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不用脱。”

见顾长风双手翻飞的都开始解腰带了，瞥眼瞄着他的焱妃忙不迭地提醒了一句。

“呃......脱顺手忘记了，师尊见谅。”

顾长风又将裤带系好，讪讪笑道。

“无妨，上来吧。”

焱妃轻轻摇了摇头，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对于顾长风说的忘记了这种话心里却是不信的。

一次能忘记，两次能忘记。

次次都能忘记？

我焱妃又不傻！

教徒弟就像带孩子。

况且顾长风身份太过特殊，不但是她唯一的弟子，更是阴阳家的将来。

焱妃心里也担心自己哪里会教得不好。

可她连感情都是一片空白，又哪儿知道该怎么育人？

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尽所学，奉献一切，尽全力做好这个师父。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父，家长举教者。

顾长风十岁没了双亲，又在外漂泊多年。

来到阴阳家时，早已过了开智启蒙的年纪。

因此他今后会是什么样的性格行为，全在自己这个“师父”的教导。

焱妃不敢马虎大意。

儒家荀子在《礼论》中说道：性者、本始材朴也；伪者、文理隆盛也。无性则伪之无所加，无伪则性不能自美。

本性，是人天生的，人为，是盛大的礼法文理。

没有本性，那么礼法文理就没有地方施加，没有人为加工，人本始的天性就不能自己变得善美起来。

孟子云：“人之初，性本善。”

儒家有八系，都奉承这个观点。

唯独荀子觉得“人之初，性本恶。”

人一生下来本性是充满恶念的，如何使其变得善良，全在后天教育。

便是所谓的：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人本性恶，善是人为干预的后果。

儒家到后世两千年还在吵的人性善恶观点却早已被道家一言蔽之。

庄子在《齐物论》中提出：“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

他觉得人区分的标准，都是人为制定的，带有一定的立场，在有立场下制定的标准，有失公平。

孰善孰恶，就成为了人在不同立场下的不同观点。

那么也自然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之说。

老子认为“无知无欲。”

人初生的本性就像天地之始，是为“无”。

不懂善恶，又何来善恶？

所以人一生下来，是没有善与恶之分的。

顾长风现在表现出来的乖张在焱妃看来，完全是自己没教好他的原因，而不是他的本性。

念及至此，她心里突然升起几分愧疚。

“师尊你在想什么？”

顾长风将上衣拔了个干净，见焱妃正在失神，便挤到她身边问道。

焱妃恍然回神，语气变得格外轻柔。

“没什么。”

虽然早已习惯了顾长风身上的味道，但此刻二人近在咫尺，一个还是半果的状态，仍旧是让她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目光避过他结实的胸膛，直接落在顾长风脸上。

“你转过去。”

“好嘞！”

顾长风也没磨蹭，背对着焱妃盘膝坐好。

“闭目，守心。”

焱妃轻柔声音再度响起。

顾长风闭上眼睛，双手扶膝，手心朝上。

刚静下心来，身后便传来一道炙热的气息。

紧接着，一双柔弱无骨的温热玉掌轻轻贴在了他背上。

道道暖流温柔地朝他体内钻去。

顾长风在阴阳家的典籍上看过。

传功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对经脉骨骼都有开拓之痛。

然而焱妃却以内力护住他全身。

用最温柔的方式消除了他的痛苦。

但代价却是，她自己需要承受双倍的痛苦。

随着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焱妃脸上的表情也越加痛苦。

黛眉早已紧蹙，光洁玉如的额头上细汗密布，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终于，一炷香之后。

她收起内力，缓缓放下双手。

突然，一股暖意从她额头上轻轻划过。

焱妃睁开眼眸，见顾长风正用手帮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师尊，都是弟子不好，其实你不用帮我护住心脉，我能忍住。”

顾长风满是愧疚地看着她，话中充满歉意。

东皇太一说他的天赋万中无一。

阴阳家的人也都这么认为。

阴阳术共有五层，而他三年时间便将阴阳术练至第三层。

任谁看来，这样的天赋都足以自傲。

但是，唯有他和焱妃知道。

这三年来，他根本无法修炼。

全是靠着焱妃每隔三日给他传输一次内力，让他有能够施展第三层阴阳术的能力。

阴阳家竞争极为激烈且残酷。

就像五部长老，每一任都是踩着前一任的尸骨继位。

就像后世梁启超在《论学术之势力左右世界》中说的那样。

物竞天择，优胜劣败，非图自强，则决不足以自立。

这就是他们的理念。

要想活下去，那你得自己足够强。

如果你死了，那就是能力不足，被天道规则给淘汰了。

死了是你活该！

所以在阴阳家，没有人情味这一说。

这和道家天宗倒是有些像。

如果他一个圣子让别人知道无法修炼，后果会是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焱妃不但替他瞒了三年，更用自己的内力为他营造了如今的假象。

所以说在这阴阳家，全心全意对他的只有一个半。

其中的一个，就是焱妃。

“这怪不得你。”

焱妃脸上地痛苦已经减轻，与顾长风对视的目光中也浮现出一抹愧疚。

温热的玉手轻抚着他脸庞，安慰道：“既然东皇阁下和楚南公都说你天赋绝伦，必定不会无的放矢，是为师没有教导好你，没有找到适合你修炼的法门。要怪，也应该怪为师。”

她没提帮顾长风护住心脉的事，那就是选择性无视了他这个要求。

如果只有东皇太一一个人这么说，或许事情还会存在差异。

可连黄石老人楚南公都这般断言。

那焱妃就不得不怀疑是自己的教导有问题了！

对顾长风如此宠溺和放纵，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她觉得自己坏了一棵好苗子！

如此亲昵的动作在外人看，早已超出师徒之间。

可朝夕相处每三天都会重复一次的两人却早已习惯。

在焱妃看来，这是自己的徒儿，会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呢？

顾长风看着她两片丰润晶莹的唇瓣不自觉动了下喉咙。

焱妃的魅力毋庸置疑，肤如白玉，气质斐然。

一字黄裙露出两道浑圆香肩。

罪恶的深渊近在咫尺，规模堪称宏伟。

四下无人，孤男寡女，氛围旖旎。

天时地利人和皆具有。

气氛都到这儿了，那性情了不得整一口？

看着宛如画中走出的美人，顾长风不由自主地缓缓朝焱妃双唇靠去。

俗话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仿佛两人双唇之间藏着一块磁铁。

有股莫名的吸力在吸扯着他们。

焱妃好像还没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呆呆看着他一动不动。

直到彼此间的呼吸打在脸上，她猛然醒悟。

这逆徒想干嘛？

顾长风当然想！

焱妃也想。

她想躲，想呵斥。

可身子却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完全不听使唤。

最多就是紧紧攒住屁股下的床单，呆滞地看着顾长风的脸在她眼中越放越大。

就在这时！

“唳~”

院子里的金乌发出一声鸣叫。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焱妃耳中炸响。

让她猛然回神。

“你想干嘛？”

焱妃往后缩了缩，双目清明，脸色阴沉地盯着凑过来的顾长风。

顾长风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石化般僵在那里。

要完！

师尊生气了？

她不会打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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