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咸鱼拒绝内卷」

104 灾疫年鉴17 再见我的小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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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绝望的尖叫响彻云霄。

她的任务失败了!她没看守好宝藏, 让它失去价值成了一堆废物,她搞砸了!!

从此以后她只能生生世世被困在这里,直到召唤她的巫术耗尽为止。但那一天要经过多久呢?保守估计可能是下个王朝吧!

幽灵在小路易的身体里撕心裂肺地哭泣, 哭得满地打滚,哭累了便伤心地挂着满脸泪水沉沉睡去。对此他们无能为力, 困住幽灵的诅咒只有施术者本人才能解开,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法劝慰她看开点或者从小路易身上离开……总而言之, 就让她先冷静一下吧。

谭真拿起宝箱里另一卷手札, 点燃烛火连夜起来。比起紫盒他对这个更感兴趣些, 毕竟自己也拥有了一面银镜,并且已经决定留下它了,那么就要更深入了解这个位面的力量体系好加以利用。

果然, 手札属于一名隐居在此的白银术士, 由大量零散的纸页装订起来, 有炼金公式、有药剂配方、还有大量搭配素描的动植物图鉴。这似乎是位不擅长咒术,更倾向于炼金研究的白银,但这样一门需要谨小慎微的学科却被此人弄得相当不严谨。这份手稿很难读懂,上面除了笔者自创的各种加密符号外还有许多像日记般随手标注上的闲言碎语。

一条被成功论证的公式下面划了几道粗横杠,潦草的笔迹感叹道:“我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另一页配方有一半纸张都是自言自语的抱怨:“他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自落草孢子的提取物和‘滕粉’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他们还用了这个方子好几百年, 天啊!绝大部分炼金术士都是蠢蛋,他们做的事情给驴套上胡萝卜驴也能做到。”

往下翻了几页,逐渐习惯对方书写习惯的谭真有趣地发现自己能从这些只字片语中拼凑出术士来到村子居住的前因后果。

“有真才实学的人从来都会成为被排挤的那个,如果你也经历过你就会懂我的意思。不管怎么说, 我从大学离开了,来到这个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村庄继续我的研究。这里的人真挺不错的,他们不排斥巫师, 似乎是将我也视作了和他们一样背井离乡的可怜人。唯一糟糕的地方在于他们养鸭子,一大群呱呱乱叫的畜生,屎多得淹没了我的前门,这些我都忍了。相信我,大学生比鸭子烦人得多。”

“又一次瘟疫爆发,商人的马车已经很久没经过这里了。这是我搬来村子之后的第几次了?”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不是所有穿白袍的都是医生?又来敲我的门,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看样子这会是一次持续上好几年的瘟疫大流行,我得把医药相关的东西钉在一起免得要用的时候到处找不着。封面写上‘灾疫年鉴’——对,我不是历史学家,但这就是天才的幽默。”

读到这里时,从进入副本便沉寂至今的系统居然动了起来,唐突地跳出一个支线任务:

【对《灾疫年鉴》进行补充编纂,并将其广泛传播。】

可谭真几乎没心思去注意系统的动静,他完完全全被接下来这部分手稿的内容吸引住了。

有一张纸上是某座城市要修建医馆的建筑草图,术士在旁边批注道:“不!不对!只把人分隔起来是不行的,这帮蠢货难道想不到吗?还有老鼠和跳蚤,这些东西能比人类脏上几百倍!”

还特地圈出了医院里的祷告厅和放血室:“狗屎一坨。”

“不洗澡绝对是错误的,不会有任何瘟疫能从你的毛孔钻进去,所以用泥巴糊满全身也改变不了什么。嗯,得在我门口竖一块木牌——未沐浴者谢绝入内就诊。”

“安托的小女儿得病了,但她在床上躺了两天又赶着鸭子从我窗前经过,这怎么可能?她本该必死无疑的,安托连给她买药的钱都懒得出。”

“我问了安托,他们没采取过任何治疗手段,唯一值得提起的是发现女孩得瘟疫那天他们以为就要与她永别了,哭着给了她一只平时绝对吃不起的甜瓜。我把剩下的瓜皮带了回来,那玩意都发霉好久了。”

“这些霉点有问题。”

“写下这行字的时候我没有喝醉,神志清醒,绝对不是疯了。所以我双手稳稳当当地写下——我可能发现了解药。那些霉斑真的治好了水肿还不算太严重的人,如果我有足够多的发霉甜瓜,我就能搞清楚它们是如何起作用的。”

“坏消息,忙了一整周,但只发现了关键并不在甜瓜上。同样的瓜不能腐烂出一模一样的霉点,我把仅剩的那点霉斑刮下来,给它们寻找了各种各样的宝宝摇篮,最后发现只有在磨制紫颜料的甲虫干上它们才能快乐成长——谁敢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易于腐坏的东西,但我的小斑点只喜欢那些贵得要死的虫子!我全部家当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多,上哪儿去再搞些来?我知道成就天才的道路上总是要跨越许多磨难,但这磨难也太太太贵了!”

