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

27 不哭。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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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秒秒流逝, 目光一寸没有移开。

黎阳也不懂为什么,说不清自己为何一样不动,就看着他。

最终小一分钟过去, 她还是回了神,复又开门出去,走到复遥岑面前,伸手穿过男人的腰抱上去。

复遥岑抬起手臂, 没有什么犹豫地把她深深裹入怀。

并且他先开了口,“要回去跟我说。”

“好,我要回去的时候找你。”黎阳抚了抚男人挺阔的背, “有什么事想和我说你就给我发消息, 我从山里出来了就去找你,我知道路怎么走了。你不要来找我, 我们今天就退房了,要在山里待几天。”

“你自己记住这句话,自己小心点。”

“嗯嗯。”黎阳把脸埋在他肩头蹭了蹭, “快回去吧, 拜拜。”

松开她, 他终于没有停留, 径直走向了电梯。

黎阳目送他下了楼,才进房间。

从浴室出来的孙漪澜见到她,马上开心打招呼:“你回来啦黎阳。”

“嗯。你吃午饭了吗?”

“没呢, 刚准备问你回不回来吃。”

“我还没吃。叫个外卖还是怎么?”

“叫外卖吧,叫个本地特色就行, 外面大中午还蛮热的,西北昼夜温差巨大,懒得出去了。”

“嗯。”

孙漪澜拿手机找吃的, 黎阳去窗边往下看。

复遥岑没多久就出现在了大楼广场,他上了车,马上就走了,很听话。

黎阳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下午进山的东西。

半小时后外卖到。

十二点出头两人就吃好,各自背起背包出了门,退房后去了客运站。

拂苍还算繁华的地方还是在城区,一出城区,即使是那些已经被开发的旅游景点,还是扑面而来的是黄土枯木,入眼都是贫穷。

一下午坐了两趟车,才走到距离拂苍直线一百公里的地方,叫里甘,虽不算远但是山路婉转难走,特别消耗时间。

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两人又出门坐半天的车,终于到了终点一个叫高庐的地方,里面再也没有车进去了,是一座又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两人就下来徒步。

外面旅游业发展得不错,但是这样的深山里却连条正常的土路都没有,深秋山里的风一吹,黎阳前一天洗过的头发就全部沾满了泥沙,尽管戴着帽子。

晚上两人在一座山上的村里随便找了一个独居的老奶奶家留宿。听说两人是外面的大学生,来采风的,老人家虽然不懂,但是很热情地收留了她们。

第二天两人早上在山里转了一圈,而后就继续徒步进山,翻山越岭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深入进去。

没路,没水,有水的地方没桥,所有路全靠现场挖掘。两天下来,两人在山里吃尽了苦头,带的钱都没地花。

这天是八月六号,黎阳的生日。

两人在离拂苍三百公里的山区里,黎阳手机响了一下。

这儿连信号都没有,没有信号塔,那天能收到新消息也是运气好,黎阳爬到很远很远的山顶拍照,那边翻下山去是某个城市一个火车途径点,难得有一个信号塔,也很微弱。

黎阳收到了复遥岑发的消息,说:“生日快乐。”还发了一张山宝的照片给她。

是黎阳没看到的图,很好奇。

“谢谢我老公。”

“……”他回复,“在哪儿?”

“在一个,离你有天边那么远的地方。”

“……”

黎阳说:“一个叫甘云的小村寨,在悬崖边,没信号,我在山顶拍瀑布,蹭了别市的信号。一会儿下山就没了。”

“小心点。”

“好。你照片哪来的?你回锡城了?”

“没有,沈牧遇见你朋友,带着猫,他拍给我的。”

“哦哦~小家伙这眼睛亮晶晶的,没爸爸妈妈在身边,还是玩得很嗨啊。”

“它心里想你。”

黎阳弯起眼睛笑,“你怎么知道啊,知道这个小叛徒想我。”

复遥岑抱着手机坐在窗前晒太阳,难得不知道怎么回复糊弄过去。

后来是她回过来的,“起风了我要下山了。我大概明天就启程回去了,但这边没车,全靠脚,我们要花个两天才能出大山到坐车的地方。比我想象的要艰难这些路,所以我到了再找你哦,你别找我,很多地方即使有信号也很差,收不到消息。”

“好。小心些。”

“嗯嗯。”

黎阳招呼孙漪澜,两人各自背着相机小心翼翼往山下去。

山土硬实如海礁,崎岖坎坷没有一块平整的地。

下到一半,孙漪澜被一块不到两指大小的小石头绊了下,从一高处猛地向下扎去。

电光石火间黎阳伸手去拽她,被这股力气一带,她膝盖一刹跪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那些石头表面就是凹凸不平,却极其硬实,她疼得炸裂,但也不敢起身,就靠着那块石头支撑着自己,借力去扯孙漪澜。

