,你果然在这里啊,我听说你开了一家深夜食堂,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他说着,见了一张桌子坐下来,说:“老板,给我菜单看看。”

谢一把菜单递给他,又看了看深夜食堂的大门,还是没有唐狡。

唐一白似乎看出了他的狐疑,挥手说:“别看了,唐狡没跟着,他最近很烦人,我把他甩了,他找不到我的,你看,手机我也关机了。”

唐一白说着,把手机放在桌上,果然是关机了,唐一白还很嘚瑟的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来,小小的,像是纽扣电池。

“唐狡这混蛋,就跟看犯人一样,还在我身上放定位。”

他说着,把那小纽扣直接扔在了水杯里,“噗通”一声……

谢一眼皮狂跳,说:“你一个人?唐狡肯定会担心的,毕竟你……”

唐一白赶紧挥手,说:“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过的,唐狡一步不离的跟着我,就跟看犯人似的,我撒尿他恨不得站旁边扯纸!!你能忍么?!”

谢一:“……”这个……

唐一白吐槽着唐狡,又说:“还有还有,给我弄了一大推补品,奇奇怪怪的味道,我喝了直想吐,现在嘴里还是苦味儿的。”

谢一心说你不是喝补品想吐吧,你是孕吐……

总之唐一白要甩掉唐狡,自己来点夜生活,谢一很庆幸他来了自己的深夜食堂,幸亏没去酒吧喝酒。

唐一白看了看菜单,就开始点菜了,说:“诶,这个,看着就想吃,蜜汁糯米藕……蓝莓山药、醋溜土豆丝、西蓝花炒虾仁……还有这个,再来个酸辣汤,等我看看再来个肉菜。”

唐一白点了一大桌子,谢一想了想,毕竟唐一白现在身体特殊,而且还是个男人,所以唐一白点了餐之后,谢一亲自进了后厨去给他炒菜。

蓝莓芍药和蜜汁糯米藕很快就端了上来,是两个小凉菜,清新爽口,特别的小清新。

唐一白今天几乎没吃什么正经的,吃了也吐,胃里一直不舒服,看到深夜食堂的蓝莓芍药和蜜汁糯米藕之后,感觉津液都在分泌,特别的馋这口儿。

雪白雪白的山药,切成了小长条,上面浇上蓝莓酱。

别小看这道菜,蓝莓酱不是超市买的,那可是谢一自己亲自熬的,毕竟谢一做菜有些强迫症,绝对不用半成品,普通的蓝莓酱里面全是调味儿,怎么能让山药的清新甘甜体现出来?

唐一白夹起小山药条,裹上一些蓝莓酱,直接送入口中,冰凉凉,稍微有些凉牙,但是这个凉度对于想要清口的唐一白来说,太合适不过了,酸甜的味道,绝对不是香精和香料,水果的清香弥漫在口中,先酸后甜,还有些清新的回味,简直绝了。

唐一白吃了蓝莓山药,又去夹糯米藕,粉红色的藕片,夹着白生生的糯米,上面淋上谢一自制的糖浆,糖浆里混合着桂花的清香,甜蜜爽口,一点儿也不腻人。

唐一白吃的起兴,谢一很快又端来了西蓝花炒开背虾,这道菜也是清新爽口,吃多了绝对不腻人。

旁边的桌子坐着深夜食堂的常客,自然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大圣带着兔兔装的江流儿来吃饭。

江流儿拽着大圣的袖子,说:“大圣大圣,你看那个大哥哥,他怀孕了哇!”

大圣连忙捂住江流儿的嘴,说:“别胡说,那明明是个公的,怎么怀孕?”

江流儿说:“大圣大圣,我没有胡说,大哥哥就是怀孕了!”

大圣说:“瞎说小心人家打你。”

江流儿说:“真的真的,大圣!上次送子观音教过我怎么看怀孕!”

大圣一脸震惊的说:“你们上课都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偏门?”

江流儿很自豪的说:“大圣你不懂的,老师说了,这样偏门的专业以后好找工作,毕竟相关专业的人才少,竞争压力也小。”

大圣:“……”

谢一炒了菜,还亲自端出来,唐一白见他一直忙活,连忙说:“坐啊,咱们一起吃,这么多我也吃不了。”

谢一也是怕唐一白一个人,真有个好歹,于是就坐在唐一白面前,让阿良又夹了一副碗筷,陪着唐一白吃夜宵,说:“你一个人跑出来,唐狡肯定着急了,吃完了就回去吧,我开车送你。”

唐一白笑着说:“着急?是该让他着急,都是他害得我,现在吃什么都想吐。”

唐一白恶狠狠的想着,要不是唐狡趁人之危,而且办了人还把东西留在里面,自己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一想到这个,唐一白就要气炸了。

唐一白和谢一聊着天,吃着东西,真别说,谢一的手艺太好了,唐一白一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却吃了好多,总觉得好吃又不腻人,一点儿也不想吐,反而爽口开胃。

唐一白一个劲儿的夸赞谢一,谢一被他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唐一白又说:“对了,明天你们是不是要和我们公司合作一个项目?有个创意广告要你们接。”

谢一说:“好像是,不过是个大广告,经理还没决定分给哪个组呢。”

唐一白特别好爽的说:“我决定了,就给你们组,上次你们的样品我觉得不错,明天上午我也去你们公司,亲自走一趟。”

谢一惊讶的说:“你要亲自来,你不是……”

唐一白挥手说:“不行,我要走走,不然会憋死的,再者说了,我不亲自去,估计胡主管又给你捣乱。”

这可是个大项目,如果这能落在谢一头上,抽成可是很多的,谢一有些不好意思,说:“那谢谢你了。”

唐一白豪爽的说:“谢什么,再者说了,你们组的创意和设计都是最好的,这是应该的,你要是非得客气,那就多给我做点菜吧,你的手艺太棒了!”

那两个人聊得越来越热乎,商丘从后厨走出来,端着一只盘子,走到了毕北面前,“嘭!”一声把盘子放下,然后转头就走。

毕北吓了一跳,身后的黑超小弟们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深夜食堂的这个伙计想要打架呢。

商丘脸色冷淡,放下盘子转身走回了柜台后面,这个时候青骨笑眯眯的走过来,说:“呦,谢一和别人聊得热火朝天,你是不是吃醋啦?”

商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青骨又说:“我可听说那个叫什么唐一白的,可是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有钱、有地位,样貌也不错,哎呀还追求过谢一,是不是?”

商丘又淡淡的看了一眼青骨,那眼神凉飕飕的,青骨却不为所动,仍旧说:“你是男人啊,别怂,就是干!否则谢香香那么香,那是多少男人和鬼怪的梦中情人啊,早晚被人抢走哦,你这个大闷骚!”

商丘一直不说话,只是低头看手机,还编辑了一条短信,青骨自说自话也没有一点儿尴尬。

青骨说:“讷,你这么怂,是不是还没亲过谢香香的小嘴呀?”

商丘在看了一眼青骨,青骨说:“嘻嘻,是不是被我说中,要恼羞成怒了?”

结果商丘一脸平静,语气里却透露着浓浓的得瑟,说:“亲过。”

青骨都没听清楚,还在说:“我知道知道,没亲过……什么?!亲过?什么时候!”

商丘嘴角有些微翘,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没有回答青骨的话,而是说:“还是舌吻。”

青骨:“……”

青骨一阵扼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而且看商丘闷骚的那个程度,绝对是很深很深的湿吻了。

唐一白还在和谢一热络的聊天,说:“明天中午谈完合作,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谢一说:“别别,我请你吧,不然多不好意思。”

唐一白笑眯眯的说:“谁请谁都可以,咱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谢一旁边坐下来一个人,正是商丘,商丘坐下来之后,淡淡的看着唐一白,面带“善意”的微笑,说:“你还要追谢一,怀着孕?”

唐一白:“……”

一瞬间,唐一白特别想要掀桌。

就在唐一白不淡定的时候,“叮铛——”一声,深夜食堂的大门又被推开了,唐狡满头热汗,从外面跑进来,看到唐一白,顿时松了口气。

唐一白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唐狡,顿时睁大了眼睛,又转头看向商丘。

商丘挑了挑眉,拿起手机来晃了晃,那贴着小猫贴纸的黑色手机屏幕亮着,上面分明有一条给唐狡发的短信,告诉唐狡唐一白在深夜食堂,让他速来带走。

唐狡满头大汗,看到唐一白松了口气,说:“少爷,您怎么突然跑掉了,手机还关机。”

唐一白翻了个白眼,唐狡连忙把声音放温柔,说:“少爷,跟我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唐一白看向谢一,笑眯眯的说:“那咱们明天见。”

谢一点了点头,说:“早点去休息吧。”

唐一白让唐狡付了钱,就施施然的走出了深夜食堂的大门,走出去的时候,还觉得背后有一道阴测测的光芒注视着自己,回头一看,果然是商丘。

唐一白挑衅的扬了扬下巴,然后施施然走了。

青骨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收拾桌子,笑眯眯的拱了拱谢一,说:“谢香香。”

谢一:“……”

青骨说着,看了一眼商丘,说:“商丘要追你呦!”

谢一一愣,也看了一眼商丘,商丘没说话,表情都没有变,仍然一副冷静淡定的样子。

谢一的心跳反而飙升上去了,不过看到商丘那淡定的样子,还以为是青骨开玩笑,谢一笑了一声,说:“有空开玩笑,快去收拾桌子。”

谢一第二天到公司之后,果然经理就过来了,说:“谢一,叫上你的组员,一会儿来会议室开个会。”

大家一听,全都纷纷议论起来,同事们围过来,说:“哎,是不是唐家的事情?”

“对啊,上次谢一你们组就和唐家合作了吧?我听说唐家的少总都夸奖你们的设计了。”

“天呢,你们组是发了吧,这要是成功,得赚多少钱?”

好多人都在震惊,也有人替谢一高兴,不过当然也有人嫉妒,还有人掐着半个眼睛看不起谢一。

大家正在讨论着,女神就从旁边走过去,高跟鞋“哒哒哒”的,“嘭!”一声,还狠狠挤了谢一一下,连个道歉也没有。

旁人看到了笑着说:“嘿,谢一你们抢了女神生意,我可听说女神和唐家集团的胡主管有点什么,你们当心啊。”

谢一早就知道这事儿了,所以并没有太惊讶,很快带着组员去会议室准备开会了。

他们进入会议室,很快唐家的人也到了,不过谢一放眼望去,竟然没有唐一白,不知道唐一白去哪里了。

进来的最大的官儿恐怕就是胡主管了。

不过胡主管今天态度特别好,十分殷勤,一点儿也没有趾高气昂,完全没有客户爸爸的感觉,反而像是个客户小孙砸。

胡主管笑眯眯的说:“我们相信谢先生团队的创意,也相信谢先生团队的设计,绝对没有问题的,哈哈哈。”

谢一眼皮直跳,胡主管就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似的。

总之会议谈的特别顺,经理都开始怀疑谢一是不是唐家的私生子了,胡主管点头哈腰的,差点跪下来叫爸爸。

大家洽淡之后,签了合同,就准备散了,胡主管一直和谢一寒酸,还要请他吃饭,显然是巴结谢一。

谢一觉得,可能是因为唐一白之前要撸掉胡主管,所以胡主管害怕了,又觉得自己和唐一白关系不错,所以才想要巴结自己。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谢一想问问胡主管关于赵娅的事情,就说:“胡主管,您认识一个叫赵娅的女孩儿么?就在唐家集团工作,好像是个秘书。”

胡主管一听,顿时脸色僵硬起来,说:“这……你说赵娅,不知道你们是……?”

谢一笑着现编说:“哦,我们是朋友,以前一个大学的,她是我学妹,之前听说赵娅在唐家集团上班,不过最近联系不上了。”

胡主管干笑说:“哦,我也不太熟悉,赵娅是少总的秘书,我听说可能请年假了吧,现在秘书的工作都是其他人在替补。”

谢一点了点头,不过看护主管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胡主管是怎么了。

胡主管看了看腕表,突然说:“啊呀,我突然想起来了,有点急事还要做,这个……这个说好了请您吃中午饭的,真是不好意思。”

谢一十分善解人意,说:“没事没事,改天我请胡主管才是。”

胡主管干笑着就离开了,形色匆匆,一边离开还一边打电话,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鬼鬼祟祟的。

谢一觉得胡主管绝对听说了赵娅的事情,就算和她的死没有关系,肯定也听说赵娅不只是请了年假,而是出了事儿。

谢一赶紧把手机拿出来,给商丘拨通了电话,说:“商丘,我跟你说……”

电话拨通之后,谢一迫不及待就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商丘,不过商丘那边好像有点后背音……

“呕——!!!”

“咳咳咳……”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呕——”

谢一:“……”

谢一一阵迷茫,说:“商丘,你在哪里?”

商丘的声音倒是很淡定,说:“哦,没什么,我在唐先生家里。”

谢一心说,我听着就像啊,那呕吐的声音明明是唐一白的,还有叫着少爷的声音,明明是唐狡的。

商丘似乎听出了谢一的迷茫,解释说:“唐一白孕吐很厉害,唐狡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

谢一:“……”怪不得今天唐一白没来公司呢,原来是因为孕吐太厉害,根本没办法去公司。

商丘说完,谢一就一阵沉默,随即唐一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底气十足,大喊着:“商丘!你这个死人脸,谁孕吐啊!这种丢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说出来!”

唐狡的声音说:“少爷,别激动,小心肚子疼。”

谢一眼皮狂跳,心说你们那边还真热闹。

商丘则是把他的思维拉了回来,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么?”

谢一说:“对了,我发现胡主管好像有问题,我今天试探了一下胡主管,问他赵娅的事情,他好像知道赵娅死了。”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我知道了。”

谢一给商丘说完这个,就挂了电话,准备继续去工作了,毕竟他是个上班族,没有商丘这个驱魔人的工作弹性。

下午五点半,谢一准时下班,给商丘打了一个电话,准备问他晚上想吃点什么,不过电话接通之后,商丘却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了。”

谢一惊讶的说:“啊?你去哪里?”

商丘淡淡的说:“跟踪胡主管。”

谢一突然眼皮又开始跳了,这难道是驱魔人的日常任务么?

谢一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自己没有跟踪的那把刷子,所以还是打算回家做饭得了,不过商丘让他把车子送过来,他需要用到车子。

谢一就开着车到了跟商丘汇合的地点,是个高档小区,商丘就站在小区旁边,谢一把车子停下来,说:“你站这儿干什么?”

商丘说:“等你。”

他说着,又说:“你回去吧,我晚一些回去。”

商丘也没用车,而是把车锁了起来,然后要进小区,谢一连忙拦住他,说:“哎等等,你去干什么?不是要用车么?”

商丘说:“一会儿用,现在要去看看胡主管的家。”

谢一:“……”这有点似曾相识,如果谢一没记错,上次他们就去了赵娅的家里。

不过赵娅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根本不可能突然出现,而胡主管不同,胡主管可是活生生的,万一突然回了家,商丘被抓了个正着怎么办?

谢一实在不放心,说:“胡主管现在不在家?”

商丘说:“我看了他的行程,今天晚上他有应酬,没有意外不会这么快回来。”

谢一抹了一把脸,那也是没有意外的情况,他更不放心了,说:“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如果有个意外还能照应着。”

商丘也没有拒绝,招了一下手,让谢一跟着,两个人很自然的走进了高档小区。

因为商丘一身都是名牌,虽然只是黑色的衣服,但是全都价值不菲,天气稍微有些凉,尤其是傍晚之后,商丘外面多加了一件黑色的薄风衣,不算是长款,但是别人穿一定是长款,毕竟商丘身材高挑。

谢一好像记得这款风衣,他在某个时尚杂志上看过,价格大约几万……美金。

小区的保安都是识货的,看到商丘那身打扮,根本没阻拦,就让他们进去了。

谢一抬头一看,真是太好了,小区楼门也是那种安全锁的,大家都有门卡,刷卡进门,他们没有卡,根本进不去。

商丘一点儿也不着急,谢一左右看了看,好像这时候没有提着菜篮子的老太太,老爷爷也没有。

正在谢一着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应该是大学生的样子,说说笑笑的往楼门走,在讨论着什么“好萌啊”。

商丘目光在那两个女孩身上一转,然后就大步走了过去,谢一顿时觉得自己这两个大男人跟着两个女孩子进楼门太不明智,别给当成是色狼!

商丘施施然走过去,很自然的样子,等那两个女孩刷卡之后,商丘突然伸手拉住了门把,将门替她们拉开。

两个女孩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去看,商丘身材高大,此时正面露“暖男”微笑。

不过那两个女孩看到两个陌生男人,还是有戒备的,就听商丘突然说:“这个小说我也在看。”

那两个女孩惊讶的看着商丘,兴奋的说:“你是……”

她们说着,还用兴奋的目光去看谢一,谢一有点懵,什么情况,他们认识?但是认识为什么要看自己,而且还用一脸狼光的表情看自己。

商丘则是抬起手来,伸出食指在唇边轻轻一压,低声说:“嘘——”

那两个人女孩立刻点点头,兴奋的光芒更大了,特别热络的跟商丘说着话,就进了楼门,一边按电梯一边说:“你也在看这个小说呀,真的好好看,ABO的题材真是百看不厌呢!”

ABO?

怎么又是ABO?

谢一跟着他们上了电梯,默默的选择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吐槽。

一个女孩说:“是呀是呀!那个叫谢一的小受,好可爱啊,炸毛YD受,哎呦好主动,教官好撩人的!苏死了!又苏又帅!”

那个……叫……

谢……一……的……

小……受……

谢一脑子里“轰隆——!!!”一声炸了烟花,再结合之前的ABO来看,那两个女孩子看了什么小说,简直一目了然!

谢一在心里狠狠的爆了一个粗口,简直气死他了。

商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谢一,随即笑的又暖又苏,说:“嗯,我也挺喜欢谢一的。”

谢一:“……”喜喜喜……

那两个女孩顿时笑起来,还给商丘打眼色,说:“啊呀,你家小受面前,不要说喜欢别人嘛!会吃醋的呦!”

谢一:“……”等等,呦什么?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商丘则是一笑,顺手搂住了谢一的腰,动作很自然,还稍微低下头来,鬓发蹭着谢一的耳朵,笑着说:“嗯?吃醋了?”

“轰隆!!!”

谢一的脸瞬间红了,绝对红透了,能滴血,而旁边的两个女孩则是“嗷——!!”一声尖叫出来,绝对狼血沸腾,满眼精光。

谢一感觉压力很大,被商丘搂着的腰有些发软,最要命的是,商丘不着痕迹的在自己腰上轻轻的按着,谢一有点莫名的发麻,就跟过电流似的。

女孩笑着说:“啊呀!!好会撩呢!就跟alpha教官似的!”

“天哦好萌!!我见到真人版了!”

“叮——!”

在女孩们激动的声音中,电梯终于到了楼层,商丘搂着谢一的腰,带着几乎懵掉瘫软的谢一下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谢一还隐约听见那两个女孩说:“攻好帅啊!暖男攻吧!笑起来好温柔,小受有福气啦!”

“我觉得攻还有点小鬼畜呢!真会撩,哈哈好想围观午夜版哦!”

午夜什么!?

谢一一脸懵,商丘下了电梯,一下就收敛了暖男的表情,拍了拍谢一的后腰,说:“愣什么?走。”

谢一木呆呆的跟着商丘往前走,说:“刚才那两个女孩……”

商丘淡淡的说:“哦,可能是小白的书迷。”

谢一:“……”我就知道!

商丘带着谢一走到门边,拿出便签符纸,直接撕了一张,贴在门上,“嘀——”一声,房门很快就打开了,商丘直接推门走进去。

谢一赶紧也跟着走进去,连忙把门关上,胡主管果然不在家,家里黑漆漆的,也没有开灯。

谢一不敢开灯,商丘的眼睛在黑夜中非常的明亮,似乎根本不畏惧黑暗,行走的很顺利,能绕开障碍物,谢一就觉得有些不顺畅了,连忙摸出手机,按亮了手电筒,把光线调到最暗,勉强能看到四周。

两个人走进去,商丘在四周快走,谢一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商丘淡淡的说:“我今天接到了冯三爷的电话,他说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赵娅的事情,有人看到赵娅前段时间在和胡主管约会。”

“什么?约会?”

谢一惊讶不已,毕竟胡主管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相貌也很一般,还有啤酒肚,体形很胖,而赵娅……

上次谢一见过了赵娅的照片,是个很清秀的小姑娘,长相水灵灵的,看起来斯文又腼腆。

很难想象这样的小姑娘竟然和胡主管在约会,也太不般配了!

商丘说:“有人看到他们坐在一辆车里,去过很高档的餐厅,还去过私人会所。”

谢一眼皮抽搐的说:“这个……”

如果赵娅的孩子是胡主管的,那么赵娅的口味也太重了,而且胡主管那个年纪,恐怕算是老来得子吧?

谢一想了想,说:“就算赵娅和胡主管真的有什么,孩子是胡主管的,胡主管也犯不着杀人吧?而且赵娅还怀着孩子呢。”

商丘摇了摇头,似乎也不清楚,说:“四处看看。”

两个人四处找,为了防止胡主管突然回来,两个人分头找,谢一打开胡主管的衣柜,想看看里面除了胡主管的衣服,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比如赵娅的。

这一打开,顿时睁大了眼睛,还真有,而且是女人的衣服!

谢一赶紧去翻,女人的吊带裙,还有文胸内裤一类的,不过这款式实在太让人尴尬了,竟然是情趣款……

谢一小声说:“商丘!商丘你过来看。”

商丘赶紧走过来,谢一让他去看衣柜,说:“你看看,是赵娅的么?”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不过谢一还是想让商丘感应一下,有没有赵娅的气息。

商丘倒是没有尴尬,很自然的拿起那件情趣内衣,商丘的手太苏,拿起丝绸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实在没眼看,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致命吸引?

谢一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儿,顿时感觉自己要坏掉了……

商丘看了一眼,随即扔下,说:“不是。”

“不是?”

谢一说:“不是赵娅的?”

商丘转头看了谢一一眼,很鄙视的说:“码数都不对。”

谢一一阵迷茫,露出了十分直男的目光,商丘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就在谢一迷茫的时候,商丘突然皱起眉来,“啪!”的一下握住了谢一的手,说:“有人来了。”

肯定是胡主管!

谢一吓得不敢动,商丘拉着他,但是胡主管要从大门进来,他们没办法从门出去,商丘就拉着谢一快速的躲进了衣柜,“啪!”的一声将衣柜的门带上。

谢一赶紧把手机灭掉,屏住呼吸,都不敢动一下。

“咔嚓!”

“踏踏踏……”

随着门被打开,有脚步声走进来,而且竟然还不止一个人,还有女人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调情似的,一阵嬉笑,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进了主卧,谢一甚至能听到那两个跌在床上的声音,因为他们就在旁边的衣柜里,离得太近了!

谢一紧张的不行,连忙屏住呼吸,商丘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伸手拉住谢一,拍了拍他的手背,在谢一耳边低声说:“嘘——”

谢一耳朵顿时红了,感觉烧得厉害,因为衣柜里很挤,谢一和商丘两个人身材还都不矮,尤其是商丘,身材可以说是高大的,根本无法直起腰来,只能稍微弯着腰,两个人挤在一起,那动作好像是商丘把谢一搂在了怀中一样。

轻微的呼吸扫在谢一耳边,谢一有些不自在,感觉身体发热,说不出来的别扭。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商丘的手就搂住了谢一的腰,真的将人搂在了怀中。

外面的声音还在调笑着,看起来是胡主管带了女人回来,谢一就怕他打开柜子,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商丘的姿态,也有些紧张的紧紧抓住商丘的衣服。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尴尬,胡主管和女人调着情,而柜子里的气息也越来越尴尬,谢一觉得商丘离得太近了,他们的呼吸甚至都胶着在一起,这让他忽然想起两个人的亲吻。

虽然只是获取精元为目的,甚至不应该叫做亲吻……

谢一的眼睛慢慢熟悉了黑暗,能看清楚商丘,他稍微抬起头来,就看到商丘正低头看着自己,两个人眼神猛地撞在了一起,说不出来的奇怪,好像有什么在蔓延,不断的蔓延开来,紧张的心情遍布了谢一的全身,但不是因为外面的人而紧张,而是因为眼前的人……

谢一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嗓子干涩的滚动着,商丘则是紧紧盯着他,一双眼眸在黑暗中似乎要发光,幽幽的,深不见底,带着一种掠夺的凶狠。

谢一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眼看着商丘慢慢的低下头来,谢一紧张的不行,心脏差点跳出来,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谢一猛地就闭起了眼睛,死死闭着眼睛,好像等待着什么。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商丘的手突然一摸,从谢一旁边的衣服下面掏出了一样东西,用很低沉的嗓音说:“果然。”

谢一一阵迷茫,睁开眼睛,发现商丘根本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刚才压过来,其实是想要掏谢一背后的衣服堆,商丘从里面掏出了一对儿东西,裹在衣服里面,藏得很严实。

一对耳环!

谢一瞪着那对耳环,顿时感觉眼珠子要瞪下来,原来商丘并不是要……

谢一顿时闹了一张大红脸,商丘则是摊着手掌,笑眯眯的凑过来一些,低声在谢一耳边说:“谢一,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嗯?”

最后还有一声苏死人不偿命的尾音,简直苏到了谢一的骨头里,都麻嗖嗖的。

谢一瞪了商丘一眼,声音沙哑,也压低了说:“……做你大爷!”

商丘挑了挑嘴角,点了点自己的手心,手心里托着一对儿耳环,在黑暗中也显得熠熠生辉,看起来非常名贵的样子。

商丘低声说:“钻石的。”

谢一睁大了眼睛,钻石的?这么大的耳环,还是一对儿,要多值钱啊,反正谢一没见过这么大的钻石耳环。

商丘眯了眯眼睛,又说:“上面有赵娅的气息。”

他说着,翻了一下耳环,把耳环背面给谢一看,说:“还有……”

谢一眼神一晃,低声说:“血……”

商丘点了点头,耳环上面果然有血,就在耳环的背面,染上的,没有及时擦掉,已经干在上面了。

谢一更加惊讶不已,赵娅的耳环,上面还有血,赵娅的死和胡主管没有关系,谢一都不相信!

“丁铃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谢一还以为是自己的或者是商丘的,不过并不是,而是从柜子外面传来的,是胡主管的手机。

胡主管爆了一句粗口,女人也抱怨说:“谁啊,现在打过来?”

胡主管的声音说:“我老板,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找你。”

女人似乎有些不愿意,不过胡主管给了她一些钱,女人就踩着高跟鞋走了,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随即胡主管接起电话,说:“是是是……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这就过去,好的唐总。”

唐总?

谢一和商丘对视了一眼,很快胡主管就起身离开了,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谢一和商丘又在柜子里等了一会儿,商丘这才推开柜门,谢一感觉差点被闷死,连忙也跟出来,说:“赶紧走,小心胡主管又回来了!”

商丘却特别淡定,说:“别急,这么快跟上去,反而还会和胡主管一起坐电梯下楼吧。”

谢一一想,也是……

商丘走过去竟然把灯打开,借着光线去看钻石,说:“成色不错,重量也可观,很值钱。”

谢一看他评点上钻石耳钉,连忙说:“什么值不值钱,这不是赵娅的耳钉么?怎么在胡主管这里,而且藏在衣服里,怎么看都不正常。”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或许是胡主管贪心,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谢一说:“是什么?”

商丘掂了掂手中的耳钉,说:“替人销赃。”

商丘顿了顿,又说:“虽然赵娅是唐一白的秘书,租了一个不错的公寓,但是你也见过赵娅的公寓,还有她的日用品,应该是个月光族,恐怕没什么钱买这种昂贵的奢侈品。”

谢一觉得也是,这钻石耳钉太贵重了。

商丘眯眼睛,说:“八成是有人送的,不过我觉得胡主管这个情况,虽然有钱,但是也买不起这么贵重的耳钉。”

谢一揉了揉脑袋,说:“难道赵娅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商丘说:“说不准。”

他说着,看了看腕表,谢一觉得商丘的腕表可能比这对耳钉还要值钱。

商丘说:“这么值钱的耳钉,如果是别人送给赵娅的,绝对有蛛丝马迹……现在咱们该走了。”

商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很淡定大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带着谢一就离开了胡主管的别墅,简直就跟进出自家大门似的。

两个人上了车,谢一说:“我给唐一白打个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赵娅有一对儿钻石耳钉的事情,唐一白是赵娅的上司,应该有注意吧?”

谢一说着就要打电话,不过商丘抬手阻止他,说:“等等,我打。”

谢一一阵迷茫,自己和商丘在一辆车里,自己打和商丘打压根没什么区别啊?

不过谢一没有注意商丘那闷骚的表情,唐一白怀着鬼胎都不老实,一直在挑衅商丘,商丘怎么可能让谢一主动联系唐一白呢,还不把唐一白给美上天去?

商丘把手机拿出来,他还没有拨出电话,电话已经冲进来了,是唐狡打来的。

商丘接起电话,说:“喂。”

唐狡的说:“商先生,少爷不好了!”

谢一都听见唐狡的声音了,惊讶的说:“唐一白怎么了?”

商丘皱了皱眉,唐狡说:“少爷肚子突然特别疼,一下就不行了,现在非常虚弱。”

谢一说:“不会这么快就要生了吧?”

商丘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谢一觉得商丘都可以从驱魔人改行做妇科大夫了,电话的另外一头很混乱,医生和佣人的声音很着急。

“快快快,止痛针!”

“弄点热水来,热水!”

“唐总,唐总!”

第35章 鬼胎3

唐一白突然出事儿, 谢一赶紧加大了油门, 往唐一白的别墅去, 这倒是方便了, 他们已经去过一次,所以也认识地方。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唐一白的别墅,里面已经忙成一团,谢一和商丘走进去, 佣人都来不及招呼他, 医生比上次还多, 不断的忙碌着。

谢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唐一白的呻吟声, 特别的难受似的。

唐一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还发紫,不停的说着胡话,额头上全是冷汗, 身体还在痉挛的哆嗦着。

谢一一看,虽然他身边没有朋友或者同事怀孕过, 但是这样子可不像是要生了。

更像是……

商丘看了一眼,就说:“他中毒了。”

唐狡在旁边忙碌着,听着商丘的话,顿时有些震惊,说:“什么?”

商丘又说:“毒素影响了鬼胎,让其他人出去。”

唐狡赶紧让其他人全都退出去, 唐一白满头都是冷汗,唐狡赶紧用热毛巾给他擦掉流下来的汗珠,此时的唐一白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嚣张高傲的模样,更像是个委屈的孩子,疼的都要出眼泪了。

商丘走过去,从背包里拿出他那叠便签本,然后“嘶啦”一声将其中一页撕下来,找了一个玻璃杯,将那页便签直接扔进杯子里,随即倒上温水。

谢一眼睁睁就看着便签好像泡腾片一样,发出“呲呲呲”的声音,然后它就消失不见了!融入了水中,而且没有任何颜色,就好像是普通的白水一样。

商丘将水杯递给唐狡,唐狡赶紧半扶起唐一白,让他靠着自己,然后温柔小心的给他喂水,唐一白喝了一口,嘟囔说:“什么味道……好辣……”

唐狡连忙说:“少爷,来,乖,再喝一点儿,喝了就好了。”

唐一白此时已经迷迷糊糊,听着唐狡的话,就张开嘴来又喝了一口,唐狡哄着他,喝了差不多一杯的量。

谢一惊讶的说:“还是辣的?”

商丘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说:“符水当然有些味道。”

商丘又将钢笔拿出来,在那便签本的白页上写写画画,随即全都撕下来递给唐狡,说:“每天一张,给他做符水喝,你是狡兽,怎么做符水,不用我多说了吧?”

唐狡点了点头,赶紧把那些符纸收好,谢一不是有意看的,但是他瞥到了一眼,毕竟那些符纸上写的的确是中文字啊。

——固肾安胎。

谢一:“……”商丘真的能转行做妇科大夫,不知道能不能治疗不孕不育,如果能的话,他可能比驱魔人赚的还要多……

唐一白喝了符水,竟然真的慢慢有所好转,不那么疼痛了,而且也不出冷汗了,只是疼痛折磨的他有些虚弱,瘫在床上就动不了了。

唐狡连忙给他擦汗,说:“少爷,好点儿了么?”

唐一白稍微点了带你头,虚弱的他几乎不能开口水话,好像底气都没有了,嗓子里只能发出粗喘的声音。

唐狡对商丘说:“多谢商先生。”

商丘说:“不用谢我,是鬼胎。”

谢一听得很迷茫,不是因为鬼胎受惊所以让唐一白疼痛难忍么,为什么商丘让唐狡谢鬼胎?

商丘解释说:“唐一白的确中毒了,吃的,你可以去查查家里或者公司,有没有记恨唐一白,或者想要除掉唐一白的……这种毒素是可以立刻致命的,是鬼胎吸收了他的毒素,算是救了唐一白一命。”

唐一白听了有些惊讶,说:“鬼胎救了我一命?”

商丘点了点头,说:“鬼胎因为吸收了毒素,所以有些受惊,这才导致你腹疼。”

唐一白更是吃惊了,他从没想过鬼胎还会救人。

谢一也是,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没出生,就已经这么懂事儿了。

唐一白还很虚弱,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睡觉,商丘却说:“正好有事情想问你们。”

他说着,“咔哒”一声,将一对钻石耳钉放在桌上,说:“这个你们见过么?”

就是商丘和谢一从胡主管家里带出来的钻石耳钉,一对儿的耳钉,成色看起来非常好,而且个头不小,戴在耳朵上肯定特别显眼。

唐一白看了一眼,起初没注意,毕竟这是女人的玩意儿,但是又看了一眼,迷糊的说:“有点……有点眼熟,不过我现在想不起来。”

谢一连忙说:“赵娅,是不是赵娅的?”

唐一白这么一听,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赵娅的,她之前有段时间戴着,就前段时间……因为这耳钉钻石不小,所以我注意了一下。”

唐一白又说:“怎么在你们这里?”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按照赵娅的经济实力,她自己买不起这对耳钉。”

唐一白瞬间有些迷茫,谢一看到他一脸迷茫,顿时有些扼腕,万恶的资本家啊,显然唐一白一点儿也不清楚这对钻石耳钉多贵重,当然了,在唐一白这种人心里,这对儿钻石耳钉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谢一说:“赵娅有没有可能在和胡主管交往。”

“谁?”

唐一白瞪大了眼睛,谢一说:“胡主管,就是你们公司那个胡主管,上次还难为我来着。”

唐一白抬手制止他的话,说:“等等,我知道是哪个胡主管,不用再描述了,我只是太震惊了,怎么可能?!赵娅她才二十多岁,比我年纪还小,刚刚大学毕业没两年,胡主管都快六十岁了,当她爹还要拐弯,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而且赵娅这个人眼光很高。”

商丘眯了眯眼睛,指了指那对钻石耳钉,说:“这是在胡主管家里发现的。”

唐一白更是震惊不已,说:“什么!?胡主管杀了赵娅?!等等……你们怎么去的胡主管家里?”

谢一突然觉得唐一白的思维还挺到位的……

商丘说:“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

唐一白抹了一把脸,说:“胡主管没发现吧?”

商丘淡淡的说:“目前没发现,不过如果这耳钉真的是赵娅的,胡主管留着一对死人的耳朵,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非常重要,很快也会发现耳钉不见了。”

唐一白又抹了一把脸,突然喃喃地说:“我肚子不疼了,现在头有点疼。”

唐狡赶紧扶着唐一白躺下来,说:“少爷,别太担心,还有商先生和谢先生呢。”

唐一白心说就是因为他们两个自己才担心!

谢一说:“这么说来,赵娅没有和胡主管交往?”

唐一白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可能,赵娅眼光很高,而且赵娅是我的属下,胡主管是我弟弟的属下,我们平时不对盘,手下的职员也是剑拔弩张的。”

商丘说:“冯三爷的消息,有人看到赵娅坐在胡主管的车里,去过餐厅,也去过高级私人会所。”

“什么!?”

唐一白更是震惊了,去餐厅和私人会所这种地方,那肯定是约会啊,还能干什么,总不能是去谈生意吧,毕竟赵娅只是个秘书,也没什么生意可以谈。

唐一白都懵了,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商丘则是淡定的说:“去查查这个私人会所。”

他说着,将一个名片放在桌上,谢一一看,上面写着私人会所的名字,估计是冯三爷给他搞来的。

唐一白看到名片,就说:“好,我会找人去查的,不过这个私人会所,查起来可能会很困难。这个会所我知道,很多富人都在那里享乐,而且隐私管理很严格。”

商丘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唐一白,随即把桌上的那对儿钻石耳钉拿了起来,重新放回口袋里,说:“这就不留给你们了,毕竟唐先生已经被人盯上了,都中毒了不是么?”

唐一白:“……”

商丘又看向唐狡,说:“我不知道唐先生具体被谁盯上了,是不是和赵娅的死有关系,不过唐先生现在没事了,下毒的人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唐狡点头说:“多谢商先生提醒,我会注意的。”

商丘说完,也没什么停留,招了招手,示意谢一,然后就转身往外走去了。

谢一赶紧跟上去,跟上去之后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动作怎么那么像招小动物似的?而且是宠物!

谢一和商丘上了车,就往家开去,他们回去的有点晚,不知道小天鹅吃饭了没有,反正这个时间肯定是没办法做饭了,谢一就从深夜食堂打包了几盒饭带回去。

两个人回到家里,没看到小天鹅,还以为他跑出去玩了,不过来到客房门口一看,好家伙,小天鹅正在认真“工作”。

小天鹅正在写他的小说……

谢一对那小说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起码是自己是O的设定,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而且小天鹅坚决不改设定。

谢一说:“小白,来吃饭了。”

小天鹅却一脸认真的说:“哦,我还有点儿就写完了,你们先吃吧。”

谢一没办法,只好和商丘先吃了饭,给小天鹅剩下一部分,他们吃完之后,商丘准备去洗澡,毕竟他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大圈儿,商丘可是有洁癖的人。

商丘进了浴室,小天鹅正好从客房出来,蹦蹦哒哒的说:“主人主人!”

小天鹅这么雀跃,谢一觉得他可能写的很顺畅。

小天鹅激动的说:“主人主人,我发了新文,你要不要看呀!”

谢一立刻头皮发麻,拒绝说:“不,坚决不看,我喜欢女人。”

小天鹅撅起嘴来,甜甜的说:“主人,骗人是会变成比诺曹的!”

谢一说:“我怎么骗人了?”

小天鹅睁着大眼睛,说:“主人不是喜欢商丘吗?”

谢一:“……”等等,什么情况。

小天鹅笃定地说:“我看到你们亲亲啦!”

谢一说:“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的亲亲你懂么?是在给商丘精元,再说了,你还和冯三爷亲亲呢。”

小天鹅认真的说:“是呀,我喜欢冯三爷呀!”

谢一:“……”等等,情况更复杂了!

谢一发现了新大陆,连忙说:“什么情况?你不是嫌冯三爷长得丑么?”

冯三爷看起来可是个花心的大叔,小天鹅这么单纯,谢一怕自己“儿子”应付不过来。

小天鹅认真的说:“叔叔虽然的确长得特别丑,但是没有商丘丑!”

谢一已经把这句话自动翻译成了,冯三爷的确长得特别帅,但是没有商丘帅,仔细一想,也是成立的。

小天鹅继续说:“但是我也很丑啊!叔叔说不会嫌弃我的!”

谢一:“……”好想哭,小天鹅以为自己特别丑,还感激冯三爷不嫌弃他丑,这世上没有人会嫌弃小天鹅丑好么!

小天鹅又说:“我想了想,叔叔是好人,而且还给我讲龟兔赛跑的故事,说我的小说写的特别好,所以叔叔虽然人长得丑了点,其实是个好人,于是……”

谢一顿时有些紧张,说:“于是怎么样?”

小天鹅眨着大眼睛说:“于是我答应和叔叔交往了。”

谢一心里顿时就爆了,他就知道,冯三爷这个老狐狸!

小天鹅还美滋滋的,说:“主人主人,我一会儿想去找叔叔,在他那边过夜,可以吗?”

小天鹅眨着纯洁的大眼睛,谢一却坚定的说:“不可以。”

小天鹅仍然眨着纯洁的大眼睛,一脸懵懂,声音软绵绵的,还有点委屈,说:“为什么呀?”

谢一说:“因为……因为……”

他因为了半天,根本没有因为出来,小天鹅的目光太纯洁了,谢一实在说不出口,因为冯三爷那个老狐狸大野狼,很可能把你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小天鹅撅着粉嘟嘟的嘴唇,坐下来准备吃饭,刚一坐下来,突然“哎”了一声,好像很疼似的,皱着眉突然又站了起来。

谢一:“……”难道已经晚了!

小天鹅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喃喃的说:“唔,好疼哦,都是大叔太凶了。”

谢一突然很想落泪,心酸的泪……

小天鹅刚吃了饭,就听到“叮咚——”的声音,有人按门铃,商丘正好洗了澡,套着一件浴袍,都没有系带子就走了出来,说:“谁来了。”

谢一一脸凶神恶煞,说:“丑大叔吧?”

小天鹅则是蹦蹦哒哒跑过去开门,十分欢快,一下就扑进了来人的怀里,果然就是冯三爷。

冯三爷笑眯眯的将小天鹅抱起来,一只手臂横着,直接让小天鹅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虽然小天鹅身材娇小,但是也不算太轻,毕竟他身上挺有肉的,冯三爷臂力惊人,竟然让小天鹅坐的稳稳当当的。

小天鹅坐在他手臂上,晃着小腿儿,还搂着冯三爷的脖颈,给了冯三爷一个见面吻,谢一简直都没眼看了。

商丘挑了挑眉,冯三爷笑眯眯的说:“小白今天在我那边儿过夜,明天我再把他送回来。”

商丘倒是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冯三爷就抱着小天鹅准备走了,谢一虽然很想棒打鸳鸯,但是看着小天鹅那么高兴,晃着小白腿和冯三爷聊天,还让冯三爷给他讲寓言故事,谢一就没办法开口,觉得自己不是爹,更像是个“后妈”!

冯三爷很快带着小天鹅走了,“咔嚓”一声关上门,商丘说:“愣着干什么?”

谢一这才从自己的悲伤中回过神来,毕竟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被大灰狼叼走了,能不悲伤么?

谢一一抬头,就看到了商丘,商丘站在自己面前,浴袍的带子没有系上,松松垮垮的披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因为遮住了一部分脸颊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柔和,自有一种温柔的“特效”。

胸肌和八块腹肌袒露无疑,下面是肌肉流畅的大长腿,商丘的肤色一点儿也不黑,在雪白的浴袍,还有黑色的内裤衬托下,显得……

谢一顿时“腾”一下,脸上就红了,赶紧说:“啊……我去洗澡。”

他说着,冲进浴室,进了浴室还隐约听见商丘轻笑了一声。

谢一赶紧去洗澡,打开冷水,直接浇了个透心凉,如今已经是初秋了,浇了之后顿时觉得太酸爽,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一磨磨蹭蹭的从浴室出来,商丘已经在卧室了,并不在客厅,谢一去收拾了餐桌,然后慢吞吞走回卧室,商丘正在看手机,谢一以为他在工作,顺口说:“做什么呢?”

商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一,他坐在沙发上,头发还微湿,浴袍带子倒是系了,但是十分松散,而且浴袍没有扣子,只是中间系了一下,只要一坐下来,上面和下面就会松散。

那深深的大V领,恐怕一直要开到腹部,下面则是叠着腿,露出肌肉流畅的小腿,还有一小部分大腿,隐隐绰绰的。

谢一顿时觉得,这样的视觉效果,比刚才还让人血脉偾张……

谢一鼻子痒痒的,差点流出鼻血来,他这辈子看女人都没流鼻血,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竟然差点流鼻血,但是谢一不得不说,商丘这打扮实在太骚气了。

商丘则是淡淡的说:“小说,小白写的。”

谢一:“……”商丘什么时候也成小白的书迷了?!

