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金手指」

107 空间装万物 这就是令千金了?可是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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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都有些残忍, 怕是何明月也被吓坏了吧?

平王妃的意思就是,大概何明月暂且是回不来何家的。

朝廷那边要研究个彻底,能用的话……何明月就更回不来了。不能用的话,何明月大概还是能留着一条命的。

何夫人发愁的是也是这个:“若是何明月脑子转过弯了, 愿意主动配合朝廷了, 那朝廷为安抚她,说不定还会赏赐, 给体面, 到时候, 怕是她心里记恨你, 对你……”

不只是记恨,怕是要将时韵当成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若非是时韵, 何明月也不用很遭遇这些。

时韵笑了笑:“娘, 放心吧, 遭过这一次,我已经不是以前天真不懂事儿的小孩子了。何明月若是想报复我,一是可能背地里下黑手, 然后朝廷当没看见, 这种的话,我身边多些人手就好, 我自己, 也想习武来保护自己。二呢,就是给我定个罪名,至少是能糊弄住朝廷的,然后给我一个……”

她哼笑了一声:“和她的遭遇差不多的待遇。但这个,需得我自己出错,让她抓得住小辫子才行。不然, 朝廷怕是颜面无光。”

这样一说的话,好像每个报复都有应对法子了,何明月也就不是那么可怕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她自身若是持正,哪怕何明月动心思,这世上,也总有正义之士的。

再者,何明月若是因着手上有宝物就能肆意做事儿害人,那其它的人,早晚也会有一天,是会被何明月给陷害的。这世上的人,谁能说自己永远不会得罪别人?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字,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能得罪人的。尤其是何明月这种,气量极其狭小,没仇怨,只因为看不顺眼就能动手的人。

“你忽然长大了……”听时韵说完,何夫人本来是有些欣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惆怅。

时韵忙扒在何夫人肩膀上:“娘,我才没长大呢,我永远是娘跟前的小孩子。再者,若是没有娘帮忙,我一个人也应付不来啊,接下来,咱们得提前应对了。”

何夫人是聪慧之人,只一沉思就明白了时韵的意思,点头应了声:“好,我这就让人去外面宣扬一番,一个是你并不曾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她之前那一番做派,就完全是出于看你不顺眼,嫉妒眼红。二来,那东西是容不得活物的,你能逃出来是命大,但若是稍微晚一点儿,你就要没命了。”

那日后谁还敢和何明月接触?不怕一句话说不对,被何明月给装起来,然后求生不能,只能窒息死亡吗?这天底下,谁人不怕死?

时韵说完就有些疲惫,她本来是高烧一场,身体就有些发虚,现下更是觉得软绵绵的没力气。

丫鬟婆子们也已经将床铺收拾好了,何夫人就连忙按着时韵躺下来继续休息。

时韵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期间没少来人探望。那些没什么关系的人家,何夫人自会出面帮忙拒绝,顺便再嘀咕几句之前的事情,说时韵是有些吓着了。

那些亲近的人家,像是族里,何夫人也是陪着看一眼,转头就将人给带走,是半点儿不给时韵带来麻烦的。

三天之后,时韵总算是被允许起床转悠一下了,然后,事有凑巧,她这边正在花园里转悠着,那边何明月就带着人回来了。

时韵还吃惊呢,问自己的大丫鬟:“何明月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丫鬟也茫然:“今儿早上还没回来呢。”

何夫人身边的嬷嬷急匆匆的赶过来:“三姑娘是刚回来的,平王妃亲自派人送了她回来,说是要将三姑娘的院子好好收拾一番……”

停顿了一下,那嬷嬷压低了声音:“平王妃的意思是,三姑娘再过几日,就要进宫了……”

时韵瞬间就明白了:“做妃嫔?”