“爬起来,抓着这石头。”她朝身子滑落到下层去的孙漪澜喊。

“靠它会不会断了啊。”孙漪澜掉在下面一块支点,被黎阳拉住了衣服没整个摔下好几米深的坡,但是要上来也很难。

“不会的。”黎阳忍着剧痛,换了个手,侧身,把自己的身子重量缩回去,腾出地方让她抓着石头爬上来。

孙漪澜一只手给她抓着,一只手去扶那石头,黎阳用力一拉,孙漪澜半个身子撑到了石头上。

黎阳马上把那只疼得发麻的脚缩回来,再伸出双手去扯她。

终于两人稳当地回到原地,孙漪澜倒在那石头上喘息,检查磨破了皮的手,“黎阳,你有没有伤到?”

黎阳“嗯”了声,“我坐会儿。”

“哪里磕到了?”她马上抬头看去。

黎阳轻吐口气,摘下身上挂着的相机,掀起工装裤的裤脚。原本白皙的小腿此刻从半段到膝盖,全都是红肿破皮,膝盖甚至肿得老高。

孙漪澜深吸口气:“天,你砸到这石头上了是吗?”

“嗯,一股力气带上去了,来不及缓冲。”她放下裤子,“没事,下山后找个医生擦个药就好了。”

她就是担心可能会没办法及时回到高庐,只有坐上回程的客车了,在那些旅游景点她才有稳定的信号可以联系复遥岑。

刚刚跟他说了她两天后能联系他,现在有点难。

休息了会儿,黎阳就撑起身准备下去。

站直那一秒,骨头剧疼,好像碎了般的,各种细密痛感从膝盖正中央向四周肌肤蔓延。

看到她紧皱的脸,孙漪澜紧张地问:“很疼吗?”

“你给我找个树枝来,靠不了这条腿了。”

“好好好,你等我,你原地等我。”

四处光秃秃的,但是孙漪澜还是转身就找树枝去了。

黎阳远远喊她小心点。

过了十分钟左右,她终于回来了,找了根还算直还算粗的树干给黎阳。黎阳一笑:“真厉害啊你。”

“你还笑得出来啊。”她皱着眉快哭了,“害得你伤成这样,对不起。”

“没怎么样,上个药就好了,走。”

艰难险阻地回到山下,已经天黑很久了。收留她们暂住的那对老夫妻一起在门口坐着,张望着上山的路,终于看到手机微弱的灯火和脚步声,老两口开心地起身迎上去。

“怎么这么晚?”老奶奶担心地问。

孙漪澜说她们摔了,走不了路。

老人家心疼得,把人扶进去。奶奶盛饭给她们吃,边忙边说:“摔得严不严重啊?这可怎么办啊,这儿没医生啊,要到外面才有。”

孙漪澜心一咯噔,“一个土医生都没有吗?”

“没有……”

“没事。”黎阳接过饭,“不严重的,明天我们就出去了,吃饭吧爷爷奶奶。”

爷爷起身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

奶奶让她们先去。

大概是吃完饭的时候,老人家才回来,找了一堆草药,拿了个石臼砸起来,说砸点药敷敷。

孙漪澜去洗碗,黎阳搬了个凳子坐在八十多岁的老人面前,看着他饭也没吃在哐哐哐给她砸草药。

“以后不要轻易跑到这种地方来,幸好啊,回来了,要回不来,爷爷奶奶也没力气进山去找你们……”他苍老的声音慢吞吞地,一字一顿跟黎阳说着,“那可怎么办呢?你们以后在外面玩,在那些不破落,有路,有电的地方玩,不要来这儿了。”

“以前没有人来过吗?”

“没有。”锤子砸在石臼中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庄中响着。

黎阳:“您听过初惊婉这个名字吗?爷爷。”

“没有听过。”

“我也是最近才翻旧新闻看到的,她是拂苍人,然后长大了在里甘支教过,就是拂苍往里走差不多一百公里的一个地方。”

老人家点点头,知道里甘这个地方。

“本来那里和这里一样,是因为她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她从事新闻行业后,报道了里甘的情况。虽然那是三十多年前了,信息太闭塞,报道也起不了微毫的作用,但是那里后来也被一些投资人知道,有人开发,有人修建,所以从里甘前后的两百公里,这好几座高高的,看似难以跨越的山,这几十年都慢慢地发展起来了,修了不少路,也有人去旅游。”

“是嘛。”老人家欣慰地点点头。

“但这里离里甘和高庐那些地方毕竟还太遥远了,区区一百公里却有好几座大山,进来没有路,所以还没有被人发现。如果我这趟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那我自己出钱,给您和奶奶盖个房子,装个电视……嗯,打井,修桥,修到另一个村寨去,奶奶说那边有个医生,这样你们偶尔有个不舒服就可以过去了,不用淌水过那条河,遇到涨水期还过不了。就这样也行,这个我自己能给你们办到。”

老人家笑呵呵地抬头看她:“这孩子,你才几岁啊?你还在读书呢。”

“我有钱,我老公也有钱。”

“你结婚了?”老人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孩子不是还在读书吗?”