商丘笑了一声,因为他现在就无比的骚气,笑起来更是骚气的更上一层楼,差点给谢一的眼睛晃瞎了。

商丘心情不错的说:“要看么,新设定。”

谢一立刻拒绝说:“不!不看,绝度不看,我对那个没兴趣。”

商丘耸了耸肩膀,也没有强求的意思,说:“挺有意思的。”

谢一才不会上当,无非就是什么ABO,而且自己还是O的设定。

商丘说:“这次你的设定很……伟岸。”

谢一狐疑的看着商丘,商丘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容,笑容大放松似的,不过笑的谢一心里毛毛的,总觉得商丘在钓鱼,但是自己绝对不会上钩的!

谢一坚决说:“不看,我要睡觉了。”

商丘耸了耸肩膀,说:“可惜,只有三章。”

他说完,把手机放在一边,也准备去睡觉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谢一先是担心小天鹅,会不会被冯三爷欺负,然后又想到赵娅的事情,还有胡主管,和那一对钻石耳钉,反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直睡不着。

旁边的商丘似乎睡着了,呼吸已经安静而绵长,谢一不敢翻身吵醒商丘,就一直僵直的躺着,后来实在睡不着,就把手机拿出来,鬼使神差的搜了搜晋江文学城APP。

谢一找到了APP,又鬼使神差的下载下来,输入了小天鹅的笔名,果然已经有三篇文章了。

第一篇是《童话之旅》,这名字谢一就不想看,内容谢一更不想看。

第二篇是《致命吸引ABO》,谢一再三反对自己是O的设定,但是小天鹅决绝修改,还说这是尊重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改写。

现在多了第三篇,叫做……君临臣下?

谢一想了想,难道小天鹅开始写古代文了?还是历史文了?

谢一好奇的点开,毕竟之前商丘说很有意思,能让他说很有意思的,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文。

一共就三章,差不多一万字的样子,谢一心想,很快就能看完。

谢一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这回自己的设定竟然是一国之君,而且是个皇帝,谢一顿时自豪起来,小天鹅果然是开窍了,怪不得商丘说自己的设定特别伟岸呢,一国之君啊,那肯定有很多很多后宫吧,美女如云,挥金如土,简直不能再帅了!

谢一兴致勃勃的看下去,开头是这样的……用了不少的字数描写皇帝的龙榻,那叫一个奢华,谢一表示很喜欢,自己也能在几万平米的大床上醒来了,太酸爽了。

谢一继续往下看,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因为龙榻的帷帐中为什么传出呻吟声,而且是低哑的男子嗓音,然后谢一看到了这句话——“商、商将军……不、不行,朕……”

然后商将军邪魅狂狷的说:“只是一点儿甜甜头,这就受不得了?要臣放了你,你知道怎么取悦臣的,陛下?”

妈的!

谢一差点爆了一句粗口,说好的九五之尊呢!说好的特别伟岸呢!身为一个皇帝,为什么开篇没有后宫,这是什么鬼设定!

谢一一边吐槽,一边竟然顺着往下看了下去。

商丘是个将军,立功之后从边关回来,听说皇上要立丞相的女儿为皇后,以此联姻拉拢重权在握的丞相,于是就有了龙榻的惩罚play……

谢一一口气看三章,满脑子只剩下paly、play、play,大将军从头到尾充斥着一股邪魅鬼畜风,看的谢一直蛋疼!

下面的评论区则是一片和谐。

№1 网友:XXXX 评论: 《君临臣下》天啊啊啊啊,太太!!!!你这个设定太萌了!!!是我想看的,我一直在找这个设定啊!!好苏!好萌!太太我爱你!!!

此评论发自晋江安卓手机APP客户端№2 网友:OOOO 评论: 《君临臣下》将军好苏哦!!鬼畜温柔攻!我的最爱!哎呦皇上口嫌体正直,简直是个YD受嘛!哈哈哈哈好棒!大大再来两万字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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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网友:XXOO 评论: 《君临臣下》大大加油!!!这个设定好棒,贼带感的!!将军不要大意的上吧!

一颗深水炸弹送给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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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看完评论,顿时感觉读者肯定都瞎了,皇帝是九五之尊啊,明明应该在上面才是!

呸!

谢一顿时觉得自己脑袋抽了,什么在上面,明明就该有美女如云的后宫才对,为什么会和将军搅在一起!

谢一把手机一扔,气愤愤的就准备睡觉了,这次他很快就睡着了,但是睡下之后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稀里糊涂的,脑子里不断的闪着刚才看过的小说片段。

“陛下……”

“陛下……”

谢一简直不能自拔,一共三章的小说片段在自己脑海中闪来闪去的,而且还自动脑补了商丘那张俊脸,穿着一身戎装黑甲的模样,将头盔夹在手臂下面,腰夸宝剑,他跨步从远处走了过来。

谢一就直直的看着他,商丘走进来之后,将头盔一扔,“啪嚓!”一声直接随手扔在地上,随即将宝剑也卸下来,面带微笑的扔在一边,仍然发出“咔嚓”一声,然后大踏步走了过来。

谢一有些紧张,心脏“梆梆”乱跳,好像随时要跳出来一样,眼看着商丘一身黑甲大跨步走过来,“嘭!”一声,直接将谢一推倒在软榻上,他低下头来,冰凉的铠甲抵在谢一的皮肤上,嗓音抵押的在他耳边笑着说:“让陛下久等了,臣……罪该万死。”

“嗬!!!”

谢一猛地抽了一口冷气,突然就从梦中吓醒了,简直太吓人了,他竟然梦到自己和商丘做不可名状的事情,都怪小天鹅写的小说,毕竟带入感太强烈了。

谢一喘着粗气,慢慢镇定下来,一看时间,还没到三点呢,时间还早,谢一本想继续睡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因为刚才的梦,好像有点反应,怎么深吸气压制都没有用。

谢一想要去浴室解决,但是商丘睡得很轻,如果自己翻身下床,很可能被发现,万一被看到岂不是很尴尬。

谢一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侧头看着商丘的睡颜,突然莫名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谢一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他没有去浴室,而是偷偷的窝在旁边,把自己用被子卷起来,然后开始暗地里解决。

谢一心想,隔着被子,反正也没声音,肯定发现不了的。

他这么想着,尽量放轻动作,只是还没解决出来,突然就听旁边一直在熟睡的人,声音沙哑的说:“你的体液气息很浓。”

“嗬!”

谢一被吓得顿时就一个抽搐,简直以秒计算……

旁边的商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睁着眼睛,一点儿也没有刚被吵醒的样子,看起来眼睛里清明的厉害,半丝睡意也没有,正侧头看着谢一。

谢一都懵了,脸色“咚!”一下,顿时就红了,红的可以滴血,简直要无地自容。

商丘却很淡定的说:“你的气息本身就很浓郁,尤其是体液。”

谢一感觉自己都要爆炸了,当然是羞耻的,赶紧跳起来,动作迅猛的就冲出了卧室,“嘭!”一声冲进了浴室里。

商丘见他动作那么伶俐就跑了,好像是只兔子一样,不由得笑了笑,随即也起身,走到旁边的衣柜,打开衣柜翻找了一下。

谢一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都是小天鹅的小说害的,他在商丘身边做羞耻的事情,结果还被商丘本人发现了,简直不能再好。

谢一把自己清理了一下,结果发现有个更好的事情,那就是跑的太快,没有带换洗的内裤进来,他之前的已经被弄脏了。

谢一正想着,反正自己有睡裤,套上也看不出来,出去之后再找吧。

就在谢一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叩叩”两声,浴室的门被敲响了,商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一丝笑意,说:“谢一,你没带换的内裤,我觉得你可能需要。”

谢一:“……”好想死,可是现在死已经来不及了,他分明听到了商丘的笑声!

“咔嚓”一声,浴室的门被拉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谢一探头扒在缝隙上,说:“谢、谢谢……”

商丘把内裤递过去,一脸暖男的微笑,说:“别客气。”

谢一赶紧接了内裤,“嘭!”一声又撞上门,丢人已经顾不了了,先换上再说吧。

谢一匆忙的换上,结果谢一一换,顿时感觉不对劲儿,因为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商丘的!

大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咔嚓!”

浴室的门又打开了,谢一从里面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靠着墙,双手抱臂,一脸悠闲的商丘,商丘见他走出来,又笑了一下,十分歉意的说:“抱歉,我好像给你拿错了,你穿的是我的。”

谢一眼皮一跳,僵硬的不行,这分明是诚心的,无论是商丘脸上的笑容,还是商丘毫无诚意的语气,绝对是故意的,而且自己的衣服和商丘的衣服也不放在一个柜子里!

谢一心想,现在自己该说什么?没事儿我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太大了!凉飕飕的感觉直灌风!

谢一像一只斗败的鹌鹑一样,垂头丧气跟着商丘回卧室睡觉,两人都躺下来,商丘关了灯,就在谢一松口气,准备自我催眠睡觉的时候。

就听到商丘突然说:“对了,小白的新小说好看么?”

谢一:“……”现在死是来不及了,只能选择和商丘同归于尽了!

谢一发现,商丘根本不是冰山男,而是闷骚男!

第二天谢一顶着大熊猫眼儿就起床了,那模样好像肾亏似的,谢一去了公司,同事们都调戏谢一,问他昨天晚上的夜生活是不是特别丰富。

谢一心想,真被你们说中了,特别丰富,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因为太丢人了!

谢一临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商丘的电话,说:“我正好在你公司旁边,下班的时候一起走。”

谢一现在一接到商丘的电话就觉得紧张,结巴的说:“哦……哦好、好啊。”

商丘轻笑了一声,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有些失真,带着一种愉悦的性感,笑声沙哑,荷尔蒙放出要从手机里喷出来,谢一不由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商丘说:“一会儿见。”

谢一默默把手机按断,心想着同为男人,为什么商丘的嗓音那么性感,连自己这个男人都感觉到了荷尔蒙的震荡?

因为商丘在等,所以谢一准备准时下班,一到五点半,立刻提着公文包就走。

同事笑眯眯的说:“哎,谢一,怎么了,今儿下班这么积极?”

“组长恐怕是佳人有约吧?”

“是是,我觉得也是,毕竟组长一脸肾亏的模样就来上班了。”

“真不厚道啊,自交了女朋友,也不给我们认识认识,怎么样组长,女朋友长得漂亮么?”

谢一被大家调侃着,听他们说女朋友,自动就脑补了商丘的脸,顿时有种占便宜的感觉,于是想了想,说:“漂亮。”

同事们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干脆,连声大喊:“什么啊!虐狗么!烧死你们这对异性恋!”

谢一:“……”抱歉烧不死,因为商丘是个男人啊!

谢一赶紧坐电梯往楼下去,到停车场找车。

“谢一!”

有人喊自己,谢一回头一看,却不是商丘,因为声音很雀跃,绝对不是商丘,竟然是唐一白!

唐一白身边跟着唐狡,看起来已经没事儿了,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很有元气似的。

唐一白走过来,热络的说:“你下班了?我今天要去你的深夜食堂吃饭,咱们一起吧,唐狡开车来了,我送你。”

谢一还没来得及婉拒,就听到一个很冷淡的声音,说:“不用。”

唐一白刚还笑眯眯的,抬头一看,顿时露出一脸冤家路窄的表情。

果然是商丘来了,商丘从不远的地方走过来,伸手搭在谢一的肩膀上,谢一严重怀疑他把自己当成了扶手架子,因为他搭得很顺手,很舒服。

不过在唐一白眼里看来,那就是彰显所有权。

商丘淡淡的说:“走,上车。”

谢一尴尬的对唐一白笑了笑,说:“我开车来了,要把车开回去,不然明天没办法上班了。”

唐一白似乎不死心,说:“那你带我一程吧,我把车放在这里,明天再来取。”

为什么不各自开车去深夜食堂呢?

谢一有些迷茫,再回来取车多麻烦。

商丘已经坐上路虎,冷淡的看着窗外,唐一白挑衅似的对商丘扬了扬下巴,不过商丘都不看他。

谢一也不敢拒绝,说:“那……不麻烦的话,上车吧。”

唐一白赶紧笑眯眯的坐上车,唐狡则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反驳少爷的做法。

毕竟少爷现在身体不舒服,平时也吃不下喝不下的,总是去吐,心情也不好,整天都蔫蔫儿的,见到谢一心情会好一些,所以唐狡就陪着他过来了。

唐狡没有立刻上车,说:“少爷,我去把车子停到车位,您等一会儿。”

唐一白点了点头,心情大好的说:“去吧去吧。”

唐一白上了车,坐在后座上,见谢一转过去要去驾驶位,连忙说:“谢一,你来这儿坐吧,上了一天班很累吧,一会儿让唐狡开车,他开车很稳的。”

商丘听着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唐一白,唐一白笑眯眯的,一脸温柔又体贴的好男人表情。

谢一上了一天班,的确很累了,但是一看到商丘那眼神,顿时后背发麻,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突听“乓!!!!!”一声巨响。

“嗬——”

谢一还在车下面,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商丘反应力迅速,犹如猎豹一样,猛地从副驾驶一下窜出来,“嘭”一声将谢一按倒在地上,拱起后背,将谢一整个人护在身下。

“啊——”

“天呢!爆炸了!”

“怎么回事儿!有人受伤了!”

巨大的爆炸冲击力,谢一在车下面,感觉的一清二楚,黑色的路虎车都被震得一晃,唐一白吓得不行,匆忙向外看去。

谢一感觉到强烈的震颤,他被商丘猛地扑倒在地上,似乎没有受伤,连忙说:“商丘!商丘你没事儿吧?!”

商丘快速从地上站起来,摇了摇头,不过谢一看到他背上有些血迹,从黑色的衣服里透出来。

“唐狡!!”

唐一白快速推开车门,从车上冲下来,爆炸的车子不是别的,竟然是唐一白的车子,唐狡刚才去停车了,那辆白色的豪车已经破碎不堪,还着了火,火势熊熊燃烧着,不知道唐狡在哪里。

唐一白吓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从车上冲下来,快速冲过去,谢一赶紧一把拉住唐一白,车子还在燃烧,很可能继续爆炸,唐一白这么冲过去很危险。

商丘则是快速走过去,一把抓住扭曲的车门,“框!”一声直接拽掉,动作那叫一个凌厉彪悍,唐狡果然在里面。

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其他人都觉得唐狡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唐狡只是有些创伤,流了不少血,西服也损坏了。

商丘抓住唐狡的手,猛地将人从里面拉出来,唐狡也借力快速往外爬。

旁边的人都一阵惊呼,谢一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唐一白立刻冲过去,扶住伤痕累累的唐狡,说:“唐狡!唐狡……你怎么样?”

唐狡脸上好多血,不过还笑了一下,说:“少爷,别担心,我死不了的。”

他说着,身体突然一斜,猛地就失去了意识,一下压在唐一白身上。

唐狡身材高大,猛地压下来唐一白有些吃不消,谢一连忙帮忙撑住,大喊着:“商丘!”

商丘赶紧过来检查,说:“没事,他死不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看起来也不需要吃饭了,唐一白的车子突然爆炸,幸好没有伤到唐一白,唐狡是狡兽,爆炸的时候虽然在车里,但是会自救,幸亏没有生命危险。

众人火速来到了医院,唐狡刚刚抢救完,送到病房,脸色不是太好看,失血过多的样子,还有很多烧伤和划伤的痕迹。

医生要找家属谈谈,唐狡并没有家属,唐一白赶紧跟着医生去了解情况。

商丘背上也有伤口,谢一陪着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回到病房的时候,就听到唐一白的惊呼声。

谢一赶紧冲进去,说:“怎么了!怎么了!?”

唐一白紧张的说:“唐狡不见了!”

谢一往床上一看,真的不见了!唐狡刚才还好端端的躺着,因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唐一白去了解情况,谢一就带着商丘去包扎伤口了,商丘背后的伤口有沙子,谢一怕他感染,不能耽误。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唐狡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伤员,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唐一白非常紧张,谢一也不知所措,商丘却一脸淡然,看起来十分平静,走到病床边,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拉住被子的一角。

“哗啦——”

“嗬!!”

随着被子被拉开,谢一和唐一白都惊呼了一声,看起来惊讶的不轻。

病床上的确没有唐狡,不过被子下面鼓鼓的,竟然卧着一头野狼!

野狼灰色的毛皮,身上带着豹子一样的斑点,毛皮上都是斑斑的伤痕,还没有愈合,似乎正在熟睡,呼吸倒是很平稳。

那野狼的个头不小,因为蜷缩着,所以才被被子完全盖住,如果他展平绝对和一个常人身高无异。

谢一吓了一大跳,惊讶的说:“唐……唐狡?”

唐一白也十分惊讶,因为这只野狼的样子,真的和他小时候救过的一只小奶狗一模一样,不过那时候小奶狗只有巴掌大,看起来虎头虎脑,还憨憨的,走路都不顺畅,东倒西歪的,唐一白给他起名叫小花。

因为唐一白一直都没见过唐狡的原型,所以说实话他其实不太相信,如今亲眼见到了,虽然小花已经从萌萌的小奶狗长成了“巨无霸”,但是和小时后真的一模一样。

唐一白震惊的说:“小……小花?”

病床上的狡兽似乎听到了唐一白的声音,突然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灰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看了一眼唐一白。

谢一说:“这怎么回事儿?唐狡怎么变成这样了?”

商丘说:“不必担心,爆炸的时候唐狡用精元自护,受了点伤,短期之内应该无法维持人类的形态。”

谢一顿时额头狂跳,那他们就不应该把唐狡送到医院来,至少要送到宠物医院,不然医院里突然多了一头狼,肯定会震惊全院的,说不定会上明天的头条……

唐一白说:“严重么?怎么才能变回去?”

商丘挑了挑眉,没来由就笑了一声,谢一觉得他笑的可能不怀好意。

商丘说:“办法很简单,补充精元就可以,补得快恢复的就快。”

谢一:“……”要说果然么,又是补充精元!

唐一白却一脸迷茫,说:“怎么补充精元,吃点补品么?哪里有卖这种补品的?”

商丘抱臂看向唐一白,说:“食补太慢,最简单的有效的办法就是……你和他做爱。”

谢一已经很明智的关闭了自己的听觉系统,起码是掩耳盗铃,因为他就知道!

而唐一白则是一脸震惊,“咚!”一下脸就红了,说:“你……你……你别开玩笑!”

商丘淡淡的说:“我从不开玩笑。”

骗子!

谢一心里默默吐槽,昨天晚上你就跟我开玩笑来着,一定是故意拿错内裤给自己,害的自己出丑。

商丘又说:“唐狡缺乏精元,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别人身上获得,你身上的精元气息虽然不醇厚,但是总比受伤的唐狡醇厚的多。”

唐一白听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讲,顿时脸上更红了,脑袋都要冒烟儿,瞥斜了一眼病床上的唐狡,唐狡侧着头,没有看他们,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是有些累。

唐一白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嗫嚅的说:“可是我……我不方便啊。”

商丘挑眉说:“没什么不方便,鬼胎没有真实的形态,你大可以放心。”

谢一简直都没耳朵听了,太猥琐了,为什么商丘会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这么猥琐的话。

唐一白咬了咬牙,这回恶狠狠地说:“可是、可是他现在是一头狼!”

商丘纠正说:“狡兽。”

唐一白呼噜了一把脸,他之前的确和唐狡做过,但是他保证,不是野兽的形态,就是普通人的形态,现在面对的确实是一头长得像狼一样的野兽。

商丘又说:“如果他现在不是狡兽的形态,你也不必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了。”

唐一白:“……”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谢一:“……”机智的商丘简直不能反驳。

唐一白一咬牙,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说:“那我……那我先把他带回去了。”

商丘点了点头,准备带着谢一离开医院,临走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转骨头来说:“对了,现在唐狡很虚弱,最好是你主动。”

谢一就看到唐一白的脸色先红后青,最后一脸铁青,说:“还得我主动?!”

商丘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轻笑了一声,招手让谢一跟上,两个人就走了。

谢一走出医院,默默的替唐一白捏了一把汗,总觉得商丘是故意戏弄唐一白的。

其实今天唐一白来找谢一,是想告诉他那个私人会所的情况,唐一白让人去查了那个私人会所,但是私人会所对会员的隐私管理很森严,甚至有什么人入会都不对外,十分保密,因此什么也没查到。

但是据唐一白了解,那个私人会所的个人入会费是二十万,可以说是私人会所里顶尖豪华的会所了,所以唐一白觉得,胡主管虽然有钱,可能也不会入会,毕竟入会费只是相当于私人会所的门票,进去消费还要更贵。

谢一和商丘出来之后,坐上了车,说:“现在怎么办,那个私人会消息断了,餐厅有消息么?”

商丘摇了摇头,那家餐厅也是私密性很好的餐厅,没有监控录像,因此只是有人看到胡主管和赵娅“约会”,但是也没有证据,冯三爷去餐厅问了,结果是餐厅的服务员不认识胡主管。

到底认不认识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口风很严。

商丘说:“先回家。”

两个人到家,例行公事去深夜食堂看店,明天就是周六了,谢一不需要上班,也不需要早睡,一直等到四点多,深夜食堂关门,这才回家去了。

小天鹅难得没有去冯三爷哪里,因为他今天要赶着写小说,读者们一致催促,想要多看一点儿……

时间很晚,谢一就准备睡觉了,临睡之前,商丘还在看小说,说:“小白新发了三章,要看么?”

谢一顿时犹如惊弓之鸟,立刻说:“不看!绝对不看!”

周六没什么安排,谢一睡到自然醒,商丘已经醒了,谢一看了看时间,马上要中午了,睡得还挺饱。

谢一翻身起来,商丘正在换衣服,谢一说:“出门吗?中午要吃什么?”

商丘回头看了一眼谢一,谢一这才醒过梦来,商丘今天穿的与众不同,根本不是平时的风衣休闲装,而是一身西服!

商丘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里面的衬衫竟然是淡紫色的,从某个角度某个光线来看,就有些发粉,那颜色简直骚气的没朋友,衬衫和西装度非常合身,束着商丘精瘦的细腰,显得瘦而有力。

商丘正在打领带,一条深紫色的领带……

谢一眼皮一跳,脑海中蹦出三个字——基佬紫!

谢一赶紧咳嗽了一声,说:“你……去约会?”

商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对着镜子看了看,然后把西装外套的扣子系上,说:“不是我,是我们。”

“什、什么?!”

谢一的脸瞬间有点红,他差一点点就信了,如果不是因为商丘脸上带着一丝丝笑容的话……

商丘扔给他一套衣服,说:“换衣服,咱们出门,中午在外面吃。”

谢一连忙接住衣服,说:“小白呢?也跟我们出去吗?”

商丘淡淡的说:“早上被冯三爷接走了。”

谢一差点忘了,小白现在这热恋期,儿子都谈恋爱了,身为老子的谢一还没找到女朋友呢,谢一一阵感叹。

谢一换了衣服,一件深蓝色的西装,看起来十分昂贵,和自己的身材一模一样。

谢一迷茫的说:“这是去哪里?”

商丘笑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手上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这样看起来绅士又优雅,黑色的皮革给人一种野性的冲动,说不出来的性感。

商丘说:“不是说了,去约会?”

谢一眼皮一跳,说:“鬼才信你。”

两个人出了门,正好遇到了隔壁的聂小倩,聂小倩惊讶的说:“两位公子,打扮的如此英俊,这是去何方呀?”

商丘走过去按了电梯,淡淡的说:“约会。”

“叮——!”

电梯这个时候来了,轻响了一声,商丘和谢一就进了电梯,留下聂小倩一脸迷茫,喃喃自语说:“早上起来就塞了一嘴狗粮。”

两个人上了车,商丘给了谢一一个地址,谢一觉得自己一身西装,看起来就像是个车夫司机。

很快就开到了地方,谢一惊讶的说:“这……会所?!”

商丘点了点头,很自然的就要下车,谢一一把拉住他,说:“等等,这不是那个会所么?入会费二十万那个?!”

商丘点点头,说:“对。”

谢一说:“唐一白都没查出来,咱们要去查?怎么查?”

商丘挑了挑嘴角,但是并没有笑,应该是嘲讽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唐一白没查出来,说:“跟我来。”

谢一:“……”

谢一只好胆战心惊的跟着商丘往会所里走,他这辈子都没去过私人会所,从没想过要进这种地方,因为实在太奢侈了,跟自己不符。

两个人走进去,很快有人来接待,长相很美艳甜美的迎宾小姐,穿着高开叉的旗袍,笑得很公式化,说:“两位先生不是我们这里的会员吧?”

商丘一点儿也没有发憷,淡淡的说:“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我们想谈谈入会。”

迎宾小姐笑着说:“好的,两位先生这边儿请。”

迎宾小姐将两人引进一个单间儿,里面的布置实在豪华,谢一坐的都有些胆战心惊的,很快迎宾小姐出去了,让他们稍等一会儿。

商丘见他绷得很紧,说:“放松,茶不错。”

他说着,将茶杯端给谢一,谢一接过来,也喝不出好坏,很快有人走了进来,是个美女,也穿着旗袍,似乎要和他们洽谈入会的事情。

美女笑着说:“两位先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商丘淡淡的说:“商丘。”

“商先生。”

美女刚要说话,商丘已经将两样东西放在了桌上,一张纸,和一张银行卡。

商丘看着那美女,说:“资产评估,还有入会费。”

谢一看了一眼那张纸,上面写着好多零,他根本没有数清楚,美女已经拿起那张纸,笑着说:“商先生真是爽快人。”

商丘补充说:“银行卡没有密码,里面有五十万,二十万入会,另外三十万是小费。”

谢一差点跳起来,三十万小费!这小费太特么多了!

商丘似乎看出来谢一“暴躁”,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在他腿上拍了拍,示意他不必激动。

美女脸上一瞬间有些僵硬,虽然她在私人会所工作,不过三十万的小费,还是有些心动的。

美女笑着说:“商先生,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事情……”

商丘淡淡的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是想问问,会所里的会员,有没有一个姓胡的男人,是唐家集团的员工。”

美女笑了笑,说:“这……商先生,您别难为我了,我们这里管的很严,不让透露会员信息的。”

商丘也不着急,说:“我要在这里入会,想了解了解会所的人脉网,到底值不值入会,这不难吧?”

美女想了想,说:“商先生说的有道理。”

她说着,把那张银行卡收了下去,谢一看着美女把银行卡拿走,顿时有些扼腕,五十万就没了,不知道冯三爷报不报销。

美女笑着说:“是这样的商先生,我们这会所里,只有一个姓胡的会员,但是并不是唐家集团的员工。”

谢一立刻皱眉说:“胡主管不是这里的会员?”

美女笑着说:“虽然我不知道您二位说的是哪位胡主管,不过肯定没有,但是说起来唐家集团,在我们会所里倒是有两位会员。”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是谁?”

美女说:“唐家的当家老爷,唐荣,还有一位唐家的二少爷,唐耦川,都是常客了,不过最近唐老先生似乎出差去了,还没来过。”

商丘问:“唐耦川呢?”

美女笑着说:“经常来。”

商丘眯了眯眼睛,站起来就走,谢一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赶紧跟着走。

胡主管根本不是会所的会员,但是有人看到胡主管开着车,载着赵娅到了会所。

另外一方面,胡主管是唐耦川手下的得力干将,这样一算下来,谢一觉得,或许赵娅的男朋友是唐家的二少爷唐耦川也说不定,而胡主管只是一个车夫。

这样解释的话,赵娅的耳钉也很好说明了,毕竟唐耦川是唐家的二少爷,这么一对耳钉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事儿。

谢一和商丘快速出了会所,正好有电话冲进来,谢一的手机响了,按起来一看,是唐一白打来的。

谢一说:“唐先生?”

唐一白立刻说:“谢一,你们在哪里?”

唐一白的声音有些着急,谢一说:“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唐一白说:“不是我有事儿,是唐家的老宅,似乎在闹鬼,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能帮忙来看看么?”

闹鬼?

谢一看了一眼商丘,商丘说:“走,去看看。”

两个人按照唐一白给的地址,来到了唐家老宅,老宅是一片别墅群,很豪华的样子,风格是欧式复古风。

谢一的车子刚开进去,就有好几个保镖来迎他们,带着他们进了主楼。

唐一白就在客厅里,当然了,还有唐狡。

唐狡看起来……很可爱,当然也很凶悍。

唐狡还不能变成人形,目前是野狼,或者是大狗的状态,身材非常彪悍,如果站起来恐怕有成年男人那么高,虽然追不上商丘的个头,但是可能快跟谢一一边高了。

身上充斥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硬朗,灰色的毛皮十分有光泽,看起来伤口恢复的不错,灰绿色的眼睛看了他们一眼,趴在沙发上,待遇还不错,脑袋枕着唐一白的大腿。

不只是唐一白在,唐一白的小妈也在,之前他们在酒吧就见过,唐一白的小妈还给商丘抛媚眼呢,如今又见到了商丘,那小妈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谢一和商丘坐下来,谢一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唐一白说:“我也是刚被叫回来。”

唐一白的小妈连忙说:“哎呦,是闹鬼啊,太可怕了!”

唐一白因为看不惯自己的父亲那么多女人,所以不喜欢在家里住,他有自己的别墅,一般不回唐家老宅来,唐家的老爷唐荣,还有唐家的二少爷唐耦川住在老宅,自然了,还有一群唐老爷的姨太太们。

最近唐荣出差去了,他虽然已经要退出了,但是现在手上仍然有很多唐家集团的合同,最近比较忙,已经出差了几天,还没有回来。

于是老宅里就剩下了唐耦川和小妈,小妈平时也出去玩,总之不闲着。

“就在昨天晚上,太可怕了,哎呦!唐耦川洗澡的时候,花洒里突然喷出血水,血水!不是幻觉,我亲眼看见的!挂灯全都爆炸了!有一个女鬼!!绝对是女鬼,飘着就出现了!”

谢一皱了皱眉,刚想问女鬼长什么样子,结果商丘却淡淡的说:“唐耦川洗澡,你亲眼看见花洒里喷出血水?”

谢一:“……”等等,关注重点不对吧?

小妈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咳嗽了一声,唐一白也震惊的看向小妈,小妈连忙说:“因为……因为那花洒一直在流血嘛,我后来看见的。”

唐一白一脸不屑,他也不想管这个事儿,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出差了,老宅出了事儿,自己这个做长子的不管不太好,唐一白才不想管这些破事儿呢。

商丘说:“然后呢。”

小妈赶紧说:“我吓坏了!佣人们也都吓坏了!真的太可怕了,那女鬼还喊着什么‘还我命还我命’,一直大喊着!唐耦川之后就跟中邪了一样,病倒了,发高烧,家里的医生都来了,吃退烧药也没有用,打了针了,现在还昏迷着,一直说胡话呢!”

还我命?

谢一都觉得这个事儿不正常了,他们刚刚打听到会所的会员里面有唐耦川,然后就听说了唐家闹鬼,唐耦川中邪的事情。

商丘说:“我们能去看看唐二少么?”

唐一白站起来,说:“跟我来。”

唐狡赶紧从沙发上窜下来,动作很利索,就跟在唐一白旁边,一刻都不离开。

谢一商丘跟着唐一白往里走,很快到了二层,唐耦川的卧室就在那里,唐一白打开门,里面还有很多医生,唐耦川躺在床上。

看起来情况并不是太好,唐耦川满脸惨白,出了很多虚汗,不停的粗喘着,他在昏迷,但是似乎意识不清醒,嘴里都是胡话。

大喊着:“不……不!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我!别找我!救命啊——救命啊!”

谢一惊讶不已,唐耦川这个样子,肯定是做贼心虚啊,他看了一眼商丘。

商丘没说话,走过去看了看,说:“只是吓的,心病。”

唐一白皱了皱眉,大家很快又走出来,谢一把会所的事情和唐一白说了一遍,唐一白震惊不已,说:“难道是唐耦川?”

商丘说:“现在还不能肯定,毕竟赵娅的尸体没有找到。”

他说着,又说:“今天晚上我们留下来,看看那鬼魅还会不会出现。”

唐一白立刻让人给他们安排房间,说:“收拾两间客房。”

“是,少爷。”

谢一和商丘就准备留下来,看看是不是赵娅的鬼魂跑过来找唐耦川索命。

商丘留下来,最高兴的就是小妈了,简直喜形于色,给商丘抛了好几个媚眼儿,不过商丘视而不见,很快走进了客房。

白天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切都很正常,谢一和商丘还研究了一下闹鬼的浴室,花洒里面的水已经是正常的白水了,并没有什么血水,不过头顶的挂灯全都爆炸了,这是肯定的,没办法复原,地上的玻璃碴子已经被清理了。

谢一看着头顶碎裂的吊灯,说:“是赵娅干的么?”

商丘皱了皱眉,随即摇了摇头,谢一有些迷茫,说:“看不出来?”

商丘说:“感觉不出来,气息很微弱,按理来说,如果是阴魂索命,那么阴气肯定会很强烈,但是这里并不强烈。”

谢一也听不懂这些,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是不是赵娅,只能等着今天晚上看看了,也不知道那鬼魂会不会再来。

晚饭在唐家的饭厅用的,小妈特意穿的花枝招展,竟然穿了一件粉色的吊带裙,就跟睡衣似的,而且还特别短,一坐下来裙摆差点卷到肚皮上,谢一都不敢抬头夹菜,生怕看了会涨针眼。

小妈笑眯眯的,一脸殷勤的给商丘夹菜,说:“商先生,您辛苦了,尝尝这个,这个特别好吃!”

她说着,也没有换公筷,肯定是故意的,就想给商丘夹菜,商丘则是一抄旁边的公筷,立刻挡住了小妈夹过来的菜,淡淡的说:“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谢一:“……”简直骂人不带脏字儿!

小妈脸皮差点抽搐起来,分明气的不行,不过最后还是忍气吞声的将那筷子菜夹到了自己碗里,干笑了好几声。

唐一白则是全程无视小妈,唐狡蹲在地上,眼前有一个自己的食盆,里面的菜色其实和他们一样,当然不是狗粮。

不过唐狡不喜欢吃自己的,一定要跳到唐一白腿上,趴在唐一白怀里,让唐一白给他喂饭吃,好像一只撒娇的小狗似的。

偏偏他的个头一点儿也不小。

但是架不住唐家会“撒娇”,而且看得出来,唐一白特别喜欢“小动物”,唐狡一撒娇,他就没辙,自己都没怎么吃,一直都在给唐狡喂肉吃,唐狡吃的是大快朵颐,还时不时的舔舔唐一白的嘴角,唐一白根本不拒绝大狗狗的亲昵。

吃了饭,因为昨天晚上闹鬼,所以佣人休息得也很早,都各自回房,家里头人心惶惶的,谁也不敢出门来。

谢一回了房间,唐一白给他们准备了两个房间,客房很豪华,非常舒服,谢一躺在上面,打了个滚儿,床铺特别柔软,简直就是享受。

谢一正在享受床铺,“嘟嘟”一声,手机震动了,有短信进来,一看是商丘的,商丘明明就住在他隔壁,竟然还发短信过来。

谢一拿起来一看。

——晚上可能有阴魂,你身上气息很甜,一个人危险。

谢一满眼都是“很甜”,顿时想到了之前商丘说自己体液的味道更浓郁,于是看着这样的短信,谢一都觉得满脸烧烫了起来……

“嘟嘟!”

又一条短信进来了。

——过来。

谢一:“……”

谢一想了想,如果真的遇到了鬼怪,自己可能应付不来,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商丘好了。

于是出了门,真的到了隔壁,敲门走进去。

商丘见他过来,投给谢一一个赞许的目光,随即站起来说:“我去洗澡。”

谢一点了点头,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等着商丘洗澡完了自己也去洗澡。

谢一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商丘洗澡,突听“叩叩”的声音响起,是敲门声,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知道是谁过来敲门,商丘这个时候正好洗完,正在穿浴袍,说:“你去应门。”

谢一站起来,任命的走过去应门,他拉开门,根本没看清楚外面的人是谁,就听到“哎呀”一声,十分做作娇娆的喊声,“咕咚!”又是一声,有什么东西瞬间倒进了谢一怀里。

竟然是唐一白的小妈!

唐一白的小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了商丘的房间来,一开门就装作娇弱的跌倒,但是他没想到,的确是商丘的房间,但是打开门之后却不是商丘本人。

谢一一脸懵的看着跌在自己怀里的人,唐一白的小妈紧紧搂着他的腰,一瞬间也没发现,还装作娇弱的说:“人家好害怕,还孤单,还寂寞,还冷哦,快抱紧人家!”

谢一:“……”抱紧?我特么要报警了!

正这个时候,商丘已经穿好了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走出来,立刻就看到了谢一和唐一白的小妈拉拉扯扯,衣衫不整的样子。

商丘站在浴室门口,眯了眯眼睛,挑眉看着谢一。

小妈这才发现自己扑错了人,立刻“啊呀!”叫了一声,然后护住自己酥胸半露的胸口。

谢一则是高举双手,说:“等等,你听我解释!”

等等,为什么要解释?

商丘挑了挑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声音也很温柔说:“三秒钟解释。”

谢一虽然还很迷茫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但是他看着商丘的笑容,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必须解释,于是语速惊人地说:“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扑过来的再说我喜欢比较清纯一点的!”

谢一说完,就见商丘又笑了一声,声线温柔的说:“清纯?”

谢一:“……”

唐一白的小妈也没想到自己扑错了人,赶紧站起来,眼睛就跟黏在了商丘身上一样,毕竟商丘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向后背起,露出他完美深邃的五官,看的唐一白的小妈不可自拔。

唐一白的小妈连忙期期艾艾的说:“商先生……您听我说,只是误会,我……我睡不着,想找您聊聊天,没想到一开门摔倒了,幸亏有谢先生扶着我……”

谢一干笑了一声,小妈还朝他说:“谢先生,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刚才就……啊啊啊啊啊啊!!”

谢一被她感谢着,话还没说完,唐一白的小妈却冲着谢一一阵大吼,就跟疯了一样。

谢一眼皮狂跳,说:“怎么了?”

唐一白的小妈没说话,说不出来,嗓子滚动颤抖着,抬起手来指了指谢一背后的位置,然后“啊……”一声,直接翻了个白眼,“嘭”的倒在了地上。

谢一惊讶不已,连忙回头去看,他正对着门,背对着房间,没注意背后有什么,回头一看,顿时“嗬!!”的抽了一口冷气。

外面黑洞洞的,窗户却贴着一张人脸,不,是一张血脸,女人的脸,五官黑洞洞的,正幽幽的往下淌血,血水蹭着窗户玻璃,“滴答滴答——”的淌着。

那女人的脸扭曲狰狞,大吼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她说着,声音分贝非常高,“啪嚓!!!!”一声巨响,窗户玻璃竟然瞬间震碎了。

谢一低呼了一声,商丘动作迅猛,突然从斜地里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谢一,将人紧紧压在怀中,同时手腕一抖,“嗖——”一声,桌上的桃木剑钥匙链猛地变成了长剑,快速顺着破碎的玻璃打出去。

血脸怪叫了一声,“唰!”一下就不见了,桃木剑打空,商丘手腕一转,桃木剑猛地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瞬间又飞回了商丘手中。

谢一被他压在地上,惊讶的说:“逃走了!?要追么?”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不必追了,不是阴魂,只是一段执念。”

“执念?”

谢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对于他来说都是新名词儿。

房间凌乱不堪,地上都是玻璃碴子,小妈衣衫不整的摔在旁边,还昏迷着。

谢一则是仰躺在地上,被商丘高大的身体压着,谢一顿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他们两个人贴的太近了,商丘说话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让谢一的耳朵烧烧的。

谢一咳嗽了一声,撇开目光,说:“你……你先起来。”

商丘则是很没诚意的闷哼了一声,谢一吓了一跳,紧张的说:“你受伤了?!”

商丘淡淡的说:“没有,只是后背的伤口有点疼。”

他说着,又一脸勉强的说:“没关系,我现在立刻起来。”

谢一连忙说:“别,等等,慢慢来,别把伤口再抻裂。”

商丘低笑了一声,又压回谢一身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我再躺会儿。”

谢一:“……”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36章 鬼胎4

商丘压着谢一躺了一会儿, 谢一总觉得商丘这个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差点给压残废了, 半边身子都不会动了, 麻嗖嗖的。

最重要的是,旁边唐一白的小妈还在呢,不过小妈被吓晕过去了,倒在地上醒不过来。

谢一感觉商丘的呼吸一直洒在自己耳边, 痒痒的, 暖暖的, 有点特别别扭,无论他把头转头左边还是右边, 那暧昧的呼吸就是跟着他的耳朵,一直吹到心坎儿里似的。

谢一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说:“为什么不追了,那不是赵娅的魂魄吗?”

商丘听他这么说,便笑了一声, 说:“我一直在想,赵娅的在哪里, 灵魂在哪里?就算是被杀,也会有魂魄,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谢一说:“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商丘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赵娅的尸体已经被人毁了,而且灵魂也一起消磨了,但是因为怨气太强, 或者出现了一些意外,意外的让赵娅的那股怨气残留了下来,只是一股执念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也会被消磨殆尽。”

谢一十分惊讶,说:“被毁了?毁尸灭迹吗?”

商丘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大喊着:“谢一,商丘……”

他的话喊到这里,就看到了商丘的房间大敞着门,谢一和商丘倒在地上,当然是商丘压着谢一,两个人暧昧的叠在一起,小妈还倒在一边,地上都是玻璃碴,这场景……

唐一白和唐狡听见爆裂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看看情况,结果就发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谢一顿时有些面红耳赤,连忙说:“刚才有鬼魂,不对,是执念袭击我们。”

商丘这才没什么诚意的从地上站起来,随即也把谢一给拉了起来。

唐一白惊讶的说:“她怎么在这儿?”

其是唐一白不用问都知道,小妈穿这么一件衣服,又在商丘的房间里,肯定不干好事儿,毕竟小妈是什么样的人,唐一白最清楚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突听“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那声音简直能把房顶震塌了,直冲云霄一般。

唐一白一惊,说:“是唐耦川的声音。”

众人赶紧冲出房间,顺着声音往唐耦川的房间跑,小妈还晕倒在地上没醒过来。

唐耦川发出一声大喊,佣人赶紧破门而入,只看到窗子上“滴滴答答”的流下血迹,但是并没有鬼脸,看起来应该已经跑了。

谢一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唐耦川还在不停的大喊着,说:“鬼!!!鬼啊——救命!救救我!救救我!是鬼啊就在窗外!!她还在流血!!”

谢一也看到了窗子,窗子上都是血水,就和刚才一样,只不过没有发生爆炸而已,赵娅的执念刚才肯定来过这里。

商丘走过去,淡淡的说:“刚才的血脸,长成什么样子,是唐先生认识的人么?”

唐耦川脸色惨白,看起来还发着高烧,特别虚弱的样子,听到商丘这句话,反而稍微镇定了下来,使劲摇头说:“没有没有,我没看清楚,毕竟太可怕了,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人,应该……应该不可能,就是……就是一张血脸,这也太可怕了!!”

商丘说:“是吗,有没有可能是唐先生公司的员工?”

唐耦川戒备的看着商丘,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唐家!”

唐一白这个时候走过来,说:“这位商先生是我请来驱魔的。”

唐耦川结巴的说:“驱……驱魔!?”

商丘淡淡的说:“这样说吧,唐家里果然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执念很强,这件事情如果不查清楚,恐怕那段执念会一直残留在这里。”

唐耦川眼睛转了转,感觉心里有鬼似的,谢一又联想到那个会所有唐耦川的入会,顿时觉得唐耦川的嫌弃非常大,而且胡主管是唐耦川的人,胡主管自己也买不起那对钻石耳钉,或许胡主管就只是一个司机而已。

唐耦川眼睛乱转,说:“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了。”

商丘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要往外走,不过又转回头来,看着唐耦川,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说:“对了,唐先生认识这个么?”

“咔哒”一声,商丘将那对钻石耳钉放在了桌子上。

在房间的灯光下,那对钻石耳钉熠熠生辉,看起来成色非常好,光辉璀璨,定然价值不菲。

只是这么一对好东西却吓到了唐耦川,唐耦川忽然“啊!”的尖叫了一声,看着那对耳钉特别害怕,睁大了眼睛,瑟瑟发抖的说:“不,我不认识……”

商丘没有多问,说:“那真是可惜了。”

众人都觉得唐耦川有问题,然而商丘根本不多问,转身走出了房间,谢一连忙追上去,低声说:“唐耦川绝对做贼心虚了,你怎么不继续问问他?”