嬷嬷点头:“是,不过现下并没有册封的圣旨,只说是宫里的意思,咱们需得将人给照顾好了,免得宫里来接的时候给不出人,夫人的意思是将三姑娘的院子给暂且封起来,只让三姑娘好好的修身养性。”

正说着话,那边何明月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大姐,看着倒是清减了几分。”

时韵转头看她,也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何明月就和初见时候不一样了。初见的时候虽然是有些瘦弱,但面色还好,又有刚得了宝物的骄傲得意,看着就是个张扬的小姑娘。

可现下,脸色憔悴,整个人看着就像是瘦了一整圈,露在外面的手背上都是青筋和骨头。嘴唇发白没有一点儿血色。七八月的天气,本来是穿单衣就可以的,偏她现在裹着一个厚厚的皮毛斗篷,越发的显得一张脸上只剩下两个眼睛了,瞳孔又黑又大,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很是吓人。

“怎么,觉得我和之前不一样了?”时韵正在观察,何明月就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说起来,多亏大姐啊,若是没有大姐,我也不至于吃这些苦头,大姐一定不知道我之前都遭遇了什么吧?”

她伸出双手放到时韵面前:“用竹签扎到手指里面,不会见血太多,却又疼的钻心。”

她将袖子又拎起来一点儿,手臂上有一块儿皮肤很是不一样,何明月的声音带了几分阴森:“用非常薄的刀片,将皮肤给割开,将这一块儿的皮肤弄下来,然后放了蚂蚁来咬,大姐一定没尝过这个滋味吧?”

时韵皱了皱眉,忍不住稍微后退一点,她是恶心的,但是何明月却是误会,以为她是害怕,脸上竟是笑起来:“这就吓着了?大姐是还没见过更可怕的吧?将头发堵住鼻子,用湿布盖住鼻子,听都没听过吧?但是,我全都经历过哦,我被折磨了两天两夜,不曾合眼,更不曾吃喝。”

“我不能上茅房,我……”说起来这个,何明月脸上更是有几分隐忍,别的刑罚也就算了,顶多是疼,疼的让人受不住。但是这个,却是将她的自尊给全部击碎了。

就算她手握重宝又如何?还不是拉在裤子里,尿在裤子里?她以前哪怕是庶女,她也没试过身上的衣服发臭,整个人都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原本是试过躲到空间里去的,但是,一进去就喘不过气,只能又出来。出来却还是在原地,她不像是时韵,时韵是被空间给带着走,所以能在别的地方出来。她自己进去了,空间停留不动,她一出来自然也就还是在原地了。

但也正因为这个,她才将自己的秘密给暴露出来。其实无所谓,就算没有这个,她也撑不住多久,早晚是要说出来的。

疼的厉害了,厌恶到极致了,她就得给自己找个能活下去的理由,比如说,仇恨。

首当其冲的,时韵就被她给盯上了。

现下她在时韵面前,就像是个恶鬼,随着时韵后退,她紧跟着追上来,张开手要往时韵身上扑:“大姐,你也来试试好不好?我遭受的这些事情,你亲自来试试好不好?”

时韵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何明月是被刑讯去了,又不是去享受了,自然是没人帮她洗漱的。这一张嘴就是一股子臭味,她已经后退了,却耐不住何明月一个劲儿的往前凑。于是,时韵伸手,一巴掌摔在何明月脸上。

她现在力气大着呢,再加上何明月受过刑讯,实在是虚弱,于是谁也没想到,时韵这一巴掌,竟是将何明月给扇的飞出去了,整个人摔在旁边的花丛里,幸好是她穿得厚实,否则,那花丛里的枝枝蔓蔓扎在身上也不是好受的。

何明月瞪大眼睛看着时韵,好像没想到时韵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以及这个胆量——她明明都听见那个嬷嬷和何胧月说,她即将入宫了。

时韵冷笑一声:“怎么,还想再来一下?该不会你觉得,我差点儿被你害死之后,还要对你心存感激吧?或者你觉得,我该对你现下的遭遇十分愧疚?”

她也不想想,若是时韵不将事情的重点放在这个空间宝物上,那何胧月会是个什么下场——私奔,失踪,在平王府被算计,何胧月怕是会直接没命。甚至,还是要背负着种种恶名去死。死后也不得安宁,要被人给非议吐唾沫臭骂。

时韵抬脚踩在何明月身上,就何明月现在的力气,也挣扎不开。

“我素来觉得你蠢笨,现在看来你不光是蠢笨,还恶毒。”时韵冷笑了一声:“怎么,觉得自己要进宫做皇妃了,就觉得家里人人该害怕你了?你以为你做皇妃是凭的什么?你以为皇上是真心对你,真心喜欢你?不过是看在宝物的份儿上而已。再者你看看那宫里的妃嫔们,哪个是不要家族的支持的?你以为只凭着你自己,就能在宫里顺风顺水了?若是没有何家支持,你就是三岁抱金小儿,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赵明月挣扎不出来,索性就不动了,只趴在地上,抬着头死死的盯着时韵,若是眼神能杀人,时韵怕是已经死了。但可惜了,就这种眼神,时韵是最不怕的了。