黎阳尴尬地轻咳下,玩笑说:“早婚早育,年少轻狂。”

老人家笑容更甚,说也不错,也不错,但是就没把她前面一段话没当回事,继续低头给她砸草药。

石锤的敲击声一记记飘散在不断浓稠的月色中。

16年的生日,没有吃到一块蛋糕,不像去年在青山园里和韶凝开着红酒庆祝一切顺利。23岁生日,黎阳只收了复遥岑遥远的生日快乐,还有不能被他知道的一身伤,一块……敷上去凉凉的,非常舒服的草药。

第二天起来,明显感觉腿消肿了不少。

爷爷说消肿了就说明没有伤到骨头,送她们出了村子,让她们小心些走。

黎阳出门前把身上的两千元现金放在他们做饭的土灶门口。

和老人家分开后,她撑着把树枝,和孙漪澜一起慢悠悠下山。

“唉,这倒是有点旅游的味道了,来时我们可赶路了。”孙漪澜背着两人的包,走路也没法快了。

“嗯,就当我们也是游客好了。”

孙漪澜笑起来,“黎阳,你心态真的很好,受伤了也不颓靡。”

“这和性命攸关的事,还远着,没必要颓靡。”

原本两天能走到客运站坐车,结果黎阳脚太疼了,每一步都锥心地疼,所以她们花了四天才到。

虽不颓靡但她也越走越心急,怕复遥岑找她。

八月十号的傍晚两人终于到了七天前下车的高庐。正找旅馆给手机充电,忽然听到一记呼喊声。

“黎阳!”

她以为是幻听,这附近很热闹,一辆大巴刚在这里下客,嘈杂的旅游团正在集合。

黎阳不知道被什么召唤,好像潜意识里觉得,路人的声音再像也不能像到这个程度,复遥岑的嗓音是非常好听的。

她怔怔往回看。

十米开外,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一家不知是餐馆还是客栈的门口,定定看着她,双眸瞪直。

那双眸子似一圈网,不大的网,紧紧将她锁死。

和她对视上后,他开始往前走,不算快,只是与平日他闲散轻松的步伐不一样的是他此刻路径笔直,就直直朝她而来。

走到她面前,复遥岑低头看她手上拄了几天已经也要英勇就义的树枝,再看看她乱糟糟的头发,沾得看不出是黑色的外套。他声线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软了下来。

“你还在这?才到?”

“对,受伤了,走得慢。”黎阳丢掉那树枝,伸手穿过他的腰就搂上去,“你怎么又出现了?你怎么在这啊?”

她眉头皱着,晒黑了点的眉头上挂着一点可怜巴巴相。

复遥岑伸手,指腹擦了擦她鼻骨上的一点土,回复她的问题:“死活不回我消息。”

“……”

死活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却没有怨气,而是真的在回复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黎阳心虚又心疼,“对不起,我也很着急,我知道你肯定会找我的,但是那天发完消息下山时就摔了一跤。刚刚前面两百米其实有信号了可我手机没电。”

复遥岑喉结滚了滚,似乎喉咙里本有的话被吞咽了下去,说不出来了。

他屈膝半跪下去,“伤哪里了?”

“膝盖,不过好很多了。”她把裤脚从短靴里拽起来。

复遥岑入目便是大面积的,几乎蔓延至她整个小腿,整个膝盖的紫红色淤青。

黎阳马上解释:“只是淤青,那些地方其实没有伤到,是膝盖的淤血散开了坠下去才看着这么多的。”

复遥岑不会不知道,但是正常人看着这样整个小腿和膝盖都处于紫红色淤青状态,没几乎没有一分缝隙的情况下,都没法不动容。

他抬头。

黎阳对上他深邃的瞳孔,弱弱道:“你别担心,不疼了,我能走路。”

那句话落在复遥岑耳朵里,成了,我很疼,走不了路,复遥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黎阳,我们住那个叫雅山的店吧……”

孙漪澜在附近逛了一圈,回来找她。

话落一看,她呆住,张大嘴巴看着那个再次陡然出现,如神一般神出鬼没没有任何消息的男人……这次的怔愣比上次要大很多。

上次害怕是不法分子尾随她们,这次知道人是谁,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男人再次空降在这片离拂苍还有近两百公里的山区里。

我的老天……孙漪澜有一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到男朋友了,瞧瞧人家这男朋友……天,他是怎么办到的。

黎阳扭头朝她看去,见她已经注意到她们俩了,尴尬一笑,“漪澜,我男朋友……”

“不用介绍,不用解释,认识认识。”她走过去。

黎阳:“……”

她低头拉起复遥岑,还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的呢。

但是眼下天快黑了,已经没有客车出去了,只能住宿。

黎阳问孙漪澜:“你刚刚说住哪里?”