商丘走出来,说:“不要逼得太紧,小心狗急跳墙。”

他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便签本,说:“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跟踪符,唐耦川如果有什么异动,我会知道的。”

谢一好奇的看着商丘的便签本,上次他就已经领教过了,商丘撕了一页固肾安胎的符纸给唐一白喝了,结果唐一白就好了,感觉特别神奇。

谢一好奇的问:“这个便签本,不是驱魔人也可以用么?”

商丘把便签本递给他,谢一就翻了翻,商丘说:“符纸是已经把灵力灌注之后的产物,所以理论上普通人也可以用,但是根据潜力和灵力的不一样,符纸运用出来的效果也不太一样。”

谢一惊讶的说:“原来是这样,这么神奇。”

事件其实已经基本清楚了,唐耦川绝对和这次的事情脱不开干系,不过唐耦川本人不承认,硬撑着不承认,就算被鬼吓死也不承认,所以谢一觉得赵娅的死肯定和他有关系,起码是他指使的。

第二天一大早,商丘就带着谢一离开了,因为执念是没有办法作祟的,只是会吓人而已,并不会害人,也没有能力害人,所以唐耦川如果不心虚,其实是死不了的,如果他心虚害怕,那也是会被吓死的。

谢一和商丘离开了唐家,只是让唐一白注意点这件事情,也不需要多担心,他们已经给唐耦川下了跟踪符,剩下就等唐耦川露出狐狸尾巴了。

谢一到了公司,结果今天正好要临时出个外勤,而且还是去唐家集团,和唐一白谈样品的事情。

于是谢一就下了楼,去停车场取车,没想到一下来之后,发现商丘还没走呢,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

谢一惊讶的说:“你怎么还没走呢?”

商丘说:“突然想到了些事情要做,开车去,正要管你要车钥匙。”

谢一赶紧把车钥匙拿出来,说:“给你,那我就打车去了。”

商丘说:“你去哪里?”

谢一说:“出外勤,去找唐一白。”

商丘一听,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说:“顺路,我送你。”

谢一也没有多想,直接上了车,这回商丘坐在驾驶位,谢一就坐在了副驾驶,两个人开车出去,往唐家集团去了。

谢一说:“要去哪里?”

商丘说:“去趟医院。”

谢一惊讶的说:“你生病了?”

商丘摇头说:“没有,只是想到赵娅怀孕的话,肯定会去医院做检查,我去医院碰碰运气。”

谢一听说他去碰运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多半是用钱碰运气,谢一可还记得商丘那三十万的小费呢,比他两年的工资还要多!

简直土豪……

两个人开车到了唐家集团的大厦旁边,车子刚停下来,就听到“谢一!”的声音,唐一白竟然下楼来了。

谢一下了车,和唐一白打招呼,说:“你怎么出来了?”

唐一白笑眯眯的说:“当然是来接你了。”

谢一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是来谈合作的,结果对方的少总亲自迎接,简直不能更受宠若惊了。

唐一白还带着唐狡,当然了,唐狡还是狡兽的样子,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变回人形的。

商丘看着谢一和唐一白热络的聊天,突然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很自然的披在谢一肩膀上,低声说:“天气凉了,你穿的太少,小心着凉。”

谢一还在和唐一白热络的说话,结果突然被商丘温柔的攻势席卷了,还有些迷茫,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因为商丘的嗓音太温柔了,听得谢一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脸颊发烫的感觉。

唐一白:“……”赤果果的昭示所有权么?

商丘突然变得温柔体贴,谢一突然明白刚才的受宠若惊都是小儿科,如今这才是真正的受宠入境。

现在是初秋,商丘风衣下面只穿了一件休闲黑衬衫,谢一怕他着凉,说:“我自己有外套,你还是穿上吧……”

谢一的话还没说完,商丘已经摇头说:“你着凉我会心疼的。”

谢一:“……”脸颊更红了,总觉得今天是商丘走错了片场!

那边唐一白太阳穴都在蹦,而且他发现谢一虽然自诩直男,不过只是反射弧长了点儿,已经被商丘吃的死死的了!

唐一白扼腕的时候,商丘已经重新上了车,坐在驾驶位,把车窗落下来,因为阳光有些烈,商丘要开车,还顺手戴上了一副黑墨镜,整个人就显得又酷又帅,黑色的衬衫袖子半卷着,很随意的样子,偏偏手上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皮革的性感搭配着方向盘,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兴奋不已。

谢一差点看傻了,商丘则是毫不吝惜的露出一个笑意,说:“我先走了,中午给你打电话。”

“哦、哦……”

谢一连声答应着,商丘就开着路虎离开了。

唐一白拍了拍谢一肩膀,说:“人都走远了,别看了。”

谢一赶紧回过神来,笑着说:“只是觉得商丘戴墨镜真是帅啊,我要是这么帅就好了,绝对特别有女人缘儿。”

唐一白:“……”突然很可怜商丘,谢一的迟钝镇不是一星半点儿。

唐一白招呼着唐狡,大家就准备上楼去了,唐狡个头很大,不过看起来很听话似的,寸步不离的跟着唐一白。

他们走进大厦,前台小姑娘还和他们打招呼,走进电梯的时候,谢一还隐约听见前台小姑娘说:“啊,少总的狗狗真可爱啊!”

谢一低头看了一眼唐狡,这么大,怎么可爱了,现在的小姑娘审美绝对有问题,怎么跟小天鹅似的。

大家一起上电梯,唐一白叹了口气,谢一说:“怎么了?有烦心事儿?”

唐一白说:“是啊,账目有些问题,怎么也对不上,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账目好像还被平了,做的很严密。”

谢一是听不懂这些的,毕竟他是创意部门的,也不是会计财务,但是这么一听也是能明白的,肯定是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或者私吞钱款了。

毕竟唐一白的公司很大,一旦出现这个问题,可能就不是小问题。

谢一顺口问:“多少钱出了问题?”

唐一白揉着额角说:“是一个合同的钱款,整个合同就是个空合同,涉足的资金……大约几个亿吧。”

谢一:“……”自己和唐一白好像不是一个星球的人,几个亿啊!为什么自己身边都是有钱人!?

两个人要谈合同,很快进了会议室,当然唐狡也在,现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少总突然特别喜欢狗,一直带着他的宠物,不管走到哪里。

唐一白和谢一都是爽快人,因此合作和顺利就谈完了,样品也通过了,需要改进的地方全都记录下来。

唐一白看了看时间,说:“中午了,走,咱们吃饭去,我请客。”

谢一点了点头,两个人带着唐狡就准备下楼找个餐厅吃饭。

唐一白笑着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餐厅特别好吃,火锅,辣的可过瘾了,咱们开车去,五分钟就到。”

唐一白带着谢一往楼下的停车库去,虽然公司大厦门口有也有停车位,但是其实是一些普通员工或者来访宾客的停车位,没有固定车位,都是先到先得的,像唐一白这样的高层,都会把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吹不着晒不着的。

他们从电梯走下来,谢一就接到了电话,是商丘打来的,说:“午休了么?我在唐家集团附近,一起吃饭么?”

谢一一听,连忙看了唐一白一眼,小声说:“商丘就在附近,想要找我吃饭,咱们能不能一起去?”

唐一白翻了个白眼,说:“闷骚最可怕了。”

谢一有些迷茫,不知道唐一白说的是什么,唐一白说的当然是商丘了,谢一这根筋比较直,看不出来,但是唐一白可是个花花公子出身,自然看得出来,商丘闷骚的程度已经人神共愤了!

唐一白有些无奈,给了一个地址,谢一赶紧把地址告诉商丘,说:“我们在地下车库呢,一会儿就过去,五分就到。”

商丘说:“好,我也在附近,一会儿就到。”

两个人只是说餐厅的地址问题,就像是煲电话粥一样,听得唐一白直翻白眼。

唐一白打开车子的中控锁,将车门打开,说:“别煲电话粥了,不是马上就能见面了么,上车吧。”

谢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心说小情侣打电话才是煲电话粥好吗,我们这只是正经的必要的交谈而已……

唐一白刚打开车门,突然就听到唐狡大叫了两声,他现在是狡兽,狡兽的叫声和犬吠差不多,唐狡一直很“乖巧”,突然躁动的大叫着,唐一白和谢一吓了一跳。

就看到暗地里窜出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突然就冲了出来,向他们冲过来。

唐狡大喊着,拦在唐一白面前,快速迎上去。

“啊啊啊啊!!”

一个男人被唐狡要在小腿上,直接被甩出去,疼得惨叫不止。

谢一都懵了,说:“这是什么人!?”

唐一白也不认识,但是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连忙按下旁边的紧急按钮。

刺耳的警铃声突然响起,那几个打手连忙说:“草他娘,小白脸按了报警,快动手,抓了人走!”

“快快!”

几个打手冲过来,全都是一米八五往上,肌肉纠结的大高个,几个人和唐狡缠斗着,另外几个人来找唐一白和谢一。

唐狡本是狡兽,只不过他现在灵力损失,有些倒退,身体里的灵力用不出来,只是比一般的动物凶猛一些而已。

唐狡拦住打手,那几个打手打不过唐狡,突然有人拿出什么东西,猛地往唐狡身上一按。

唐一白想要大喊小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竟然是毒药,唐狡猛地一颤,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唐一白吓得不行,就要冲过去,那几个打手却冲过来,一把抓住唐一白和谢一,猛地塞进车里,说:“快!保安要来了!得手了,快点走!开车开车!”

商丘正在和谢一说话,就听到手机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随即是打抖的声音,还有刺耳的警铃声,和凌乱的脚步声,随即是打手的声音说:“得手了!快带走!”

唐一白和谢一被塞进车里,打手扭着两个人的手,将他们的手背在背后,用绳子使劲捆上。

唐一白受了惊吓,还看到唐狡被打,顿时腹部疼痛,落下冷汗,疼的他几乎不能忍。

谢一看着唐一白,连忙低声说:“不要太激动,唐一白。”

唐一白也不想太激动,但是他肚子很疼,怎么也平息不下来,流了很多汗,呼吸都粗重了,最后迷迷糊糊竟然要陷入昏迷之中。

谢一着急的不行,不过幸好刚才他正在和商丘通电话,那些打手出现的时候,谢一故意没有挂断电话。

车子开得飞快,一直往偏僻的地方扎去,很快到了一个地方,打手下了车,粗暴的将谢一和唐一白也拉出来,说:“走!带上楼去!”

打手们抓着谢一和唐一白,踉踉跄跄的上了楼,是个六层的小楼,看起来荒废了不少时间,就跟鬼楼似的,根本没有住户,到处都是蜘蛛网和尘土。

打手带他们上了顶楼,打开一个门,将两个人直接推进一个小房间里,说:“老实点儿!”

打手们说着,就“嘭!”的一声撞上门,谢一隐约听见他们说:“人抓到了,快给老板打电话,问问怎么处理,还有尾款的事情,怎么付尾款。”

谢一惊讶不已,竟然是有人雇佣了打手来处理他们,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见打手出去了,连忙低声说:“唐一白!唐一白?”

唐一白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额头上全是冷汗,毕竟唐一白怀着孕,而且还是鬼胎,因为刚才的事情,鬼胎肯定也受了惊吓。

谢一的双手绑在身后,根本没办法去帮助唐一白,唐一白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嗓子里喃喃地说:“好疼……唔,疼……”

谢一见他脸色这么白,心里也着急,但是并没有办法,只好说:“唐一白,你忍一忍,忍一忍!”

唐一白勉强点了点头,但是根本忍不了,身体抽搐着,难受的粗喘着气。

谢一双手被绑在背后,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就是防止他们趟跑,谢一艰难的坐起来,挫到唐一白身边,说:“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谢一和唐一白的双手都绑在身后,谢一根本没办法解开自己的手,要说解唐一白的绳子,其实也很困难,但是总不能坐以待毙。

唐一白已经没什么意识,不断的痉挛着,看起来十分痛苦,就听到他“嗬!”的一声低呼,随即竟然一下昏迷了过去,谢一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喊唐一白,就听到“咕噜”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滚在了地上。

谢一连忙回头去看,唐一白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脸色惨白,不过看起来有些释然,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身体也不打颤了。

一样圆溜溜的东西顺着唐一白身上滚下来,一下落在了地上,发出“桄榔桄榔”的声音,好像一个小弹球一样。

玻璃的,透明的,里面有东西,但是很迷你,谢一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眯着眼睛仔细一看,里面似乎是个……小狗?

就在谢一迷茫的时候,那个小弹球突然“哐啷”的滚动了一下,与其说是滚动,不如说是颤抖,颤抖了一下之后,又颤抖了两下,随即“咔嚓!”一声,弹球竟然裂开了!

裂缝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似的,谢一吓了一跳,死死盯着那弹球,就听到“卡!”一声,弹球终于完全裂开了,裂成了两半,就跟鸡蛋壳似的,有什么东西顶着弹球的上半部壳子钻了出来。

谢一震惊的睁大眼睛,真……真的是小狗!?

这也太迷你了!

比拇指还小的小狗?

小狗从弹球里钻出来,因为太迷你了,谢一甚至看不清楚小狗长什么样子,是什么花色的,不过肯定是带花色的,不是单一颜色。

那小狗摇摇晃晃的从弹球里爬出来,有点笨拙,“吧唧”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摔得头晕眼花的,还摇了摇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谢一刚想要仔细看看那小狗,结果小狗仿佛迎风生长一样,突然慢慢的变大,从一个不足大拇指大小的迷你小狗,一下长大了,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就在谢一以为小狗是绿巨人的时候,小狗停止了生长,从一个迷你小狗变成了一个茶杯犬……

一共就巴掌大小,奶白色的毛皮,的确带斑点,不过只有圆圆的小屁股上有斑点,随着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看起来超级可爱。

小狗虎头虎脑的,有些憨憨的感觉,大眼睛圆溜溜,水光粼粼,看起来超可爱,还舔了自己的爪子,想要去抹额头,不过因为身材太五短了,根本够不到自己的额头,急的小狗团团转,最后变成了摇尾巴,在原地一圈一圈的转,尾巴也太短了,再加上脖子短,所以根本咬不到,简直是这辈子不可能完成的心愿了……

谢一差点被小狗给萌翻了,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这小狗……好像长得有点像唐狡?

只是毛色不像,但是那花斑也很像。

谢一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这不会就是唐一白和唐狡的儿子吧!

也太萌了……

谢一突然觉得自己的关注点不太对,连忙咳嗽了一声,一脸怪蜀黍的表情,说:“来来,小不点儿,让叔叔看看你长牙了没有?”

小狗迷茫的看向谢一,似乎很聪明,知道谢一在和自己说话,蹦跶蹦跶的跑过去,身体协调不是太好的样子,跑一步恨不得摔一下,东倒西歪的。

小狗艰难的蹦跶过来,对着谢一张了张嘴吧,真的听懂了一样,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竟然真的张牙齿了,不过还没长全,只有几颗小牙而已。

谢一眼睛放光,说:“小家伙,乖,帮叔叔把这个咬开,好不好?”

小狗歪了歪脑袋,给了谢一一个歪头杀,差点把谢一给萌坏了,见小狗一脸迷茫,谢一谆谆教导他怎么咬绳子。

小狗刚出生,不过似乎牙齿已经很痒了,咬绳子对他来说是个游戏,于是小狗很欢快的蹦过来,蹦到谢一背后,“嗷呜嗷呜”的就开始咬绳子,用小虎牙使劲的磨着绳子。

谢一以为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毕竟小狗那么点儿,绳子很粗,但是谢一还没醒过梦来的时候,“啪!”一声,绳子已经被咬断了。

小狗还叼着绳子,摇头晃脑的走过来,把绳子扔在谢一面前,“嗷嗷”的叫了两声,奶声奶气的,特别的萌。

谢一的双手松开了,立刻从地上蹦起来,连忙把唐一白也给扶起来,唐一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满身都是汗,虚弱的厉害,脸色惨白。

谢一赶紧给他松绑,轻轻拍着唐一白的脸,说:“唐一白?唐一白你醒醒,别吓我。”

唐一白醒不过来,谢一突然想到了商丘的符纸,连忙掏了一下口袋。

谢一现在穿的是商丘的外套,本想中午吃饭的时候还给商丘的,那便签本就在外套的口袋里。

谢一赶紧把便签本拿出来,翻了翻,还真有固肾安胎的便签纸,谢一已经管不得唐一白生了之后还需不需要安胎,连忙将那页撕下来,他们现在也没有水,没办法喝下去,谢一只好把符纸撕碎。

没想到一撕碎,符纸就变成了粉末,谢一赶紧把粉末倒进唐一白嘴里。

“唔……”

唐一白立刻就醒了,瞪大了眼睛,急喘了两口气,差点被粉末给呛着,喃喃的说:“好辣……”

谢一见唐一白醒了,简直惊喜,说:“太好了,太好了你醒了!”

唐一白迷茫的躺在谢一腿上,还有些虚弱,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一股子辣椒面儿还有芥末味儿,特别的难吃,而且那股味儿还挺悠远绵长。

小狗看着唐一白醒过来,似乎觉得有些好奇,就跑过去,把自己的小爪子搭在了唐一白的脸上。

唐一白:“……”

唐一白突然看到了一只小狗,睁大了眼睛,说:“这里还有只小狗?”

谢一眼皮一跳,说:“额……这个,他好像是……是你儿子。”

唐一白眼皮也是一跳,说:“什么?!”

谢一重复说:“好像是你儿子。”

唐一白顿时额角狂跳,小狗凑过来,还舔了舔唐一白的脸颊,似乎很亲昵唐一白,“嗷嗷”叫了两声,奶声奶气的。

唐一白感觉了一下,肚子果然不难受,而且眼前这个小狗,的确长得挺像小时候的“小花”的,除了毛色不一样,还有花斑只长在小屁股上,真的和唐狡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狗见唐一白看着自己,立刻亲昵的又“嗷”了一声,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放电一样,差点把唐一白给萌坏了。

谢一连忙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要想办法出去。”

唐一白说:“怎么出去?除非从门口走,但是外面有人守着。”

的确有人守着,外面有很多打手,正在请示他们的老板,请示之后估计就要解决他们了。

谢一走到窗口往下看了看,六层的楼,不算是太高,但是也下不去,偏偏这个老楼连空调的室外机都没有,外面光秃秃的一片,根本无法从墙壁爬下去。

只有两株老树兀立在外面,距离虽然比较合适,但是太矮了,不够高。

谢一看着窗外,说:“要是那两棵树能长高一点儿,咱们就可以顺着树爬下去了。”

唐一白也看了看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胎生出来的缘故,所以唐一白感觉身体一下轻松多了,只是还有些虚弱,但是毫无负担了。

唐一白刚要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突然长高,差的那么远……”,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嗖嗖嗖——”的声音,地上的便签本竟然突然无风自动,自己翻阅了起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小狗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摇着小尾巴看着便签本,估计以为便签本在跟他玩,欢快的跳了起来。

便签本“哗啦啦”的自己翻动着,突然停在了一页上,上面写着一个字——木。

“嘶啦”一声,那页便签纸突然撕了下来,随即飘上半空,一下变成了粉末,顺着窗户飘散了出去。

随即就是“簌簌簌……”的声音,谢一探头一看,瞠目结舌的说:“真……真……真的长高了!?”

唐一白也惊讶的睁大眼睛,说:“这是闹鬼了吗!?”

只见老楼外面的两株老树突然展开自己的枝桠,快速的舒展着,从只到三层的位置,突然伸展开来,慢慢拉长,竟然一下涨到了六层的窗户外面。

谢一虽然震惊不已,但是已经顾不得这么多,说:“快走,咱们爬下去!”

唐一白赶紧跟着谢一,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狗,小狗迷茫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唐一白赶紧把小狗抱起来,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大衣口袋对于小狗来说太大了,小狗直接“咕咚”一声就掉了进去,摇头晃脑的扒着口袋边缘往外看。

唐一白低声说:“乖乖的,别出来。”

小狗似乎听懂了,还使劲点了点小脑袋,那叫一个乖巧听话。

谢一让唐一白打头阵,自己垫后,唐一白往下爬,谢一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打手说:“老板说了,杀了他们,他们已经发现账目不对,解决了这两个人,咱们就能拿到尾款了。”

“好,那就快点吧!”

谢一听着那两个人说话,然后听到了“踏踏踏”的脚步声,吓得一身冷汗,赶紧顺着窗外的老树爬下去。

他刚下去,就听到“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了,随即是打手大喊的声音,说:“他妈的!逃跑了!那两个龟孙子!”

“不可能!我们的人都在外面,他们绝对跑不掉!”

“仔细找找!”

“窗户!窗户打卡了!”

谢一快速的顺着老树往下爬,听到打手的喊声,抬头一看,就和打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有打手扒着窗户往下看,立刻大喊:“草他娘!他们顺着树爬下去了!!快追!”

打手喊着,就从窗户跳出来,也顺着树往下爬,那打手五大三粗,爬得很快,谢一赶紧往下爬,随即一跳,就地一滚,摔得他七荤八素的,顾不得疼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错破的手背赶紧往前跑。

唐一白赶紧扶起谢一,说:“快走!走!”

两个人快速往前跑,后面的打手紧追不舍,根本不放过他们,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烟,前面还是个施工的地方,杳无人烟的,而且一望无垠,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

谢一和唐一白快速往前跑,就听到口袋里的小狗“嗷嗷”的叫了两声,谢一回头一看,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说:“他妈的!”

唐一白回头一看,是那些打手,有人开车过来了,正追在后面,马上就要追到。

那些打手落下车窗,手里竟然还有枪,大喊着:“开枪!老板不要活的!直接灭口!!”

“嘭!砰砰!!!”

谢一第一次见到真的开枪,吓得他冷汗直流,幸亏那些打手枪法不行,根本不准,子弹打在地上,尘土四溅。

“当心!”

谢一看到打手瞄准唐一白,猛地扑过去,一下将唐一白扑倒在地上,“嘭——”一声,子弹恨不得顺着两个人面颊掠过去,火辣辣的生疼。

“咕噜”一响,唐一白倒在地上的时候太猛,口袋里的小狗一下滚了出去,“嗷呜”一声,摔得也是七荤八素,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

谢一吃了一惊,小狗竟然滚到了车子附近,谢一和唐一白想要逃跑,眼看着车子就要开过来,越来越近,但是小狗滚过去了,他们根本没法办逃跑,谢一和唐一白都没有想要放弃小狗的意思。

打手追上来,快速跃下车子,都没注意小狗,直接冲过去要抓谢一和唐一白。

小狗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似的,立刻蹦起来,虽然虎头虎脑,看起来憨憨的,但是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摇摇晃晃的跑过来,拦在谢一和唐一白的面前,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瞪着大眼睛,似乎在恐吓对方,自己是很凶的!

打手们突然看到一只小狗,根本没没当一回事儿,用枪指着谢一和唐一白,说:“草他娘,两个小白脸儿,跑这么快!找死!”

唐一白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做了这么多年少总,总有些临危不惧了,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说:“你们是打手,无非就是要钱,谁雇佣的你们?我也可以雇佣你们,出双倍的价钱。”

打手们对视了一眼,随即笑着说:“你以为我们傻啊!要是让你们逃脱了,肯定会去报警,到时候我们也玩完,别说拿不到钱了,没准儿小命都没有……再者说了,我们也是讲究信用的,人家老板已经交了定金,只差尾款了,你们两个就安心的下阴曹地府吧……”

打手说着,举起枪来,对准谢一和唐一白,小狗立刻“嗷呜嗷呜”的凶狠叫了起来,但是那些人根本不怕,没当回事,谢一手心里都是汗,连忙将唐一白挡在身后,低声说:“快跑。”

打手们举着枪,笑着说:“送他们上路吧!”

说着,“砰砰砰”几声,那些打手真的开枪了,谢一猛地闭起眼睛,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结果等了半天,子弹却没有打过来。

就听到打手们“啊!”的惊叫了一声,说:“鬼、鬼啊!!!”

谢一睁眼一看,打手的确开枪了,但是子弹并没有打过来,就在谢一面前,突然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个人,那男人穿着黑恶的休闲衬衫,下面是黑色的牛仔裤,踩着一双黑色的军靴,身材高大,露出来的手臂肌肉流畅,背对着谢一,谢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商丘!”

虽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是谢一已经确定无误,绝对是商丘!

商丘一手拿着小猫贴纸的黑色手机,另外一手稍微一动,似乎甩了一下,就听到“卡拉拉”的声音,谢一低头一看,竟然是子弹。

商丘手里捏着的竟然是子弹,很轻松的被商丘甩在了地上。

“鬼!鬼啊!!!”

那几个打手惊叫着,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商丘则是脸色阴沉的定定站着。

“嗷呜!”

这个时候小狗似乎也发威了,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然后突然跳起来,冲着那几个打手扑过去,直接咬在打手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啊!!!”

别看小狗特别萌,特别呆的样子,但是脾气是很大的,尤其长了一嘴小尖牙,打手们根本防备,被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不行,一下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小腿打滚儿。

小狗还转过去,扭着自己的小花斑屁股,甩着小尾巴,“噼里啪啦”的扇着打手的脸。

唐一白有些受惊,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商丘竟然出现了,而且还他妈徒手接子弹,真是不服气不行。

唐一白眼看着小狗用尾巴扇打手,生怕打手狗急跳墙,赶紧跑过去把小狗抱起来。

小狗很颇有些脾气,哼哼了好几声。

其他打手也惊叫着,但是他们手里有枪,而且人数很多,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做到徒手接子弹,大喝:“他妈的!!开枪!!崩死这孙子!!”

“弄死他!”

谢一第二次开到开枪,还是有些紧张,尤其商丘看起来就是个肉体凡胎。

只不过商丘根本没当回事,嘴角稍微一挑,冷笑了一声,他的指尖一动,就见那些打手使劲扣动扳机,但是扳机仿佛卡死了一样,所有的手枪都这样,一个也按不动。

打手们震惊不已,吓得去看自己的手枪,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个时候就听到“吼——!!!”一声,斜地里突然跳出了什么。

一头巨大的野狼!

是唐狡!

野狼冲出来,一下扑过去,“啊——”一个打手惨叫一声,已经被唐狡扑倒在地上,咬住他的小腿,快速的拖拽,动作凶猛异常。

其他打手吓得不行,想要逃跑,但是根本来不及逃跑,谢一甚至没看到商丘是怎么动的,那些打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七八个打手全都倒在地上,疼的根本没爬不起来,商丘却很悠闲,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说:“受伤了没有?”

谢一连忙摇手,说:“幸亏你来的及时,没有。”

他说着,商丘就看到了谢一的手背,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蹭伤的。

谢一见他看自己,说:“没事儿,小伤。”

商丘说:“一会儿去包扎一下。”

谢一点了点头,商丘就转过身去,走到车子旁边,打开车门,从里面掏出一根绳子来,然后用绳子将几个打手全都绑起来。

打手们连忙求饶,说:“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商丘没说话,只是寒着脸,从一个打手怀里将手机掏了出来,拨了两下,上面有几条短信,都是发给雇主的。

商丘看了看短信,随即编辑了一条短信。

——已经得手。

手机很快“嘟嘟”的震动起来,对方回了一条短信。

——做干净了么?

商丘冷笑一声,又回了一条。

——干净。

对方回得很快,言简意赅。

——很好,来拿尾款吧,唐家老宅,我在家里。

商丘眯了眯眼睛,把手机拿给唐一白看。

唐一白惊讶的说:“这……唐家老宅!?”

他说着,看了一眼手机号,说:“这是唐耦川的电话号码!”

唐一白说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刚才听到打手说什么账目出了问题,现在又看到了唐耦川的手机号,之前唐耦川还特别反常,这让唐一白不得不想到些什么。

谢一说:“你弟弟要杀你?”

唐一白皱了皱眉,说:“我明白了,账目的问题,之前我不是和你说有个合同是空壳子么,很可能是唐耦川干的。”

商丘说:“不止如此,赵娅的死也和唐耦川有关系。”

他说着,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手上掂了掂,看起来是医院得到东西。

谢一说:“这是什么?”

商丘笑了一声,说:“唐耦川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东西。”

他说着,招了一下手,说:“走,去唐家老宅。”

谢一惊讶的说:“干什么去?”

商丘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真是苏的不能忍,就听商丘笑了一声,说:“要尾款。”

众人赶紧上了车,商丘开车往唐家老宅去。

谢一说:“所以赵娅也是唐耦川杀的么?和账目有关系么?会不会是赵娅发现了唐耦川的假合同?”

商丘点了点头,说:“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表面?”

谢一和唐一白都有些惊讶,不知道这句“表面”是什么意思。

商丘看了一眼后视镜,谢一坐在副驾驶,唐一白和唐狡在后座,还有那只小狗。

商丘淡淡说:“儿子挺可爱。”

唐一白:“……”真的是我儿子!?一只小花狗……

小狗似乎听见商丘夸赞自己,立刻蹦起来“嗷嗷”了两声,像是在和商丘交流一样。

唐一白顿时有些头疼,虽然他不介意儿子是只可爱的小奶狗,可是儿子如果真的是只小奶狗,那他儿子的事情就不能对外公开,毕竟唐一白是公众人士。

商丘则是好心肠的解释说:“是个狡兽,不过因为混血,血统不是很纯,长大之后也可以修成人形。”

唐一白更加惊讶了,这可爱的小奶狗竟然是只狡兽,难道狡兽小时候都这么可爱么?

谢一好奇的说:“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

商丘说:“男孩。”

谢一回过头来,仔细的看了看小奶狗,小奶狗很可爱,忽闪着大眼睛也看着谢一,好像要把谢一电倒一样,还耸了耸小黑鼻头。

谢一笑着说:“哎,你们看,他的小屁股上的花斑,竟然真的是花啊。”

并不是唐狡身上那种豹子的斑点,花斑竟然簇成了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朵朵小花似的,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众人一路开车往唐家老宅去,很快到了主楼门口,佣人看到少爷回来了,连忙欢迎,说:“大少爷。”

唐耦川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本以为他大哥唐一白已经死了,这样的话,唐家就是他的了,再也没有人跟他抢唐家。

唐耦川看起来心情很好,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还以为是打手来了,结果走进来的人让他大吃一惊。

唐耦川猛地从沙发上蹦起来,说:“大……大哥!?”

唐一白打头走进来,冷冷的看着唐耦川,说:“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唐耦川冷汗都出来了,脸色惨白,说:“不……不是……大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唐一白冷笑说:“这是我家,我想回来不行么?”

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人从楼上下来了,是唐家的老爷唐荣,唐荣刚出差回来,看到唐一白有些惊讶,说:“一白啊,你今天回来了,那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唐荣说着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唐一白身后还有人,惊讶的说:“你竟然带朋友回来了?”

唐一白却没空说这个,把打手的手机丢在客厅的桌子上,说:“晚饭看来是吃不了了。”

唐耦川低头一看,差点蹦起来,竟然是打手的手机,唐荣不知所以,也低头去看,这一看,顿时震惊不已,喘着粗气,差点给气背过去,指着唐耦川说:“你……这是你的手机号码!?”

唐耦川立刻否认是说:“不不不,爸,一定是搞错了!”

“搞错了?”

商丘淡淡的说:“需要打手对峙么?”

唐耦川吓得更是出冷汗,已经说不出话来,唐荣气的脸色通红,说:“你……你这畜生!!你竟然要杀你自己的大哥!!一白虽然不是你同胞大哥,但好歹你们也是兄弟!你……你……”

唐荣气的一下跌坐在沙发上,唐耦川还想要狡辩,说:“爸!爸,他是我大哥啊,我怎么……我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到要杀我大哥呢!”

唐一白冷笑说:“别假惺惺了!上次给我下毒,还有在车上装炸弹的人,是不是都是你?”

唐荣听到这个,更是气愤,唐耦川想要狡辩,唐一白又说:“哦对了,还有,你杀了我的秘书,你手上已经有一条人命了。”

唐荣震惊的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这孽种!!”

唐耦川连忙说:“不不,爸你听我解释,没有这回事儿的。”

唐一白说:“没有这回事儿?难道你没有杀赵娅么?因为你私吞公款被发现了。”

唐耦川脸色惨白,唐一白又说:“有人看到赵娅被胡主管接走,说他们很可能在约会,我当时还很奇怪,原来和赵娅约会的人,并不是胡主管,而是你吧?”

唐耦川只知道否认,说:“不是!不是!”

商丘倒是淡定,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还对旁边的佣人说:“麻烦拿医药箱来,可以么?”

旁边的佣人都傻了,赶紧点头说:“好好。”立刻跑走,拿了医药箱来,递给商丘,商丘施施然的接过去,说:“谢谢。”

他说着,拉着谢一也坐下来,谢一总觉得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自己和商丘坐下来,真是太不合适了。

不过商丘一点儿也不紧张,拉着谢一坐下来,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水来给谢一清理手背的挫伤,涂上药膏,又用纱布将谢一的手背仔细的包扎好。

唐耦川还要狡辩,说:“就算……就算我和赵娅真的有什么关系,我更不会杀她了!”

商丘这个时候笑了一声,他还在给谢一包扎伤口,看起来很清闲的样子,说:“我来猜猜,你接近赵娅的目的并不单纯,因为赵娅是唐一白身边的秘书,大小事情都会通过赵娅的手,你不甘心被自己的大哥控制,想要做空唐一白,对么?”

唐耦川脸色惨白的说:“这……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商丘挑了挑眉,将那对钻石耳钉放在桌上,又说:“这是你送给赵娅的耳钉,为了讨好赵娅,这对耳钉价格不菲,当然了,你的目的价格更有吸引力,所以你不在乎这对耳钉,后来因为某件事情,你和赵娅反水了,赵娅威胁了你,于是你起了杀心,想要让赵娅永远无法威胁你……”

唐耦川颤抖地说:“你……你胡说!!”

商丘则是继续说:“当然了,身为一个公子哥儿的你,肯定不会自己出手,于是你找到了胡主管,让他帮忙灭口,胡主管借着自己生日的事情,让大家聚会在冯三爷的酒吧,于是找机会灭口了赵娅,不过不巧的是,胡主管这个人比较贪婪,他看到了赵娅那对耳钉,想要占为己有。”

唐耦川的脸色更白,已经变成了白纸的颜色,瑟瑟发抖的说:“不,你胡说!!你这是诽谤!!我要告你诽谤!”

商丘淡淡的说:“当然,我有证据,还有你们反水的理由。”

唐耦川颤抖地说:“什、什么……”

商丘没有说话,却把那个文件夹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沓文件,扔在了桌上。

“哗啦——”一下,文件散开,掉在地上,竟然是亲子鉴定报告!

众人一看,都是“嗬——”的抽了一口气,赵娅的孩子,竟然是唐耦川的!

唐耦川看到那报告,顿时双眼乱晃,商丘则是说:“你送给赵娅耳钉,赵娅帮助你做空唐一白,但是后来赵娅发现,她得到的太少了,于是想要威胁你,用什么威胁?当然是孩子……赵娅一定找到你,说她怀了你的孩子,给你看了亲子鉴定,想要进你们唐家的门,做唐家的少太太,对么?”

唐一白震惊的看着唐耦川,唐耦川哆嗦着,突然咕咚一下就跪了下来说:“我也是被逼的,你们不要揭发我!爸,哥!我是你们的亲人啊,你们不要揭发我,是那个死贱人赵娅不好,那个婊子,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拿个报告来就想要进我唐家的门,做唐家的少太太!?”

唐耦川这算是承认了,谢一惊讶不已,赵娅怀着唐耦川的孩子,唐耦川竟然狠心连自己的孩子一起做掉!

唐耦川说:“求你们了,不要揭发我……是那个臭婊子不好,她是什么出身?母亲不干不净,父亲还坐牢,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做我的妻子?说出去笑掉别人大牙!我的妻子必须是千金小姐,是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再者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赵娅那个臭婊子一直在外面有野男人,绝对有野男人,一份报告就想要讹诈我,这不可能!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众人都用震惊的目光注视着唐耦川,谢一说:“你是疯了吧!?就算赵娅讹诈你,那也是你们自己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唐耦川说:“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呜呜呜大哥!!爸!求求你们了,你们放了我吧!”

唐荣气的差点晕倒,摔在沙发上,说:“你这个孽子!!我……我打死你!!!”

唐荣说着,就要去揍唐耦川,不过这个时候商丘却站起来,施施然的拦住了唐荣的动作。

众人有些吃惊的看着商丘,没想到商丘在帮唐耦川。

商丘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容没什么诚意,看起来更是冷漠,说:“唐先生,别着急,虽然唐耦川真的想要做掉赵娅,但是真正杀死赵娅的人,倒不是唐耦川。”

唐一白说:“那是谁?胡主管么?”

商丘说:“动手的的确是胡主管,但是胡主管可不是为唐耦川办事,他为另外一个人办事,也是为另外一个人,接赵娅道私人会所去幽会。”

众人都有些懵了,谢一说:“你……你的意思是说,赵娅的另外一个男朋友?”

唐耦川一听,立刻说:“没错!!没错!我就说赵娅她不是好东西,绝对有野男人!”

商丘转骨头来,在众人的目光下,注视着唐荣。

唐荣颤抖了一下,商丘说:“今天我去了一趟医院,本想找一找赵娅的孕检报告,不过没想到找到了其他两样东西——亲子鉴定报告。”

谢一惊讶的说:“两样?”

商丘看了一眼谢一,脸上露出了些笑容,似乎在夸奖谢一聪明。

商丘又把文件夹打开,从里面掏出来一搭报告,放在桌上,屈指字啊上面敲了敲,说:“你不是想知道赵娅的另外一个男人是谁么?”

众人看向那份报告,顿时震惊不已,因为那报告上的样本对比人,竟然是——唐荣!

唐一白震惊的说:“爸?!”

唐耦川也懵了,随即哈哈大笑说:“竟然是这样!!!”

谢一也注意到了,唐荣的对比报告的时间,可比唐耦川的对比报告的时间早,这样一来也就是说……

商丘看着唐耦川,说:“恭喜你,孩子不是你的。”

他说着,转头看向唐荣,淡淡的说:“是你老子的。”

谢一:“……”贵圈真乱。

商丘敲着报告,说:“唐荣的对比报告在先,你的对比报告在后,而这种亲子鉴定因为是私人机构,并不是太深入……”

也就是说,孩子就算是唐荣的,但是赵娅非要说孩子是唐耦川的,鉴定也看不出什么……

商丘看向唐荣,唐荣的表情和之前的唐耦川很像,已经瑟瑟发抖,说:“赵娅的确怀孕了,不过他先找到的人不是唐耦川,而是你,唐先生,果然是父子俩,你和唐耦川的想法一样,赵娅的背景根本不配做你们唐家的夫人,所以你拒绝了赵娅,不过被勒索敲诈了。”

唐荣还要狡辩,嗓子滚动了一下,艰涩的说:“是又怎么样!她就是该死,凭什么敲诈我!他还要告我强奸!明明是她自愿的,这个贱人!”

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唐耦川,自己真的被老爹戴了绿帽子,不不,从这个先后来看,可能是自己给老爹戴了绿帽子。

商丘说:“胡主管的确杀人了,不过是因为你的命令,正好唐耦川也找到了胡主管,胡主管就顺水推舟了,对么?之后你做贼心虚,所以出门了,说是出差,其实是想要自己不在场的证明。”

唐荣颤抖着,看向唐一白,说:“一白,我是你爸爸啊,你肯定不会揭发我的。”

唐一白一脸不可置信,随即眯起眼睛,说:“你这样的人,配做父亲么?”

唐荣有些激动,说:“一白!一白!我是你爸爸啊!!”

商丘淡淡的说:“赵娅的尸体,你是怎么毁掉的?我看过了,你不是修者,不可能连赵娅的魂魄也毁掉。”

唐荣一脸死灰,说:“有人……有人给了我一瓶药水,他说能化掉尸体。”

商丘眯眼说:“是谁?”

唐荣说:“是我的保健医生。”

商丘说:“人在哪里?”

唐荣说:“我有他的电话,是他撺掇我杀人的,真的,是那个保健医生,我只是跟他吐了吐苦水,说自己被勒索了,他撺掇我的!!我有他的电话,你们去抓他,不要抓我!”

唐荣赶紧把电话号码找出来,激动的递给商丘。

商丘拿过手机看了看,随即把电话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三声,对方终于接通了,一个带着笑意的沙哑机械音,说:“我们又见面了。”

商丘一听,皱了皱眉,将手机打开免提。

那嗓音让谢一整个人一震,他认得出来那嗓音,不就是指使画家的那个神秘人吗?!

那声音笑着说:“看起来我们还真有缘分呢,不是么?”

商丘说:“你是谁?”

那声音笑着说:“故人。”

那人又说:“你肯定想知道,那个叫赵娅的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让我这么针对她。”

那人说完,突然就挂断了手机,一下就没有声音了。

谢一还在着急,就听到“嘟嘟”的声音,唐荣的手机震动了,进来一条短信,带着照片的,是赵娅的照片。

背景应该是冯三爷的酒吧,在一个大包间里,就是那个死过人的包间,照片上的主人翁是赵娅本人,看起来是自拍。

赵娅对着镜头摆了一个剪刀手,嘟着嘴巴,睁大眼睛,压着下巴,标准的自拍动作,然而重点都不是这些,重点是赵娅的胸口别着一支金羽翼!

做成了胸针的样子,在昏暗的包房灯光下,熠熠生辉!

谢一惊讶的说:“金羽翼!”

商丘皱了皱眉,赵娅有一根金羽翼,看起来那个神秘人就是为了金羽翼而来的,撺掇唐荣杀人,然后拿走金羽翼,为了灭口,还抹消了赵娅的魂魄。

不过因为金羽翼的缘故,赵娅的魂魄虽然抹消了,但是执念还存留着,这就是商丘口中的意外。

电话号码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那个神秘人似乎又失踪了。

商丘把手机扔在桌上,看了一眼唐一白,说:“剩下就看你的了。”

他说着,招手往前走,谢一赶紧跟上几步,回头也看了一眼唐一白,唐一白脸色很难看。

谢一走出去还能听见唐荣和唐耦川哭喊的求情声。

谢一坐上车,说:“贵圈真乱。”

商丘说:“走吧,回家。”

谢一说:“唐一白会报警么?”

商丘启动车子,说:“你说呢。”

冯三爷的委托解决了,谢一特别想要问问商丘,冯三爷给的委托费,有没有五十万那么多,要不然入会费和小费都挣不回来。

不过看商丘这个样子,接委托可能并不是因为钱,而是他愿意,如果他不愿意接的委托,可能给多少钱也不会接,毕竟商丘看起来酷酷的,而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谢一的生活还要继续,经营深夜食堂、上班,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当然了,偶尔还要教育小天鹅不要瞎写自己的同人小说!

周五晚上,谢一下了班就到了深夜食堂,准备开店,商丘已经在了,阿良和青骨也都在。

谢一进门的时候看到柜台上放着一份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唐家集团的新闻,唐荣唐耦川系人命官司,还有私吞公款等等多项罪名,经过群众举报,终于落网。

而举报人就是唐家集团现任懂事,唐一白。

谢一看着这个新闻,有些感慨,唐一白举报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虽然唐一白看起来很看不上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的做法,不过举报自己的亲人,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谢一觉得,可能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唐一白,不知道唐一白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叮铛——”一声,深夜食堂的大门竟然被推开了,唐一白从外面走了进来。

“唐一白!?”

谢一震惊不已,还有些高兴,他正担心唐一白呢,突然就看到了唐一白,能不高兴么。

唐一白从外面走近来,后面跟着已经修成人形的唐狡,怀里还抱着自家小儿子唐小花!

唐小花乖乖的窝着,还是巴掌大,超可爱的模样,见到谢一也十分高兴,“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食堂里好多食客,看到这么可爱的小狗崽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唐一白很自豪的抱着自己可爱的儿子唐小花坐下来,谢一赶紧走过去,说:“你今天怎么来了?”