她跟着石静在外面行走,没少见过这种恨不得她们姐妹俩死的眼神。

时韵轻笑了一下,松开脚,一直踩着也挺累的,她看着地上的何明月:“聪明点儿呢,以后不要来惹我,还是自己去想想如何保住性命要紧。若是你非得盯着我不放,那我可也就不客气了。你真以为,你有了那宝物,就天下无敌了?”

说着话,何明月猛然伸手,抓住了时韵的脚脖子,然后时韵就察觉到一股吸力将她包裹住,想要将她吸进某个地方一样。不用想时韵都知道,大概是何明月又在想法子将她给装在空间里了。

时韵这几天其实也一直在想,既然这个空间不能装活物,那想必在将有生命的东西放进去的时候,是有一定的限制的。

比如说,比较弱的东西,像是鸡鸭鱼之类的,就是放进去的瞬间会死掉。但是像是人这样大的,或许是不能清醒的时候放进去?再或者,是要何明月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放进去?

但猜测再多,没见到何明月,她也就没办法实验。现在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时韵将脚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半蹲着马步,然后伸手去扣何明月的手腕。

也就是一瞬间,那吸力,忽然就消失了。

时韵还因为用力过大,差点儿没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

然后就见何明月脸色越发的透明,整个人就像是一幅水彩画被泼上水了,忽然就模糊了一下。一张嘴,一口血就吐出来了,时韵一抬腿,何明月的手腕就无力的垂放到一边去了。

时韵蹲下来抓住她手腕翻开看,手腕部分有一个莲花一样的印记,此刻,那印记也有些暗淡,就好像是随时会消失。

“所以我若是不愿意,能扛得住那一瞬间的吸力,我就不会被吸进去?”时韵问道,何明月恨恨的盯着她不说话,时韵一拍手,招呼自己的丫鬟:“赶紧去和我娘说一声,让我娘对外面也宣布一声,何明月这个东西,并不能无缘无故就忽然将人给吸进去,要么,是要将人给打晕了,就像是我头次那样。那么,就是拼命抵抗,只要过了那……”

她沉吟了一下:“三个呼吸之间,就能扛过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看何明月脸色,何明月哪儿懂的如何遮掩,只那片刻的愤恨恐惧,就被时韵给抓捕到了。时韵微微一笑,起身,顺便将何明月给踢到路上来,招呼那两个护送她回来的丫鬟:“她的院子就在那边,你们且过去吧,对了,你们是平王府的人吗?还是宫里的?若是她进宫,你们是要跟着进宫的吗?”

反正不是何家的丫鬟,时韵是认不得的。

看着年岁略大一些的丫鬟很端庄的给时韵行礼:“回何大姑娘的话,我们是宫里出来的,皇后娘娘担心三姑娘不懂规矩,到了宫里会丢人,特意派了我们姐妹前来给三姑娘教导规矩礼仪。”

时韵哦了一声:“那好吧,你们且去歇着吧,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些饭菜,你们好好休息一番。”

自有丫鬟来领路,时韵看着那两个宫女将何明月从地上拽起来,半是搀扶半是拖拽的将人给弄走。心里也是暗自揣测,所以,皇后娘娘也是不喜欢何明月的?

要不然刚才,这两个宫女,怎么一点儿都没阻止呢?

不过也就是略想了片刻,时韵就将这事儿给扔到脑袋后面去了,皇后娘娘喜不喜欢一个即将进宫的妃嫔,说实话,和时韵的关系是不太大的。

因为她听何老爷和何夫人商量过了,说是何明月这个宝物,不一定是福是祸,也就是说,亲近何明月,不一定给家里带来什么祸患,所以,他们家是打算和何明月划清界限的。

何明月日后若是凭借她这宝物得宠,直上青天,那和何家也没有什么关系。

何明月若是日后再作恶,得罪了什么人,那何家也并不会帮她出手。

怎么说呢,何老爷是很清楚何明月的性子的——就冲她对何胧月做的那些事儿,她很显然并不是一个对家里有多少善意的人。这样的人,日后就算是显贵,也不一定愿意恩泽家里。但是她若是倒霉,必然是要拖着家里一起的。

再者,皇上也可能会忌讳何家和何明月有太深的联系吧?宝物这种东西,人人想要,何明月若是和何家亲近,谁知道她会不会帮着何家做事儿呢?那何家的立场,还会是中立吗?