“住那个……”她指了指前面的,“就前面一段,他们家环境还不错,人不算太多,安静一点。”

黎阳看复遥岑:“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住的地方吗?”

“没。”复遥岑转身,弯下腰,“上来。”

黎阳看着男人宽阔又深厚的背,默了默,在孙漪澜的催促下,趴了上去。

复遥岑背起她,让她同学带路。

三个人一起往前走。

孙漪澜抽了个几天里都没有用武之地目前是最干净的身份证出来,递给客栈老板,“我们三人,开两个房。”说完,忽然意识到不知道这两房怎么分配。

老板也没要其他两个人的身份证,山里的客栈没那么严谨,所以随意登记了后就递给了他们两把钥匙。

不过抬头看到复遥岑的一瞬,老板说:“诶,你刚刚要找的人,找到了吗?就是这两位吗?”

黎阳茫然地看着背她的人。

复遥岑:“对,谢谢。”

“那就好那就好。”他看了眼那被背着的女孩儿。

房号写在钥匙上。

房间在二楼,爬到最后一块台阶,孙漪澜才和黎阳咬耳朵,问她:“你和男朋友是一间,还是……”

黎阳还没好意思直说,复遥岑就一手背她一手去接孙漪澜手中的钥匙,“谢谢,房钱一会儿阳阳转给你。”

孙漪澜:“……”

黎阳:“……”

前者说:“哈,不用不用,你们快进去吧,都累了,休息休息。”

黎阳接过她递来的背包,和她挥手拜拜后,被复遥岑背进了房间。

客栈一片棕色古朴风,空气中飘着一股沉香味。

复遥岑把她放在房间里唯一一把凳子上,把她的帽子摘下来,丢地上,撩起她能抖落一把沙子的卷发。

黎阳尴尬:“我自己进浴室弄吧。”

复遥岑没出声,把她头发往后整理好后,一把扯下她羽绒服的拉链,掀开脱下那脏得要命的外套。

黎阳一边配合伸手一边说:“其实我里面衣服也脏。”

“肯定给你洗干净。”

“……”

黎阳觉得他有种“你就是死了我也给你整活的”意思。

“复遥岑,你怎么会在这啊?”能接受他意料之外出现在拂苍,黎阳却无法想象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这个叫高庐的地方,拂苍进来的最后一个能玩的山。

复遥岑放下她的羽绒服,又去脱她的登山鞋:“前天晚上开始给你发消息,找不到你,我问了高庐到拂苍的所有的客运站,没有一个叫黎阳的人买票,我猜测你可能还在这里没坐车。昨天早上又等了半天,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一个客运站有你的信息,我就来找你。”

他似乎知道没法不解释,一口气全说了。

黎阳呆呆听完,却还是有问题:“你昨天就来了?你什么消息都没有你就这样怎么找?你怎么就来了呢。”

“怎么没消息?我得到的消息就是你没有出山。”

“也许是我买票没登记呢?这去拂苍两百公里呢,都是山路没有直达,要转四个客车才能到。这么远,你怎么就来了。”

“可能一个客运站会疏忽没有登记你身份证就让你上了车,但是既然这儿去拂苍要换好几趟车,就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这么荒唐不用身份证就能买票。”

黎阳定定看他低垂的眉眼,正在重新查看她的伤。

“然后,你就直接到高庐了?”

“对。”

“什么时候到的?”

“早上。”

“你怎么来的?”

“开车。”

“你自己开车,昨天开了一个下午,和昨夜一个晚上……?”

复遥岑没说话。

黎阳:“然后呢?你刚刚在做什么?”

“一个个客栈找你。”

黎阳想起刚刚登记入住时老板忽然问他的话,她去扯他的手。

“别动。”

黎阳没动,就低着头。

复遥岑给她把鞋子脱掉丢一旁,看到她脚被磨出了水泡,正要问她疼不疼的时候,忽然那只脚上砸下来两滴水。

复遥岑愣了愣,他想抬头,却还是缓了几秒没动,静静感受着手指间被溅湿的触感,直到那水又扑腾扑腾往下掉。

复遥岑左手穿过她的膝下,右手放到她腰后,把她抱起来,自己坐上那把凳子,把人放身上。

“脚也磨破了,你不知道吗?”

“鞋子厚,不疼,没感觉。”她夹着鼻音,含含糊糊地说。

复遥岑把她按入怀,手掌放到她脑袋上,抚了抚。

黎阳埋下脸,眼泪掉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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