唐一白笑着说:“最近太忙,焦头烂额的,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想到你的手艺了,我都馋了。”

自从那天唐一白和谢一一起被绑架之后,两个人也算是共患难,自然关系就亲近了不少,唐一白过来,谢一非常高兴,热络的和唐一白聊天,还说:“吃什么?一会儿我亲自给你做。”

商丘站在柜台后面擦酒杯,眯着眼睛看着谢一和唐一白热络的聊天,谢一还要亲自炒菜给唐一白吃。

“啧啧,眼神好可怕。”

青骨从旁边端着盘子走过去,忍不住点评了两句。

商丘没搭理他,仍然注视着谢一,不过谢一正在和唐一白聊天,也没注意,只是感觉有点如芒在背的错觉,没当一回事儿。

因为谢一今天特别高兴,所以就早关门了,关门之后准备和唐一白喝两杯,商丘当然不能让谢一跟唐一白走,虽然还有唐狡和唐小花在场。

商丘淡淡的说:“去我家。”

谢一正愁没地方去呢,外面也不好,毕竟谁做的菜都没有谢一做的好吃。

大家要去商丘家里聚一聚,喝点小酒儿,青骨和阿良也跟着来了,幸亏商丘家大,客厅容纳这么多人也不嫌挤。

大家到了商丘家里,小天鹅被冯三爷接走了,谢一让大家等会儿,自己进了后厨去炒菜,还把昨天做好的泡芙从冰箱里拿出来。

冰激凌泡芙,还有奶油、巧克力、香草等等口味的泡芙,因为上次商丘顺口说了一句想吃泡芙,所以谢一特意做的。

谢一炒了几个小菜下酒,又把泡芙端出来,大家就在一起喝酒聊天,唐小花则是负责卖萌,他趴在桌子上,摇着短短的小尾巴,小屁股上的花瓣晃来晃去的,特别可爱,伸着红艳艳的小舌头,一卷一卷的舔着泡芙里的奶油。

对比起唐小花舔泡芙的可爱劲儿,商丘则是“邪魅狂狷”……

商丘喜欢甜食,这是谢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商丘拿起一个冰激凌大泡芙,有手掌那么大,又拿了一把小勺子,很绅士优雅的用勺子舀着泡芙里面的冰激凌吃。

凉丝丝的冰激凌蹭在商丘的舌尖上,冰凉微化的冰激凌散发着一股甜丝丝的奶油香气,甘甜诱人,顺着商丘的舌尖、唇瓣,送进口中,整个动作充满了诱惑力。

商丘眯着眼睛,尝了尝泡芙的味道,还伸舌头卷了一下勺子,勺子上的冰激凌一下被舔掉,只剩下亮晶晶的勺子,镀着一层柔和的水光,在客厅的暖光灯照耀下,暧昧极了……

谢一直勾勾的盯着商丘的泡芙还有勺子,他觉得自己可能喝多了,有点上头,脑袋里晕乎乎的,眼睛挪不开。

商丘看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说:“你也想吃?”

还有很多冰激凌泡芙,冰箱里也还有,因为冰激凌需要冷冻,所以还有很多没拿出来,但是谢一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商丘手里那个一定特别甜,而且甜而不腻。

谢一没说话,不过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商丘低笑了一声,今天或许也是微笑大放送,舀了一勺冰激凌,突然一欠身,就将勺子送到了谢一嘴边。

谢一眼神有些迷茫,盯着勺子上的冰激凌,莫名觉得好像有一种商丘的味道,那是什么味道?估计是荷尔蒙的味道……

谢一慢慢张开嘴,商丘就将那勺冰激凌送到谢一嘴里,谢一含住勺子,感觉到凉丝丝的冰激凌在口中融化、绽放……突然有些舍不得松口。

商丘眼神一沉,目光说不出来的深沉吓人,谢一嗓子滚动着,盯着商丘深沉的目光,嗓音沙哑的说:“还想要……”

商丘嘴角一挑,眯眼笑着说:“好啊,我喂你。”

商丘又舀了一勺冰激凌,不过没有送到谢一嘴边,而是自己含进了嘴里,随即抬起食指,修长的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谢一脸上发红,感觉自己可能魔怔了,真的慢慢靠过去,顺着商丘的动作,想要品尝那甘甜可口的冰激凌……

“谢一!谢一!喝酒……喝!!”

谢一还没靠过去,突然有人直插过来,是喝醉正在发酒疯的唐一白,唐一白歪在谢一和商丘中间,“嘿嘿”傻笑着给谢一罐啤酒。

谢一脑子里顿时炸起烟花,不知道刚才自己要干什么,赶紧拿起啤酒,整瓶就闷了!喝完之后脑子里晕乎乎,“咕咚”一下就醉倒在了地上,睡着了……

商丘眼神有些阴霾,盯着发酒疯的唐一白,那边唐狡见商丘目光“不善”,赶紧搂着唐一白,说:“少爷,乖,您喝醉了,咱们回家吧。”

唐一白醉醺醺的拍着唐狡的脸颊,“啪啪”有声,傻笑着说:“嘿嘿,小花儿小花儿,你怎么脸这么大了?长得好快哦!真可爱……来,让爸爸亲一个……么!”

唐狡无奈的抱着唐一白,招呼上唐小花,赶紧就走了,免得商丘杀人灭口。

其他人也喝醉了,青骨和阿良干脆留在商丘家里,商丘想把醉鬼谢一带回卧室去,不过谢一非要抱着沙发背不松手,嘴里还呢喃着:“唔……商丘,你肩膀好宽哦……”

商丘:“……”

商丘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谢一还在客厅,抱着沙发不松手,商丘就给他盖了一个被子,自己回卧室去睡觉了。

谢一后半夜,快天亮才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头晕的厉害,宿醉十分难受,一个翻身“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睡在客厅里,怪不得掉地上了呢。

谢一爬起来,揉着自己额头,看了看时间,还有点早,而且今天是周六,不需要早起上班,刚想要回卧室去休息,就见到有人站在客厅的角落。

谢一定眼一看,惊讶的说:“青骨?你起的这么早?”

昨天青骨和阿良留宿下来,谢一没想到青骨也起来了,还想和他打招呼,但是青骨的表情有些不同寻常。

谢一没来由心里咯噔一声,青骨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可爱,一点儿也不纤细,脸上带着一股冷漠和疏离。

谢一就见他站在客厅里,伸手拨开墙壁上的一幅画,后面是个保险箱,青骨伸手过去,直接勾住保险箱的把手,“咔嚓!!”一声巨响,竟然将保险箱直接掰开了。

保险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两根金色的羽翼,在快要天明的昏暗中熠熠生辉,金羽翼上是商丘放着的一张黄符,就怕有什么鬼魅想要来偷金羽翼。

“青骨?”

谢一惊讶的看着青骨,青骨伸手进保险箱,很轻松的将那黄符一把掀下来,扔在地上,黄符瞬间发出烧焦的声音,变成了黑色粉末。

青骨将那两根金羽翼捏在手心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谢一震惊的看着这样一幕,说:“青骨!你干什么!?”

谢一的声音太大了,商丘睡得很轻,立刻从卧室也走了出来,走到谢一旁边,伸手将人拦在身后,寒声说:“你以为能带着金羽翼离开?”

商丘挑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又说:“就凭你?”

第37章 井宿天狼1

青骨看着他们, 手上捏着金羽翼, 说:“我等不了了……”

谢一说:“等什么?你为什么要拿金羽翼?”

青骨看着谢一, 目光有些波动, 说:“我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我想知道我到底做过什么,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

他这么一说,谢一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心口有些发疼, 那种遗忘的感觉, 似曾相识,青骨的话好像一把尖刺, 直直的扎在谢一心里,让他的心脏几乎裂开。

商丘说:“不管你为了什么,今天你休想拿着金羽翼离开这里。”

青骨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你厉害,你的灵力已经凌驾在所有驱魔人之上, 但是……”

青骨收敛了笑容,看着手中的金羽翼, 幽幽的说:“但是你阻止不了我,我要知道自己的过去……我要知道……自己亏欠了他什么。”

商丘脸色难看,冷冷的盯着青骨的动作,谢一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连忙劝阻说:“等等,青骨, 你想想阿良,如果你这样做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青骨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头,说:“我就是想过了。”

他说着,喃喃的自语说:“我想知道自己亏欠了他什么,我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总是很难受。”

谢一几乎听不见青骨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随即青骨抬起头来,说:“我想知道,我为了什么,一直飘荡在阳府,承受着随时魂飞魄散的痛苦,却还要执着。”

青骨说完,看了一眼商丘,说:“我打不过你,不过……我也不想把金羽翼带走。”

商丘眯了眯眼睛,突然说:“谢一,回房间去。”

谢一不知道商丘什么意思,却见商丘推了自己后背一把,谢一一个踉跄,商丘的手劲儿很大,谢一猛地就栽进了房间。

就在他冲进卧室的一瞬间,黑暗的客厅里竟然猛地亮起金光,谢一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一幕,青骨竟然驱动了金羽翼。

青骨果然没有想要带走金羽翼,他只是驱动了金羽翼,金羽翼散发出耀眼的金色火彩,在黑暗的客厅里,仿佛是晨起的朝阳,光芒越来越浓烈。

谢一喊了一声:“商丘!”

商丘根本没看他一眼,快速冲过去,猛地向青骨逼近,青骨手中拿着金羽翼,向后一仰,“唰——”的一声快速后退,就像鬼魅一样。

谢一差点忘了,他就是鬼,他本身就是鬼魅,不过因为青骨平时看起来很乖巧,就像是个可爱的少年一样,根本不会让人有戒心,所以谢一差点忘了他的本质。

商丘手心一张,“唰!”的一声,桃木剑猛地变长,夹着风,快速的削向青骨的面门。

青骨连续躲闪,似乎不想和商丘纠缠,但是他也不想拱手将金羽翼让出去,只是说:“商丘,你要是再不停手,也会和我一起,你也想去看看过往中的自己么……”

谢一听着他的话,胆战心惊的,他知道金羽翼的灵力,可以扇动时空,然而他们都不会用金羽翼,金羽翼到底怎么用,除了扇动时空还有什么能力,谁也不知道,还是一个未知的谜团。

如果商丘被金羽翼带走了,那么怎么回来?

谢一眼看着金羽翼的光芒越来越大,心里越来越近,连喊了两声:“商丘!商丘……”

商丘只是冷着脸,快速去夺青骨手中的金羽翼,低喝说:“别过来。”

谢一当然知道不能过去,但是商丘马上就要被金羽翼卷走了,自己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客房的房门打开了,阿良从里面走出来,似乎是听到了客厅里发出的声音,说:“怎么了?大家起的都这么早?”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到缠斗的商丘和青骨,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这是怎么了?”

阿良站的很靠前,就在商丘和青骨旁边,谢一这回急坏了,连忙说:“阿良!快过来!”

阿良一阵惊讶,商丘眯了眯眼睛,桃木剑突然脱手,“唰!”一下削向阿良面门。

青骨吓了一跳,猛地扑过去,一下隔开桃木剑,“嘭!!”一声,青骨被桃木剑的力气打的后退,一下撞在墙上,手中的金羽翼立刻脱手,“喀拉”一声掉在了地上。

青骨被击中胸口,阿良吃了一惊,立刻冲过去扶住青骨,说:“青骨?你怎么了?”

金羽翼掉在地上,一瞬间失去了金色的光彩,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这让谢一松了一口气,商丘的桃木剑“啪!”一声落入手中,“唰”的一甩,剑尖戒备的指着青骨,淡淡的说:“谢一,去把金羽翼捡回来。”

谢一连忙跑过去,金羽翼掉在了客厅的正中间,青骨受了伤,看起来伤的不轻,根本爬不起来,商丘正在僵持,谢一赶紧就把金羽翼捡起来。

只是谢一的手碰到金羽翼的一霎那,就听到“刺啦——”一声,一抹金光猛烈的从金羽翼上爆裂开来,昏暗的客厅被照的明亮,险些让人的眼睛暴盲。

谢一“嗬……”的抽了一口冷气,随着眼前金光一闪,谢一猛地身体瘫软,“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谢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去捡了个东西而已,果然金羽翼是个麻烦的存在,很多人想抢金羽翼,连青骨也想。

谢一这样迷迷糊的想着,感觉头晕脑胀,天旋地转的,十分难受,他想要睁开眼睛,不过怎么用力都无法挣开,只好放弃,任由自己坠入黑暗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

“陛下……”

“陛下!”

“陛下醒了!太好了,老相爷,陛下醒了!”

谢一耳朵里嗡嗡的,好像是耳鸣,感觉自己听到了奇怪的对话,怎么跟电视剧里的对话似的,而且还是很多年前的穿越剧……

谢一迷茫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围了很多人,他首先入眼的是一片黄色,金灿灿的感觉特别土豪。

除了一片黄色,就是身边的人,数不过来,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有男有女,男的穿着打扮很奇怪,而且还掐着嗓子,大喊着:“太好了!老天显灵,陛下醒了!”

谢一还没怎么清醒,眼皮一跳,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做梦。

随即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进来了,不同于身边的男女都穿着统一的服侍,那刚进来的人穿的好像古装剧里面的官府,还戴着官帽,官帽上镶嵌宝石。

那男人年记不清,留着长长的胡须,走进来之后老泪纵横,“咕咚!”一下就给谢一跪了下来,连声说:“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陛下您终于醒了!终于是醒了!”

谢一更是迷茫了,陛下?

谢一迷茫的看着周围,这才稍微有些醒过梦来,黄色的龙榻,黄色的帷幔,身边围绕着一堆宦官,还有很多宫女,大家都在忙碌着,惊喜的看着谢一。

而跪在谢一面前那个长者,可能是个官员,谢一隐约记得刚才自己不太清醒的时候,听到宦官叫他……相爷?

那不是宰相么?!

鉴于谢一之前也被金羽翼带走过,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不是吧,金羽翼又害人,这回抛到哪里去了?

谢一仔细看了看那长者,长者也抬起头来看着谢一,见谢一目光迷茫,连忙说:“陛下,怎么了?可还有不适?”

谢一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我……我眼睛有些模糊。”

长者连忙说:“陛下余毒刚清,可能还会稍有不适,不过已经不碍事儿了,是老臣啊,张齐贤。”

“咕咚!”

谢一差点掉到地上去,张齐贤!

谢一刚才就觉得了,这官服很有特点,看起来很简单朴素,这是典型的宋朝风格,包青天就是这风格的,谢一之前看过很多关于包大人的电视剧,因此熟悉这个风格,当然还因为亲临过现场,因此更熟悉这个风格。

谢一心说,好家伙,怎么又跑到宋朝来了?不过这回比之前的年代还要早一点儿,毕竟张齐贤就在眼前。

张齐贤可是宋朝早期的名相,说起来可能没什么名头,但是张齐贤有一个很大的功劳,那就是举荐有功,他向皇帝推举过寇准,寇准出身贫寒,而且秉性刚正,仕途并不顺利,可以说如果没有张齐贤的帮助,寇准很难登上仕途的巅峰,也很难在历史中名留青史。

谢一看着张齐贤,心里都是“咯噔咯噔”的声音,就像大石头一下一下砸穿了地面掉下去,已经不知道掉到了地下多少层。

谢一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啊……对,是老相爷。”

谢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被金羽翼带走,是变成了开封府的护卫,而现在,直接高升了,变成了皇帝!

虽然让谢一做皇帝,谢一是很愿意的,自己也土豪了一把,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做皇帝,是不是要自称“朕”?如果穿帮了,或者被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妥,会不会被当成是刺客,或者图谋不轨的反贼?

总之谢一满头都是冷汗,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齐贤也发现了谢一的异常,不过以为皇上是中毒的缘故,连忙说:“陛下的龙体可是还有不适?”

谢一干声说:“啊……是还有那么一点儿。”

张齐贤说:“那还是请揭榜的异士进来给陛下看看病情为上,千万可别是余毒作祟。”

“揭榜?”

谢一一阵迷茫,张齐贤连忙解释说:“正是,陛下中了歹毒,一直昏迷不醒,老臣和众位同僚都无能为力,只好发出榜文,重金悬赏有能解毒者,今日果然来了一位能人异士,只是这位先生似乎不是中原人,也不像是契丹人,穿着打扮十分奇怪,不过揭榜之后,两三下就将陛下的余毒清除,医术是相当了得的。”

张齐贤说着,让人去请异士。

很快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很稳健的脚步声,塌在青石板的地上,听起来让谢一有些似曾相识。

“踏踏踏……”

随着脚步声将近,那能人异士被引进了殿中,谢一瞪眼一看,差点直接兴奋的跳起来。

谁能让谢一这么兴奋的跳起来,自然是……商丘。

那走进来的男人身材高大,果然不是中原人打扮,因为商丘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军靴,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手上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目光淡淡的走进殿中,淡淡的看了一眼谢一,好像一切都不能让他吃惊似的,全都在掌控之中。

谢一惊喜的看着商丘,顿时就跟吃了一颗定心丸儿似的,商丘很快走过来,张齐贤说:“先生,陛下视物模糊,而且出冷汗,麻烦先生再给陛下医一医。”

商丘点了点头,就走过来,谢一连忙和他咬耳朵,说:“商丘,真的是你!”

商丘挑了挑眉,说:“还能是谁?”

谢一见到商丘就跟见到了亲人似的,立刻底气就足了,继续低声说:“我怎么到这里来的?金羽翼?”

商丘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谢一的想法。

果然是金羽翼,真的扇动了时空。

两个人咬耳朵的时候,张齐贤已经担心的说:“先生,陛下的余毒可清了?”

商丘说:“已经无事,多休息。”

张齐贤高兴的说:“太好了,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他说着,深深的给商丘作了两个揖,看起来是真的高兴。

张齐贤又说:“真是太好了,幸亏有先生相助,这才不会误了陛下纳妃的事情。”

“纳妃!?”

谢一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坏了。

商丘则是眯了眯眼睛,谢一突然觉得商丘的目光有点“不善”,虽然目光仍然很平静,但是好像在平静之下是惊涛骇浪似的。

张齐贤说:“陛下,老臣知道这样是难为陛下,但是……但是也是无计可施,契丹人逼迫的太紧,自先皇以来,战争连年,百姓受苦,如今好不容易盼来平定,契丹人愿以公主与我大宋联姻,实乃幸事,正好休养生息。”

谢一越听越迷糊,自己一醒来就要纳妃了,而且这个妃子好像还是契丹人?那不就是辽人么?

商丘一直没说话,不过谢一觉得他的目光越来越危险了……

谢一连忙咳嗽一声,说:“老相爷辛苦了,先退下罢。”

张齐贤没有说什么,只是拱手说:“是,陛下。”

他说着,感叹的摇了摇头,就退了下去,很快退出了大殿,谢一连忙也让身边的宦官和宫女全都退出去。

宫人很是听话,全都应声,恭敬的退了出去,一下子殿里只留下了谢一和商丘。

谢一差点蹦起来,说:“商丘,这是怎么回事儿!?”

商丘挑了挑眉,淡淡的说:“如果你问纳妃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谢一:“……”这语气,怎么有点酸?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谢一说:“全部是怎么回事儿?咱们有被金羽翼抛出来了么?”

商丘摇头,纠正他说:“是你,不是‘咱们’。”

谢一差点忘了,自己摸了金羽翼,然后突然晕倒了,商丘估计又是千里迢迢找过来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商丘是怎么找过来的……

谢一连忙说:“那金羽翼呢!?”

商丘看着谢一,说:“我应该问你,扇动时空的时候,你还握着金羽翼。”

谢一震惊了一下,随即赶紧在四周寻找,不过这是龙榻,也没什么能找的,当然找不到金羽翼。

谢一捂住自己的脑袋,说:“我不知道在哪里啊。”

商丘干脆在旁边坐下来,看起来很镇定的样子。

谢一想了想,又说:“青骨呢?他怎么样了?”

商丘听他提起青骨,冷笑了一声,说:“金羽翼扇动时空的时候,他也一起来了,但目前不知道在哪里。”

谢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觉得这事情很乱,他们首先要找到金羽翼才行,如果没有金羽翼,谢一是无法回到现实的。

谢一又说:“你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时候么?宋朝的哪一年?”

这个问题似乎难不倒商丘,淡淡的说:“咸平六年。”

咸平……

谢一庆幸自己不是个文盲,虽然谢一是个理科生,不过他知道“咸平之治”,咸平,那是宋真宗的年号。

谢一震惊的指着自己,说:“我是宋真宗!?”

商丘点了点头,似乎仍然很镇定,谢一这回不镇定了,被金羽翼抛到了宋朝,第一次是做护卫,第二次直接晋升当皇帝了,真的是皇帝。

谢一先是震惊,随即满脸惊喜的说:“我能见到寇准了么?”

商丘没说话,不过叹气的摇了摇头,谢一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关注点好像有点歪。

不过谢一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寇准的形象,很多电影都以寇准为主角,谢一看过不少。

谢一想了想,这都不是重点的,重点是自己现在是皇帝,那就是坐拥天下了,想要找金羽翼还不简单?直接让人去找就行了。

谢一想到这里,笑眯眯的,还觉得自己挺庆幸的,毕竟宋朝是个混乱的年代,自己被抛到了北宋,而不是南宋,如今还是宋朝的早期,自己成了宋真宗,而且目前处于咸平之治,那可是太平盛世。

相对于宋朝往后的几个皇帝,宋真宗可是个明君,宋真宗名作赵恒,成为太子之前,被立襄王,身边能人辈出,从小被人尊为少年天子,因为赵恒聪明伶俐,超出同龄人不知道多少倍。

关于赵恒,有很多趣事。赵恒的父亲乃是历史上有名的“烛影斧声”的主角之一赵光义,也就是说,赵恒的伯伯乃是宋朝的开山太祖赵匡胤。

在宋太祖赵匡胤还在位的时候,赵恒是个不大的小孩,很是顽皮,有一天赵恒竟然爬到了赵匡胤的龙椅上玩耍,就在赵恒玩耍的时候,赵匡胤走了进来。

赵匡胤一生堪称传奇,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一统天下,他是个标准的集权皇帝,看到有人坐在自己的宝座上,还是自己弟弟的儿子,心里能怎么想?

当时赵匡胤抚摸着侄子的脑袋,问他,龙椅好坐么?

年纪不大的小侄子赵恒却表现出了超出同龄人,甚至是成年人的智慧,赵恒只说了一句话,挽留住了自己的小命,并且让赵匡胤另眼相看。

赵恒说,不过是听从天命罢了。

小时候聪明,长大了也的确有几把刷子,赵恒身边能人辈出,父亲赵光义因为烛影斧声的事情,不愿意立储,大臣们就力荐襄王,最终赵恒登上了储君之位,没两年登基为帝。

说起来宋真宗这个名号,可能还没有手底下的张齐贤、寇准这些人出名,但是有另外一个趣闻,绝对出名,谢一在电视上看到了好几次,那就是——狸猫换太子。

赵恒的妃子刘娥,与内监合谋,偷换皇子,这个皇子就是宋朝下一任储君赵祯,包拯奉旨千王陈州查办舞弊的时候,出了狸猫换太子的冤案,震惊朝堂,此后这个故事也是经久不衰。

谢一有些庆幸,自己好歹是宋真宗,要是被抛到了南宋,那就有得受了。

谢一想了想,说:“我怎么中毒的?”

商丘摇头说:“不知道。”

谢一揉了揉额头,突然觉得做皇帝也不是太靠谱,连自己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

谢一这么想着,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脑袋开了小差,直接想到了小天鹅写的小说去,那个什么君临臣下……

“咚!”一下,谢一的脸瞬间就红了。

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谢一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现在不是想小说的事情,必要的是找到金羽翼,然后回到现实。

商丘看着谢一脸红,挑了挑眉,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哦对了,小白的新小说,已经写了十几万字了。”

谢一:“……”为什么商丘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啊,这么明显吗!

谢一差点装成鸵鸟,蒙在被子里闷死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内监的声音说:“陛下,相爷寇准求见。”

谢一刚刚还想闷死自己,顿时眼睛就亮了,顿时满眼精光的说:“寇准?”

想什么来什么,谢一正想见见寇准呢,毕竟是历史名人,自己被迫来到宋朝,怎么也要见一见历史名人,不然实在太冤得慌。

谢一坐起来,看了看商丘,商丘点了点头,谢一就咳嗽了一声,像模像样的说:“请相爷进来。”

没过一会儿,寇准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且进来的不只是寇准一个人,还有刚才的老相爷张齐贤。

两个人走进来给谢一作礼,谢一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像模像样的说:“不必多礼了。”

寇准很快平身站起,谢一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寇准,三十岁左右年纪,看起来十分年轻,相比起来张齐贤则是有些显老,毕竟看样子也有六十多岁了,留着长长的胡须,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谢一仔细打量着寇准,寇准的样貌不怎么出彩,看起来就是个大众脸,不过气质还是有的,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果然是历史名人。

谢一正在打量,站在一边的商丘“咳!”的咳嗽了一声,谢一这才醒过来,连忙收回目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那边寇准觐见,刚刚平身,就见皇上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眼神让人无法参透,实在高深,看的寇准有些背后发毛,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经猜透了自己的来意。

其实谢一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看到了历史名人正在惊喜呢。

寇准作礼说:“陛下,微臣此次前来,是想恳请陛下,三思与契丹结盟一事!”

旁边的张齐贤看了一眼寇准,似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向谢一。

谢一有些迷茫,张齐贤看起来是倾向于结盟的,用姻亲的办法,而寇准是历史上有名的主战派,这就不需要说了,难得这两个人的主张不一致,产生了分歧。

谢一不敢多说,毕竟自己没做过皇帝,于是高深莫测的说:“老相爷以为呢?”

张齐贤看到谢一把这个皮球踢给了自己,这才开口说:“陛下,老臣以为,结盟为上啊!”

寇准也看了一眼老相爷,说:“老相爷,契丹人来势汹汹,自先皇以来,我大宋就在契丹人面前吃尽了苦头,如今辽兵南下,屠杀百姓,掠夺财物,已经占尽了威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结盟义和,难道老相爷不觉得其中有诈吗?”

谢一看了看寇准,又看了看老相爷,他也是知道这段历史的,宋辽之战打了那么多年,赵恒的父亲赵光义就在宋辽之战上吃进了苦头,雍熙惨败,辽兵一路南下,赵光义之后就改变了策略,不怎么敢正面冲突,宋军一直处于被动。

宋辽之战打得太窝囊,寇准是标准的主战派,这个自然不会同意联姻。

张齐贤知道他的意思,叹气说:“我知相爷想要说什么,身为汉人又何尝不想与契丹一战?这些年来,皇上一直想要收回燕云十六州,但是常年的苦战让百姓苦不堪言,我们能打,朝廷能打,皇上愿意打,但是百姓呢?我们的士兵呢?他们愿意打么?大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却要送小儿子出征,百姓心中怎么想?谁来为这些白发人送终养老?”

张齐贤拱了拱手,说:“陛下,再有就是,如今大批量壮丁都已经征召入伍,抵抗契丹,无人耕种,国库即将空虚……如今契丹人提出义和联姻,这正是休养生息的大好时机,不管他们的用意在什么,老臣都以为,需要抓紧这次时机。”

张齐贤说的在理,寇准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张齐贤又说:“相爷,老夫何尝不想打这一仗,老夫并不是畏战退缩,只是这一战,不能现在打啊!”

寇准听着他的话,有些沉默了,谢一的目光一直在寇准和张齐贤身上转来转去的,对于一个开深夜食堂的人来说,国家大事似乎有些吃力。

谢一又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特别机智,说:“寇准,你以为呢?”

寇准被点了名,似乎有些沉默,看起来也觉得老相爷说的有道理,老相爷为人清廉,还是举荐寇准的人,说来是寇准的恩师,寇准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寇准想了想,拱手说:“缓兵之计的确在理,只是……契丹人一直处于高位,如今却突然请和,绝对是个陷阱,如果契丹公主真的进入皇宫,恐怕会对陛下不利。”

张齐贤捋了捋胡子,也点了点头,谢一心里有些苦,他可不想结婚,求助性的看了一眼商丘你,商丘却没看他,似乎没听见似的。

张齐贤说:“的确如此,契丹人狡诈,很可能是一个圈套,陛下的安危尤其重要,这次纳妃大典,守卫必须森严,确保陛下万无一失。”

寇准立刻拱手说:“陛下,寇准有一人想要举荐,此人武艺超群,有深谙兵法,定然能保护陛下周全!”

谢一顺着他说:“不知是什么人?”

寇准说:“此人曾为先皇南征北战,也曾征战契丹,令契丹闻风丧胆,怯战溃退,此人曾任命为彰信军节度使,因手疾,轮换回京,正在养伤。”

他这么一说,张齐贤就皱了皱眉,摇头说:“不妥不妥,此人老夫也听说过,的确是人才,只是……只是他如今年事已高,恐怕比老夫年纪还要大,这要是把陛下的安危交给此人,老夫不甚放心。”

寇准一笑,说:“恐怕是老相爷许久未见此人了,他虽年纪已高,但是传说乃是井宿天狼星下凡,天生的战神,如今六十又九,却犹如青年,不久前回京,微臣还与他斗饮了一番,输的十分惨烈啊。”

张齐贤听着觉得惊奇,说:“想来,老夫有几十年未见过他了。”

谢一听着迷茫,说:“相爷所荐之人,到底是谁?”

寇准笑了笑,说:“陛下,不是旁人,正是高琼,高将军!”

高琼今天六十九岁,但是被寇准夸得神乎其神,因为他是百战不殆的战神,令契丹人都闻风丧胆,因此很多人都传说高琼乃是井宿天狼星下凡。

这么说来,高琼和包拯还是同僚,不是传说包拯是文曲星下凡么……

寇准又说:“高将军正在京中养伤,陛下不妨见一见高将军,耳闻不如目见,一见便知,微臣绝对所言不虚。”

谢一也有些好奇,比张齐贤还大的人,那在古代已经是高寿了,恐怕要到七十岁,能神奇成什么样子?

谢一点头说:“好,相爷安排罢。”

寇准和张齐贤立刻拱手,准备告退,张齐贤先退了出去,谢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寇准,你等一等。”

“微臣在。”

寇准很快停留下来,又重新作礼,谢一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朕正在找一个叫做‘青骨’的人,此时关系重大,需要秘密勘察,这事儿交给相爷,朕最为放心,一定秘密行事。”

寇准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为官这么多年,想必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立刻拱手说:“是,寇准知道。”

谢一点了点头,寇准又拜礼说:“微臣这就去查,先行告退。”

很快,寇准和张齐贤全都退了出去,殿里又只剩下了谢一和商丘。

谢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吓死我了。”

商丘却笑了一声,说:“演得不错。”

谢一怎么觉得,商丘这表情就跟看热闹似的?

谢一有些苦恼的说:“已经让人去找青骨了,纳妃的事情怎么办?”

谢一求助的看向商丘,毕竟商丘平时都临危不惧,应该有什么好办法才对,结果商丘抱着臂,一脸淡然的说:“凉拌。”

谢一:“……”等等,刚才商丘是不是在讲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谢一有些苦恼,向后一仰,直接倒在龙榻上,真别说,又柔软又大,看起来特别土豪。

谢一躺下来,想要休息一下,毕竟刚才接见两个宰相太紧张,恐怕穿帮,虽然没说多少话,但是感觉已经把力气都耗尽了。

“陛下!刘美人求见!”

谢一听着内监的声音,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儿,感觉自己这个做皇帝还真是忙碌,一会儿是官员,一会儿又是美人的。

谢一就说:“朕累了,现在不想见。”

他正说着,就听到“哒哒”的脚步声,抬头一看,竟然有人走进了殿里,是一个穿着打扮很优雅的女人,想必就是内监所说的刘美人了。

内监也跟了进来,连忙跪下来,瑟瑟发抖的说:“这……陛下,之前陛下吩咐过,刘美人不需要通传,所以……所以……”

谢一一阵头疼,那刘美人已经进来了,就在谢一说不见的时候。

刘美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姿色不减,看起来温柔婉约,给人一种很好亲和,很好相处的感觉。

刘美人柔柔的作礼,说:“陛下,不要怪郭公公,是娥儿听说陛下被歹人下毒,心中担忧,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谢一看着那刘美人,不用说了,美人是后宫嫔妃的称谓,这难道是赵恒的妃子?

谢一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商丘,商丘正好也看着自己,“笑眯眯”的,眼睛眯起来,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看起来好像……冷笑似的。

谢一总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刘美人款款走过来,将带来探病的汤羹放在旁边,连忙对着商丘深深一礼,说:“娥儿听说有能人揭榜,医治好了陛下的病,想必就是这位商先生了,先生大恩大德,娥儿无以为报,请先生受娥儿一拜。”

刘美人说着,就款款跪下来,真的给商丘拜了一下,商丘插着手站在旁边,也没说话,谢一咳嗽了一声说:“刘美人还有其他事情么?朕今天乏了,若是无事,先退下罢。”

刘美人这才站起来,宽慰的说:“陛下,娥儿知道您心中凄苦,不愿与契丹女子成婚,您心中……只有娥儿一个人……”

刘美人说到这里,有些羞涩,顿时羞红了脸颊。

谢一:“……”什么情况?这个刘美人,难道是赵恒宠爱的妃子么?

谢一转念一想,想到了她的姓氏,又想到了她的自称,顿时脑子里一闪,难道这就是刘娥?那个狸猫换太子的女主人?

提起女皇这个称谓,很多人都想到武则天,但是刘娥,其实也是其中之一。

在宋真宗去世之后,赵祯登基为帝,刘娥这个太后执掌大权十年之久,是个名副其实的女皇,大家都把刘娥比作第二个吕后,刘娥的手段也非常凌厉,大权在握,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只不过刘娥的手段没有吕后那么狠辣而已,不过仔细想想,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太后,手段可能也不会温柔到哪里去。

刘娥不只是狸猫换太子的女主人,而且还是赵恒的真爱,因为她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戏子皇后”。

刘娥出身卑微,为了糊口学了鼓儿词,唱词为生,而且还有个丈夫,刘娥遇到赵恒的时候,可是二嫁的女人。

刘娥因为出身太低,根本配不上身为皇子的赵恒,赵恒却像是被她勾了魂儿一样,当时身为父亲的赵光义震怒,亲自下旨将刘娥赶出京城。

皇子和已婚戏子苟合的事情才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过十五年之后,赵恒登基成为了新皇,还是对刘娥念念不忘,三十多岁的刘娥已经不如当年那么美艳,但还是把赵恒迷的团团转,赵恒把她接进宫中,封了美人,独宠一身。

要知道美人的品级已经不低了,尤其是对于一个二婚的戏子来说,而且还有皇帝的宠爱,给了刘娥很多特权。

谢一有些傻眼,刘美人继续说:“可是陛下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能得陛下垂青,已是娥儿的大幸,娥儿不敢奢求太多,只盼着这辈子,能守在陛下身边,与陛下长相厮守,娥儿不在意是不是美人,也不在意……不在意陛下身边有多少美人。”

说着,刘美人还抬眼看了一眼商丘,谢一都懵了,为什么他们说着话,刘美人要看商丘?

商丘则是淡淡的回视着刘美人,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漠。

刘美人期期艾艾的说着,谢一却没听太懂,好像是因为皇帝要纳妃了,所以刘美人过来说自己不嫉妒,支持皇帝纳妃?

谢一不擅长这个,不知道怎么应付刘美人,虽然皇帝对刘美人伉俪情深,可是谢一压根对刘美人没有感觉啊,只是觉得这人挺好看的,但是刘美人的年纪比谢一真实的年纪要大很多,谢一可不想找一个比自己大的对象。

刘美人表态之后,就羞涩的抬眼去看谢一,谢一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下意识的去看商丘求助。

刘美人看到皇上和那个男子互换眼神,咬了咬嘴唇,说:“陛下身边若是缺什么人了,娥儿能帮忙的,也会尽力帮忙的。”

刘美人说着,又看了一眼商丘,谢一更懵了,等等,什么情况?刘美人为什么老看商丘?难道被商丘的“美色”迷住了?

其实刘美人在表达衷心,想要帮谢一成就好事,毕竟他误会了谢一和商丘之间的关系,但是谢一天生没那根筋儿,根本不理解。

就在谢一尴尬的时候,内监来报说:“陛下,相爷与高琼高将军求见。”

谢一顿时松了口气,心想来的是时候,真是太好了,连忙对刘美人说:“朕还有正事要忙,美人就先退下罢。”

刘美人期期艾艾的说:“是……娥儿告退。”

说着就退了出去。

刘美人退出去之后,商丘才看了谢一一眼,淡淡的笑着说:“红粉知己,嗯?”

谢一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毛,一股麻嗖嗖的电流一直通到脑袋顶和尾椎骨,说不出来的酸爽,有些心虚,但是也不知道心虚什么。

寇准和高琼一前一后很快走进来,寇准今年三十出头,正是当年,而身后的高琼据说比张齐贤年纪还大几岁,也就是六十多奔七十的年纪,古代五十岁知天命,七十岁已经快成神仙了,而且还能打仗,那就更是神仙中的神仙。

高琼身材高大,一身武将官服,跟着寇准大步从外面走进来,因为有些背光,所以谢一看不清楚他的脸,再加上高琼恭敬的垂着头,因此谢一就更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了。

寇准和高琼两个人走进来,跪下来恭敬的行礼,谢一现在已经好奇死了,到底高琼长什么样子,一个快七十岁的人,还能年轻成什么样子?

不过看高琼这个身材,身量高大,肩膀很宽,身子骨看起来也十分硬朗,应该不会太显老。

谢一说:“两位爱卿不必多礼了。”

寇准和高琼谢过,就都平身站了起来。

这一瞬间,谢一差点喊出来,而商丘也眯了眯眼睛,注视着那个叫高琼的男人……

高琼这个人很有意思,少师无赖,是个强盗,当时赵匡胤还没有成为皇帝,朝堂和江湖都是乱糟糟的,高琼落草为寇,成为了绿林好汉。

有一次高琼被抓,将在午门斩首,天色却突然变化,骤雨磅礴而下,很多人都说高琼有上天庇佑,不能斩首,趁着混乱,高琼从午门逃脱,后来参加过大小战役。

高琼身材高大,力大无穷,而且精通箭法和剑术,可以百步穿杨,战无不胜,当时都传说高琼乃是井宿天狼星,也就是战神下凡。

后来赵恒的父亲赵光义听说了高琼的大名,请他来做自己的贴身护卫。

高琼有几次和契丹人正面交锋,把契丹人打得服气,要知道自从赵光义开始,汉人和契丹人的战役之中,很少有能胜利的,高琼就曾经胜利过,所以寇准才会举荐高琼。

高琼抬起头来,那一瞬间,谢一睁大了眼睛,因为高琼看起来,根本不是六十岁将近七十岁的年纪,而是一个三十出头,最多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身材高大,五官硬朗,虎目凌厉,可谓是剑眉星目,天生的将才之风,面目表情十分冷硬,看起来不苟言笑。

在谢一看来,这些却不是重点,重点是……

高琼竟然长得跟阿良一模一样!

谢一吃惊的看着高琼,高琼面目冷硬,一点儿也不胆怯,迎上谢一的目光,十分坦然。

之前谢一还让寇准去找青骨,但是青骨没有找到,竟然找到了阿良,不过阿良此时不叫做井良,而叫做高琼,乃是北宋名将。

寇准见谢一发呆,还以为有什么不妥,说:“陛下,此人便是高琼,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谢一简直震惊不已,眼前的人和阿良长得一模一样,身高样貌都一样,只是性格似乎不太相似,而且真的很难看出高琼已经六十多就,明明就是年轻人的体格。

高琼拱手说:“高琼愿临危受命,誓死效忠陛下!”

谢一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点了点头,嗓子干涩地说:“将军言重了。”

寇准说:“陛下,如今乃是非常之时,契丹公主几日之后就要到达京城,请陛下早作打算,微臣以为,不如封高将军为殿前都指挥使,全权保护陛下的安危。”

谢一不知道殿前都指挥使具体是什么职务,不过听起来是保全一样,咳嗽了一声,点头说:“相爷所言极是。”

寇准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说:“高琼,快谢恩。”

高琼屈膝跪下,叩首朗声说:“高琼谢过陛下!”

高琼被册封为殿前都指挥使,全权负责谢一的安全问题,契丹公主将于三日之后进入京城,到时候会摆宴迎接。

谢一一听“三日”,顿时觉得身上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三天之后自己要纳妃了?可是谢一根本连女朋友都没有过。

寇准和高琼离开之后,谢一已经顾不得高琼为什么和井良长得一模一样,连忙说:“怎么办?三天之后契丹的公主就要来了。”

商丘则是十分淡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幽幽的啜了一口,说:“你放心,历史上赵恒是没有契丹妃子的。”

谢一一听这个,顿时拍了拍胸口,笑着说:“吓死我了,你早说我就放心了。”

商丘笑了一声,似乎有别有深意,“哒”的一声将茶杯放在桌上,又说:“也就是说,婚礼定有变数。”

谢一:“……”为什么要大喘气儿?

现在谢一面临好几个问题,第一找到金羽翼,第二找到青骨,第三怎么逃婚。

一个问题已经够让谢一头疼的,一下还来了三个问题。

商丘倒是很镇定,说:“阿良就在这里,青骨一定要回来找他,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

谢一觉得的确有道理,点了点头,迷茫的说:“高琼已经六十多岁,怎么长得如此年轻?”

商丘听到这个,皱了皱眉,说:“这个高琼,并非普通人。”

谢一惊讶的说:“真的是天狼星下凡?”

谢一一直是不相信这个的,毕竟之前还听说包大人是文曲星下凡呢,不过现在想一想,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如果非要说高琼是天狼星下凡,谢一也信了。

商丘却摇头说:“不一定,不过这个高琼,是个修者,他体内有不少灵力。”

修者?

谢一是不知道修者怎么看出来,总觉得高琼除了年轻点,好像和普通人无异。

三日之后公主就要到京,谢一想要在三天之内找到金羽翼,但是一无所获,寇准回报说,没有找到叫青骨的人,反正京城里肯定是没有的,寇准还让人继续寻找。

也没有找到金羽翼,谢一又不敢声张,就怕金羽翼在这个年代也很抢手。

眼看三日就要过去,公主明日就要进京,谢一苦恼的头发都要掉了,总不能真的和公主成亲吧?

谢一正在和商丘商量明日怎么办,明日公主进京,谢一作为皇帝,需要摆宴迎接公主,公主住下之后,就要开始忙碌纳妃的事情了。

两个人在殿里,遣走了所有宫人,关上殿门,外面的人也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

刘美人来到殿门口的时候,意外的被内监给拦了下来。

内监颇为尴尬地说:“娘娘,您不能进去,陛下吩咐了,谁也不见。”

刘美人惊讶的说:“我也不见么?”

内监更是尴尬了,说:“陛下说了,特别是娘娘。”

刘美人皱了皱眉,随即笑着说:“既然陛下公务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只是……公公,最近陛下有宠幸什么嫔妃么?”

内监说:“陛下中毒以来,夜夜宿在寝宫,也没有接任何娘娘来寝宫留宿过。”

刘美人点了点头,稍微放松了一点儿,不过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有说:“那……那个叫商丘的人呢?”

刘美人似乎问到了点儿上,内监说:“商先生这几日倒是都在寝宫,门禁也不曾离开,陛下说了,余毒未清,所以请商先生守在一边,也是安心。”

刘美人一听,又皱起眉来,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说:“这样啊……”

谢一在殿里正准备睡觉,“阿嚏!”一声,就打了一个喷嚏,感觉有人背后说自己坏话似的。

谢一以为自己着凉了,赶紧钻进被子里,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头疼宴请契丹公主的事情,谢一想要早点休息。

因为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谢一也不敢一个人留在宫里头,因此就找了个借口把商丘留下来,商丘每天都夜宿在皇上的寝宫之内,睡在龙榻之上,虽然宫人们不敢议论,但是后宫里已经开始传疯了,陛下突然换了口味,得了一个英俊的男宠,竟然食髓知味儿,连昔日里最宠爱的刘美人都被冷落了。

谢一可不知道自己和商丘传了绯闻,仍然让商丘夜宿在寝殿里。

谢一钻进被窝准备睡觉,商丘就灭了灯,也躺在榻上。

谢一虽然想要早睡,但是又有些睡不着,忍不住鼓秋了几下,商丘的声音很低,说:“睡不着?明天就要见新娘子了,紧张的?”