都说富贵险中求,但何老爷和何夫人衡量过之后,还是觉得,这火中取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时韵照旧是往何夫人那边去,何夫人这两日里尽是照顾时韵了,家里的事儿也是积累了一大堆的。看见时韵过来,赶紧抓壮丁:“快些来帮我看看这些账本,若是今儿能看完,明天带你出门去走走。”

时韵眼睛瞬间亮了,赶紧坐下来翻看,这些账本对她来说就是小意思,一会儿翻看一本,一会儿翻看一本的,那速度快的何夫人都有些跟不上。

何夫人将她看过的账本再拿过来检查,就发现,时韵还真不是胡来的,认认真真的看了,算了,将有不对的地方,也给标记出来了。

“现在你算账的速度,可有点儿太快了。”何夫人说道,时韵笑眯眯的:“大约是我死里逃生,然后脑袋发生了变化。那书上不说了吗?有些人受了刺激会变成傻子,有些人受了刺激会变成大聪明。”

原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何夫人眨眨眼,这话是说的有道理的,人经过大变,总会有些不一样。再者,何明月那芥子空间,还真是个稀罕东西,指不定是真的有些什么机缘在里面的?

不然,谁见过芥子空间这种东西啊,不都是话本上才有的吗?这种传说中的,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东西,竟然是真的出现了,那人在里面待一会儿变聪明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时韵将账本看完,放在一边,就问何夫人:“何明月要进宫,之前给她相看的人家……”

何胧月已经及笄,是已经说好了人家的,下面的老二老三,也就是何玲月和何明月,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也都是在相看人家的过程中。

何玲月这个基本上是已经说定了,但并没有明确的订婚。何明月呢,只是看好了人家,也尚且没有挑明。

何胧月下面还有个亲妹妹是老四,叫何晴月。原主顾忌家里姐妹的名声,主要就是顾忌这个老四的,现如今才十岁,尚且年幼,也就暂且没有说亲。

何夫人笑道:“那自然是不算数了,这天底下,哪儿有敢和皇家抢人的?”

“娘,我思来想去,我这婚事……也不然还是作罢了?”时韵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何夫人就皱眉:“你听说了什么?”

本来时韵就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但现在看何夫人反应,大概是那男方真的有什么意思透漏了?

“我并未听说什么,我这几天养病,娘也没让人到我跟前说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现下这情况,若是嫁人,怕是要给人家带来麻烦的。”时韵说道,何夫人脸上就带了些怒气:“能带来什么麻烦?那何明月马上进宫,她是能将手伸到外面来吗?再者那程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能让个后宫妃嫔给拿捏了?”

时韵停顿了一下才问道:“是程家来说了什么了?”

何夫人抿抿唇不愿意说,时韵就靠在她身上撒娇:“娘,我总要知道情况,才能确定日后面对程家的态度的。您若是非得要我嫁过去程家,我一无所知,那岂不是要受欺负?”

“并非是现在的事儿。”何夫人深吸一口气,才满是愤慨的说道:“你失踪的那几日,程家就派了人来,明里暗里的说,你既然不愿意这门亲事,那就作罢……我儿失踪,又是如何不愿意婚事的?程家这是落井下石!”

但何夫人那会儿气短,她虽然确信女儿不会私奔,但女儿到底在哪儿,她却是不知道的,给不出来人。所以只能是含糊将这事儿先给应付过去,只等着找到了时韵再说。

随后是何明月的事情爆发,然后时韵生病。这期间呢,远的近的,亲朋好友,都有上门探望。只程家,一直不曾有表示,一直到昨天,程家那边才来了人。

来的是程夫人身边的嬷嬷,张口就说听闻何明月要去做皇妃了,不知道何家可给皇妃准备了什么嫁妆之类的。

接着说何明月既然做了皇妃,那何胧月如此和何明月结仇,是不是不妥当?亲姐妹嘛,还是要和和气气,和和睦睦。明着是劝说让姐妹两个亲近,实际上就是暗示让何胧月去给何明月道歉赔罪,然后巴结何明月,将之前的仇怨给一笔勾销。

这意思不就是怕得罪了何明月吗?