“开心。有一个走私犯朋友就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这几天附近流窜着不少风声,养鸭人说肯定有一伙马匪盯了上村子。”

“他们邀请我一同逃走,被我全用扫帚打出去了。一帮蠢货,他们懂什么?我有我的炼金室,我的紫盒,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培养我的小斑点,找到其他可以替代紫颜料的东西……只靠这点产量永远也不够治好所有人!”

“仔细想想,以败给时间作为天才的最终结局还算挺浪漫的。要是我在诅咒符文上再用点功就好了,但现在我应该快要死了。还来得及,最后一个法术,我要给我的紫盒留下一道门闩。在上面绑一个幽灵替我看守宝物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唯一的问题是——幽灵们笨得要命,一般都没什么思想,只会发出像河马打嗝那样的‘呕’‘啊’声四处游荡,更别提执行复杂点的任务了。”

“哼,这个问题可难不倒我。普通人的灵魂做不到,不代表一位举世无双的天才灵魂也不行。我死后一个预先雕刻好的符文会将我的部分灵魂保存下来,这样我就能继续看守我的紫盒,没事捉弄捉弄路过的人,直到找到合适的人选把它和这本手札一起递送出去。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专心考虑以后要拿什么招数吓唬活人了,再见我的小斑点,亲亲你!”

砂岩在漫长的等待中昏昏欲睡。他知道一旦白银术士沉入书卷中就很难再将其拉出来了,所以他孤独地守着另外半边睡袋,几乎就要沉入梦乡。

突然间,一道风似的影子掠过他的身体,抓起旁边蜷缩的小路易,前前后后地将附身在他身上的幽灵摇晃醒了。

“你做到了。”

“嗯?”幽灵迷迷糊糊。

“你没有搞砸,你要守卫的宝藏从来就不是盒子里的紫色颜料,而正是颜料上附着的霉菌!”谭真紧紧盯着她:“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已经完成了给自己留下的任务,可以去往生了。”

思维简单的残损灵魂无法理解他的前半句话,什么颜料霉菌之类的,但后半句却听懂了。她双眼发亮,像个孩子一样激动万分地确认:“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

幽灵一声欢呼,从小路易身上冒出一个半透明模模糊糊的人影,像一阵自由的风。她脱离躯体,盘旋着飞上高空大笑:“我就知道!我真是个天才!”

然后便快速消散了。

接下来的月色下谭真给一头雾水的砂岩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关于手札、炼金术、诅咒自己的天才术士和能够吞噬疾病的霉菌。骑士的惊讶溢于言表,其实若非亲眼所见,连谭真自己也无法相信居然有一个蜗居在穷乡僻壤的巫师正在培育针对瘟疫的抗生素。

这个位面的人类因为掌握着超凡的力量,能做到的远比想象中多得多,在古老的传说中,王庭四相最初的持有者就是因在混沌中探索生路而诞生的,他们从来不是任由灾难宰割的羔羊。

“那么,”骑士热切地说,和眼前人一起分享着或许能够解决瘟疫的灼灼希望,“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可以跟我回圣城吗?你在那儿绝对安全,我会向圣父恳请,让你进入最顶尖的医学院同学者们一起协作。就算暂时找不到其他替代品,圣城也拥有天底下最多的紫贝甲虫可以用来培育霉菌,这再好不过了。”

谭真也认为把幽灵的紫盒交给医学院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幽灵本人在手札中总是憎恨她曾经任教的大学,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里面还是“总能找出半个聪明人”的。

砂岩本身在圣城似乎颇有话语权,想要私自庇护一个野术士不算难事。一旦脱离当下秘密任务他就能寸步不离地和他在一起,看着他安全自己就该满足了,不是吗?

他环着术士的腰身入睡,梦境中将他抱上了大教堂的祭坛。黑发青年背靠纯银十字架,坐着圣人的遗骨,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对发生的一切并不关心。他试着推开骑士,但差距悬殊,骑士纹丝不动,他也就不再挣扎了。

骑士朝他慢慢俯身的时候他也没有抗拒,之后他皮肤上的砂砾摩擦他的时候也从不说疼。

清晨醒来的时候谭真没有在他怀里,幸好如此,否则气氛将变得异常尴尬。砂岩默默祷告了一会,出门时听见有许多人行动的轻微异响。

这种声音令他汗毛倒竖,因为如果真的正好有那么多人来访,发出的声音绝不仅仅有这点——是人就会出声交谈,无论嬉笑还是咒骂都应该热闹得多,此刻他却只听见了无数只靴子走动、衣服摩擦、工具碰撞的声音。骑士高度戒备着探出门去,看到荒村中的空地上聚集着不少人。

谢天谢地,是活着的正常人,不再是另一群幽灵之类的。但他们忙忙碌碌,就是不说话,仍然给骑士带去了困惑。他刚要上前询问,回来的谭真却拦住了他。

灰眸的术士没披斗篷,只穿着长裤和最里面的薄衬衫,衣袖被露水沾湿,手上拿着一捧早餐要吃的新鲜野莓。

“最好不要打扰他们,他们拒绝开□□谈。”他说:“我刚才通过书写的方式询问过,那是一群鞭挞派的苦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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