谢一翻了个白眼,说:“你就别揶揄我了,我现在都要头疼死了,想要赶紧找到金羽翼回去。”

商丘说:“说不定公主长得漂亮,你见到人就不想回去了。”

谢一顺口说:“再漂亮也没你漂亮。”

谢一说完,就看到商丘幽幽的看着自己,连忙改口说:“你帅你帅。”

商丘这才低笑说一声,听起来就跟哂笑似的,说:“眼光不错。”

谢一偷偷翻了个白眼,就听商丘又说:“明天别走出我的视线,小心有诈。”

谢一“嗯”了一声,心说自己也不敢走出商丘的视线……

夜已经深了,高琼走出府邸,一个人快速的往前走去,很快来到了一个宅子门口,打开偏门走了进去,宅子里悄无声息的,没有一个下人,却雕梁画栋,十分雄伟。

高琼一路走进去,很快来到了一个房门前,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是个卧房,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床榻垂下帷帐,白纱一般的帷帐在微风下轻轻飘荡着,里面隐约透出一个人影。

那人侧卧在榻上,身材纤细,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仿佛是个美妇一般。

“哗啦”一下,帷帐撩起一个角,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臂,轻轻招了一下手,榻上的人低声笑着说:“你来了?”

那声音根本不是什么美妇,有些清亮,好似少年的嗓音,又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

高琼站在榻前,恭敬的低声说:“大人。”

那声音说:“过来。”

高琼走过去,走近几步,又恭敬的站在榻边,从帷帐里伸出来的手却一把抓住了高琼的手腕。

高琼是个习武之人,快速反应,却突然抑制住了自己的动作,任由那白嫩的掌心扣住他的手腕。

“呼!”一下,榻上的人稍微用力,高琼不敢有违,顺着他的动作,猛地倒在榻上,双手一撑,以免压倒了榻上的人。

榻上的人轻笑了一声,说:“契丹公主明天就要进京了罢?”

高琼保持着双手撑着的动作,说:“是……大人,需不需要卑将动手……”

对方却笑了一声,抬起手来,纤细的食指点在高琼的嘴唇上,轻声:“嘘——”了一下,说:“不用,不要做多余的动作,这一仗肯定要打,你放心好了,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契丹公主嫁不过来,你只需要等着打仗就好,还记得么,你有多久没有征战沙场了?”

高琼沙哑着声音说:“记得。”

榻上的人稍微仰起头来,对着高琼的耳朵轻轻呵了一口热气,笑着说:“那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呢,过不了多久……就要开战了。”

高琼说:“是,大人。”

高琼想了想,又说:“大人,皇上的身边近日突然多了一个叫做商丘的男子,以卑将之见,那男子似乎不简单,身上灵力不少。”

榻上的人慢慢抬起手来,挽住高琼的脖颈,说:“是么?不过是个修者,不足为惧……”

他说着,欠起身来,将自己柔软嘴唇送到高琼嘴边,低声说:“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罢了……你做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需要我教你么?阿良……”

高琼的眼神顿时深沉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说:“大人……”

对方笑眯眯的注视着高琼深沉的眼目,那双眼目就好似一双贪婪的狼眼,随时要将榻上的人生吞活剥,偏偏榻上的人一点儿也不知死活,笑着说:“轻一些,别弄疼我。”

“是,大人。”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透过薄纱一般的帷帐,晨风微扶,帷帐发出“哗啦啦”的轻响声,榻上的人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响,慢慢睁开了眼目。

“大人。”

高琼已经醒了,而且已经洗漱更衣,穿戴整齐,恭敬的站在榻边守着,静等着榻上的人醒来。

那人眨了眨眼睛,伸手挡住照在眼睛上的朝阳,高琼立刻伸手过去,帮他挡住阳光,恭敬的低声说:“时辰还早,今日不必早朝,大人可再歇息一会儿。”

男子慵懒的卧在榻上,嗓音不如昨日清亮,沙哑的感觉更加浓郁了,嗽了嗽嗓子,低声说:“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敲门,今日还有要事去办。”

高琼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说:“不知是何要事,卑将可否替大人分忧?”

男子轻笑着伸出手来,高琼连忙扶着他坐起身,男子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哪里疼痛,高琼有些紧张,说:“对不住,是卑将……”

男子抿了抿嘴唇,笑了一声,说:“无事,都说是奖赏你的,只是下次……可别再弄疼本座。”

高琼连忙应声,恭敬的说:“是,大人。”

男子说:“替本座更衣,一会儿的要事,定要本座亲去不可。”

高琼应声,亲自出去弄来热水,恭敬的把衣物捧来,放在榻上,先替男子洗漱,随即双膝跪在地上,替坐在榻上的男子换上衣裳。

男子全程懒洋洋的,慵懒的靠在高琼胸口,纤长的食指轻轻卷着高琼的衣线,好像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小猫儿,用脸颊轻轻磨蹭着,低声说:“高琼,一会儿陪本座走一趟。”

“是。”

男子突然笑了一声,说:“怎么,一大早上就这么有精神?”

高琼被他说得顿时一愣,随即脸上有些不自然,沙哑着声音说:“卑将该死。”

男子幽幽一笑,伸手搂住高琼的脖颈,靠在他的肩膀,埋首他的肩窝,轻轻吐着气,高琼的呼吸顿时更加紊乱,惹得男子一笑,说:“虽然本座也想与你欢好,不过现在不是适合,有人在外面,让他进来。”

高琼一惊,他完全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声音,连忙深吸两口气,压制了自己的呼吸,快速走出门去,门外并没有人,但是下一刻,就有一个从者匆匆走来,拱手说:“高将军,不知国师可在?”

高琼引着从者进入房室,男子已经穿戴整齐,脸上戴着一张穷凶极恶的面具,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差一般,虽然看不到神态,但是听语气仍然很慵懒,悠闲的呷着茶,说:“可是弓军总教头派你来的?”

那从者一惊,立刻说:“国师神机妙算!禁军弓军之中,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将士们突然染上恶疾,而且还会传染,营中人心惶惶,实乃没有办法,才来惊扰国师大人!”

男子说:“不必多说,本座与高将军一会儿就到。”

那从者脸上立刻露出喜色,连忙作揖,说:“谢国师!谢国师!”

从者作揖扣头之后,很快就先行离开了,那男子幽幽的饮了一杯茶,吃了一块点心,也不见怎么着急,还捏着一块点心,笑着说:“高琼,要食一块么?”

高琼连忙作礼,说:“卑将不敢。”

男子笑着说:“你就是太拘谨了,不过在榻上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不拘谨。”

高琼脸上一僵,说:“卑将该死。”

“走吧。”

弓军总教头已经在等了,军中突然有士兵感染恶疾,不知道是真的生病,还是因为中毒,可怕的是这怪病会溃烂,而且还会传染,军中很多人都得了这病,痛苦不堪。

契丹公主就要进京,弓军乃是禁军中的三科之一,何其重要,绝对不能有什么差池,但是御医也无能为力,束手无存。

总教头平日里不信邪,虽知道朝中有个连脸面都不敢露的国师,自称是冥京十殿之中,一殿阎王秦广王蒋歆在世。蒋歆字子文,乃是三国时期人,少师贪杯好色,为人狂妄不羁,因“骨清”异于常人,死后执掌生死籍,专司人间生死,接引超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说哪里要打仗,哪里就会打仗,如果有人不尊敬,那么当地的人就会遭殃,祸及一方。

只是总教头是个粗人,只信真刀实枪的霸权,从来不信这些邪乎的歪理。

如今因为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不得不让人去请国师过来,就盼着能有解决的办法。

在总教头着急的时候,就见有人走了进来,身段风流纤细,犹如美妇,脸上却戴着一张鬼面具,可怖之极,他身边跟着刚刚升官为殿前都指挥使的高琼。

总教头顾不得其他,连忙作揖,请国师前去查看病患,国师一个字儿都不曾开口,只是进营房看了一眼那些生病的士兵,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

那黄纸上半个字儿也没有,不曾看见什么鬼画符,鬼面具下国师的声音终于吐露出来,并非是个娇柔的女子声音,而是略带沙哑,又显清凉的少年声音,说:“水。”

高琼赶紧让人取水来,国师便将那张黄纸从中间轻轻一扯,“嚓”一声直接撕碎,他双手白皙纤细,十只纤长,撕起黄纸的动作都极为好看。

国师将那张黄纸三两下撕碎,直接仍在水中,说:“饮了。”

高琼立刻应声,亲自端着那碗水,走过去扶着病患饮下,随即退开到一边。

众人看着这离奇的一幕,尤其是总教头,他起初根本不肯相信,然而病患士兵脸上的溃烂犹如浮土一般,瞬间就被吹散了,一下烟消云散,再也看不到了。

总教头险些惊呼出声,连忙对国师作揖,说:“国师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请国师相救,营中还有诸多将士被这怪病折磨。”

国师没有说话,也看不到他鬼面具下的脸,只是从怀中又拿出几张符纸,轻飘飘的交给总教头,再没说一个字,在总教头感激涕零的声音中,带着高琼调头就走出了营房……

谢一睡了一个好觉,虽然明天就要摆宴,不过因为商丘就在身边,所以谢一也没什么太担心的,很快就睡着了,睡得还挺香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宫人过来送洗漱的热水和衣物,悄悄进门来的时候,就看到陛下和那个商先生依偎在一起,陛下像是撒娇一样躲在商先生的怀中,商丘则是搂着谢一的腰。

商丘早就醒了,那些宫人进来的时候虽然很轻,但是也有动静,商丘比较机警,肯定会醒来,不过其实商丘醒的更早,因为谢一一直往自己怀里拱,就跟一只小奶狗似的。

谢一的被子被踢掉了,他晚上睡觉不老实,就去拽商丘的被子,商丘迫于无奈,把被子给谢一盖上,两个人盖了一床,结果不一会儿谢一又把商丘的被子也踢掉了。

天气比较冷,谢一没有被子一直瑟瑟发抖,就跑到了商丘怀里,不停的拱着,想要取暖一样。

商丘有些不堪其扰,半夜就醒来了,而且睡不着,谢一八爪鱼一样抱着商丘,不撒手,还不断的蹭着商丘,以至于商丘后半夜都没睡,黑着一张脸。

谢一醒过来的时候感觉睡得特别饱,心情不错,不过一睁眼就看到了商丘的“臭脸”,黑的仿佛锅底一样,死死盯着自己。

谢一瞬间以为自己被“判了死刑”,后背发凉,结巴的说:“怎、怎么怎么了!?”

商丘冷笑了一声,垂眼看了看两人,谢一低头一看,自己还像八爪鱼一样搂着商丘,两个人的动作实在暧昧,腿叠着腿,手搂着腰的。

而且宫人们还在,都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谢一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往后搓了搓,干笑着说:“哈哈,早啊……”

商丘这才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他的衣裳全都被拽开了,差点开到了腹部,将带子系好,然后翻身下了榻,自顾自洗漱去了。

商丘虽然是短头发,但是穿上古装一点儿没有违和感,他穿着一身侍卫的劲装,将自己的桃木剑挎在腰间。

商丘身材比例本身就好,一系宽腰带,那细腰精瘦精瘦的,满是肌肉,简直就是标准的模特身材,袒露无疑。

谢一看着商丘的背影,偷偷的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商丘的好身材太让人羡慕了吧,是个男人肯定就想要商丘这样的身材。

谢一低头看了看自己,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虽然没有肌肉,但是幸亏也没什么赘肉,已经是万幸了。

从早上开始就很忙碌,黄昏的时候就要开始摆宴,刘美人还跑过来捣乱。

谢一有些害怕后宫的妃子,所以拒绝见任何后宫的嫔妃,刘美人却锲而不舍,一定要来见谢一。

谢一和商丘正在用午膳,无奈之下只好让刘美人进来。

商丘被打断了吃点心,很不愉快的样子。

刘美人很快款款走进来,提着一个小篮子,笑眯眯的献给谢一,说:“陛下,这糕点甜而不腻,娥儿记得最和您的口味,陛下尝尝嘛。”

谢一打开篮子一看,竟然是酥油鲍螺,还有冰酪。

这两样可是宋朝相当有名的小吃,酥油鲍螺其实就是形似螺蛳的酥皮小点心,有点像现在的酥皮泡芙,不过宫廷御膳可讲究多了,酥油鲍螺的样子非常精美,上面的花纹都细致到了发丝。

冰酪其实就是早期的奶酪,滑腻爽口,看起来像是美人儿的凝脂,味道浓醇爽滑,就好像姿色绝伦,而且气质出众的美人,怎么看也不会觉得腻歪。

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简直是绝配,谢一看到这两样东西,下意识的说:“哎,商丘,你肯定爱吃这两个……”

谢一说完,兴奋的看着商丘,就见商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挑了挑眉,那表情……真是太僚了,一瞬间谢一差点被商丘的笑容晃花了眼,商丘看起来心情挺好,不知道为什么。

那边刘美人的笑容却凝固了,她之前已经听到了风言风语,最近皇上宠爱一个男人,简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自己给皇上带来了小点心,皇上竟然直接说别人爱吃。

刘美人抿了抿嘴唇,干笑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说:“陛下最近日理万机,可有什么事儿……是娥儿帮得上忙的?”

谢一想了想,根本没有。

刘美人见陛下不为所动,便笑了一声,暧昧的眼神看着商丘,随即又看谢一,说:“陛下……娥儿知道,陛下的宠爱是谁都不能独占的,娥儿有幸得到陛下万分之一的宠爱,已经是大幸,如今陛下……”

她说着,又看了看商丘,继续说:“陛下是如何想的,娥儿最清楚不过了,陛下定然十分为难,毕竟朝中老臣一个个古板木讷,不能体会陛下的深情,不如交与娥儿处理。”

谢一听得都懵了,什么深情款款?为什么一直在看商丘,莫不是刘美人真的看上商丘了?毕竟商丘那么帅……

谢一迷茫的说:“怎么处理?”

刘美人一听,以为谢一默认了他和商丘的关系,心里又是嫉妒,又要掩饰的,说:“陛下,这还不好处理么?不如将商丘拨到娥儿宫中,对外就说商丘犯了过失,已经冲入内监,做了太监,这样一来,平日里陛下再与商丘恩爱,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噗——!!”

一口粥就这么喷了出来,谢一起初还没听懂,等听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自己,喷的那叫一个狂野不羁!

谢一睁大了眼睛,刘美人赶紧用手帕给谢一擦着,说:“啊呀,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谢一说:“没……没怎么,朕突然想起有要事,你先退下吧。”

刘美人又被“轰”了出来,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了。

谢一赶紧擦着自己的嘴,说:“这个刘娥脑子里都是稻草么,他在想什么,她以为你是我的……的……”

谢一“的”了半天,竟然没好意思说出口,商丘则是很淡定的说:“她以为我是你的男宠。”

谢一差点又喷了,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顿时一片烧烫,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干笑说:“她……她怎么看的,咱们俩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商丘低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谢一则是心想,是吧,多纯洁,只是有一次因为商丘就要“重伤不治”,所以自己给输送了一些精元而已,那不能称之为亲吻,因为连舌头都伸了,但是那是为了救人。

谢一这么想着,越想越是不可抑制的回忆起了那个亲吻,顿时更是面红耳赤。

商丘则是说:“想什么呢,陛下?”

谢一:“……”为什么这声陛下叫的这么苏。

黄昏的时候,谢一带着商丘就要去宴席了,这次的宴席非常重要,他们需要和辽朝和谈,不只是联姻,而是义和,因此意义重大。

朝中的重臣都要参加,毕士安、张齐贤、寇准全都需要到场,因为这次宴席还有契丹公主,因此皇帝的后宫女眷也会到场,当然还有负责安全问题的殿前都指挥使高琼。

高琼很早就到了,见到谢一和商丘过来,连忙迎上去,拱手说:“参见陛下。”

谢一点了点头,这几天他已经习惯别人跪来跪去了,相当淡定,说:“太尉不必多礼。”

高琼平身站起来,和谢一汇报了一下宴席的布兵问题,谢一听不太懂,倒是商丘眯着眼睛在四周看,似乎在检查什么似的。

谢一倒是注意到了其他一点,那就是高琼的领子口,黑色的铠甲下面,有点点红,正好卡在领子上,看起来像是小虫子咬的,又像是铠甲磨得。

然后谢一就看到高琼另外一边脖颈上,竟然也有一个红印,这个红印比较靠上,就算谢一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了,毕竟他年纪老大不小,按说别人孩子都一箩筐了。

那是吻痕!

正儿八经的吻痕,如假包换!

谢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心想着,看起来那是相当激烈,高将军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第38章 井宿天狼2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 商丘跟着谢一,寸步不离, 寇准张齐贤也坐在了席上, 这两个人是宰相里面的主战派,另外一个宰相毕士安则是主和派。

要知道因为宋朝和辽朝开战已久,一直没有讨到好果子,所以主和派的数量远远超过主战派, 很多老臣不是因为不忠心, 但是他们怕死,怕士兵死, 百姓死, 官员死, 也怕宋朝的基业在自己的手中断送,怕的太多,因此比较保守。

这次的送亲队伍没有什么太大的契丹官员,但是公主本人名头不小, 公主乃是萧太后的亲孙女, 如今谁不知道萧太后掌权,辽朝的一切大小事务, 不管是财力还是兵力,都掌握在萧太后的手中,听说这个公主很受萧太后宠爱。

公主和使臣也走进宴厅,坐了下来,宴席很快就开始了。

谢一一直没怎么说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多错多,所以不敢怎么开口,幸好他手下名将如云,而且宰相们都相当靠谱,周旋在契丹人面前,一点儿也不落下风。

一个契丹将军笑着说:“想必这位就是高琼,高将军了吧?”

高琼并不入座,佩刀站在宴厅中。

那契丹将军又说:“早听说高将军是天狼星下凡,二十年前一战已经英雄了得,如今二十年之后,高将军仍然如此英俊年少,你们汉人果然有神明保佑啊!”

谢一觉得那人口中话里有话似的,不过也没有在意,他主要就是坐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尽量不喝酒,毕竟要保持清醒。

契丹将军又笑着说:“只有美酒佳肴,无歌舞助兴,岂不是太闷,这样罢,让我们为汉人皇帝献舞一曲,如何?”

谢一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鬼,契丹将军很快拍了拍手,于是坐在席上的公主竟然站了起来,款款走向宴厅的正中。

众人有些惊讶,契丹人献舞,竟然找来了公主,这是什么说法?

公主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从侍女手中接过来一把木剑,很快有侍女开始奏乐,公主便拿着木剑翩翩起舞。

那公主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二八年纪,如果在现代恐怕还在上中学。

她手执木剑,那木剑上面还雕刻着花纹,似乎是专门舞剑所用,公主翩然起舞,身子婀娜曼妙,随着琴瑟之声旋转舞动,小细腰差点晃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高琼站在一边戒备着,他是御赐的殿前都指挥使,需要全权负责谢一的安危,如今有个异族女人手指长剑,虽然只是木头剑,但是高琼仍然十分戒备,不敢松懈。

那公主长相十分秀气,说不上容貌美丽,比起刘美人差的太远了,刘美人二嫁还能得到皇上的独宠,除了性格婉约温柔之外,那姿容也是不必说的。

而这个公主,看起来有些太过普通,除了身段婀娜,舞动起来有如杨柳扶风之外,脸上毫无看点。

谢一看着公主舞剑,感觉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那公主一边舞剑,一边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铃铛一样的脆响,不过乐师侍女那边并没有类似的乐器,谢一有些迷茫,那铃铛的声音就是从公主身上传出来的。

随着公主的跳跃伸展,那铃铛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着,犹如黄莹啼鸣,说不出来的好听,心旷神怡。

谢一就这么看着,渐渐觉得有些痴迷起来,公主本身很普通的容貌,不知怎么的,在那铃声之中,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漂亮,说不出的美艳动人,自带一种魅惑的色彩,谢一已经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色彩了,让人怦然心动……

甚至……甚至这个公主比商丘长得还好看……

谢一这么想着,就感觉手臂手臂一痛,还是胳膊里面,那里的肉是最细的,自然最怕疼,谢一“啊!”的喊了一声,嘴里“嘶”了一下,感觉自己都要疼死了,绝对是青了。

就在他感觉疼痛的一瞬间,谢一猛地吸了一口气,突然从那怦然心动的“幻境”中清醒了过来。

谢一迷茫的睁大眼睛,公主还在跳舞,面容又变的平平无奇。

谢一有些吃惊,就听到商丘的声音在耳边说:“比我还漂亮,嗯?”

谢一:“……”这、这这不是自己刚才心里偷偷想的么,怎么商丘也知道了!?

谢一心虚的抬头去看站在身后的商丘,商丘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着,抬了抬下巴,让他去看四周。

谢一狐疑的去看四周,就看到众人的目光,都特别的诡异,就连七老八十的张齐贤和毕士安都露出一种痴迷的神色,好像“老色狼”似的,还有公正严明的寇准,也一脸痴迷的盯着舞剑的公主。

就连太监内监,还有宫女嫔妃,都用那种痴迷的神色,深情的看着公主。

谢一快速的浏览了一圈,辽朝使臣则是完全没事,一个个都很正常,而这边所有的宋朝官员全都有些问题,这让谢一有些受惊。

谢一的目光快速浏览,最终定在高琼身上,高琼也没有事儿,恐怕所有参加宴席的宋朝官员中,也就只有自己、商丘和高琼三个人没有陷入痴迷了,虽然谢一也是刚刚才从痴迷中自拔出来。

谢一惊讶的说:“这……怎么回事儿?”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听到铃声了么?”

谢一说:“对对对,是有铃声,公主身上戴着铃铛么?”

商丘说:“铃铛、木剑,还有公主腰间佩戴的鞭子,若我没猜错,这个公主是契丹人的女巫。”

“女巫?!”

谢一差点喊出来,怪不得这公主相貌平平,但是刚才谢一看的差点痴迷,不是差点,已经很痴迷了,所以这根本就是巫术?

谢一说:“那……那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大家会出丑。”

商丘淡淡的说:“不是恐怕,这就是辽朝使臣的本意。”

谢一着急的看着四周,宋朝的官员们一脸痴迷,还露出傻笑的声音,真的和谢一刚才一样,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真美啊!”

“真漂亮,简直是天上来的美人儿……”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谢一听着官员们喃喃自语,看到对方契丹将军一阵阵冷笑,感觉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出丑。

商丘去很镇定的说:“我有办法。”

他说着,低下头来,在谢一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谢一点了点头,随即朗声说:“辽朝公主亲自舞剑,朕甚是欣喜,不如这样,朕也找一个人,与公主一同舞剑?”

契丹将军还以为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公主的巫术之中,没想到谢一竟然还清醒着,契丹将军还没来得及说话,谢一已经挥了挥手,商丘就从宴席上走了出去。

商丘穿着一身黑色的侍卫服侍,将腰间的桃木剑摘下来,握在手中,对面的契丹公主看了看商丘,似乎有些不屑,笑眯眯的说:“你想和我比试比试么?”

商丘没什么诚意的说:“不敢。”

“哆!”

两人的木剑猛地击在一起,声音不大,想必力道也不大,谢一却十分紧张,契丹公主是个女巫,不知道商丘能不能应付过来。

随着那木剑的“哆!”一声,四周的宋朝官员有的发出惊呼声,猛地从幻境中醒了过来,最先醒过来的是寇准几个人。

寇准一脸渺茫,说:“我怎么了?这是……”

他说着,胡噜了一把自己的脸,就看到台上又有人上去了,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揭榜医好皇上,并且最近非常受宠的商丘。

“哆!”

又是一声,木剑第二次相击,又有些官员从幻境中猛地清醒过来,都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到底怎么了,刚刚就仿佛中邪了一样。

契丹公主吓了一跳,眼看着自己的巫术失去了作用,立刻低声说:“你是什么人?”

商丘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嘴角,当然不是什么正常的笑容,仿佛哂笑一样,带着一丝嘲讽,说:“公主的术法想要拿出来献丑,恐怕还要再练个几十年。”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公主似乎有些着急,眼看着所有的宋朝官员全都清醒了过来,她的巫术竟然失灵了。

商丘没有再说话,不过眼目直直的看着公主,契丹公主上一刻还厉声呵问商丘是什么人,下一刻目光与商丘撞在一起,突然就变成了乖巧的小猫咪,一下温柔了一下来,眼神痴迷的看着商丘。

谢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他还在紧张,结果发现契丹公主的眼神变得痴迷起来,就好像……刚才的自己似的?

契丹公主用一脸痴迷神情,紧紧的盯着商丘,好像一不注意都能流出口水似的,仿佛就要拜倒在商丘的西装裤之下。

谢一顿时惊讶不已,心想着,商丘竟然也会这招?他是个男人啊?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也会这招的话,恐怕早就脱单了!

契丹公主被商丘“蛊惑”,完全陷入了痴迷,商丘这才收回桃木剑,施施然的将桃木剑别回腰间,随即转身走回了谢一身边。

而契丹公主则是一脸木讷的站在原地,痴迷的注视着商丘走回去的背影。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那契丹将军知道,恐怕是遇到了高手,连忙让人把公主拽回来。

公主还沉浸在痴迷之中,根本不愿意走,差点撒泼,最后竟然是被侍卫给抗走的,辽朝使臣本想让宋朝的官员出丑,哪知道竟然反将了一军。

契丹将军脸色黑成了锅底,却“啪啪啪”的拍着手,笑着说:“汉人之中,果然能人辈出,汉人皇帝已经得天狼星相助,如今又得了如此能人,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说着,站起来,执起酒杯,对着一身侍卫装束的商丘敬酒,说:“汉人皇帝已得天狼星,又有国师通天彻地,如今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有如此本事,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商丘并不拿起酒杯,看起来不怎么给面子,就站在谢一身后,连个眼神也不肯舍给那将军。

将军脸上有些僵硬,不过耐着性子说:“我们契丹,可是很注重巫文化的,这位高人若是愿意,不如跟我们回去,交流交流?”

谢一心里顿时不屑的想,还想挖墙脚了?商丘绝对不会跟你们走的。

果然,商丘还是连一个眼神都不舍给那将军,契丹将军自己撞了一鼻子灰,踢到了铁板,也只能硬着头皮哈哈的笑,然后装作没事人似的,自己把酒喝了,转头回到座位上,气的满脸发青。

此时公主好不容易从幻境中脱离出来,契丹将军坐回去,冷冷压低声音,说:“你说万无一失的,可以让那帮汉人出丑,结果现在呢!出丑的反而是你,还要连带着我一起出丑。”

契丹公主觉得心口发悸,低声说:“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汉人之中竟然有这样的高人,我本以为只有他们国师是个高手,不过那国师一般喜静,深居简出,不愿意抛头露面,哪知道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也有如此道行。”

契丹公主说着,又说:“无事,不用紧张,我们还有下策,你别忘了,我还收买了一个汉人官员呢。”

契丹将军狠狠的说:“希望如此,别再有差错了,我的脸都要丢光了,若是这般回去,怎么对太后交待?!”

“你放心。”契丹公主说:“已经安排好了。”

辽朝使臣想要耍些小手段,但是没有讨到好处,因此安分了不少。

就在大家“相谈甚欢”的时候,突听“啊!!!!”的一声,众人吓了一跳,女眷那边似乎有些混乱,很多人惊慌的喊了起来,还有人站起来逃跑。

谢一也站了起来,就看到远处一片混乱,有人大喊叫着:“娘娘吐血了!”

“御医!御医!”

“娘娘吐血了,娘娘不好了!”

商丘赶紧一把搭住谢一的肩膀,说:“小心。”

他说着,让谢一跟在后面,自己先过去检查。

因为宴席出现了混乱,大家也围过去,谢一探头一看,竟然是刘美人!

刘美人倒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竟然在抽搐,不断的痉挛着,嘴里发出“嗬——嗬——嗬——”吹哨子一样的声音,好像是一条干涸的鱼,不断的弹跳着,非常痛苦。

谢一惊讶不已,刘美人口吐鲜血,睚眦尽裂,眼珠子通红通红,旁人不敢碰她,御医还没有赶来。

商丘一把拨开人群,大跨步迈进去,蹲下来单膝点地,检查了一下不断抽搐的刘美人,皱起眉来,声音阴霾的说:“她中毒了。”

“中毒!?”

旁人都惊讶的喊了出来,那边辽朝的使臣也过来,十分气愤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儿?竟然有人在这样重要的宴席上下毒,是不是有人想要谋害我们公主?”

张齐贤说:“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御医还没敢来,刘美人的样子却危在旦夕,商丘立刻从自己怀里将便签本掏出,拿起旁边的酒杯,将便签纸一团,快速往酒杯里一扔,“嘶啦”一声,那符纸一下容在水中,消失不见了。

商丘托起刘美人的脖颈,让她仰起头来,将那酒水快速倒进刘美人嘴里。

“呕——!!!”

刘美人突然发出干呕的声音,随即一口吐出了污物,紧跟着不断的呕吐,吐出来很多东西。

旁人都惊叫着让开,谢一说:“她怎么了?”

商丘十分冷静,说:“中毒了,先给她催吐而已。”

御医这个时候风风火火的就跑了过来,赶紧抢救刘美人,旁人看的都是心惊胆战。

辽朝使臣说:“今日的事情,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将要把尊贵的公主嫁到你们这里来,却在宴席上发生了投毒的事情,如果今天喝酒的是我们的公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将那歹毒的投毒者抓起来,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好端端的宴会,突然变得凌乱不堪,不止如此,辽朝的使臣还没把公主嫁过来,已经越钜要管他们的事情了。

寇准皱了皱眉,说:“今日的事情,陛下一定会查清楚,给各位一个说法,公主受惊了,还是先请回驿馆歇息。”

那契丹将军冷笑一声,说:“相爷这么急着赶我们走,是不是心中有什么鬼啊?”

寇准皱了皱眉,谢一也觉得那将军是没事儿找事儿,结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说:“陛下,微臣知道意图谋害刘美人的贼子是谁。”

谢一看向那个人,不认识,没见过那个人,寇准却皱了皱眉。

这人名叫王淮,之前因为贪赃枉法被寇准查过,寇准手段一向雷厉风行,不过当时他还没有拜相,权威不够高,王淮和另外一个贪赃的人一起被查,对方行为较轻,不过之后却被判了死刑,而王淮最后有些后台,找了个替死鬼,竟然逃出升天了。

王淮因为这个事情,一直怀恨寇准,只是寇准后来封相,又有张齐贤这个的老臣向着他,因此王淮根本无法扳倒他。

王淮朗声说:“给刘美人下毒的贼子,就是寇准!”

张齐贤立刻喝道:“住口!王淮!你敢当堂诬陷宰相?!”

“并不是诬陷。”

王淮拱手说:“陛下,您不妨让人搜一搜寇准,毒药就在他身上,方才微臣亲眼看到他投毒刘美人,意图谋害,还没有来得及将毒粉销赃。”

寇准脸色铁青,说:“我寇准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别人查。”

王淮冷笑说:“那便搜一搜!”

谢一见事情越来越乱,还有契丹人准备看热闹,就点了点头,毕竟他也相信寇准不会干这种事情。

高琼亲自走过去查看寇准,准备搜身,商丘站在谢一后面,低声说:“看来这就是意外。”

“什么?”

谢一没听明白,回头看向商丘,商丘说:“有人把东西放在了寇准身上,他自己都不知道。”

谢一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就听到高琼的声音说:“陛下,搜到了一物!”

众人立刻一片喧哗,竟然是一个小纸包,里面是粉末的东西,所有人都震惊的不行,寇准自己也一脸吃惊,似乎不敢置信。

商丘是最为淡定的,低声说:“能把东西放在寇准身上的,而且悄无声息,不引人耳目,这个人……就在宴席上。”

契丹将军看到搜出了纸包,立刻眼睛里绽放精光,好像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大喊着说:“竟然真的是他!”

寇准一脸吃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身上没有放这样的东西,肯定是有人放过来想要栽赃自己。

不过辽朝使臣那边使劲撺掇,步步紧逼,说:“今天不给个说法是不行的!我们护送公主前来,第一日就遇到这种下毒暗害的下作事情,怎么能放心将公主留在你们汉人的地界。”

王淮也添油加醋的说:“陛下,兹事体大,请将寇准下狱勘察,若不如此,恐怕会失了我大宋的国体啊!”

契丹公主则是装作一脸害怕,呜呜的哭咽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人无端端的吐血,真是太可怕了。”

契丹将军说:“汉人皇帝!怎么,你们还要包庇下毒的贼子么?我可听说这刘美人是你最宠爱的女人,连自己的女人被下毒了都不闻不问,不将贼子绳之以法,你们汉人男人,就这点儿担当么?”

寇准听着那契丹将军出口不逊,呵了一声,说:“我寇准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从不怕人勘察。”

他说着,直接双膝跪地,给谢一跪下来,将自己的官帽摘下,恭敬的放在地上,说:“寇准自愿入狱,配合纠察!”

“寇准……”

谢一觉得这肯定是诬陷,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是诬陷,寇准下狱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偏偏契丹将军在这里步步紧逼。

寇准已经抢在谢一前面,说:“寇准相信陛下,定能还寇准清白!”

谢一听他这么说,又看了看张齐贤,张齐贤也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是权宜之计,便也点了点头。

高琼立刻走过来,将寇准带下去。

那边王淮看着寇准被带走,简直是出了一口恶气,笑的幽幽的,特别小人得志。

刘美人虽然吐了大多的毒药,但是仍然中了毒,御医赶紧让人将刘美人抬走,送回刘美人宫中诊治。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四周已经非常混乱,宴席也无法进行下去,辽朝使臣带着公主准备去驿馆下榻,宋朝官员们也各自散去,很快宴厅就清冷了下来。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哭着“噗通”一下跪在了谢一面前,谢一不认识他,看起来是个从者,长得也普通,是个大众脸。

那人跪在谢一面前,哭着说:“小人申宗古,乃是相爷身边的从者,皇上!皇上!请一定要彻查此事啊,我们相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这种下毒的下作事情!皇上,请救救我们相爷啊!”

申宗古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谢一看着有些不忍,说:“你先起来把,这事情朕会查清楚的。”

申宗古哭的双眼通红,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说:“是,是,谢陛下!”

宴席不欢而散,谢一带着商丘回到了寝殿,累得他直接倒在榻上,说:“你说,刘美人中毒的事情,是不是那些契丹人干的?”

商丘走进来,将自己的佩剑摘下来放在桌上,说:“九成。”

谢一说:“那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他们要加害刘美人呢?”

商丘看了看谢一,谢一穿着一身龙袍就在榻上滚来滚去,龙袍上立刻压了几个褶皱。

商丘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将谢一身上的龙袍脱下来,放在一边,说:“之前那契丹将军已经告诉你原因了。”

“什么?”

谢一仔细回想了一下,并没有想到是什么原因。

商丘看着谢一,目光深沉的说:“因为皇上独宠刘美人,刘美人可是皇上您最喜欢的女人。”

谢一:“……”不知为何,总觉得商丘的口气有点酸,醋溜溜的,能炒一盘醋溜土豆丝了?

商丘又说:“有人想要陷害寇准,自然用你的心头宝来陷害,否则力度不够。”

谢一仔细一想,原来是这样,有人想要陷害寇准,所以就给刘美人下毒,他们以为皇上最喜欢刘美人,毕竟之前都是独宠后宫的,一定会因为刘美人的事情发怒,牵连寇准。

商丘淡淡的说:“看来契丹人可没什么联姻的诚意。”

谢一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是,如今怎么办?对了,我觉得那个王淮特别可疑,说不定他投靠了契丹人,下毒的没准就是他呢,然后来一个贼喊捉贼?”

商丘点点头,说:“所以我在他身上,放了一张定位符。”

“什么?”

谢一都懵了,定位符?

谢一惊讶的说:“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没看见?”

商丘笑了笑,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竟然显得异常的温柔,好像一个大暖男一样,谢一差点就陷入了这异常温柔的笑意之中,毕竟商丘长得太好看了,一笑起来,让谢一有一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冲动……

结果谢一忘了商丘是个暖男婊……

就听商丘说:“如果让你看见了,岂不是不用混了?”

谢一:“……”暖男婊!暖男婊!

谢一气的直咬牙,说:“那现在呢?我用不用派人去保护寇准,没准契丹人会在狱中下手,对寇准不利。”

他说着,就看到商丘又温柔的笑了笑,说:“不必了,我也在寇准身上放了保护符,不可能有人对他不利。”

谢一:“……”做皇帝也好失败。

谢一有些不甘心,说:“那现在我能干点什么?”

商丘笑了笑,仍然温柔的注视着谢一,说:“睡觉。”

谢一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无语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准备睡觉。

商丘已经把一切都部署好了,如果王淮去联系契丹人,他们会立刻知道,另外如果契丹人想要在狱中截杀寇准,商丘的保护符也会发作,不会让他们得逞,这样看来,谢一的确没什么可做的。

已经要接近午夜了,谢一就大约洗漱了一下,准备睡觉了,刚刚还很紧张,结果被商丘这么一说,好像没什么紧张的了。

谢一躺在榻上,商丘也洗漱完毕,不过还没有上榻,而是站在榻边,因为谢一躺着,所以这么看着商丘就觉得他身材更是逆天,颜值也是,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

商丘正在脱衣裳,一边解开衣裳一边说:“临睡前不去看看你宠爱的刘美人?”

谢一:“……”

谢一眼皮一跳,商丘已经脱掉外衣,只着中衣躺在了谢一身边,随即一挥手,灭掉了烛火。

谢一想了想,突然有点坏主意,就翻了个身,凑过去,戳了戳商丘的后背,商丘转过头来看他,两个人离得很近,谢一脸上有些狡黠的笑容,就好像是偷吃小鱼干的小猫咪一样。

谢一想着,总让商丘占上风奚落自己,自己也该反击一把,就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也想让朕宠幸宠幸你,哦……对了,雨露均沾嘛。”

谢一说完,就见商丘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盯着自己,盯得他头皮发麻,四肢发软,说不出来的呼吸紊乱。

商丘挑了挑眉,声音低沉的说:“雨露均沾?”

谢一顿时脸上一红,赶紧说:“我……我还是去睡觉吧。”

他说着,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感觉自己气场还是不够,调戏商丘就等于作死啊!

商丘也没有再和他说话,只是躺好,就闭眼睡觉了。

谢一脑子里都是刚才自己作死的画面,简直挥之不去,心里越来越佩服自己了,原来作死是这么一种冲动的快感……

谢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梦中还为自己作死的勇气点了个赞。

就在谢一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听一阵噪乱的声音,还有人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谢一猛地就被惊醒了,当然商丘也醒过来了,商丘立刻翻身坐起来,拿衣服披上,说:“你等着,我去看看。”

商丘说着,走到殿门口,拉开门说:“怎么回事儿?”

现在谁不知道商丘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那可比之前的刘美人还受宠,夜夜都宿在皇上的寝宫,虽然商丘没什么品级,但是没人敢招惹他。

侍卫一听,立刻说:“回大人,似乎是有刺客,但是具体小人也不知道,还未看到刺客。”

商丘点了点头,又回了殿里,谢一已经穿上外衣下了榻,说:“怎么了?”

商丘说:“不知道是哪里有刺客,但是目前没看到人。”

商丘说着,穿好衣服,抓起桃木剑佩戴在身上,说:“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别动,外面有侍卫,我把高琼也叫过来保护你。”

谢一点了点头,说:“你小心。”

商丘点了下一头,没说话,就推开殿门走了出去,很快侍卫又把殿门关上。

谢一坐在殿中,就他一个人,外面围着很多侍卫,商丘走的时候特意让侍卫看守着,过了一小会儿,谢一以为是高琼来了,外面有些脚步声,但是没有听见高琼参见的声音,而是听到“咕咚!”一声。

谢一有些奇怪,就看到窗户外面有黑影,似乎是侍卫倒了下去,随即又是“咕咚咕咚”几声,外面站着的侍卫全都倒了下去。

谢一顿时心头一紧,觉得事情不对,就听到“吱呀——”一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竟然是刘美人!

谢一惊讶的看着对方,刘美人只穿着中衣,衣服还有些湿,简直没眼看,但是谢一的重点不在这上面,刘美人满脸铁青,眼神直勾勾的,就好像中邪了一样,径直往前走,冲着自己就来了。

谢一惊讶的说:“刘美人?未经传召,你跑到朕的寝宫来做什么?”

谢一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气势都拿出来了,然而好像没有吓到刘美人,刘美人仍然一步步往前走,眼神直勾勾的,冲着谢一走过来。

谢一感觉不对,赶紧错身要往殿外跑,随即大喊着:“有刺客!”

只是谢一还没跑出去,刘美人却像被人触动了机括一样,快速的冲过来,“嘭!!”一下,犹如一只猛虎,一下扑在谢一身上。

谢一往前快跑,被刘美人扑在背后,一下摔倒在地,下巴着地差点把牙都磕掉了,刘美人身材纤细,却有一股怪力,死死压住谢一,低头就要咬谢一的脖子。

谢一低呼了一声,猛地一拧身,正面朝着刘美人,一下卡主刘美人的脖子。

刘美人就跟灾难片里面的丧尸一样,疯狂的低吼着,嗓子里放出吹哨一样的“嗬——嗬——”声,像是一只狼狗,垂涎欲滴的看着谢一。

谢一使劲架住刘美人,对方分明是个纤细的美人,但是力气却大的逆天,谢一一个成年男人,身材也不算瘦,而且是经营深夜食堂的,以前经常掂锅,那臂力虽然赶不上商丘,但是也不算弱了。

刘美人却异常“凶猛”,谢一险些架不住她。

谢一出了一身的热汗,说:“我不打女人,但是你要啃我就另当别论了……”

谢一说着,猛地一发力,“嘭!!!”一声,直接踹在刘美人腹部。

刘美人“啊——”的大喊了一声,一下向后仰倒在地上,谢一赶紧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连忙朝外跑去,刘美人立刻也爬起来,脸色铁青,眼睛直勾勾的也朝着外面跑去。

谢一冲出寝宫,快速的往前跑,“咕咚!!”又是一声,刘美人紧追不舍,一下又扑上来,谢一猛地一下被扑在地上,额头“咚”的一下撞在了台阶上,顿时七荤八素,顺着台阶就滚了下去。

谢一感觉自己要死了,摔得天旋地转,肯定是脑震荡了,眩晕额心,还一阵阵的耳鸣,根本爬不起来,瘫在地上动不了,他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刘美人都是重影的,一步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谢一,张开嘴巴。

“嗬!”

谢一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刘美人真的咬了下来,瞬间就出血了,谢一能感觉到温暖的血液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下来,随即越来越困,越来越困,陷入了一个朦胧的黑暗中……

刘美人死咬着谢一的脖颈,很快谢一就失去了意识,刘美人终于停手,松开嘴,谢一的脖子上血淋淋的,刘美人慢慢站起来,随即抓着谢一。

谢一晕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意识,却突然睁开眼睛,他的伤口血迹慢慢变成了黑色,睁开的眼睛也是直勾勾的,脸色有些发青,就跟刘美人一样一样。

刘美人抓着谢一,将他拽起来,谢一觉得自己浑浑噩噩,好像沉浸在了黑暗中,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意识混沌,可以说是毫无自己的意识,就跟着刘美人木讷的往前走。

刘美人带着谢一一直往前走,因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受宠发的妃子,所以就算路上遇到了人,也不会阻拦他们,很快刘美人就把谢一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殿。

看起来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很是偏僻,里面脏兮兮的,都是浮土。

刘美人带着谢一走进去,随即关上门,拿起地上的一根绳子,看向谢一。

谢一意识还是很混沌,他看到刘美人拿着绳子,但是自己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中邪了一样,就自动伸出了双手,将自己的手腕递到刘美人面前,让刘美人把自己捆住。

刘美人动作凌厉,将谢一紧紧捆住,谢一双手被绑在身后,随即十分困顿,就走到小殿的角落,倒在地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刘美人随即从小殿走出去,然后关上门,将小殿上了锁,将自己的中衣扒下来扔在小殿门口,随即找来了火种,往中衣上一扔,就听“呼——!!!”一声,中衣上的水竟然是油,瞬间着起大火,殿门是木头的,一下也被烧了起来。

小殿里面都是杂物,很多易燃的东西,瞬间燃烧起来,整个小殿都被熊熊的大火包围着,刘美人看到这里,嘴角一勾,挑起一股狰狞的笑容,咬着后槽牙狞笑,随即赤身裸体的走了。

商丘回到寝殿的时候,就看到殿外面倒着的侍卫,谢一不见了,高琼已经到了,但是没有见到谢一,正在让人去找。

商丘心里“咯噔”一下,是调虎离山,刺客的目标是谢一。

商丘快速走出寝殿,就看到寝殿外面的台阶上有一些血迹,而且血迹发黑,商丘蹲下来眯眼看了看,嘴里发出“啧”一声,似乎十分不耐烦。

商丘快速站起来,谢一身上有他的定位,所以商丘能够找到他,商丘快速的往前走,就听到前面十分杂乱,有人大喊着:“失火了!!快救火!”