让时韵去给何明月这样的人赔礼道歉,何夫人是率先接受不了的。于是,她和程家那边算是不欢而散。所以今天时韵来问,何夫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时韵听说了什么。

面对何夫人的怒意,时韵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何夫人没忍住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还笑?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时韵靠在何夫人的胳膊上:“当然是庆幸啊,庆幸我在没嫁到程家之前,咱们先看清楚了程家的嘴脸。若是现下没有这一出,我嫁到程家去了,何明月又正好在宫里得了权势,那我是不是还得跪着去宫里给何明月请安呢?是不是我得眼睁睁的看着程家用我的名义,对何明月摇尾乞怜呢?”

“现下好了,程家既然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这门亲事不如就此作罢,对外只说我伤了身体……”

何夫人迅速打断她的话:“不能这样说,否则日后谁愿意娶你?”娶亲是为了结两姓之好,是为了找个女眷打理家世,是为了绵延子嗣,谁愿意娶个病秧子回家去供着?

何夫人恶狠狠的说道:“既然是程家不愿意,咱们只对外实话实说就是了,就说程家是担心你会被何明月给报复,如此胆小懦弱的人家,我看日后谁还愿意和他们家扯上关系?”

联姻嘛,一来是在官场上能相互扶持,二来呢,也是怕自家坏事儿的时候没人能帮衬。

不说别的了,至少能庇佑一下自家后代子孙,也算是联姻的意义所在了。

但程家这种还没成亲就只担心未来的妻子会得罪贵人,然后劝说未来的妻子去给仇人道歉的,那真是……太过于胆小了些。当然,为了避祸休妻的不少见,可没有谁家像是程家这样,没成亲就这样做的。

眼看何夫人要暴躁起来,时韵忙笑道:“娘,何必为这样的人家生气呢?若是只对外说是程家胆小,那程家必然是不愿意的,必然会想法子往我身上泼脏水,这自古以来,退亲的事儿,多是女孩儿的名声受损。倒不如,咱们和和气气的退亲,程家不能对外说我的不好,咱们也不说程家的坏话。”

“我不甘心……”何夫人说道,但对上时韵稚嫩的脸颊,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好,那就听你的,但这事儿也不能将缘由推到你身上来,女孩子家最忌讳的就是身体不好,无论什么时候,你该是健健康康十分强壮的。”

一看就是很好生孩子的那种,这样才能嫁得出去。

“我和你爹会好好商量的,你且不用操心了。”何夫人说道,随后叹口气,何胧月都已经及笄,若是不出意外,十六七就该嫁人了。本来是说定好的人家,现在说退亲就退亲,退亲之后还得再相看,像是她这样年纪的,基本上家里都是已经相看好了。

那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好位置别的萝卜都占了,那剩下的位置,要么差强人意,要么……根本没剩下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总不能到京城外面去找吧?

何夫人又想到娘家,可娘家几个侄子拎过来数过去,也没一个合适的——真有的话,那还有之前程家什么事儿啊。这不是没合适的,才轮到了程家的吗?

时韵只看何夫人那表情也知道她大约是在为何胧月的婚事发愁了,但是这个事儿,她是真的帮不上忙。她现下又不好直接说她不愿意嫁人,她要真这么说,怕是何夫人会立马请大夫来给她看脑子。

这事儿吧,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真要是必得嫁人……也行吧,反正她也没有什么爱人。

第二天何夫人果然是信守诺言,带了时韵出门走动。去的地方,也有些一言难尽,就是城外护国寺。用何夫人的说法,就是之前何明月那事儿太晦气,现下时韵既然大好,那就得除晦。

于是,她专门约了一场法会。时韵现下就坐在最前面,跟着一群大师念经祈福。

看起来就很得道的高僧在法会结束之后,很对得起何夫人给的一千两银子,还附赠了一场安抚谈话:“令千金的面相看着是绝处逢生,现下已经是过了最难过的劫难,日后就是顺顺当当,平平坦坦了。”

给何夫人高兴的,恨不能立马再掏出来一千两的银票塞到功德箱里去。幸好的是,有声音打断了她:“何夫人?”