“快救火!!”

“幸好只是废弃的库房。”

商丘大步冲过去,就看到一个小殿冒着浓烟,火蛇吞吐,直冲云霄,将黑夜都给点亮了。

谢一在里面!

商丘感觉到谢一的气息,谢一一定在里看,他快速冲过去,宫人见到是商丘,连忙拦住他,说:“大人!”

商丘却不管这些,他冲到小殿门前,一眼就看到了殿门上的锁,眯了眯眼睛,“唰”一声抽出腰间佩剑,随即是“咔嚓!!!”众人就见商丘手起剑落,挂在门上的锁一瞬间被一把桃木剑给砍断了,切口平滑,就犹如切了一块豆腐一样。

商丘顾不得众人惊讶的目光,连忙提起一只水桶,“哗啦!”一下,将自己从头浇到尾,随即一步冲入浓烟滚滚的小殿。

小殿里杂物特别的多,乱七八糟的,很多东西都着火了,有些食物和衣物,都非常容易着火,商丘冒着浓烟冲进去,使劲挥了挥手,闪开碍眼的烟雾,他听到隐约的咳嗽声,似乎是被浓烟呛得咳嗽声。

商丘赶紧循着声音大步跑过去,果然就看到了谢一,谢一到在地上,皱着眉,双手还被绑在身后,不断的轻微咳嗽着,他脖子上还有血,似乎被什么撕咬了一样。

商丘大步冲过去,伸手抱起谢一,一下扯断他手上的绳子,轻轻拍着谢一的脸颊,说:“谢一,谢一?”

谢一的眼睫轻微颤动了一下,商丘见他慢慢睁开眼睛,顿时有些欣喜,稍微松了口气,然而在谢一完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商丘立刻皱起眉来。

“嗬!”

谢一猛地抽了一口气,嗓音低哑,突然暴起,一把抓住商丘,脸色发青,眼神直勾勾的,就要冲着商丘咬下去。

商丘手臂一震,猛地打开谢一的手,谢一“嘭!”一声倒回地上,随即快速弹跳起来,动作非常迅猛,那反应力就好像是一只身形矫健的猎豹。

“谢一!”

商丘喊了他一声,谢一却没有自己的意识,说实在的,谢一其实有意思,但是他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暗的牢笼里,他能看到商丘,能看到商丘关心着急的表情,能看商丘冒着大火浓烟,冲进小殿救自己的身影。

但是他无法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根本控制不了。

谢一眼神发直,动作却非常快,一切都好像是身体自己的反应,又好像是激发了谢一的潜力。

商丘出手出电,似乎是想要将谢一打晕带出去,但是谢一的反应竟然神速,“啪!”的一声,小臂直接格挡了商丘的手,随即往下一压。

商丘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很难有什么事情让商丘惊讶,谢一的反应力却让商丘惊讶,是个练家子,而且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商丘眯起眼睛,快速出手,谢一竟然都能三两下化开,谢一的脸上冷漠疏离,动作凌厉迅捷,丝毫不拖泥带水。

两个人转瞬之间快速的拆了二十几招,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谢一竟然全都能一一化解。

商丘眯着眼睛,猛地下盘一压,快速横扫,谢一拔身而起,“啪啪”两声,身形一挑,直接踏在墙面上,猛地借力向上跃起,谢一腿上的力气极大,竟然一下借力跃起老高,随即猛地一个翻身,双腿一剪,动作发狠的冲着商丘的后脑踢过去。

商丘立时反应,快速抬手,胳膊挡住谢一踢来的腿,猛地一撞,谢一身在半空,根本没有着力点,被商丘一撞,快速向后跃起,“啪”一声稳稳落在地上。

两个人缠斗不休,小殿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商丘还知道屏住呼吸,但是谢一没有自己的意识,只知道和商丘发狠打抖,打抖令谢一的血行加速,呼吸粗重,大量的浓烟吸入口鼻,让他不停的咳嗽着,脸色越来越差。

商丘皱着眉,打算速战速决,不能再和谢一拖延下去,商丘做了一个假动作,谢一果然直攻过来,“嘭!!”一声,一拳直接打在商丘脸上。

商丘脸颊被猛地一击,偏斜出去,嘴角瞬间被打破了,但是商丘顾不得这么多,双手一合,一下钳住谢一的手臂,谢一的手臂好像落入了捕兽钳中,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轰隆——!!!”一声巨响,小殿的横梁被烧的不稳,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商丘眼眸一缩,猛地一把松开谢一的手臂。

谢一孩还在用力和商丘较劲,突然向后倒去,商丘与此同时快速扑出,“嘭!!!”一声巨响,直接将谢一扑出去。

谢一只感觉天旋地转,一下仰倒着撞出去,紧跟着就是“轰!!!!”一声巨响。

眼前浓烟弥补,一瞬间,谢一就看到横梁带着火星砸下来,一下将商丘淹没。

“商丘!!!”

谢一猛地从意识的牢笼中挣扎出来,他觉得脑袋里“轰隆”一下,瞬间像是疯了一样,不可控制的意识一下被撕裂,谢一狰狞的脸色出现了裂缝,随即有热乎乎的东西从眼眶里流出来,并不是眼泪,而是黑血。

黑血汩汩的流出来,随即变成了鲜红的血液。

谢一眼看着商丘被横梁砸中,猛地从意识中清醒了过来,他吓得全身发抖,快速冲过去,就看到商丘趴在的地上,额头有些流血,似乎是蹭伤,并没有砸中,不过商丘的手臂和腿被砸在了横梁下面。

商丘摇了摇头,似乎一时有些混沌,看了一眼谢一,嘴角一挑,沙哑着声音说:“你醒了?”

“商丘!商丘!”

谢一冲过来,使劲去推横梁,横梁非常沉重,还有不断的木屑包着火星,从天上落下来。

“嘭!!”一声,谢一将横梁撞开,赶紧从底下将商丘扶起来,商丘的腿上都是血,受伤不轻,谢一拽着商丘,使劲将人背在背上,说:“我带你走!”

谢一身子板远没有商丘高大,背着商丘十分困难,商丘声音沙哑的说:“你自己走。”

谢一想也没想,立刻说:“不可能。”

这一刹那,谢一还是蛮有威严的,这让商丘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说:“你的功夫不错。”

谢一根本没什么功夫,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赶紧背着商丘往外跑,但是小殿里浓烟密布,他根本不辨方向,也不知道往哪边跑才对。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声音,似乎又有人冲进了小殿,竟然是高琼,高琼带人冲进来,喊着:“陛下!?”

谢一见到高琼,顿时松了口气,高琼快速冲过来,将商丘背在背上,众人冲出小殿,外面已经有人接应,赶紧往他们身上倒水,将身上的火苗全都扑灭。

商丘受了伤,虽然并不是太重,但是手臂和腿都受伤了,谢一急的不行,连忙说:“快叫御医!”

他说着,又说:“派人找到刘美人!”

高琼立刻拱手说:“是,陛下。”

高琼很快让人去找刘美人,然后送谢一和商丘回了寝殿,御医已经在了,快速的给商丘检查,惊讶的是,商丘的手臂和腿都没有事儿。

之前谢一明明看到巨大的横梁砸下来,砸在了商丘身上,但是商丘的手和腿并没有骨折,只是流了很多血,看起来简直是奇迹。

有人说发现了刘美人,高琼亲自过去一趟,准备把刘美人带回来。

谢一有些蔫蔫儿的,眼眶上还挂着干涸的血迹,低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商丘摇了摇头,说:“不必自责,我死不了。”

谢一抬头看了一眼商丘,商丘淡淡的说:“我说的是实话,并不是安慰你……我死不了,从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很久很久之前,只是会受伤,受伤也会觉得疼痛,但是对普通人致命的伤害,对我来说都会很快愈合。”

他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腹部,很轻松的说:“刚才可能撞断了肋骨,扎进了某个器官里,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一惊讶的看着他,“噌!”的一下蹦起来,震惊的说:“撞断了肋骨?!你肋骨断了,你刚才怎么不跟御医说!”

商丘一愣,随即轻笑一声,摇摇头,说:“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

他说着,又说:“总是如此。”

谢一挠了挠后脑勺,商丘说:“已经没事了,不需要看。”

谢一说:“真的?”

商丘点了点头,说:“倒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谢一仔细想了想,说:“现在没有了,刚才有些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到大喊大叫的声音,原来是高琼把刘美人带来了。

刘美人神情癫狂,她身上披着一个类似于大被单一样的布,毕竟因为刘美人刚才把自己的中衣脱下来,中衣上有油,是助燃的东西。

刘美人本就只穿一件中衣,现在可以说是赤条条的,所以高琼才给她裹了一件大袍子。

刘美人神情癫狂,不断的乱喊着,但是好似没什么意识,脸色狰狞,咬着后槽牙,“嗬嗬嗬”的狂笑。

商丘皱了皱眉,看着那刘美人,说:“她中的是蛊毒。”

“蛊毒?”

谢一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尤其是武侠片,但是没想到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次。

原来刘美人在宴席上中的毒,并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蛊毒,御医给她解毒,治标不治本,刘美人看似好了,就沉沉睡去,哪知道半夜突然就发疯了,把身边的侍女打晕,自己跑了出来。

刘美人中了蛊毒,还袭击了谢一,谢一被他咬伤,刘美人的唾液碰到了谢一的血液,因此谢一也中了蛊毒,但是不同的是,谢一竟然自己醒了过来。

商丘眯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谢一脖颈上的伤口,那伤口已经被消毒,包扎了纱布。

商丘说:“你们两个都需要解毒,否则很可能被人控制。”

谢一说:“解毒?怎么解?”

这倒是问住了所有人,商丘也不会解毒,他是个驱魔人,对用毒和解毒并不精通,商丘可以压制毒素,但是不知道蛊毒会不会突然发作。

就在众人迟疑的时候,突然有人进来对高琼低语了几句,随即高琼拱起手来,说:“陛下,国师求见。”

“国师?”

谢一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转念一想,很多皇帝都会求长生不老,契丹人有自己的女巫,身为一个皇帝,身边有个什么会求雨的国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高琼拱手说:“国师说,可以为陛下和刘美人解除蛊毒。”

谢一一阵惊讶,按理来说这个事情发生之后,知情的人都在这里,不可能宣扬出去,国师竟然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来到了宫中。

谢一惊讶不已,看向商丘,似乎在询问商丘的意思,商丘皱了皱眉,随即点了点头。

谢一就说:“请国师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身材纤细,甚至略微有些娇小,手腕上脚腕上戴着铃铛,走路摇曳生风,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声,听起来好听极了。

那年轻人犹如美妇,露出来的双手白如凝脂,细腻纤长,只不过他脸上戴着一张鬼面具,就像被人扒皮抽筋的小鬼,又像是地狱里跑出来的鬼差,看起来极为恐怖,就算那年轻人身材再曼妙,因为那面具,谢一也不敢多看第二眼。

年轻人走进来,只是大约行了一个礼,说:“陛下所中蛊毒,在下有解。”

商丘眯着眼睛去打量那个人,他的声音发闷,从面具后面透出来,闷闷的,听不真切。

商丘似乎对这个不敢露脸的人有所芥蒂,说:“国师不防先给刘美人看看。”

国师也没有不愉快,拱了拱手,似乎已经领命,走到刘美人身边,刘美人张牙舞爪的,狰狞着一张脸,她本身姿容秀丽,可以说是少有的美人儿,而此时狰狞着脸,一张脸都扭曲的变形,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国师,好像只要国师一伸手,刘美人就会张嘴咬断他的手指。

刘美人要袭击国师,旁边的侍卫几乎按不住,刘美人猛地蹦起来,就冲着国师冲过去,谢一大喊了一声:“当心!”

毕竟那国师看起来身材比刘美人还要纤细,刚才谢一也领教了刘美人的厉害,那股怪力简直惊人。

不过刘美人还没冲到国师面前,高琼已经快速一步踏上拦在国师面前,“唰——”一声拔出佩剑,剑柄“咚!”一声打在刘美人肩膀上。

刘美人“啊”的大喊了一声,猛地向后倒去,侍卫赶紧抓住刘美人,不让她动弹。

高琼有些紧张的说:“大人,您没事儿罢?”

国师倒是淡定,毕竟也看不到他的脸,刚才刘美人袭击他的时候,国师都没有后退半步,十分冷静,此时淡淡的摇了摇头,说:“有劳太尉。”

高琼赶紧低头,随即就退到一边去了。

谢一摸了摸下巴,总觉得高琼特别紧张那国师,以谢一敏锐的第六感来说,谢一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有一腿!

不过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国师走过去,白生生的手伸进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谢一仔细一看——镜子?!

谢一都懵了,国师好歹是个男人,竟然随身揣着小镜子?而且明明是要解毒,为什么拿出小镜子?

而且……谢一觉得,国师应该不是戴着面具照镜子吧?那面具也太丑了。

国师将镜子拿出来,商丘立刻眯了眯眼睛,似乎注意到了他手中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谢一低声和商丘咬耳朵,说:“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

商丘眯着眼睛,说:“孽镜。”

“孽镜?”

谢一没听懂,就见到国师将那镜子拿起来,对着刘美人,刘美人不知道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顿时睁大了眼睛,随即满脸惊恐,牙齿上下相击,发出“得得得”的颤抖声。

刘美人似乎想要转头,但是她一转头,国师出手如电,“啪”的一声,一把捏住刘美人的下巴,迫使她半仰着头,痛苦的盯着那镜子。

很快,刘美人的眼睛竟然流出了血泪,就跟谢一之前一样,黑色的血泪顺着眼眶淌下来,最后变成了鲜红色,刘美人惨叫一声,一下晕倒了过去。

国师则是收回了小镜子,说:“已经好了。”

谢一看的目瞪口呆,说:“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国师轻笑一声,笑声有些闷闷的,说:“孽镜中的一切,只有自己能看到,旁人是无从窥伺的。”

谢一听得似懂非懂,国师又走过来,要给谢一解毒,谢一坐下来,似乎有些害怕紧张,商丘站在他后面,伸手按住了谢一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好像在安慰谢一似的。

国师嗓音温柔的低声说:“陛下不用紧张,只管看着孽镜,不会有什么痛苦。”

谢一似信非信,双目慢慢得转过去,盯着国师手中的孽镜。

谢一不知道为何叫做孽镜,其实关于孽镜有一个典故,传说孽镜乃是冥京十殿之一,第一殿阎王秦广王的法器。

孽镜乃是通天彻地的法器,蕴含了秦广王的巨大灵力,有净化的作用,但是同时,孽镜也犹如其名,能找到人心中最为阴影的地方。

一个坦荡荡的人,在孽镜面前,看到的就是一片虚无光辉,其他什么也看不到,相反,人们在孽镜里会看到自己经历的最痛苦的事情,最肮脏不堪,不可言明的事情。

冥京十殿的第一殿专制接引亡灵,都会将亡灵引到孽镜之前,一观过往,好人藏不住,坏人更是藏不住,在孽镜面前,一切都是坦荡荡的,无从遮蔽。

谢一盯着孽镜,眼神突然有些迷离,因为他从孽镜之中,竟然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旁人,但是只能看到商丘……

商丘?

商丘的影像在孽镜里,谢一就直直的看着他,那影像突然变化了,自己出现在了镜子里,但让谢一惊讶的是,谢一正在和商丘做一些……暧昧的事情。

亲吻、亲昵,甚至是谢一不敢想象的亲密事情,两个人如此疯狂,谢一紧紧搂住商丘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难耐的抓痕,商丘则是温柔的搂着他,凶狠的掠夺着。

谢一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随即镜子里的影像又开始变化,“嗖——”的一声,他甚至听见了风声,尖锐的东西,夹杂着风声,撕裂了风声,猛地冲着自己直冲而来。

坐在镜子面前的谢一忍不住“嗬!!!”的抽了一口冷气,他感觉很疼,他的眼睛,那尖锐的东西,一瞬间冲了过来,直接扎进他的眼睛里,“呼——”一声,一只金色大鸟突然振翅飞了起来……

“嗬……”

谢一大喊了一声,突然惊恐的挣扎着,竟然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猛地倒在地上。

“谢一!”

商丘见谢一不对,立刻冲上去,一把抱住谢一,谢一不断的喘着粗气,眼睛里流出血泪,血泪稍微有些黑,不过很快就变成了鲜红色,随即被透明的眼泪冲散。

谢一浑身哆嗦着,瑟瑟发抖,似乎惧怕着什么,粗喘着气,手脚冰凉。

商丘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说:“谢一?谢一,快醒醒。”

谢一一阵混乱,终于从幻境中清醒了过来,他瞪着眼睛,眼泪还在往下流,但是一瞬间有些迷茫,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哭?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谢一顿时糊涂了,因为他不记得。

谢一赶紧站起来,他发现自己趴在商丘怀里,哭的十分痛苦,连忙尴尬的退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国师却淡淡的说:“陛下不必忧心,蛊毒已经解了。”

谢一迷茫的说:“那镜子……我从镜子里看到的,不记得了。”

国师笑了一声,说:“一贯如此,孽镜会窥伺人心,不过陛下放心,看过孽镜的人,都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谢一觉得很奇怪,无论是国师,还是孽镜,但是重要的是,他们的蛊毒解了,终于不用担心被支配了。

国师解了蛊毒,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退出了寝殿,出宫去了,这个国师很奇怪,也不要奖赏,只是在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然后离开,看起来十分神秘。

高琼也退出了寝殿,寝殿里就剩下了谢一和商丘。

谢一连忙抹了抹自己的脸,幸亏不是冬天,不然就哭的皴了,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飙泪,谢一还是个大男人,感觉自己也是够丢人的了。

商丘说:“你中了蛊毒,虽然已经解毒,不过身体虚弱,先休息吧,快天亮了。”

谢一也觉得很累,说:“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吧?”

商丘摇摇头。

谢一很疲惫,尤其是看过孽镜之后,他隐约记得什么,在心里的最深处,但是隐约又不记得了,像是被尘封了起来。

谢一浑浑噩噩就睡着了,商丘活动了一下手臂,横梁砸下来的时候,商丘的肋骨断了,正好扎在器官里,除此之外,手臂和腿也断了,不过这些伤都不算什么,因为除了皮外伤,都会自己愈合,越重的伤愈合的就越快,商丘明白,自己是个不死之身。

但是至于为什么是不死之身,商丘自己也不知道。

商丘坐在榻边上,谢一已经睡着了,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伸手抓了两下,突然抓住了放在榻边上的手,脸上有些不安,梦呓着:“商……丘……”

商丘听到他的梦呓,就将自己的手放在谢一手中,没有抽出来,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谢一的脸颊,声线温柔极了,说:“我在。”

可惜谢一睡得很熟,什么也没听见,只是牢牢的握住商丘的手。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谢一才醒过来,他体质有些特殊,蛊毒偏阴寒,谢一身体有些受损,因此睡了很长一觉,总算是自我修复了一番。

谢一翻了个身,伸着懒腰坐起来,感觉自己是睡饱了,身边没有人,商丘也不在,毕竟已经是下午了,早就过了早起的时辰。

谢一坐起来,揉着眼睛,就听到殿门推开的声音,商丘从外面走进来,手臂已经没有纱布,腿也能自如行走了,只是额头上还有伤口,嘴角也裂了。

谢一看到他的嘴角,顿时有些尴尬,因为他虽然被支配,但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商丘的嘴角是他一拳打裂的,当然也是因为商丘想要做假动作,故意让谢一打的。

商丘一身黑色的侍卫装束,十分干练,衬托着他逆天的九头身,腰间挎着桃木剑,从外面走进来,说:“醒了?”

谢一点点头,说:“你怎么样?”

商丘说:“没事了。”

他说着,伸手活动了一下,示意给谢一看。

商丘说:“吃点东西,已经快到晚膳时间了。”

谢一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是太阳都偏西了,看起来真的要晚上了,自己一觉差点睡了个对头儿。

内监和侍女们很快布膳,鱼贯而入,端着美味佳肴,摆满了桌子。

谢一不需要人伺候,让人全都下去,就留下自己和商丘用膳。

因为谢一受伤的缘故,今天准备的晚膳都是滋补为主的,而且清淡养生,没有太重口味的东西。

他肚子早就饿了,毕竟早饭和午饭都没吃,看着一碗海鲜粥特别亲切,闻着海鲜味儿就觉得香,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又给商丘盛了一碗,献宝一样端过去,说:“多吃点。”

商丘挑了挑眉,接过粥碗,放在一边,谢一已经开始吃饭了,吃的狼吞虎咽,满嘴都是渣子,想必是饿坏了。

商丘看到谢一的吃相,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谢一没有注意,商丘盯着海鲜粥,眼睛一动,随即拿起勺子。

商丘刚拿起勺子,突然“啪嚓”一声,就将勺子扔进了粥碗里,谢一吓了一跳,差点噎着,瞪着眼睛去看商丘。

商丘很没诚意,脸上都没有变色,嘴里“嘶”了一声,说:“手有点疼。”

谢一连忙将碗筷都放下,紧张的说:“手疼?是不是骨折的地方?”

商丘说:“可能是。”

谢一说:“连勺子都拿不住?还是让御医来看看吧!”

他说着,起身就要去叫人请御医过来,商丘拦住他,说:“不用,很快会自己好,去找御医很麻烦。”

谢一想想也是,毕竟商丘的愈合速度很快,看了御医之后不太好解释,但是商丘说手疼,总要弄些药镇痛之类的。

商丘看到谢一一脸关心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嘴角,当然是很轻微的挑嘴角,咳嗽了一声,还是面无表情的说:“只是稍微有些疼,不能自己吃东西而已。”

谢一一听,立刻中了圈套,蹦蹦哒哒就往商丘的陷阱里跳,说:“那我喂你吧?”

商丘挑眉说:“太麻烦你了。”

谢一立刻说:“不麻烦!你都不知道救了我几次命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他说着,特别豪爽的凑过去,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商丘旁边,挨近一点儿,然后端起粥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一些,送到商丘嘴边,说:“尝尝看,这个挺好吃的。”

商丘抑制着嘴角的上挑,张开嘴将谢一喂过来的粥吃掉,谢一有些兴奋的,好像在求表扬,说:“好吃么?”

商丘点了点头,说:“不过没有你做的好吃。”

谢一一听,更是高兴,说:“那等咱们找到了金羽翼,回去之后给你做粥吃,弄个粥火锅怎么样?”

商丘挑眉说:“粥火锅?”

谢一说:“对啊,海鲜粥火锅,米汤熬出来的海鲜和肉,最后米粥的滋味儿特别鲜。”

商丘点头说:“好啊。”

谢一喂他吃饭,吃了几口之后,商丘就不吃了,谢一惊讶的说:“吃这么少?”

商丘则是蹙着眉,似乎有些不舒服,说:“没什么胃口,毕竟受伤损失了不少精元。”

谢一听到“精元”两个字,顿时眼皮一跳,不由想到了他们之前的吻,就是因为商丘缺失精元,而谢一又是香喷喷的体质,所以分给商丘一点儿。

如今商丘受了伤,肋骨都断了,听起来就痛苦,还是因为救自己,如果不是商丘,断肋骨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谢一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抬起头来看着商丘,说:“要……要不,我帮你补充点……”

谢一有点说不下去,感觉嗓子特别干痒,好像想咳嗽似的。

商丘却听不懂,十分正义的说:“补充什么?”

谢一一咬牙,硬着头皮说:“补充精元。”

哪知道商丘摇头说:“不必了,太麻烦你了。”

谢一立刻说:“不麻烦!真的!”

谢一说着,还往前凑了凑,生怕商丘不愿意似的。

商丘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挑了一下,说:“那谢谢你。”

谢一听着商丘同意,心中十分高兴,不过转念一想,等等,自己高兴什么?因为能和商丘接吻!?

谢一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了,顿时脸上有些发烧,咳嗽了一声,就听商丘说:“抱歉,我的手有点疼,看来还是要你主动。”

谢一心想,这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是大老爷们,主动点就主动点吧。

于是谢一鼓足勇气,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靠过去,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所以谢一也算是“轻车熟路”的,抬手搂住了商丘的肩膀,眼睫颤抖了两下,赶紧闭上眼睛,慢慢贴过去。

商丘看着谢一主动搂着自己,慢慢靠过来,不由的眯起眼睛,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里面似乎有汹涌的潮水在涌动似的,谢一没见到商丘的眼神,不然一定会被吓到。

两个人的嘴唇很快碰在了一起,谢一闭着眼睛,他看不见,但是感觉商丘的手臂猛地钳住了自己,那力气大得惊人,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受伤手疼的样子?!

谢一吓了一跳,稍微有些退缩,商丘却紧紧钳住他,不让谢一退缩,引导着谢一青涩的唇舌。

谢一感觉要被潮水淹没了,巨大的浪头打来,铺天盖地的席卷着他的理智,或许是被商丘感染了,也或许是期待已久,谢一颤抖的厉害。

就在谢一即将没气儿的时候,商丘这才放开了谢一,谢一站不住,靠在商丘身上,眼睛还有些失神。

“呵——”

谢一听到商丘的嗓音在自己耳边轻笑了一声,心里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真特么苏到了极致。

商丘伸手抬起谢一的下巴,谢一还有些迷茫,顺着商丘的动作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商丘的双眼,没有一贯的冷冰,带着一股温柔又戏谑的笑意,轻声说:“看来晚膳要推迟了。”

谢一一阵迷茫,顺着商丘的目光往下一看,顿时“腾”一下,脑袋里炸烟花,头顶差点冒烟儿,因为刚才的补充精元,情况有点微妙。

谢一实在不好意思,连忙后退,结巴的说:“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意外!绝对是意外!”

谢一恨不得找条地缝扎进去,商丘的面色却如常,仍然带着笑意,眯起的眼睛里深不见底,声音低沉又有磁性,轻声说:“我帮你?”

第39章 井宿天狼3

帮忙?

谢一听着商丘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里缺氧的缘故,所以反应很慢, 他想了很半天, 自己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帮忙过,毕竟这种事情比较隐私。

“咚!”一下,谢一的脸瞬间又红了,感觉如果现在在自己脸上磕个鸡蛋, 都能摊鸡蛋了, 估计还能摊出商丘喜欢的溏心蛋……

谢一结巴的说:“不不不……不用了。”

商丘则是挑了挑眉,说:“真的?”

谢一连忙点头, 说:“真的, 真的, 是真的,千真万确……而且,而且你手不是受伤了么,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 商丘则是一脸淡定的说:“没说用手。”

“咕咚!!!”

商丘不紧不慢的说:“嘴, 怎么样?”

谢一听到了自己咽唾沫的声音,太没起子了, 真的是咽唾沫的声音,突然间脑袋冒烟儿,但是眼睛里差点露出精光,一瞬间觉得商丘的话,真是太有吸引力了, 让他心跳飙升,脑袋里一团浆糊。

商丘低声说:“好么?”

谢一晕晕乎乎的,脑袋里的浆糊简直稠的拉不开栓,根本无法思考,只是听着商丘的话,然后经不住诱惑的点了点头。

商丘低声笑了一下,说:“乖孩子。”

谢一听见商丘好像称赞自己了,但是因为脑子里反应慢,所以根本没听清楚,只是紧张的站在原地,看着商丘慢慢蹲下,最后单膝点地,这个动作就好像要求婚一样……

谢一这辈子就没这么紧张过,他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下自己的心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叩叩”两声,似乎有人敲门,随即是高琼的声音在外响起,说:“陛下,卑将高琼,有要事求见。”

谢一一瞬间松了一口气,却感觉到深深的失望,他猛地清醒过来,又是庆幸,又是失望,心里复杂的交织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商丘则是长身而起,耸了耸肩膀,淡定的说:“真可惜。”

他说着,转头过去,来到殿门边,就把大门打开了。

高琼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随即关上门,似乎很神秘似的,说:“陛下,昨夜有人趁着纵火,在宫中盗窃。”

谢一有些惊讶,说:“盗窃?”

高琼说:“正是。”

谢一又说:“丢了什么东西?”

高琼说:“堆放聘礼的偏殿被盗窃了,翻得凌乱,卑将已经派人清点聘礼,似乎少了一个金盒子。”

“金盒子?”谢一更是惊讶,说:“里面装的是什么?首饰?布匹?”

高琼说:“卑将查看了登记,金盒子应该不大,但是具体没有记载是什么东西,之前负责聘礼一事的,都是寇准相爷。”

谢一皱了皱眉,这事儿和狱中的寇准又有关系了,说:“去查查丢失的聘礼到底是什么东西,另外,派人到狱中去问问寇准。”

高琼抱拳说:“是,陛下。”

他说完,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说:“陛下,卑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禀报。”

谢一说:“太尉但说无妨。”

高琼说:“陛下……国师方才遣人来告知卑将,说是朝中王淮,与契丹公主似乎有些瓜葛。”

“王淮?”

就是那个举报寇准,说他亲眼看见寇准把毒药下在了刘美人身上的那个大臣,王淮和寇准交恶,如果是王淮勾结契丹人陷害寇准,这事情也说得通。

谢一皱眉,说:“朕知道了,你先去查聘礼的事情,另外封锁京城城门,若是有人偷盗聘礼,务必让他无法出城。”

“是,陛下!”

高琼很快领命退了下去,谢一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衣服比较宽,并没有看出自己的尴尬来,否则真是跳河淹死自己算了。

高琼一走,殿里就只剩下了谢一和商丘,谢一立刻又紧张起来,趁着商丘还没说话,立刻很夸张的转移话题,说:“啊……你说王淮是不是和辽使臣勾结?”

商丘也没说什么,在桌前坐下来,看了一眼谢一,这才淡淡的说:“我刚刚感应到王淮有动作了,如果想知道他是不是细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一惊讶说:“有动作?是什么动作?”

商丘说:“你忘了?我在王淮身上放了跟踪符,现在他往驿馆去了。”

“驿馆!”

驿馆那不是契丹公主下榻的地方么?这么看来王淮果然和契丹公主勾结,八成陷害寇准,谋害刘美人的人就是王淮。

商丘站起来,说:“驿馆,去么?”

谢一想了想,立刻说:“去!”

谢一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穿着龙袍去,因此换了一身便服,商丘本就是黑色的衣服,正好大黑天行动,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谢一吩咐自己已经睡了,不要打扰,然后就跟着商丘悄悄溜出去,两个人出了皇宫,偷偷的往驿馆去。

他们到了驿馆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王淮,王淮怎么也是个京官,虽然没有宰相这么位高权重,但是因为家世好,平时也是前呼后拥的,今日他却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贼眉鼠眼的走在大街上,走一步回头看三眼,就这样逡巡前进着,真的是往驿馆来的。

王淮走到驿馆的后门附近,又看了看四周,好像准备偷偷进去,谢一戳了戳商丘,低声说:“现在怎么办?”

商丘说:“你在这儿等着,别动。”

他说着,立刻大踏步走上去,谢一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了王淮身后,王淮一眼就看到了他,毕竟商丘身材高大,特别扎眼,王淮刚要说什么,反正还没出声儿呢,就听到“嘭!!”一声。

谢一差点帮王淮喊出来,商丘竟然一个手起刀落,手刀砍在王淮的脖颈上,“嘭”一声,王淮都没哼哼,直接倒了下去。

商丘的动作十分潇洒帅气,当然也带着不屑,伸手一提,就提住了王淮的脖领子,将人揪起来,很快回到了谢一身边。

谢一差点喊出来,说:“你干什么?他看到你的脸了!”

商丘挑眉说:“我就这么面目可憎,见不得人?”

谢一:“……”这个时候了竟然开玩笑。

商丘说:“寇准入狱,刘娥中毒,皇宫失火,连身为皇帝的你都差点被烧死,现在又丢了聘礼,王淮来见契丹人,这一连串肯定不是巧合,你不想查?”

谢一说:“当然想查!我差点被烧死,而且你还因为失火受了伤,让我抓出那个龟孙子,我一定要好好利用作为皇帝的威严。”

商丘一笑,说:“如今眼下就有个查的办法。”

谢一立刻说:“怎么查?你快说。”

谢一说完,看到商丘幽幽的笑容,怎么感觉自己又蹦蹦哒哒的冲了过去,直接跳进了商丘挖好的坑里?

商丘声线柔和的说:“我可以帮你用符咒易容,契丹人绝对看不出来,你易容成王淮的模样,去见契丹公主,套套她的话。”

谢一顿时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说:“我去?”

商丘点了点头。

谢一紧张的说:“不行不行,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炒菜做饭,你总不能让我给契丹公主炒菜做饭吧?万一露馅儿穿帮了怎么办,我还没套出话来,就被抓住了。”

商丘淡定的说:“我掩护你。”

谢一:“……”电视里经常听见这句话,结果主角肯定要狗带!

商丘抬起自己的手来,在谢一面前,晃了晃,说:“总不能让伤员去吧,陛下?”

谢一:“……”好想咬人,扑过去咬死商丘。

商丘卖可怜,还很没诚意的“嘶”了一声,但是商丘受伤都是因为救谢一,如果没有商丘,谢一指不定被烧成什么样子,被砸成什么样子,因此商丘说伤口疼,谢一绝对不能让他去干活儿。

谢一硬着头皮说:“好、好吧,你都把王淮打晕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商丘点了点头,说:“乖孩子。”

谢一:“……”

商丘把谢一带到一个死胡同里,然后开始给他易容,商丘用的是符咒,真别说,符咒简直就是一个百科全书,什么事儿都能干。

谢一见商丘给自己易容,嘴欠的说:“你的符咒能不能治痛经?”

商丘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挑了挑嘴角,说:“下次你痛经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试试看。”

谢一:“……”就不该挑战商丘,谢一差点忘了,商丘是冷笑话之王!

很快就易容好了,非常方便,谢一是看不到自己的,毕竟他们没人随身带着小镜子,商丘点了点头,说:“不会露馅儿,去吧。”

谢一有些紧张,说:“真的没问题么?”

商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就在附近,如果有问题,叫我就可以。”

谢一虽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觉得很不靠谱,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情,简直糟糕死了,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打退堂鼓了。

于是谢一就咳嗽了一声,挺起胸膛来,转头往驿馆里走,他打开后门,走进驿馆里,顿时就迷茫了,因为他不知道公主住在哪里。

驿馆可是很大的,很多院落,有不同的使臣住在驿馆里。

谢一站在原地迷茫,就听到“嘻嘻”的笑声,一个契丹侍女走过来,捂着嘴巴笑,说:“王大人,做什么呆着,快来呀,公主都等急了!”

谢一一听,一个激灵,不过很快稳定下来,说:“来了。”

侍女带着谢一往里走,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妥,两个人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侍女就不走了,笑着说:“王大人,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她说着,打开门,直接把谢一推了进去。

谢一被推进去之后,一脸的迷茫,什么千金?不是来密谋的么,和春宵一刻有什么关联?

谢一踉跄的被推了进去,房间里非常昏暗,没有点灯,只有隐约的月光照进来,一切朦朦胧胧的。

谢一隐约看见前面的榻上卧着一个人,很悠闲的样子,看身段绝对是个女子了,定然就是契丹公主,连忙说:“公主。”

果然是契丹公主,公主笑了一声,说:“怎么了,呆子,你过来呀!”

谢一听着契丹公主的笑声,顿时腿肚子转筋儿,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契丹公主好像是个巫女,会蛊惑的术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

他慢慢走过去,还没走到榻边,契丹公主已经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谢一,随即将人一拽,谢一“啊”了一声,直接倒在了榻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谢一迷茫的睁大眼睛,契丹公主趴在他身上,笑眯眯的说:“王大人,让人家好等呀,您不知道……春宵苦短吗?”

怎么又是春宵!

王淮不过是来密谋的吗,难道除了密谋,还要做点什么其他事情么?

谢一顿时汗毛都炸起来了,因为仔细一看,契丹公主的穿着实在奔放不羁,谢一赶紧撇过头去,都没眼看了。

公主笑眯眯的,抬手摸了摸谢一的下巴,好像调戏谢一似的,谢一顿时起了一股鸡皮疙瘩,闻着公主身上的熏香味道,好像要把晚饭给熏出来了,这香味儿也太刺鼻了。

公主见他脸红,笑眯眯的说:“哎呦,王大人,还脸红呢,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上次把人家弄得好疼呢!”

谢一:“……”什么鬼?王淮和契丹公主竟然是这种关系。

公主笑着说:“来嘛,别耽误了。”

谢一顿时头皮都要炸了,连忙清了清嗓子,说:“有人在查我们。”

公主听他突然这么说,脸色一沉,随即又笑起来,说:“怕什么?王大人难道胆子怂了?寇准如今已经在狱里头,张齐贤那个老匹夫一个人又翻不出天去,主战派已经被咱们遏制了,少了寇准这面大旗,小皇帝不足为奇。”

谢一听到他说起自己,顿时想要翻个白眼。

公主又说:“王大人,您想想好的,还差一点点,我们就能挥师南下了,汉人现在大乱,内忧都解决不了,到时候别说是燕云十六州,就算是整个汉人的都城,还有皇宫,那都是咱们的了!”

谢一心里咯噔一声,原来契丹人根本就没想要和谈,这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想要拖延大宋的兵力而已,而且还想要从内部搞垮主战派,好让契丹大军乘机而入。

谢一听得心惊胆战的,说:“既然这样,随便找个人来谈和不行了?公主费这么大劲,进京联姻,到底是为了什么?”

公主一听,脸色黑了下来,随即翻身起来,不悦的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不问缘由么?”

谢一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公主一笑,说:“好奇的人,通常死的都快。”

公主说着,坐到桌边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谢一就看到她的手慢慢放在了桌子下面。

契丹公主说:“你知道么?给刘美人下毒,陷害寇准入狱,你做的已经过多了,其实……你的利用价值已经耗干了。”

谢一心里一惊,难道契丹公主对自己起了杀心?

就见契丹公主慢慢站起身来,她手上竟然多了一把刀子,在暗淡的月光下闪闪发光,慢慢的逼近谢一,笑着说:“说实在的,你的榻上功夫还不错,能够取悦我,只不过……你问的太多了,好奇的人,都该死……”

她说着,扑上就要去捅谢一,谢一大喊了一声,立刻一滚,猛地从榻上滚了下来,斜地里扑出去。

契丹公主一下没得手,立刻晃动起来,就像一条水蛇一样,手腕上和脚腕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娇笑着说:“还想跑么?你跑的出我的手掌心儿么?”

铃声一响,谢一脑子里“嗡——”一声,感觉自己有些不受控制,“嘭!”一下直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根本爬不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头没有,慢慢倒在地上。

契丹公主走过来,笑着说:“要怪,就怪你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她说着,抬起匕首,猛地向谢一的脖子扎下去。

谢一心里一紧,他现在根本没没有力气,张嘴都不行,更别说喊商丘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就在这个时候,“嗖——”一声,一个黑影猛地从门外冲进来,像是一阵疾风,根本没看清样子,契丹公主“啊”的短促喊了一声,随即就是“哆!!!”的一下,她手中的匕首突然脱手而出,没有拿稳,一下掉在了谢一的耳边。

谢一吓得“嗬……”的抽了一口冷气,紧紧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只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疼痛,还听见了“呵——”的一声轻笑,那笑声苏的不能忍,紧跟着一只手轻轻抚摸在自己脸上,将自己的头发捋顺,别在耳后。

谢一震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契丹公主竟然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匕首就扎在自己旁边,商丘半蹲在旁边,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自己。

谢一瞪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你来的也太慢了!”

商丘挑眉说:“我以为很及时。”

谢一看向那契丹公主,说:“她怎么了?”

商丘说:“没事,晕过去了。”

他说着,伸手把谢一扶起来,谢一刚才听到铃声,现在身体还是麻嗖嗖的,几乎动不了,商丘就双手一抄,谢一“啊”了一声,竟然被商丘直接公主抱了起来。

商丘一手托住他的后背,一手托住他的膝弯,说:“抱紧我的脖子。”

谢一也不敢不听,赶紧艰难的抱紧商丘的脖子,就怕他把自己给掉下去。

商丘把谢一放在榻上,然后转回去,将地上的契丹公主揪起来,扔在椅子上,用符纸五花大绑。

谢一惊讶的看着商丘动作利索的做完这么多事情,喃喃的说:“你……你手不疼了?”

商丘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随即很没诚意的说:“嗯,好多了。”

谢一:“……”有一种日了商丘的心情!

商丘做完这些事情,很潇洒的倒了一杯茶,谢一刚想提醒,那是契丹公主用过的杯子,要是喝茶,还是用其他杯子吧,不过他们也不是来做客的,竟然还要倒茶?

哪知道商丘不是自己喝的,他倒了一杯茶,手腕一抖,“哗啦!”一声,在谢一还没有来得及制止的时候,茶水一下全都泼在了契丹公主的脸上。

“嗬!!”

契丹公主大喊了一声,一下就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他们,随即目光定在商丘脸上,说:“你是……你是那个巫人!!”

商丘没说话,“刺啦——”一声,拉了一把椅子,在契丹公主面前坐下来,那动作真是潇洒极了。

商丘说:“我也很好奇,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公主冷笑起来,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商丘也冷笑一声,挑了挑嘴角,说:“那我来告诉你,为了那份聘礼,对么?”

公主脸上突然变色,不只是公主,谢一也一脸惊讶,说:“聘礼?那个金盒子?”

商丘点了点头,说:“若我所料不错,就是那份聘礼的问题。也真是用心良苦,寇准下狱,宫中失火,一切都是为了浑水摸鱼,声东击西,你们的目标并不是和亲,也不是主战派,而是那份聘礼,是么?”

公主幽幽一笑,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商丘说:“我想知道,聘礼是什么。”

公主重复说:“我说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了,有种的一刀杀了我!”

商丘站起来,掸了掸自己的衣裳,说:“杀了你是肯定的,但别急,总要一刀一刀来。”

谢一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觉得商丘鬼畜气场全开,看起来平日里商丘对待自己已经是相当温柔了……

公主冷笑说:“折磨一个弱女子,你是不是男人?!”

商丘挑眉说:“那就让你看看男人的做法。”

谢一顿时脑袋一疼,因为他突然脑补了商丘的下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替商丘说,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管你的……

公主眯着眼睛看商丘,商丘不急不缓的走过来,然后捡起地上的匕首,在手掂了掂,说:“我问你话,如果你不答,我就用这把匕首,在你原本不好看的脸上,再划几道,让你丑的彻底一点儿。”

谢一:“……”真特么毒舌啊。

公主果然要爆炸,立刻吼着说:“你说谁丑?!”

商丘看着公主,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一直盯着她,公主又要爆炸,大喊着:“你敢动我一个试试看!!我是契丹的公主!太后不会放过你们的!!”

商丘说:“先考虑考虑你的脸吧。”

他说着,就把匕首往前探,贴在公主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

公主吓得瑟瑟发抖,说:“你杀了我!我们契丹人是有骨气的!!!”

商丘笑了一声,说:“我不知道契丹人是不是有骨气,不过肯定没有你这么丑的。”

公子气的都要炸了,说:“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们抓了我,威胁我,都没有用的!!因为我们的人已经走了,昨天晚上,带着东西,连夜出城去了,现在你们根本已经追不到了!!!”

谢一吃了一惊,商丘眯了眯眼睛,说:“原来你是个弃卒。”

弃卒?

商丘笑了一声,说:“对么?契丹人也是狠心,把自己的公主派过来谈和,不过其实公主是个弃卒,只是吸引敌人目光的存在,等用完了,就要客死他乡了。”

契丹公主梗着脖子说:“不管你怎么说,我们的计划就要完成了!那个人已经跑了,而且你们永远也不知道他是谁!!!”

商丘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略微思考,随即就说:“我之前就在想,王淮的确可以下毒栽赃寇准,但是他是怎么完成将毒药包放在寇准身上这种事情的?这样的事情,必须是寇准身边贴身的人才能办到……”

他说着,顿了顿,看着契丹公主,说:“申宗古。”

谢一突然说出了一个人名,谢一一瞬间都不记得那是谁了,仔细一想,又记起来了,那天寇准在宴席上被下狱,寇准身边有个从者就叫做申宗古,申宗古还抱着谢一的腿哭诉,说他们家大人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请谢一一定查明真凶。

谢一惊讶的说:“竟然是那个从者?!”

契丹公主似乎有些吃惊,没想到商丘猜到了,脸上一瞬间的惊讶,随即想要否认,不过商丘已经说:“令人追捕申宗古,不能让他离开。”

谢一点了点头。

商丘转头看向契丹公主,眼神阴霾的说:“你们大费周章,不惜牺牲公主,那份聘礼,到底是什么?”

公主哈哈大笑,说:“当然是至宝!!至宝!!你们汉人怀揣至宝,却不知道如何利用,等着吧!等着吧!等我们契丹人拿到了这份至宝,就能所向披靡,杀你们个措手不及!!”

商丘皱了皱眉,抬手“嘭!”一下将契丹公主打晕,谢一吓了一跳,说:“你做什么?”

商丘不耐烦的说:“免得她呱噪。”

他说着,招手说:“走,先回宫去。”

谢一跟着商丘回宫,已经是深夜了,高琼竟然在寝殿外面候着,似乎有急事,不过因为谢一临走时安排过了,不让人进来,所以内监们一直拦阻着。

谢一赶紧让高琼进来,高琼说:“陛下,卑将深夜去了狱中,相爷说,那份聘礼,是一枚女子首饰,谈和的时候,契丹人一定要把这枚首饰加入聘礼之中,才肯出嫁公主。”

商丘眯眼说:“什么样的首饰?”

高琼拱手说:“是一对金子打造的羽翼。”

一瞬间,谢一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简直要塌方了,竟然是金羽翼!

契丹人拿走了金羽翼,那他们要怎么回去,从这里回到现实,必须要金羽翼,而现在金羽翼被契丹人偷走了,怪不得契丹人要牺牲公主,他们竟然是为了金羽翼!

谢一有些着急,说:“城门封闭了么?”

高琼说:“已经封闭,只是……还没有消息。”

商丘说:“去查有没有一个叫做申宗古的出城记录,如果见到此人,立刻擒拿。”

高琼拱手说:“是!”

谢一头疼不已,这个事情变得复杂了,他本以为自己是皇帝,找个金羽翼很方便,找到之后他们就能回家了。

可是事情竟然发展成了这样,谢一被迫卷入了宋辽之战中,想要拿回金羽翼,必须要和契丹人较劲到底,现在就盼着申宗古还没有出城。

可是昨天晚上契丹人就浑水摸鱼了,怎么可能一晚上还不出城,今天已经过了足足一日了。

果然,高琼深夜又回来了,城门有申宗古的出城记录,走的很匆忙,说是有要务,申宗古已经带着金羽翼不见了。

谢一又去提审了契丹公主,契丹公主却大笑着,仿佛疯了一样,说:“得到了!!得到了!!我们得到了金羽翼!!我大辽士兵,当以一当百,你们就等死吧!!等死吧!”

契丹公主疯狂的大笑着,样子十分狰狞。

谢一心中有些担忧,金羽翼到底有什么力量,他们还不清楚,只知道金羽翼可以扇动时空。

如今已经够混乱了,如果契丹人用金羽翼扇动时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一切都会变得乱七八糟。

商丘说:“陛下,请下令追捕申宗古。”

谢一点了点头,很快下令,通缉申宗古,高琼赶紧领命,连夜去发布榜文。

申宗古逃出开封府之后,一直没有被发现,也就过了几天的时间,谢一还在梦中,突然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有人急促的拍着殿门,谢一立刻就醒了,商丘翻身起来,说:“我去看看。”

商丘出去一会儿,很快就进来了,脸色很差劲,说:“前线急报,请你去议事。”

谢一惊讶不已,不过还是赶紧换了龙袍,就带着商丘出了寝殿。

大臣们已经齐聚在朝堂上,朝堂中非常喧哗,大家不停的议论着,寇准已经被从狱中放了出来,也站在班列中,正在和张齐贤说些什么,两个人面色都非常难看。

谢一走出来,众人立刻停止了喧哗,很快列队站好,准备开始朝议。

谢一坐下来,寇准立刻说:“陛下,前线军报,辽军从幽都府出发,大军二十万人,正在全力攻击保州,保州上报,请求陛下派兵支援。”

二十万!?

虽然如今是咸平之治,看起来歌舞升平,百姓过的也不错,但是在古代来说,二十万大军,数量已经相当可观了,毕竟古代的病死率非常高,成年男性可不好找。

众臣一听,都开始哗然起来,因为现在还是夜里头,大家都是连夜过来的,因此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辽军突然发兵二十万,实属少见,除了雍熙年间的作战,辽人近些年都是发兵几千,多数是骑兵,抢掠肆虐一番,并没有太大的作战势头。

“二十万!是不是因为咱们扣押了他们公主的事情?”

“不会吧,公主扣押不过几天,辽军已经从幽都府到了保州,这对不上啊。”

“幸好幸好,保州有大将杨延昭镇守,杨延昭的铁军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乱七八糟的讨论着。

谢一也觉得,如果是因为他们扣押了契丹公主,所以辽人狗急跳墙的话,时间对不上,毕竟只有几天时间,就算有探子从开封出发,报告了辽人,但是辽军已经从幽都到了保州,这么长的距离,而且还是大规模行军……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商丘站在谢一背后,低声说:“契丹人早有准备,里应外合。”

谢一也觉得若是如此,从头到尾,公主谈和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他们用这个时间拖延战机,一方面制造混乱,浑水摸鱼偷盗金羽翼,另外一方面偷偷发兵,暗中偷袭保州。

毕士安拱手说:“陛下,不只是保州被契丹人攻击,还有其他区域,据前线军报来看,契丹人有可能会绕过北面驻军,趁间隙往南方游走,请陛下,早作打算!”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是一片哗然。

陈尧叟立刻站出来说:“相爷,这军报是否可靠?要知道契丹人一直居于幽都府,在北面圈有一方势力,而我大宋深处开封,黄河以南势力稳固,再加上保州有杨延昭这样的大将驻守,令契丹人闻风丧当,契丹人攻击保州都不一定会得逞,怎么可能越过保州,长驱直下呢?到时候保州无法攻克,难免又有大宋军队,辽军孤军奋进,没有后援补给支持,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辽人绝不可能在不攻克保州的情况下,南下侵犯。”

他说着,拱手说:“因此,微臣觉得辽人此次攻势不足为惧,只要陛下派兵支援,死守保州,再加上保州大将如云,辽人定然会被打退。”

他这么一分析,朝臣立刻就安心下来,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全都应和着陈尧叟的话。

谢一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他可没忘了,宋真宗在历史上最大的功绩,就是御驾亲征潭州,宋辽潭渊之战,就在这一线之间了。

谢一蹙着眉,又是赶鸭子上架,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军事才华,结果现在却要主持战役,而且还是潭渊之战。

谢一沉吟了一下,说:“死守保州,的确是需要死守的,务必不能让辽军夺下保州,另外……”

他想了想,又说:“朕还要派兵支援潭州。”

“潭州?!”

陈尧叟差点喊出来,根本不能理解谢一的话。

毕竟陈尧叟不是“过来人”,根本不知道潭渊之战是什么,而谢一是“过来人”,宋真宗年间,潭渊之战是最大的战役,也是宋朝抵抗契丹人,打得最出色的一场战役,所以谢一不能让这场战役变成败仗,需要早作打算。

陈尧叟却不能理解,何止是他,就连张齐贤和毕士安也不能理解,毕竟潭州这个地方在黄河上,潭州被黄河横穿而过,分为北城和南城。

而潭州是开封府的门面,也就是说,如果辽军真的南下,兵临潭州的话,也就是达到了大宋的“城墙根儿”下面,这可是兵临城下的事情。

但是要知道,潭州可在黄河上,那时代还没有轮船,辽军是骑兵为主,彪悍凶猛的军队,水战对他们来说非常吃亏,潭州城有黄河天险为屏障,易守难攻,而且还深入大宋内腹,怎么想辽人也不可能达到潭州来。

陈尧叟不信,毕士安和张齐贤两位老相爷也不怎么相信,反而是寇准和高琼觉得,陛下的这个忧虑也不为过。

最后还是决定支援保州,同时派兵潭州加强守卫。

谢一觉得当个皇帝真的很累,什么都要管,而且说好了的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呢,怎么还要打仗,而且边关混乱,天天都有百姓被抢掠屠杀,每天都会报到谢一面前,谢一最怕看那些奏章。

毕竟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经营深夜食堂的小老板,会做点创意广告之类的,但是他真的没有治理国家的天分,也没有行军打仗的天分。

但不知道为何,每每看到那些奏章的时候,谢一心里总有一些悸动,那种心情似曾相识,仿佛尘封了很久很久……

谢一躺在榻上,他头疼的要死,累的要死,偏偏却睡不着。

商丘走过来,坐在榻边,伸手按在他额头上,轻轻的给他揉着头。

谢一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叹气说:“刚开始我还觉得穿成皇帝很来劲儿,但是现在看来,真是太难了,而且金羽翼还没有着落,不知道去了哪里,按照现在这个势头来看,金羽翼恐怕是要送到幽都去。”

商丘的嗓音很轻,带着丝丝沙哑,不知是不是谢一的错觉,总觉得商丘的声线很温柔。说:“先睡吧。”

谢一点了点头,商丘按摩的手法很舒服,让他觉得困乏的厉害,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大军支援保州,大宋名将杨延昭死守保州,辽人虽然有二十万大军,但是久攻不下,不到半月之后,攻击的势头已经开始转弱,转而攻击其他州。

就在群臣欢欣鼓舞,觉得他们再一次力抗契丹的时候,前线军报突然而至,谢一第二次半夜被人喊起来去上朝,准备朝议。

谢一带着商丘走进朝堂的时候,就看到大臣们一个个脸色苍白,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还说保州大捷,契丹人久攻不下,难道发生了很么变故?

谢一坐下来,寇准已经阴沉着脸,禀报说:“陛下,大事不好,前线军报,辽军真的以保州为幌子,引军南下了!”

谢一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如此,辽军这次的目的就是潭州,而不是保州。

前线军报,辽军从有度出发,先攻击了保州,然后转而攻击其他区域,从定州到瀛洲,瀛洲打到祁州,从祁州又到翼州,迂回南下,一切都是幌子,目的就是长驱直入,最后从翼州到洛州,从洛州越过天雄军,直逼潭州黄河以北的北城。

潭州可是开封的门户,如果北城被攻下,那么大宋的都城很快就要变成契丹人的都城了!

众臣一片哗然,之前信誓旦旦的陈尧叟也一脸震惊死灰,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只能庆幸,陛下有先见之明,特意派兵去支援潭州,以至于潭州不可能被立刻攻下。

辽人南下的动作非常快,几乎是快马加鞭,不想多做停留,不想损失兵力,目的就是潭州,很明确,想要一举端掉大宋的老窝。

陈尧叟还有些不信,说:“这……陛下……可是辽人长驱直入,他们……他们补给根本不足,怎么可能……不可能,如果咱们这个时候断了辽人的后路的话,辽人岂不是自取灭亡?难道……难道还有什么后招?”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害怕起来,纷纷的讨论着,脸色都非常苍白。

寇准主张派兵援助潭州,同时派兵去攻击辽人的后路,断他们的潦草,釜底抽薪解救开封。

陈尧叟却紧张的说:“但辽人若真有什么后招,那就是引军入瓮,该当如何是好?”

高琼拱手说:“陛下,卑将还查出,之前宫中失窃的聘礼,正在秘密的被送往岢岚。”

“岢岚?”

谢一皱了皱眉,他这些日子天天看军报,自然知道岢岚是哪里,岢岚是此次辽军南下北端的补给站,可以说,二十几万辽军,全都靠岢岚发粮支持,因为岢岚十分重要,所以此次南下的总指挥萧太后,特意在岢岚设置了一万五千的宫帐军。

正规宫帐军可是辽人的精锐,一万五千人聚集在一起,不是小数目,可谓是守卫森严,辽人要把金羽翼送到岢岚,如果真的抵达了岢岚,那么想要抢回来,那就难上加难了。

寇准主张断辽人后路,同时死守潭州,又说:“如今辽人南下,虽然气势很大,但是他们一直未能夺下任何一州,且损失过万,我大宋虽然处于劣势,但是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士气不足,陛下,臣恳请陛下,越过黄河,鼓舞气势,御驾亲征!”

寇准话音一落,朝中一片哗然,连毕士安这样的老宰相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寇准,说:“这……这太危险了,契丹人来势汹汹,怎可让陛下御驾亲征?陛下乃是万金之躯,我大宋之根本,若是陛下有个闪失,当如何是好?”

寇准拱手说:“陛下,如今我军气势不足,辽人来势汹汹,若是辽人真的在潭州得利,越过北城,那么大宋基业就危险了!”

他说完,有不少人主战,都纷纷同意,请求谢一御驾亲征,陈尧叟立刻站出来,说:“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他说着,又说:“契丹人来势凶猛,如果陛下御驾亲征,或许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陛下若有个闪失,我大宋该如何是好?不如……不如……”

他说着,有些期期艾艾,似乎也说不出口,但是最后仍然继续说:“不如请陛下考虑……迁都!”

“迁都?!”

“迁都到哪里去?”

“益州么?”

“迁都?这是耻辱!?我们怎么能被契丹人逼得迁都,这若是说出去,成何体统?”

谢一皱着眉,看着朝堂,大臣们有的反对,有的干脆直接开始讨论迁都到哪里去,可以往四川迁都,易守难攻,毕竟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谢一听着他们呱噪的声音,顿时有些烦躁,说:“够了!”

谢一一发火,朝堂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抬眼去看年轻的皇帝。

谢一低沉着嗓音,说:“迁都就不用想了,有讨论到哪里避难的工夫,不如来想想怎么退敌。”

他这一说,陈尧叟就不敢说话了,寇准直接站出来,说:“陛下,如今眼前形势,只有气势对我军不利,其余并未有太多损失,保州力抗契丹,已经获得胜利,而前线契丹人孤军奋进,我军只要斩断岢岚后援,便可彻底打消后顾之忧。”

谢一虽然不懂军事,但是寇准说的的确有道理。

谢一说:“那按照各位所言,谁可以远赴岢岚,釜底抽薪?”

他这么一说,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张齐贤拱手说:“陛下,老臣以为,大将杨延昭可以。”

杨延昭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杨六郎,契丹人觉得,北斗七星的第六星主震幽燕北方,所以杨延昭被人看成是六郎星下凡,令契丹人闻风丧胆。

谢一也觉得杨延昭合适,张齐贤又说:“不过保州军数量不够,恐怕无法远赴岢岚完成偷袭,岢岚军驻守一万五,不只是数量可观,而且十分精锐。”

谢一想了想了,商丘突然说:“陛下不妨派遣两万骑兵,交由杨将军,远赴岢岚,釜底抽薪。”

两万骑兵对一万五辽朝宫帐军,数量是有绝对压倒的趋势,如果再加上连夜偷袭,或许可以取胜。

谢一点了点头,说:“这两万骑兵,该由谁去交接,各位爱卿可有举荐?”

众人听着,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该举荐谁去。

如今他们的情势很被动,辽人已经往潭州而来,谢一想要用两万兵马,发往岢岚,釜底抽薪,断掉辽人的后路,但是这个发兵的过程,需要与辽军正面相迎,十分的危险,若是辽人得到了消息,在半路伏击他们,或许这两万骑兵,都无法成功的与保州的杨延昭汇合。

这的确是个艰巨的任务。

众人正在思索的时候,高琼突然踏出一步,拱手站在朝堂正中间,朗声说:“殿前都指挥使,高琼,愿领命!”

谢一垂首看着高琼,高琼身姿挺拔,一身黑甲,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冷硬又冷酷,长得和阿良是一模一样,只是不苟言笑,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憨厚的迹象。

谢一思考了一下,都说高琼是天狼星下凡,战功卓著,如果让高琼领兵前去交接杨延昭,或许可以放心。

谢一点了点头,说:“高将军,朕就将这两万骑兵,交与你了。”

高琼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目光更加深沉锐利,拱手说:“谢陛下!卑将定然誓死效忠,不负所望!”

谢一点了点头,又说:“高将军此次与杨将军交接,袭击岢岚补给站,同时还要将契丹人从宫中偷走的东西,全须全影的给朕带回来。”

“是,卑将知道!”

谢一眯了眯眼睛,笑着说:“好,那朕就等着高将军的好消息了,待高将军釜底抽薪之时,就是朕……御驾亲征潭州之日!”

他这么一说,朝堂中一片哗然,寇准张齐贤等人立刻跪下,山呼万岁,其他主和派一听,皇上既然心意已决,完全没有迁都的念想,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跪下来,也拱手山呼万岁。

朝议结束的时候,天边已经发亮了,谢一带着商丘从朝堂走出来,往寝殿去,商丘低声说:“今天气势不错,陛下。”

谢一笑了笑,听出商丘在调侃自己,说:“我可没想到,有一天要主持战役。”

谢一说着,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金羽翼拿回来。”

商丘说:“快了,高将军不日就要启程,赶赴保州。”

谢一点了点头,看着天边的那抹朝阳,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高琼领命,很快就要启程奔往保州,与杨延昭汇合,然后一同率领两万骑兵,奔赴岢岚。

明日一早,高琼就要启程了,为了秘密行事,没有人送行,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高琼从府中走出来,步履很沉重,在黑夜的开封街道上,慢慢的逡巡着,最后来到了一处府门前,他熟门熟路的走进去,推开大门,径直往里。

高琼很快走到一处房门前,但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抬手推门。

他犹豫了一刻,最终一咬牙,就准备转身离开,却听里面的声音说:“进来。”

高琼一愣,还是回身推门走进去,然后轻轻掩上门,屋子里很昏暗,下人们都休息了,没有一点声音。

榻上垂着帷幔,有人躺在里面,撩开帐帘,冲着高琼招了一下手,高琼慢慢走过去,立在榻边上,恭敬的说:“大人,卑将明日就要出征了。”

国师掀开帐帘子,拉住高琼的手,将他带上榻来,国师没有戴面具,一张脸孔美艳的仿佛是仙子,笑着说:“这不是你喜欢的么?”

高琼点头说:“是。”

国师又说:“那你在犹豫什么?阿良,你不喜欢征战的感觉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国师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股真诚,高琼点了点头,说:“是,卑将没有犹豫。”

国师一笑,竟然有些嫣然的感觉,伸手勾住高琼的肩膀,说:“今天我要奖赏你,待你凯旋归来,我仍然会奖赏你,你喜欢么?”

高琼死死盯着国师的脸,眼中透露出难以自拔的痴迷,沙哑着声音说:“喜欢。”

国师轻笑说:“那还等什么?轻一点,温柔一点……”

高琼的目光深沉,猛地翻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国师十分顺从,还表现出了一些弱气,让他纤细的模样更显羸弱……

夜色越来越深沉,房舍中已经没有了声音,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隐约的风声,国师躺在榻上,脸色有些疲惫,眼圈红红的,似乎哭肿了,脸上有些无助,正陷入沉沉的梦想。

高琼坐在他榻边上,伸手轻轻抚摸着国师白皙的脸孔,声音低沉的说:“真想再看看你,永远也看不够……”

他说着,离开榻边,走到窗子旁边,抬起头来,看着天边的星空,就在那天边,有一颗星星名明明灭灭,即将陨落……

第二天一大早,国师起的很晚,还是被下人吵醒的,他睁开眼睛,房舍里已经没有了高琼。

国师慵懒的躺着,说:“太尉呢?”

下人恭敬的说:“太尉一早便走了,还留了话,让国师注意身子,保重身体。”

国师轻笑了一声,似乎没当回事,只是说:“越来越婆妈了。”

高琼的两万骑兵,天没亮就出发了,奔出开封府,因为是秘密出征,所以没有人送行,谢一和商丘天色昏暗的时候就登上了城门楼,低头看着高琼一身黑甲,踏着黑马,腰别宝剑,已然飒沓出城……

高琼的军队巧妙的避过了南下的辽军,很快达到保州,前线捷报,已经与保州军杨延昭汇合,两个人率领两万骑兵,快速扑向岢岚,准备夜袭岢岚补给站。

朝中听说了高琼的捷报,听说他与杨延昭顺利交接,顿时都一片欢欣鼓舞,寇准也在准备谢一御驾亲征的事情,寇准张齐贤准备随行侍奉,还有两千宫人,也愿意同往。

老相爷毕士安则有些迟疑,连主和派都看出来了,这个老相爷有些退缩,虽然说得好好儿的,但是并不想随行往潭州去,毕竟潭州如今已经变成了辽军的围攻地。

两个月,仅仅两月,辽军已经一路从幽都府长驱直入,攻打潭州,南下的轨迹势如破竹,毕士安害怕也是有原因的。

毕士安说:“不是老臣贪生怕死,高将军出征前一夜,老臣夜观星象,天狼星明灭欲坠,乃是大灾大祸的征兆,老臣请求留守都城,以保完全!”

他这么说,旁人也没有什么回绝的理由,毕竟已经有两个宰相,寇准和张齐贤愿意跟随谢一前往潭州了,这样一来,的确需要有位高权重的人,留守都城才对。

谢一也没有拒绝毕士安的请求,便同意了。

不到半个月,岢岚发出捷报,杨延昭亲自撰写捷报,上奏谢一,前线大捷,杨延昭的保州军与谢一派来的两万大军成功会师,他们没有回到保州,以防节外生枝,甚至都没有一点点的休息整顿,就在岢岚措手不及之时,杨延昭和高琼的两万骑兵,已经快速扑来。

天气越来越冷,深夜干燥的厉害,两万骑兵日夜兼程,在大风和深夜的掩护之下,扑向岢岚宫帐军,辽军虽然在这里设置了精良的军队,一万五千兵马,但是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喊杀的声音铺天盖地,随着火箭顺风而来,囤积粮草的大营瞬间化成一片火海,岢岚辽军溃不成军,四散奔逃,高琼和杨延昭分队伍三股,从三个方向包抄,将一万五千兵马一网打尽,俘虏辽军近万人!

捷报传到开封府,顿时朝中欢欣鼓舞,全都震惊不已,谢一立刻让人把捷报传到潭州去,鼓舞潭州将士,与此同时,正式宣布,御驾亲征,谢一将会把皇旗,插在潭州城门上。

辽军南下首次被打的落花流水,并且后援已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个时候又听说了皇帝要御驾亲征的事情,顿时有些狗急跳墙。

谢一的队伍即将出发,随行两千余人,包裹宰相、国师、将军,甚至内监宫女,很快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就在出发之前,主和派的陈尧叟还力劝谢一,不要御驾亲征。

谢一坐在马上,陈尧叟跪在马下,说:“臣不是怕死,只是害怕陛下受到伤害,如今辽人被断后路,已经狗急跳墙,近日多方传来契丹人抢掠百姓财物粮食的报告,契丹人听说陛下御驾亲征,定然会在路途中截杀,陛下,这一路不会太平,请三思啊!”

谢一低头看着陈尧叟,说:“朕心意已决,爱卿的好意,朕心领了。”

陈尧叟见谢一绝然,只得叹气,队伍已经出发,陈尧叟还追着队伍一路小跑,大喊着:“陛下!陛下保重啊!陛下保重啊!!”

商丘回头看了一眼陈尧叟,声音很冷静的说:“放心,我会护他周全。”

御驾亲征的队伍很快出发,从开封府出来,到潭州城不过两天的路程,这期间寇准已经发出兵报,请各路驻军,尤其是河北驻军,聚集潭州,前来勤王。

辽军已经被挫,各地驻军气势大增,接到相爷的军报,立刻清点兵马,聚集黄河,准备勤王抗辽,一时间宋朝大军云集几十万,围堵潭州,都听说皇上会亲自前来,气势空前高涨。

谢一的队伍因为人多,走不太快,第一天出发很平静,一直到深夜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众人在驿馆留宿,等第二天天明再走,谢一站在窗户边上,他可是第一次参加战役,而且还要亲自去打仗,也是第一次穿上几十斤重的铠甲,一路上差点累死,不过心中却隐隐有些激动,谢一觉得自己可能并非是个安分的人。

他站在窗口,就看到一个白衣人站在庭院中,抬头看着天空,他一身白色的衣裳,身材曼妙婀娜,只是脸上戴着一只鬼面具,看不见他的容貌。

国师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想要占星,不过天空上一片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今日一个星星都看不见。

第二天天蒙蒙亮,众人就准备出发了,谢一骑在马上,感觉屁股都咯疼了,不过还是要继续前进的,今日夜间,他们就能抵达潭州的南城,明日越过黄河,便可抵达潭州北城。

队伍一直走到黄昏,眼看胜利在望,却有士兵火速快马而来,下了马,低声和寇准说了几句,寇准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赶紧叫停队伍。

谢一一阵奇怪,寇准就快速前来,低声说:“陛下,探子来报,前方有契丹埋伏。”

谢一皱了皱眉,商丘询问了一下状况,契丹兵马埋伏在这里,肯定不想让谢一御驾亲征,如果他们能半路截杀皇帝,那么就能搓一搓宋朝的威风,到时候宋朝群龙无主,必然要忙着立新皇,最少五年之内,无法抗击辽人。

寇准说:“陛下,前方危险,不能再继续走了,辽人派了三千骑兵,都是精锐,显然有备而来。”

他们是两千军马,而对方是三千骑兵,明显知道他们的底细,朝着他们而来。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我有办法。”

张齐贤说:“不知商先生所说的是何办法?”

众人火速扎营,稍作休息,大家进入营帐,讨论应敌的办法。

商丘将办法简单的说了一遍,张齐贤立刻反对,说:“不行!绝对不行!皇上乃千金之躯,绝对不能当做诱饵,商先生,你这是大逆不道!”

商丘很淡定的说:“契丹人就是冲着陛下来的,如果陛下不出现,契丹人难道是好糊弄的?如今探子发现了契丹人的动静,如果之后探子没有发现契丹人的动静呢?我们不趁着此时将契丹伏兵一网打尽,只怕后患无穷。”

商丘的语气十分冷静,众人听得却心惊胆战,因为他说的很对,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次他们发现了契丹伏兵,那下次呢?如果没发现,他们很可能被埋伏,三千契丹骑兵,足够让他们全军覆灭的。

寇准皱着眉,一时没说话。

大臣们多数反对,绝对不能冒险,商丘却仍然一副冷淡的样子,只是转头看着谢一,声线很温柔的说了两个字。

“信我。”

谢一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商丘,终于开口了,说:“朕信他。”

众人很快安排,按照商丘的计划准备反伏契丹军,他们必须以少胜多。

黄昏时刻,队伍继续启程,奔向潭州南城。

寇准和张齐贤有些紧张,紧紧跟随着谢一左右,不敢离开一步,果然,没走多远,就听到一片喊声,从旁边的山头上,猛地冲下一股浓烟,那是骑兵马蹄踏着尘土造成的。

大量的契丹骑兵从山上冲下来,势如破竹,准备杀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寇准立刻大喊着:“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他这么一大喊,契丹人立刻发现了谢一,吼声呼和:“穿白甲的是汉人皇帝!!”

很快契丹军队冲着谢一而来,寇准和张齐贤立刻护送谢一快速撤退,宋国军队被契丹大军一冲,顿时有些四散奔逃,把行李补给往地上一扔,宫女内监就飞快的逃跑了。

马蹄嘶鸣,宫人喊叫,一时间乱七八糟,契丹骑兵看到这场景,立刻大喊着:“追击!追!俘虏汉人皇帝!必要时,杀——!!”

谢一被寇准和张齐贤护送着,头盔都已经掉了,有些混乱不堪,众人慌不择路一路快跑,往前冲击,将辽军的一面冲开,快速逃窜。

辽军在后面紧追不舍,宋军丢盔卸甲,辽军越追越勇,还在后面放箭,“嗖——!!”的一声,一只飞箭从后面射过来,一下射在谢一的手臂上。

“嘭!!!”一声,谢一被巨大的冲击带的猛地掉下马背。

“皇上!!”

“陛下!”

张齐贤年纪大了,根本跑不动,寇准立刻飞身下马,一把抄起谢一,大喊着:“陛下中箭了,快!快!掩护陛下!”

他说着,将谢一扶上马背,随即自己也跃上吗,众人快速继续往前奔逃。

后面契丹军看到白甲的人中箭,立刻大喊着:“追!马上就要追到了!!”

谢一手臂中箭,寇准看的心惊胆战,谢一一边策马狂奔,一边说:“没事,卡在盔甲上。”

幸亏盔甲几十斤重,天天穿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那箭矢虽然尖锐,但是力度不够大,一下扎在了盔甲上,只不过冲击力太大,谢一又策马狂奔,所以一下栽下了马背,也是盔甲太重,所以谢一一时间没爬起来,大家都以为他中箭了,谢一心想,自己也是个实力派的演员了!

众人一路狂奔,带着零星的宋国军队,直接冲入了峡谷之中,后面辽军也冲了进来,峡谷艰难崎岖,前面宋军的速度就降了下来,后面辽军越追越紧。

“快!就在前面!”

“抓住汉人皇帝!”

“杀——!!!”

一瞬间,杀声震天,却不是契丹人喊的,杀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时间震彻山谷,契丹军顿时有些慌,抬头一看,峡谷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黑压压的军队,宋军竟然早有准备,已经在此伏兵,就等着他们入瓮。

原来谢一根本不是败逃,只是做了一次诱饵罢了。

辽人顿时知道自己中计了,宋人狡诈,竟然用皇帝作为诱饵,引他们进入山谷,当时因为马上就要抓住皇帝,而且谢一还装作中箭,所以辽人没有防备,全都冲入了山谷。

一瞬间辽军混乱,但是山谷狭窄,他们进来的时候有条不紊,进入的并不困难,但是现在慌乱不堪,想要退出去,简直就像扎进了死胡同一样,又都是骑兵,更难退出。

这个时候就听到“嗖——!!!”一声,一只火箭冲天而降,猛地射中了一名契丹将军。

“啊——”一声大吼,那契丹人顿时坠下马背,额心中间,身上顿时着起火焰,巨大的火焰惊吓到了辽军的马匹,马匹混乱,不停的打挺嘶鸣。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辽军立刻被马匹摔下马背,不止如此,马匹乱跑,不停的踩踏,来不及逃命的辽军被踩踏的乱七八糟,不断惊呼着。

有的辽军逃跑,有的辽军却要誓死抓住谢一,不少辽军纵马冲进来,冲着谢一扑过去。

谢一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兵马,毕竟所有的宋军都要埋伏在这里,他们一共才两千兵马。

辽军还想要誓死一搏,就听到“嗖嗖嗖”的声音,火箭从天而降,只要是靠近谢一的人,顿时就被火箭刺中额头,无一例外。

“啊!!”

“在那里!!”

“他在天上!!”

众人抬头一看,就看到山谷的山巅上,似乎有个人站在那里,那人一身黑甲,手握长弓,正在搭弓引箭,隐约能看见,他半眯着眼睛,双手戴着一副黑色皮手套,箭头灼灼然跳动着火焰。

“冲!!”

“杀上去!”

契丹人说着,就冲上去,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扑上来,商丘就站在山巅上,几乎百步穿杨。

谢一都看傻了眼睛,此时已近黄昏了,商丘一身黑衣,手执长弓,身形高大挺拔,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却帅气的没边儿。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谢一的心底跳跃着,似乎要破土而出,总觉得这场景异常的熟悉,也异常的让人心悸……

辽军很快就被俘虏,三千人溃散不堪,商丘终于收了箭,快速从山上策马飞驰而下,来到谢一面前,说:“受伤没有?”

谢一摇摇头说:“没事儿。”

寇准和张齐贤这才松了一口气,狠狠松了一口气,他们简直是兵行险着,如果不是谢一说了那句“朕信他”,寇准和张齐贤就算有二百个脑袋,越不敢抗这个任务。

队伍受到了一堆阻碍,但还是点兵出发,大家收拾行装,把掉下的东西捡回来,很快扑向潭州。

潭州城里早就接到了御驾亲征的消息,潭州城守城快速派兵迎接,很快就看到了疾行而来的部队。

部队虽然有些疲惫,但是马蹄声飒沓不止,听起来仿佛是擂鼓的鼓声,令人心中澎湃鼓舞。

守城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白甲的谢一,连忙上前迎接,拜下朗声说:“潭州守城,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谢一来不及说这些,让守城平身,说:“今日在南城邪教,明日一早,大军前往北城。”

“是,陛下!”

守城说:“请陛下先行进府歇息。”

谢一摇头说:“不,朕先上城楼再说。”

守城一听,顿时心中有些感慨,连忙大声称是,引着谢一商丘,还有寇准张齐贤等人,往城楼登上。

潭州不管是南城还是北城,最近都在交火,契丹人因为被断后路,因此已经孤军奋战,没有退缩的资本了,所以越发的凶猛。

谢一登上城楼,天色已经黑暗,他能看到四周一片火光,隐约听到喊杀的声音,但是却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谢一招了一下手,寇准立刻将一面皇旗擎出来,恭敬的交给谢一,谢一手执皇旗,走到城楼前面,将皇旗“咔嚓!”一声,插在城楼之上。

一时间,城楼上的守军顿时下跪,高声山呼万岁,与此同时,城门下的守军仰望着城楼,也朗声山呼万岁,喊声一声一声的传出去,回荡着,远处不知是不是看到了皇旗,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喊声,竟然有阵阵的喊声回荡回来,也在山呼万岁,那声音仿佛是回声,一声声,经久不息……

守城看着皇旗,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这两个月,契丹人长驱直入,在听说朝中有人建议迁都益州的时候,说实在的,潭州守城以为自己要被放弃了,只是他有些不甘心,一直死守潭州。

哪知道,让他没想到的是,皇上不只没有弃守潭州,反而让河北各路军马前来勤王支援,最让人感动的是,在这种非常之时,皇上竟然愿意御驾亲征。

守城有些热泪盈眶,激动的不能自已,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突然登上城门,急促的说:“报——!!杨将军已经进入南城,请求拜见陛下!!”

谢一一听,偷袭岢岚的军队已经凯旋了,顿时一阵欣喜,杨延昭和高琼回来了,带来了捷报,当然了,也带来了金羽翼,日前谢一已经接到了军报,金羽翼就在杨延昭手中,快马加鞭的赶往潭州,与他们汇合。

谢一连忙说:“快请。”

他说着,赶紧下了城门,跟着守城往府邸去,准备会见凯旋的将领们。

商丘也跟着走,国师一路上没什么话,不过也一道跟着他们,听说高琼凯旋的消息,也想一起去会见。

谢一自然没什么意见,就带领着随行官员一起迎接杨延昭。

“踏踏踏”的脚步声,杨延昭一身黑甲,快速从外面走近来,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是身材挺拔,面容硬朗,头盔夹在手臂下面,另外一手托住一个金盒子,快速走了过来。

谢一一眼就看到了那金盒子,里面定然是金羽翼了!

杨延昭大步走进来,快速跪下,朗声说:“卑将杨延昭,拜见陛下。”

他说着,将那金盒子呈上去,寇准赶紧亲自托住金盒子,呈给谢一,“咔嚓”一声,将金盒子打开。

里面果然是金羽翼,一对,正好两只,绝对错不了,那雕工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真的一样,谢一认识。

谢一欣喜不已,他们终于找到了金羽翼,这样就能回到现实了。

就在谢一欣喜的时候,国师突然说:“杨将军,为何不见高将军?”

杨延昭跪在地上,将头盔也“咔哒”一声放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布包,双手托着,呈给谢一。

谢一见他脸色深沉,有些奇怪,就将那布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把断剑,那把短剑十分眼熟……

商丘眯了眯眼睛,低声说:“是高琼的。”

似乎在肯定商丘的话,杨延昭声音低沉的说:“陛下,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在岢岚不幸战亡。”

“不可能!”

杨延昭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国师突然厉喝了一声,说:“他不可能死,他怎么可能死!?”

第40章 井宿天狼4

国师的情绪有些失控, 说:“不……不可能,他是……他是神仙!他是天狼星!怎么可能会死,绝对不可能……”

杨延昭跪在地上,垂着头,沙哑着声音, 低声说:“高将军在突袭岢岚的时候, 领兵五千,从北面包抄岢岚后路,不幸被契丹军突围……万箭穿心,当场殉国,遗体……遗体在运送回来的途中,又遭遇了契丹人的伏击,队伍冲突涣散,遗体已经……已经找不到了。”

谢一听着这些, 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高琼一生忠贞报国,最后的归宿却极为惨烈,虽然身为一个将军, 死当马革裹尸, 然而最后高琼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如果被契丹人找到了尸体,那就是死无全尸,就算不被契丹人找到尸体,那尸体也会曝尸荒野, 死不瞑目……

谢一有些不忍听这个,国师则是喃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他会回来的,绝对会,这不可能……”

国师说着,快速走出大堂,抬头去看天空,昨天是阴天,今天的天空非常明亮,天上的星星闪烁着,但是唯独缺了一颗,那本该是很明亮的一颗星星,悬挂在天上,冷酷又神秘,然而此时的天狼星位却是空缺的,什么也没有……

国师看了好几次,反复的确认了好几次,天狼星的星位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就好像高琼永远也回不来了。

国师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似乎有些崩溃,嘴里喃喃的说:“怎么……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会回来的,就算是死了……我们说好的。”

谢一走出大堂,就看到国师瘫坐在地上,心中不忍,想要上前搀扶他,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寇准张齐贤等人快速从外面冲过来,大喊着:“陛下!!陛下不好了!!辽军正在攻打北城!辽军主帅萧挞凛,亲率部队,正在北城门下进攻!!”

他们刚刚达到南城,南城的士气已经受到了鼓舞,不知道是不是辽军那边惧怕,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竟然连夜强攻。

寇准拱手说:“皇上,北城吃紧,请求陛下率兵,亲自援助北城!鼓舞北城将士的气势啊!”

谢一听了,没有一点儿犹豫,说:“准备启程,现在就走。”

寇准赶紧应下来,连忙去准备渡河。

如今已经天黑了,黄河的另一头杀声震天,哄乱一片,萧挞凛得到消息,汉人皇帝已经到了潭州南城,汉人军队的气势大震,如果让汉人皇帝跨过南城越到北城,那么北城也将久攻不下,他们的后路已经断了,如今只能孤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谢一没有休息,赶紧跟着大部队准备渡河,国师一直瘫软在地上没有说话,因为戴着鬼面具也看不清楚他的脸,谢一对南城守城说:“请将军帮忙照顾国师。”

守城赶紧拱手,说:“这是卑将的分内之事。”

他们正说话,就见商丘抬了抬下巴,国师竟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朝他们走过来,跟上他们的部队,因为脸上的面具,谁也看不清楚国师的表情,然而国师的声音沙哑,粗哑着嗓音说:“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大军很快渡过黄河,来到北城,如今的北城城门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说不出的苍凉悲壮,城中百姓受到惊吓,北城守城一面控制城门战役,死守城门,绝对不能让辽人攻入城池,另外一面组织城中百姓撤离北城,渡黄河往南城去。

毕竟北城已经变成了辽军最后的围攻点,守城不能下赌注,也不能用百姓的生命做赌注,还是早做万全打算的好。

谢一他们到来的时候,第一波百姓正在组织撤离,妇孺老弱先行,壮丁自愿上城门杀敌。

一船的百姓,火光明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说:“是皇旗!”

“是皇上来了么!?”

“是皇上!是皇上!”

“援兵来了!皇上来了!”

百姓们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山呼声,很多本已经要渡船离开的百姓纷纷跳下船只,决定留守北城,与北城共存亡。

谢一还在船上,就看到前方火光冲天,百姓的山呼声一声声直冲云霄,仿佛是跳跃的火种,一声一声的扩散出去,一直扩散到城门楼下。

前方的战士们还没有看到皇旗,也没有见到皇上,然而他们听到了山呼的声音,那是百姓的山呼声,也是家人们的山呼声,顿时精神全都一振,大喊着,一时间北城被山呼的声音包围着,气势冲天,南城很快也听到了声音,大旗在黑夜中招展,也有山呼声冲上云霄,南北呼应着。

城楼下的辽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听到宋军大喊起来,声音很高亢,都被吓了一跳,有些退缩,很快,竟然看到城门楼上的旗帜被摘了下去,还以为他们要投降,但是紧跟着,一面皇旗树立在了城楼上。城楼上,隐隐绰绰的火光中,竟然站着一个穿着龙袍的年轻男子。

城楼下的士兵看到皇旗,又都震天大喊起来,辽军发现势头不对,连忙向后撤离一些,然后火速报告主帅。

萧挞凛也在城楼之下,看到城楼上的皇旗,顿时眯了眯眼睛,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岢岚被袭击,粮草所剩无几,这些日子都靠抢掠活下来,如果这一战撤退或者败北,那他们就彻底战败了。

萧挞凛立刻下令,加速攻城,并且瞄准射杀城楼上的汉人皇帝。

谢一站在城楼上,俯视着楼下的火海、杀海,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嗖嗖嗖”的声音,从城楼下面快速的冲过来,是弓弩,辽人已经开始放弩箭,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要射杀他们。

“皇上!城楼上不安全,快些撤离吧,请皇上进府休息。”

谢一看着底下火光攒动,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让他有一种说不来的心惊和心悸,他在哪里曾经见到过这样的场景,让他心中仿佛要开裂一样。

谢一低着头,低声说:“不,朕不走。”

寇准和张齐贤吓了一跳,他们想要皇帝御驾亲征,只是为了士气,并没有真的让皇帝上战场,如今情况紧急,皇上已经来到了最前线,已经是幸事了,但是如果出现了意外,他们根本无法担待。

寇准连忙说:“陛下……”

他的话还没有开口,谢一已经说:“朕是来御驾亲征的,不是来走过场的。”

寇准还没有说完,所有的话却都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眼眶却有些微红,快速跪下来,叩头说:“陛下英明!”

张齐贤知道自己也劝不动皇上,只好守在左右。

商丘看到两位相爷一脸心惊胆战的样子,很淡定的说:“放心,我护他周全。”

辽军的攻势越来越迅猛,好像背水一战,不断的有弓箭射上来,不过宋军已经做好了准备,盾牌手组成了铜墙铁壁,阻拦在城楼上,射上来的弓箭全都被挡住了。

就在和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国师?国师呢?国师怎么不见了!?”

“刚刚不是还在这儿么?”

“看!!在那里!在那里!!”

众人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看到国师竟然站在城门楼的顶子上,他一身白衣,戴着可怕的鬼面具,站在那里分外显眼,不只是宋军,辽军也看到了国师。

“嗖——!!!”

国师手中拿着一把长弓,猛地搭箭引弓,就听到一声鸣响,一支长箭犹如鬼魅一样,在黑夜中穿梭,撕裂黑暗,一下飞了出去。

“啊!!!!”

一个宋军将士摔下马背,还以为就要被辽军的马匹踩成烂泥的时候,突然一支飞箭从天而降,瞬间扎中了那辽军士兵的额头,辽军士兵大喊了一声,猛地跌落马背。

“嗖!!!”

“嗖——”

“嗖嗖嗖……”

弓弦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瞬间有一种万箭齐发的感觉,在黑暗的夜里,国师却能百步穿杨,一箭都没有射歪,也没有伤及友军,辽军中箭,纷纷落马,哀嚎的声音响彻云霄。

“他在那里!!!”

“瞄准他!!”

“快把他射下来!”

谢一震惊不已,国师站在城门顶上,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辽军主帅中萧挞凛很快让人瞄准国师。

飞箭穿梭着,国师却毅然的站在城头上,商丘突然低声说:“最后一支了。”

“什么?”

谢一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商丘解释说:“最后一支箭,他没有箭矢了。”

谢一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箭矢的话,那就赶紧下来吧,这样会被当做活靶子的!

谢一只觉得自己想什么来什么,就听到“啪嚓!!!”一声,随即将士们忍不住惊呼出声,就连一贯镇定的寇准和张齐贤也大喊了一声。

就见辽军的飞箭直冲国师的面目,“啪嚓”一声脆响,国师中箭,不过幸好那支飞箭只是打中了国师面门上的鬼面具。

鬼面具瞬间碎裂,“哗啦啦”的碎裂开来,向下脱落,众人能看到鬼面具的碎片,一片片从自己身边脱落下去,借着微弱的月光,谢一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国师的那张脸……

“青骨?!”

是青骨,国师的鬼面具之下,是青骨那种美艳又娇小的脸。

青骨平日里都笑眯眯的,好像很无害似的,身材又纤细,更是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然而此时的青骨,眯着眼睛,脸上有一丝血迹,估计是面具崩裂的时候划伤了他的面颊。

青骨脸上阴霾着一种发狠的气息,鬼面具碎裂的一瞬间青骨随着巨大的冲力猛地从城楼上跌了下去。

“啊!!!”