时韵先转头去看,是认识的妇人,京城地方就这么大,像是何夫人这个阶层的,基本上各种宴会上都有过来往,就算不是特别熟悉,也是见过面的。

何夫人只略一沉吟就笑道:“原来是张夫人啊,张夫人也来上香?”

张夫人笑眯眯的点头,视线就落到了时韵身上:“这就是令千金了?可是大好了?”

时韵心里了然,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前两天是生病了。因为关注何明月,就要先关注到何胧月,关注了何胧月,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她从芥子空间里出来之后大病一场的事儿——那芥子空间可不是好地方,是活人能去的吗?

何夫人点头:“已经大好了,这不,在家里闲不住,特意带她出来走动走动。”

张夫人也笑道:“看着脸色不错,祸兮福兮,经过这一遭,日后就顺坦了。走吧,咱们到那边去喝茶?我今儿特意带了银针白毫来,还是我们家老爷前端时间从宫里得的,他放的很是谨慎,我这是磨了好几天才终于讨到那么一点儿,咱们今儿就品尝品尝?”

“那可好,我也正好带了点心来,我们府里自己做的荷花酥,张夫人也可以尝一尝。”何夫人忙说道,领着时韵跟着张夫人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闲聊。

张夫人的主要目的是好奇,就是打听芥子空间是个什么样的。何夫人的目的是宣传芥子空间不能装活人,又该如何提防。虽说目的不太一样,但两个人还能聊的热火朝天的。

时韵跟在后面就是个隐形人,偶尔话题到她这边,张夫人再给她一个怜爱的眼神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了。

怎么说呢,看热闹是人之本性。随着张夫人的到来,就像是开启了这样的一个看稀罕东西的开关,接下来正在喝茶的时候就遇上了刘夫人,刘夫人给茶话会提供了水果。

随着刘夫人的到来,又来个李夫人,李夫人给茶话会带来了插花。

李夫人之后又来了侯夫人,侯夫人之后是国公夫人,大家来来回回,表面上是说话聊天,但实际上话题就那么一个,眼神也总是围绕着时韵转。

时韵就像是个猴子,被众人围观点评。她始终只能保持笑容,有点儿尴尬,但只能坚持。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天都快黑了,何夫人索性就带着时韵在护国寺留宿了。夜里的护国寺是十分安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那茶水喝多了,时韵总有些睡不着,听着旁边丫鬟轻微的呼吸声,时韵躺不住,索性就起身到外面去了。

外面月色很不错,院子里竟然还种了柿子树,八月底了,柿子是微微有些发红了。时韵爬到凳子上摘了一个,尝一口,整张脸就都皱起来了,实在是太涩了点儿。

但是扔掉吧,又有点儿太浪费了,想了想,索性就去找了个小锄头,准备埋到花盆里沤肥去了。

她正忙碌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类似于猫叫的声音,但又不完全是猫叫,更像是人模仿的猫叫。一瞬间,时韵的耳朵就竖起来了,这是暗号?

是有什么人在这里聚集搞事儿,还是有什么约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一方面是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一方面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认知,时韵在去看看究竟和回房间躲着这两个选项里犹豫了片刻,就在她终于做了决定——她就是个来做任务走过场的人,这个世界的事情不要过多参与,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打算转身回房间的时候,一阵风从她身后袭来。

时韵只看过石静练武,但她反应快,她本身就拥有很快的速度。所以,在听见的瞬间,她一侧身,伸手,抓住从后面挥过来的棍子,蛮横拽着往前面一摔,棍子后面的人完全没预料到时韵的反应,根本来不及撒手,就随着棍子,一起被甩出去,然后直接砸在了地上。

是个黑衣人,时韵不等他反应,飞快上前,一脚踩住了这黑衣人的胸口,压低了声音:“别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衣袖里面滑出来一把匕首,蹲下来,那匕首就正好抵在黑衣人的喉咙上。

黑衣人瞪着时韵,心里忍不住骂人——谁说这个何家的大姑娘,是个只会刁蛮任性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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