“抓住他!!”

城楼上的士兵大喊着,有人想要伸手去拽青骨,但是下坠的力道太快了,根本拽不住。

青骨一下落入城楼下,就在众人还以为他要被摔成肉泥的时候,青骨突然凌空一个翻身,猛地拧了一下身子,白色的衣袍在黑夜中仿佛是一只大雁,“唰!”一下稳稳落在地上。

契丹人看到青骨落入城楼下,立刻大喊着射杀青骨,弓箭手瞄准,纷纷向青骨射箭。

青骨手中只有一把长弓,还有最后一支长箭,根本没有其他兵刃,众人都“嗬!”的吸了一口气,感觉提心吊胆的,又觉得青骨几本没什么存活的可能性了。

青骨手里拿着长弓,却不用最后一只长箭,猛地一抡长弓,“啪!!!”一声,将一个契丹将士直接砸下马背,随即快速翻身上马,压低身体,紧紧贴着马背,快速往前突进。

“天!!他要干什么!”

将士们大喊着,让青骨回来,两军交锋非常激烈,前方辽人数量太多,他们不能贸然前进,更别说青骨一个人突进了。

谢一吓了一跳,商丘眯眼说:“他要杀萧挞凛。”

寇准和张齐贤惊喊出声,这怎么可能完成!?

商丘没有说话,却突然拿过旁边弓箭手的长弓和箭矢,猛的拉弓,眯眼。

“嗖——!!!”

商丘的第一支箭射了出去,众人“嗬!!!”的一声惊呼,眼看着辽军士兵的刀就要砍下青骨的脖子,一支飞箭直冲而来,那辽军士兵猛地大吼一声,直接坠落马背都不动了。

商丘眯着眼睛,嘴角跳了一下,冷笑一声,随即又是一箭。

“嗖嗖嗖——”

商丘的箭法也是百步穿杨,而且在黑夜中犹能视物,每一箭正好起到了给青骨开路的作用。

青骨一路长驱直入,辽军顿时大骇,大叫着:“保护将军!!”

“快!保护将军!”

“撤!撤退!”

青骨驱马冲入敌军包围,此时商丘的弓箭已经无法达到这种距离,众人眼看着一抹白影冲进去,青骨冲进去的一刹那,猛地丢下长弓,直接攥着长箭,疯了一样发出一声低吼。

随即一片安静,众人已经看不清楚那白影,前方一片虚无缈缈,大家心里都是一阵揪心,因为后果已经可想而知,商丘虽然掩护青骨冲入了敌军,然而敌军人数众多,萧挞凛又是主帅,想要擒贼先擒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一片静默之中,商丘突然说:“来了。”

众人能听到他的声音,随即就看到一个白影真的回来了,他的马已经不见了,一身白衣染血,几乎变成了红色的衣裳,肩头多出来了一个大包,在黑夜中看不出来是什么,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他肩头上竟然扛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死人,正是头部中箭的辽军主帅萧挞凛。

青骨真的射杀了萧挞凛!

宋军顿时一阵震惊,随即发出山呼之声,呼声震彻云霄,震耳欲动,谢一甚至感觉到,城门楼都在震颤着。

青骨一身是血,扛着萧挞凛的尸体就走了回来,慢慢步上城楼,后面的辽军失去了主帅,根本不敢追击,一个个方寸大乱,副手已经下令推军。

看着辽军像是潮水一般撤退,宋军的欢呼声直冲而上,寇准和张齐贤险些老泪纵横,就听到“踏踏踏”的声音,青骨已经步上了城楼,“嘭!”一声,将萧挞凛的尸体扔在城楼上。

辽军主帅被射杀,辽军撤退,宋军终于迎来了胜利,保住了潭州,众人兴奋不已,欢呼大喊着,当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谢一就把事情交给了寇准和张齐贤。

青骨将尸体扔下,就慢慢的往前走,好像有些失神,他身上很多伤口,有的深可见骨,脖子上也有一道伤口,深深的,几乎砍断了青骨的脖子。

然而青骨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慢的往前走,谁也不看,谁也不理,一句话也不说,失魂落魄的。

谢一看的心惊胆战,总觉得青骨流的血,每一秒都能让他丧失性命,连忙说:“包扎一下伤口,止血吧。”

青骨侧头看了一眼谢一,他一侧头,脖子上的伤口就外翻起来,一点儿也不夸张,谢一甚至看到了青骨的颈椎,白生生的骨头……

青骨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谢一,继续往前走,谢一追着他,商丘也跟上两步,突然低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骨终于站定了,说:“你刚才帮了我,想听个故事么?”

谢一奇怪的看着青骨,青骨仿佛已经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眼睛懵懂,张开嘴,轻轻的说:“我叫蒋歆,乃是冥京十殿的一殿阎王,被封秦广王,执掌孽镜,引导幽冥生死……或许这听起来很无稽。”

或许的确是这样,但是在谢一看到青骨深可见骨的伤口的时候,就不这么觉得了,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伤口,早就要了青骨的命。

那是一段很遥远的事情了,青骨名叫蒋歆,字子文,他是三国时期的人,年少的时候狂妄不羁,好色贪杯,不务正业,但是他知道,自己骨清,天生与众不同,死了反而比活着好,死了之后可以成为神仙。

后来在一次围剿土匪的行动中,青骨就死了,他真的成为了神仙,他来到了阴曹地府,被留在阴府成为了第一殿的阎王。

青骨成为了阎王,心中十分高兴满足,于是他穿着一身白衣,还像原来一样,骑着白马,回到了生前的地方,有人看到了青骨,觉得不可思议。

青骨就告诉那个人,自己是一殿阎王,乃是神明,这里的人都要祭拜自己,否则就会有灾难发生。

当时人们不相信,还以为青骨是骗子,并没有当一回事儿,青骨知道之后非常生气,这里的人不知教化,不敬神明,对子视若无睹,于是不久之后,当地发生了灾难。

后来青骨第二次出现在这里,他告诉当地人,如果还不敬自己,仍然会发生灾祸。

百姓们吓怕了,连忙给青骨起庙、供奉,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献给青骨。

青骨觉得很满足,百姓爱戴自己,崇敬自己,那种虚荣的感觉,冲昏了青骨的脑袋,让他高兴,欢心。

“我很高兴,虚荣,这都是我想要的,我得到了我生前得不到的东西……”

后来青骨就这样,一直行走在阳府之中,他遇到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没有正经的名字,他叫做井,因为是井宿下凡,因此叫做井。

年轻人是天狼星下凡,因此被人厌恶,他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灾祸,百姓们总是请一些法师或者巫师来做法,清除他,驱赶他。

年轻人没什么朋友,总是一个人,明明是神明,但是看起来十分落魄。

青骨说:“我主动和他搭了话,我们成为了朋友,我还给他起了名字,叫做阿良。”

是井良!井良竟然是天狼星!

青骨在谢一震惊的目光下,继续回忆的说:“我们一直在一起,因为只有我看得起他,他很感激我,对我百依百顺,这种感觉太好了,我很喜欢,沉迷其中……”

天狼星乃是战神,战争的象征,其实天狼星嗜血弑杀,但是因为不想人间百姓惨遭肆虐,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本性。

而青骨告诉他,这没什么的,战争无非是一种推动的利器,百姓都是这样,如果只给他们甜头,他们永远不知道感激,不给他们一点苦头看看,他们不会敬重你,不会觉得你说的话是真的。

后来只要有人得罪了青骨,不敬重青骨,或者说青骨的坏话,青骨就让天狼星发动战争,一方面天狼星对青骨百依百顺,另外一方面,青骨也在游说他,明明只是最真切的本性而已,不需要掩饰。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着,一直到了宋朝年间,契丹人看到了秦广王的画像,有人调笑说秦广王长得像是小妮子,说了一些不干不净的话,当时青骨非常生气,于是想要降落灾祸给这些契丹人,要让他们尝受灭国的痛苦。

青骨沙哑着声音说:“阿良是神明,我一直觉得,他不会离开我,不会放我一个人,然而……”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天空上的星星繁多,然而唯独看不到那颗代表征战的天狼星。

青骨哽咽着说:“他走了……我都做了什么?是我害了他……”

青骨正说着,就听到“沙沙”的声音,谢一吓了一跳,猛的回头,竟然看到有人站在自己背后,这个人还是老熟人,是毕北!

不过此时毕北没有穿着西装,也没有绅士杖,而是一身黑色的长袍,竖着长发,冷冷的站在青骨身后,说:“你也知道,是自己害了他?”

毕北简直神出鬼没,淡淡的说:“我还以为,你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觉悟呢……大哥。”

青骨听着他的话,慢慢回过头来,脸上都是眼泪,看起来非常无助痛苦。

毕北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因为以后都没这个机会了。”

他说着,随即正色的说:“一殿秦广王滥用职权,引天狼星屠戮阳府,引阳府民不聊生,改变天命,罪大恶极,乃革去天狼星仙骨,永世……不得超生,押解秦广王回冥府受罚。”

青骨听着他的话,突然屈膝跪在了毕北面前,毕北吓了一跳,说:“你这是做什么?”

青骨跪在地上,低声说:“我没求过任何一个人,但是求求你,该永世不得超生的人是我,天狼不过是听我的命令,我才是主谋!他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愿意,我甘心受罚,让我换他……”

毕北听着他的话,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儿么!?你……”

毕北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随即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尽力。”

他说着,抬了抬手,青骨的双手“唰”的一下缠满了锁链。

青骨双手被缠着锁链,抬手从怀中拿出了那面小镜子,孽镜乃是接引亡灵所有的法器,能分别亡灵的好坏,如果是好人,他心中一片空明,在孽镜中就看不到东西,如果不是好人,他心中阴霾,阴影颇多,那么就会在孽镜中,看到很多前尘往事。

青骨双手托着孽镜,眼睫颤抖着,挂满了泪珠,看向孽镜,谢一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肯定是不愉快的事情,青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狰狞,眼泪断线一样从眼眶里流出来,趟满了全脸,他嘴唇哆嗦着,嘴里喃喃的说:“阿良……阿良……”

他或许看到了和阿良认识的这几百年间的种种,也或许看到了阿良万箭穿心,尸体被辽人践踏的场景,他肯定看到了很多,让青骨浑身哆嗦着,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啪嚓!!!!”一声巨响,就在这一刹那,孽镜突然崩碎,巨大的崩裂声响彻云霄。

商丘一把搂住谢一,猛地将人按在怀中,将谢一死死护住,孽镜的碎片四散,毕北赶紧也护住自己,那些碎片纷飞,一下划伤了青骨的额头,额头上猛地流出血迹,留下了一个菱形,类似于小镜子的伤疤……

青骨轻轻松开手,“哗啦”一声,手中仅剩下的孽镜碎片也都掉在地上,很快那些碎片就像是冰一样,融化不见了。

青骨喃喃的说:“走吧。”

谢一一脸吃惊,青骨是秦广王,也就是和毕北一样,同样都是阎王,而井良竟然是天狼星。

这么看来,青骨在现实中是鬼魂,说明他已经永世不得超生,而井良投胎转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或许是在受罚。

谢一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这就是青骨想要找到的,想要看到的往事……

商丘抬手拍了拍谢一的肩膀,说:“咱们该回去了。”

他说着,将金羽翼放在谢一手心里。

的确,他们来这里不过是意外,谢一一直想要回去,回到自己真正的生活之中……

谢一感觉十分混沌,脑子里不是很清醒,他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青骨,想到了阿良,想到了阿良的死,天狼星的陨落……

“嗬!!”

谢一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从环境中惊醒,一下睁开了眼睛,已经天亮了,外面阳光有些刺眼,谢一抬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青骨!

青骨坐在地上,阿良也躺在地上,阿良还没有醒过来。

青骨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动作十分怜惜,十分小心,十分的谨慎。

青骨低垂着头,脸上都是悲伤的神色,他的额头正中间,有个菱形的伤疤,类似于小镜子,原来那是孽镜的划痕。

谢一看着他,有些不确定,低声说:“你……想起来了么?”

青骨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还是轻轻抚摸着阿良的脸颊,说:“我要找回来的东西,已经找回来了,可是……可是还不如不找回来。”

青骨喃喃的说:“我被带回阴府,背叛永世不得超生,因为毕北给阿良求情,阿良失去了仙骨,投入轮回,被判永受轮回之苦。”

因为青骨的道行灵力很大,所以成为了鬼魂之后,一直在阳府游荡着,并没有立刻魂飞魄散,他的灵力支持着他。

青骨说:“我去找到过阿良,好几世都找到过阿良,但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已经是个没用的鬼魂了,阿良承受着轮回之苦,因为杀业缠身,他每一世都要承受无穷无尽的疾苦,是我害的,而我无能为力……”

后来渐渐的,因为时间太长了,实在太长了,青骨的灵力也支撑不住自己了,他开始消磨,意识不太清醒,变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已经不记得自己要干什么,他知道自己在找一个人,但是找到那个人干什么?报仇?报恩?

青骨喃喃的说:“早晚有一天……我会魂飞魄散,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来,谢一惊讶的说:“你去哪里?”

青骨笑了笑,说:“我要离开了。”

谢一说:“离开?那我要怎么和阿良解释?”

青骨笑了起来,低头看着阿良,说:“你就说……我变心了,看上了新的小鲜肉,他被我甩了。”

一瞬间谢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心里一拧,青骨和阿良经历了这么多,如今青骨想了起来,却要离开。

谢一想要叫住青骨,不过还没开口,商丘已经开口说:“井良为了你,甘愿永世不得超生,恐怕他为你制造第一次杀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自己的后果,如今你却要一走了之,不打算弥补什么吗?”

青骨回头看着商丘,目光很深沉,突然笑了一声,说:“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弥补的……”

他说着,又说:“我找回了自己要找的东西,而你还没有,等你找回了,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大人。”

青骨说着,因为声音越来越小,所以谢一根本没听见青骨最后的两个字,他说完,转头就走了,直接走出去,消失不见了。

谢一还想拦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阿良似乎有些要醒过来……

阿良这些日子有些低落,情绪很低落,因为青骨走了,青骨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按照青骨的话说,他找到了新的小鲜肉,和别人走了,甩了阿良。

可是这毫无征兆,阿良有些不能相信,毕竟自己和青骨的关系一直很好,青骨很粘着自己,完全没有吵架,更别说这么突然的事情了。

阿良为此还请了几天假,把青骨常去的地方都走了遍,但是仍然没有找打青骨。

谢一明白,青骨可是鬼魂,如果他想要躲着阿良,恐怕阿良是找不到他的。

谢一也有些担心,说:“青骨如果不和阿良在一起,没有精元可以吸收,是不是魂飞魄散的会更快?”

商丘点了点头,说:“理论上如此,而且青骨的灵力已经不多了,早晚的事情,或许早一点。”

商丘说的轻松,谢一心里不太好受,说:“这可怎么办?”

商丘说:“别操心别人的事情了。”

谢一抗议说:“什么别人的事情?你想想看啊,青骨走了,阿良这么深情,已经失落了这么久了,他请了好几天假啊,阿良一请假,咱们里就要在店里忙,我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看店,这么忙,就没有时间给你做什么甜甜圈、泡芙、马卡龙了,你说对吧?”

谢一讲着歪理,商丘挑了挑眉,看着谢一那狡黠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情大好。

谢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讲歪理的时候,情绪外露很多,而且还带着一丝丝讨好,这样的情绪让谢一的气息特别的香甜,胜过甜甜圈泡芙马卡龙一百倍,吸了一口可能都要糖尿病了!

商丘笑了一声,说:“也对。”

谢一顿时拍了一下手,说:“对吧,所以你也想想办法,怎么把青骨找回来,你不是最厉害的驱魔人么,这么厉害,找个鬼魂简直小意思。”

商丘看着谢一给自己盖高帽,笑了笑,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有个办法。”

谢一立刻兴奋的说:“就知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商丘笑眯眯的,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谢一一阵迷茫,商丘说:“上次被砸伤,精元还没有恢复,你如果帮我输送点精元,我就说这个办法。”

谢一:“……”讨价还价!?不不,这是坐地起价!

谢一有些不好意思,就听到深夜食堂里角落一桌的江流儿奶声奶气的说:“大圣大圣,输送精元为什么要点嘴巴?”

说着还学着商丘的动作,抱着大圣玩偶,也点了点自己的嘴巴,还眨着大眼睛,一脸的懵懂。

大圣:“……”大圣突然哀嚎了一声,“嘭!”一下趴在桌上。

江流儿一脸奇怪,说:“大圣大圣,你怎么了?”

大圣抬起头来,谆谆教导江流儿说:“你这小秃瓢儿,不准做这么下流的动作!”

江流儿更是一脸懵,说:“下流?下流是什么?可以上流吗?大圣大圣,下流到底是什么?”

大圣:“……”

谢一:“……”

商丘也不着急,就要去帮忙端盘子了,谢一一咬牙,硬着头皮说:“好!”

商丘笑了笑,突然举起三根手指晃了晃,说:“三次,刚才我可能忘了说。”

谢一:“……”他妈的!

谢一心里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怎么觉得这不是输送精元的问题,商丘好像在调戏自己似的?

一定是错觉……

谢一心想,反正都亲过两次了,而且也不少块肉,反而谢一十分堕落的觉得很舒服,既然舒服也不少块肉,而且自己和商丘都没有女朋友,那就……亲就亲吧!

谢一点头答应,商丘笑了笑,对他挑了一下眉,谢一瞬间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怎么觉得刚才商丘在撩自己?

“叮铛——”一声,深夜食堂的门被推开了,阿良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有些疲惫,已经是十二点之后了,阿良才过来。

阿良走过去,对谢一说:“不好意思老板,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来看店。”

谢一见他脸色不好,说:“没事,反正今儿周五了,明天不用早起,一起看店吧。”

阿良知道谢一关心自己,点了点头,说:“谢谢。”

谢一拍了拍阿良肩膀,说:“干什么这么见外啊。”

商丘这个时候从旁边走过来,抬手拨开谢一放在阿良肩膀上的手,然后挤到两个人中间来,谢一差点被商丘给拱开,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大屁股商丘!

商丘挤在两个人中间,对阿良说:“今天打烊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阿良一阵奇怪,说:“商大哥,去什么地方?”

商丘没说话,又去忙碌了。

谢一也有些迷茫,很快就到了四点,大家忙碌着闭店,然后就跟着商丘走了,商丘开车,不远,停下了的时候何止是阿良蒙了,谢一都懵了。

酒吧!

冯三爷的酒吧!

阿良先下了车,谢一赶紧拽住商丘,小声说:“喂喂,我让你想办法找青骨出来,你怎么带阿良来酒吧?”

商丘挑眉说:“找个新的伴儿?”

谢一说:“你存心捣乱是吧。”

商丘一笑,没头没尾的说:“你觉得青骨喜欢阿良么?”

谢一说:“当然喜欢,不然青骨为什么离开?”

商丘又说:“那你觉得青骨身为秦广王,占有欲怎么样?”

谢一想了想,说:“偏执。”而且高高在上,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国师和高琼,还是青骨和阿良,青骨一直处于上风,这是毋庸置疑的。

商丘笑了笑,说:“一个偏执的鬼,如果看到阿良交了新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你说会怎么样?”

谢一顿时睁大了眼睛,镇静地说:“你说青骨就在周围?”

商丘点了点头,说:“他说离开,但是肯定就在周围,你别忘了,阿良可是受苦的命,每一世都有不断的疾苦,如果青骨都不帮他,还有谁帮他?”

谢一顿时对商丘的佩服犹如滔滔洪水了。

商丘打了一个手势,说:“我们要做的,就是给阿良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谢一赶紧跟着下了车,一起进了酒吧。

冯三爷看到他们来了,特别的热情,对谢一尤其热情,谢一都觉得也有些后背发麻了,感觉冯三爷这老狐狸,是不是不干好事儿。

冯三爷笑着说:“呦,今天定然刮东风,把几位贵客吹来了,我给你们找个好地儿。”

谢一说:“小白呢?今天也住你家?”

冯三爷笑眯眯的说:“嗯,小白已经睡了,我走一圈过场,就回去陪他。”

谢一心说,你还是别陪他了,很危险啊!

冯三爷笑眯眯的又看着谢一,谢一头皮发麻,说:“你干什么?”

冯三爷说:“商爷还在呢,我怎么有胆子干什么,再者说了,我冯老三,可是很专一的。”

谢一:“……”想吐。

冯三爷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晃了晃,说:“你看最近小白新写的小说了么?”

谢一:“……”为什么连冯三爷都在看小白的小说!?

谢一终于知道冯三爷在笑什么了,不怀好意!

冯三爷说完就走了,要回家去陪小白,谢一忍不住偷偷拿出手机,把晋江APP打开,他之前收藏了小白的专栏,赶紧打开一看,真的有新小说,而且还是衍生分类。

点进去之后,谢一第一眼就去看主角栏,很好,明摆着写着——谢一、商丘!

又是同人!

谢一忍着心中剧痛,看了看内容简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故事,谢一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小天鹅之前已经写完了ABO,如今换了设定,不是ABO了,但是让谢一更是头皮发麻。

“小哥儿?小哥儿是什么意思?”

谢一有些迷茫,继续往下看了看,很好,有解释,就是双性,嗯,很好……

故事发展在架空古代,小哥儿可以出嫁,也可以怀孩子。

怀——孩——子——

轰隆隆……

谢一感觉有火车在自己脑子里碾过,好吓人……

谢一鼓足勇气继续看下去。

身为小哥儿的谢一在家里是庶子,备受排斥,被人看不起,地位非常低,不过因为谢一长得好看,有富家子弟看上了谢一,家里人毅然决然的准备把谢一嫁出去,嫁给那个富家子弟,做第NNNN房姨太太。

谢一看到这里已经天雷滚滚了,姨太太是什么鬼,好想冲过去和小白拼命。

不过在谢一嫁过去的当天,风流的富家子弟竟然突然暴毙死了,于是谢一被看成了丧门星,家里不把他接回去,富家子里家里又看不起他,而且富家子弟的夫人们想着办法要琢磨谢一。

于是就在这个是时候,身为攻君的商丘就出场了,商丘的身份不能再狗血,是当朝相爷,而且是那个富家子弟的叔叔,商丘是本家家主身份,地位非常崇高,那富家子弟不过是分家,靠着本家的面子已经混的风生水起。

商丘看到了谢一,对谢一一见钟情,于是狗血的故事就这么发生了。

以为这样就完了,不不不,远远没完,原来身为小哥儿的谢一,其实并不是亲生的,他真正的身份,乃是太子爷!

因为当年发生了宫变,太子爷被人暗害,贴身太监为了保住太子爷的性命,拼命送他出宫,当时谢一还很小,不记事情。

于是位高权重的相爷商丘,扶持了太子爷登基为帝,两个人开启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没、没没……”

谢一看得满脸通红,这什么鬼?没羞没臊?他没看错吧!?

商丘端了两杯酒走过来,递给谢一一杯,谢一看着他走过来,赶紧把手机关上,以为商丘没见。

哪知道商丘坐下来,笑了笑,很淡定的说:“写的不错?”

谢一:“……”

商丘轻轻啜了一下酒水,舔了舔自己性感的嘴唇,舌尖儿一勾,那感觉实在骚气的没朋友,声线沙哑的低笑说:“没羞没臊?”

谢一:“……”好想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谢一这次来的目的是给阿良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所以赶紧就岔开了话题,说:“阿良呢?”

商丘抬了抬手,阿良坐在吧台上,正在喝酒,似乎在喝闷酒,一杯一杯的,喝的还挺快。

谢一觉得他这么喝下去,一会儿就绝对醉了,于是想要给阿良寻觅一些看起来不错的人。

期间也有人过去搭话,不过阿良态度都很冷淡,没说什么,那些人踢到了铁板,很快就离开了。

谢一有些迷茫,因为跟阿良搭讪的人,多半是纤细类型的男人,竟然很少有女人,难道阿良自带弯的气场?

阿良不怎么说话,一直喝酒,很快就醉了,谢一觉得这个办法可能行不通,看了看时间,可能天亮了,就说:“阿良,回去吧?”

阿良喝的已经酩酊大醉,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酒吧了。

谢一和商丘走在后面,阿良走在前面,因为喝得醉,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咚!”一声,似乎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人。

谢一一看,竟然还是个残疾人。

一个穿着银灰色西服的男人,年纪看起来三十四十岁的样子,不是很年轻,但是保养的很好,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很温和的模样。

那男人虽然是个残疾人,双腿似乎不太利索,但是穿的非常名贵,一眼看过去绝对知道是有钱人。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可能更小,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白手套,看起来像是佣人一样。

那年轻人的头发半长,束起在脑后的位置,再加上他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从电视里走出的执事一样,身材纤细高挑,面容清秀又温柔。

阿良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后的年轻人赶紧稳住轮椅,说:“先生,没事吧?”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也没怎么生气,阿良有些混沌,不太清醒,口齿不清晰的道歉,一抬头,就看到了满脸担心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材纤细,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像青骨,但是脸就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了。

阿良却不太清醒,看到那年轻人,还以为是青骨,连忙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年轻人的手臂。

年轻人吓了一跳,阿良已经“嘭!”一声将人紧紧搂在怀中,说:“青骨,青骨!别走,别走了……”

年轻人似乎有些懵了,赶紧想要挣扎,阿良的臂力却大的出奇,箍住年轻人,狠狠的搂在怀里,说:“不行,我不会让你走的,青骨。”

谢一和商丘一见,赶紧挤过来,酒吧里人不少,即使马上就要关门了,不过还是很多人在活动着,看到这一幕都在起哄看热闹。

谢一赶紧拦住阿良,说:“阿良,那不是青骨!”

阿良却醉的不轻,说:“不,青骨……青骨……”

阿良的态度非常强硬,紧紧搂着那年轻人,年轻人挣脱不开,挣扎了一下,随即冷静了下来,竟然抬手环抱住了阿良,声音柔和的说:“我不会走的。”

阿良听到他的话,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商丘赶紧把阿良拽起来,阿良似乎有些困了,没什么力气,就被商丘托着往外走。

谢一尴尬的说:“抱歉,抱歉,真是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

年轻人没说什么,气质很好,微笑的对谢一摇了摇头,说:“没事。”

谢一松了口气,幸好碰到了一个好说话的人,如果是较真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动手打架。

谢一道了歉,赶紧追出去,年轻人就回到了那中年人身边,说:“先生,我推您回去。”

中年人点了点头。

商丘的计划暂时失败了,阿良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也不想重新谈恋爱。

谢一周一要去上班,早上起来就出了家门,开车去公司,今天有个新的合作项目要谈。

经理特意把谢一和他们小组的人找到了办公室,和他们说明这个项目。

经理说:“这次咱们的项目合作方,不是企业,而是个私人,不过这个私人老板相当有钱,出手也大方,所以咱们得谨慎对待,知道么?”

谢一当然知道,客户爸爸么,只要有钱就行。

同事说:“经理,是什么人啊,咱们竟然接私人的活儿。”

经理把资料放在桌子上,让他们看,说:“有钱人,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你们要亲自过去一趟,这是地址,还有资料,路上看看。”

众人点了点头,把资料带着,就准备出趟外勤,去找这个客户了。

大家上了车,谢一开车,其他人也跟着沾光坐了坐路虎,同事在一边读着资料,免得谢一开车看不了。

同事说:“原来是这个廉辰安!怪不得经理说是有钱人啊!”

谢一有些迷茫,说:“廉辰安?是谁啊?”

同事说:“不是吧谢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平时不看电视么?无论是娱乐八卦,还是财经频道,都有这个廉辰安出现啊,而且霸屏很久了,尤其是最近!”

谢一平时要上班,周五到周日要去深夜食堂看店,所以还真没太多时间看电视,谢一不追星,另外一方面也没有经济头脑,所以财经和娱乐,他都不看……

同事倒是极为八卦的,好几个人给谢一科普着,说:“钻石王老五啊!知道么,老有钱了!今年三十八岁,虽然这个年纪对很多小孩儿来说已经算是大叔了,不过人家在有钱人里面,还真不算是大叔,正当年,好多零零后,甚至零五后都在追求他啊!”

谢一眼皮直跳,说:“等、等等,零五后?!”

自己是不是太落伍了?

同事笑眯眯的拍着谢一的肩膀,说:“组长现在觉得自己老了吧,要服老啊,你这个年纪都没有女朋友,这才叫真正的大叔呢。”

另外一个同事插刀说:“主要是没钱。”

谢一:“……”好想开进沟里,同归已尽吧!不过转念一想,是商丘的车,还是算了。

廉辰安在商圈里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恐怕廉辰安本人是诸多商圈大腕中,最想合作的那个人,很多比廉辰安更有钱的人,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和他合作。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有钱又有技术的人,估计就是漫威里的超级英雄了,而廉辰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只是有钱,而且有技术。

廉辰安掌握着最高超的电脑技术,可以这么说,世界上没有一个黑客能超过廉辰安,他可以黑进任何一台电脑。

这些日子廉辰安的大名在网络上更是响亮,因为他研究出了一款新的软件,据说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同时还要举办一次展览。

其实谢一他们就是为了这次展览去的,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展会的设计。

谢一听着廉辰安的事情,不禁啧啧舌,说:“这个人真是厉害了。”

同事说:“对啊,厉害啊,有钱,但是目前还没结婚,不是因为花心,据说是因为太痴情了。”

“痴情?”

谢一有些惊讶,同事说:“我也是听八卦新闻说的,说这个廉辰安啊,有两个好友,都是从高中开始的同学,后来一起上了大学,工作也一起白手起家,可以说这三个人简直是患难与共啊!但是狗血的是……”

另外一个同事说:“我知道我知道,绝对有一个人是女的,对不对?”

同事点了点头,说:“聪明!他们三个人白手起家,经营了一个公司,后来廉辰安出了车祸,就变成了残疾,一辈子站不起来,那个女人和他的好友结婚了,啧啧啧,你们说,这三个人在一起怎么合作?”

谢一眼皮直跳,真是狗血啊,这剧情怎么比小白的文还要狗血?

后来廉辰安和他的朋友事业越做越大,就在他们宣布开发了一个新软件的时候,廉辰安的朋友突然坠楼身亡了。

谢一惊讶的说:“坠楼身亡?”

同事点头说:“对,我看网上有人说是廉辰安想要独吞那套软件技术,所以把他朋友弄死了,不过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他那个朋友自己坠楼身亡的,是个意外事件。”

同事又说:“你想想看啊,他们将要大赚一笔,朋友却意外坠楼身亡,这事儿谁信?起码他朋友的老婆是不信的,于是大家闹掰了,廉辰安昔日的女神和他现在老死不相往来,还一直在找证据,证明廉辰安是谋杀,这事情一直闹了两年,也就不了了之了。”

谢一摸了摸下巴,说:“富人圈就是乱啊。”

同事说:“谁说不是呢?”

众人开车,很快到了廉先生的工作室,竟然是一整座大楼,就在繁华区,比他们的公司还要大很多倍,看的谢一差点流口水。

他们在前台登记,带上宾客的挂牌,就跟着迎宾小姐上楼了,坐电梯到了最顶层,迎宾带他们到了一个会议室门口,笑着说:“廉先生马上就到,请各位稍等一会儿,喝杯水。”

很快有秘书端了水过来,是那种特别高档豪华的玻璃瓶子的水,一瓶就老贵老贵的那种。

谢一喝着水,感觉富人的水,和他们的味道都不太一样。

很快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是轮椅转动的声音,大家立刻全都站了起来,果然,“喀拉”一声,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廉先生从外面进来,他一身银灰色西装,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很好相处,面相很温柔。

谢一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这不是阿良周五晚上在酒吧里撞到的那个中年人么?

不止如此,他后面还有人,推着廉辰安的轮椅走进来,就是被阿良死死抱住,误认为是青骨的年轻人。

年轻人还是黑色西装的打扮,束着长发,戴着白手套,十分恭敬规矩的站在后面。

廉辰安似乎也认出了谢一,笑着说:“各位请坐。”

大家赶紧坐下来,和廉辰安握手,廉辰安笑着说:“没想到今天还能碰到熟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谢一,同事们顿时一阵惊讶,谢哥竟然还认识廉先生,深藏不露啊!

谢则是有些尴尬,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廉辰安啊,他们只是遇到过一面,也不能说是认识吧。

廉辰安看出谢一的局促,笑着说:“别紧张,我和冯三爷是多年的老友,冯三爷介绍我说,谢先生团队的水平很高。”

谢一这才明白,原来是冯三爷介绍的,他就说啊,廉辰安怎么会突然找到他们,而且他们的公司一般都是对接公司客户的,不对接私人客户,毕竟公司还有个保障,私人客户说白了很多无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一笑了笑,说:“廉先生,我们在路上大体看过您的要求了,请问这次会场的设计,您有什么具体的需要么?”

廉辰安抬了抬手,后面的年轻人很快走过来,把笔记本打开放在桌上,笔记本看起来很高科技的样子,没有品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装的,毕竟廉辰安是搞电脑技术的。

投影也非常高大上,年轻人声线清朗,有条不紊的介绍着上面的内容,众人赶紧记录下来。

年轻人看起来很专业,和他们对答如流,所有的专业知识,包括电脑方面的,还有创意广告方面的,竟然全都清楚,一清二楚。

谢一总觉得,让年轻人自己来设计,估计也可以的,真是压力山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谢一总觉得,年轻人虽然专业,但是有些不谙世事的感觉,专业的很古板,就好像是……编程好的机器人一样。

会议很快结束了,因为两边都很爽快,而且廉辰安想要什么,早就决定好了,不会像其他客户一样,坐在会议室里现想,或者一边想一边变动。

两边又握了手,相谈很是愉快,谢一他们就准备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年轻人还追上来,给了他们一人一份伴手礼,实在非常客气,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人一瓶红酒,老贵的那种。

回去的时候,谢一的同事们还在讨论,说:“廉先生也太特么爽快了,这种客户给我接一沓好不好!还有伴手礼,天呢,咱们赚发了,这瓶酒虽然不是顶级,但是也好几千一瓶,我还没喝过这么贵的红酒呢,拿回去给我女朋友做烛光晚餐用。”

谢一也没喝过这么贵的红酒,准备拿回去给商丘尝尝看,这么想着,同事就调笑着说:“哎哎,谢哥,想什么呢?一脸猥琐,是不是也想拿回去给你的梦中情人喝啊?我跟你说,有喜欢的人,别犹豫,该出手时就出手,极速表白,杀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分分钟带上床!”

“哈哈哈哈!你们干什么呢,别教坏谢哥啊!”

“对啊,谢哥多清纯。”

谢一:“……”等等,什么?喜欢的人?还……还带上床?

谢一都懵了,自己刚才的表情,那么引人遐想么?他只是想要把红酒拿给商丘喝而已,毕竟商丘是个吃货,而且喜欢甜甜的东西,红酒甜而香,商丘应该喜欢而已。

自己的表情,那么可怕么?

谢一一路上开车都朦朦胧胧的,脑子里都是“喜欢喜欢喜欢……表白表白表白……上床上床上床……”

“谢哥!红灯了!红灯啊!”

“天呢!谢哥!!电线杆子!!”

“单行!!单行!谢哥别进去!要逆行了!!”

谢一一路懵懵懵懂懂的就开回了家,到了家门口,终于有些清醒,就看到同事们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说:“谢哥,别带着大家一起翘班,咱们还要回公司报告的,否则经理会杀了咱们。”

谢一:“……”好想抱头痛哭,怎么开回家来了?

就在谢一准备发动车子,开回公司的时候,车窗被“叩叩”敲了两声,谢一落下车窗,就看到商丘站在外面。

虽然路虎的车型很高,但是商丘身材高大,所以还要稍稍弯下腰。

天气有些凉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薄风衣,没有系扣子,在秋风的吹拂下,哗啦啦的作响,看起来潇洒极了。

商丘还戴着一副大墨镜,顺手摘下墨镜,这一瞬间,同事们“嗬——”的抽了一口气,可能都在想,太帅了。

商丘说:“谢一?这么早下班了?”

谢一赶紧磕巴的说:“不不不……不是,我正要回公司。”

商丘点了点头,说:“我刚回家,有事打电话。”

说着,就站直起来,还和谢一挥了挥手,谢一赶紧发动车子,一瞬间同事大喊着:“谢哥!!那是倒车档!!你不能看那帅哥长得帅,就要杀人灭口啊!”

谢一赶紧一个刹车,差点撞到了商丘,把倒车档换下去,红着脸赶紧把车子开走了,商丘看着开的摇摇晃晃的车子,不由的挑了挑眉。

谢一明天还要去展览会场踩点,所以今天打算早点睡觉,就没有去深夜食堂看店,睡到快天亮的时候,大约五点钟左右,手机突然响了。

谢一迷迷糊糊的,商丘有起床气,差点把谢一的手机从窗口扔出去,幸好谢一反应及时,蹦起来挽救了自己的手机。

谢一接起电话,对方是冯三爷,说:“谢一,你朋友喝醉了,把他带回去吧。”

谢一迷茫的说:“朋友?谁?”

冯三爷说:“井良啊。”

谢一一听,头都大了,瞪了一眼商丘,商丘还有起床气,没来由被瞪了一眼,谢一赶紧挂了电话就穿衣服,商丘说:“去哪里?”

谢一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带阿良去酒吧,阿良现在学坏了,往酒吧跑,喝醉了,冯三爷让我把他接回来。”

商丘没办法,只好也爬起来,开车送谢一过去,他怕谢一一个人搞不定。

阿良醉的还行,谢一进去的时候,阿良不在酒吧的大堂,冯三爷指了指洗手间,说:“去吐了。”

谢一没办法,赶紧带商丘进了洗手间,就看到阿良抱着水池,正在狂吐不止,好像要把心肝肺脾肾都吐出来似的。

谢一不忍心,赶紧过去劝说,阿良没什么意识,吐了之后用凉水撩着自己的脸,漱了漱口,看到谢一走过来,又认错了人,一把抱住谢一,说:“青骨……”

一瞬间,商丘的脸都黑了,立刻走过去,拽住阿良,把阿良和谢一拽开。

谢一揉了揉额角,说:“轻点轻点,把他带回去吧。”

两个人拖着烂醉如泥的阿良准备回去,就听到洗手间里有轻微的声音,好像是哭泣的声音,天蒙蒙亮的时候很是吓人。

谢一还以为遇到了鬼呢,一下汗毛倒竖都不敢走了,就听到那声音说:“先、先生,别……”

另外一个声音笑了起来,沙哑温和,说:“小羽,你知道我腿不好,自己来,嗯?……乖孩子。”

谢一顿时脑袋里“轰隆!”一下,竟然是洗手间play的现场版,中大奖了!

谢一尴尬的想要离开,不过那声音十分耳熟,仔细一想,竟然是廉先生,另外一个声音也很耳熟,声线很清朗,是他身边那个年轻人。

谢一顿时感觉同事们的科普实在不靠谱,什么痴情,廉先生明明已经有恋人了,而且还是他身边类似于助理的年轻人。

谢一不敢听墙角,赶紧和商丘抬着人就走了。

天已经亮了,谢一也不用睡了,洗漱之后换了衣服,就准备出门去上班了,今天商丘需要用车,他接了一个驱邪的案子,谢一就坐公交去了公司。

下午谢一还要去会场踩点,商丘说下午他就能赶回来,到时候去会场接谢一。

谢一虽然表示不用,太麻烦他了,不过商丘决定的事情是改不了的。

下午谢一和同事到了场馆,展览馆非常大,全都被廉先生给包下来了,这两天场馆设计,再布置两天,就准备开始展览了,时间很紧迫。

大家走进场馆看了一圈,他们之前也给其他公司布置过场馆,就在这里,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开始策划上。

大家策划着,廉辰安还亲自来了,他坐在轮上,还是那样子,被身后叫做小羽的年轻人推着,身后还跟着工作室的一些助手。

廉先生很客气,也不刻薄,说:“各位辛苦了,因为时间有限,所以还请大家多担待。”

谢一真是好欣慰,廉先生不像其他客户爸爸一样那么尖酸刻薄,态度客气又温和,让谢一这些设计师倍感欣慰。

谢一客气的说:“廉先生您言重了。”

他正说着,突然有人大步走进了场馆,门口的保安拦着他,但是那人却直接闯进来,态度非常强硬。

是个中年男人,有些秃顶,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看起来是个有钱人,很巧他们之前和这个人合作过,姓钱,是个大公司的一把手。

钱先生大步走进来,冲着廉先生就冲过来,好像要打架一样,年轻人赶紧拦在面前,廉先生却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的动作,说:“廉羽。”

廉羽立刻退回来,站回廉先生身后。

廉先生看着对方,笑了笑,说:“场馆还没布置好,展览也没有开始,钱老板如果是看展览的,恐怕早来了几天。”

那钱先生却一脸冷笑,说:“我可不是来看展览的,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廉先生笑了笑,说:“之前我已经和钱老板说的很明确了,这次的产品我们不需要合作,也不会卖给任何人,请钱老板明白。”

钱先生冷笑说:“廉辰安,你别给脸不要脸,是觉得我们给的钱不够么?还是准备拿乔抬高价格?”

廉先生态度仍然十分好,旁边很多人多围观过来,对着那撒泼的钱老板指指点点,廉先生却笑眯眯的,也不生气,说:“钱老板可能还没听清楚,我已经说过了,这次的产品,我们不会卖给任何人,也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

钱先生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说的真动听,难道还是为了慈善事业了?姓廉的,我们公司跟你谈了两个月,你一直墨迹着不松口,好好好,我再给你最后两天时间,如果你还给脸不要脸,别怪我到时候把你做的那些亏心事,全都抖了出去!”

廉先生仍然很镇定,也很温和,说:“看来钱先生是没有别的事情了,那就请便吧。”

“咱们走着瞧!”

钱先生放下了狠话,一脸狠色,立刻调头走出了会场。

廉先生也没有不愉快的表情,说:“不好意思,让各位看热闹了。”

众人都很尴尬,没想到遇到了疯子,赶紧摇了摇头,都说没事儿。

谢一之前听同事们说过,廉先生的朋友突然坠楼身亡了,是意外事故,当时没当一回事儿,现在一听钱先生的话,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不过这事情也不能肯定,而且谢一也管不了,就赶紧带着同事们去旁边设计了。

谢一他们一回避,廉先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脸上都是阴霾,廉羽低声说:“先生,需不需要我去处理?”

廉先生抬起手来,示意不用,廉羽说:“可是,如果展览的时候,他又跑来闹会场,先生……”

廉先生抬起手来,说:“没人会信他的话。”

廉羽还想说什么,但是也没再说,点了点头,很顺从的说:“是,先生。”

之后就有些尴尬了,谢一和同事们赶紧弄完会场,下了班,今天就打算回去了,大家一起走出会场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马路边上。

商丘坐在驾驶位,一身黑风衣,戴着大墨镜,看起来骚气的没边儿,还特别的酷帅。

商丘看到谢一,打开车门走下来,说:“谢一。”

“唰!”一下,或许是因为商丘太帅了,所以他一叫谢一,大家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死死盯着谢一。

谢一挠了挠下巴,赶紧上了车,为了避免尴尬,还热情的准备搭大家一程。

今天来了不少同事,不只是他们一个组的,因为会场需要设计的很多,所以还有其他组来帮忙。

肯定不是所人都能坐进来的,其他人不顺路的就准备自己打车走,或者坐地铁,不过有些小姑娘看到商丘,立刻拔不出眼睛了,腼腆羞涩的要同车。

大家上了车,谢一坐在副驾驶,商丘开车,后面的女同事想要问问商丘,搭讪一下。

就羞涩的说:“谢一,你的朋友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啊?”

女同事已经鼓起勇气,谢一一听,就知道那些女同事八成是看上了商丘,本想替商丘搪塞一下,结果就听商丘淡淡的开口说:“我们同居。”

“噗——!!”

谢一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差点全都贡献给了挡风玻璃!

从后视镜里,谢一看到同事们的表情十分震惊……

谢一连忙补救说:“啊……我……我是商丘的房客。”

不过谢一的补救似乎有点尴尬,女同事们只当他是在搪塞,就在谢一自欺欺人,觉得自己补救的还不错的时候……

商丘看了看他,淡定的说:“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我有一个案子,可能晚点到家。”

同事们:“……”

谢一:“……”别、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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