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么分一半。
“孽障受死！”
小道士举起铜钱剑再次刺了过去。
饿死鬼咽下口中的肉，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伸手毫不费力地夹住小道士的铜钱剑，笑容有些阴森森的——
“朋友，我好心分你食物，你一口一个孽障也就算了，怎么还用道法来打同伴呢。你不厚道啊。”
“谁和你是同伴！”小道士见自己被它轻易制住，面色涨红地开始抽剑。
饿死鬼啧了一声，手指微微发力，那把铜钱剑便生生裂开，铜钱咕噜噜滚了一地。
他一步走过去扼住小道士的脖颈，将他提到半空左右打量，眼底闪着幽幽的光芒：“朋友，谁给你画了一身这般好的人皮，可否叫他也为我画一身？”
“我……是人……”小道士脸色涨红，一边挣扎一边奋力开口。
“活了这么久，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饿死鬼笑笑，“且待我将你的皮扒下来，你便知道自己是人不是人了。”
话音落下，饿死鬼另一只空着的手便亮出黑黢黢的长指甲，一把伸到小道士身后，在他的后脑挠开一条缝隙。
在他准备扒下这张人皮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铃声——
“叮铃！”
饿死鬼不以为意，正要继续手中动作，忽而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僵住，除了眼珠子还能咕噜噜动弹，他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破庙里慢慢走来两个人，为首那个戴着面具，肩膀绣着条九尾白狐的玄衣少年手里拿着一只铃铛。
摄魂铃……
这小子拿摄魂铃来控鬼？
饿死鬼眼皮子突突一跳。
“松开。”程止缓缓开口。
语毕，饿死鬼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松开小道士。
缺氧到了极致的小道士没有看清是谁闯了过来，只吐出一句不甚清晰的快逃，便彻底不省人事。
“这位道长，他与我都是同类，你要杀我救他？”饿死鬼看着程止，忍不住开口。
“你选择行恶，他选择向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饿死鬼：“……”
这群臭道士就他娘喜欢扯文绉绉的废话。
程止拿出一张布帛，朝饿死鬼罩了过去，很快，饿死鬼便被收在布帛之中，挣扎一阵后化成一滩青烟散开。
“先生，小道长怎么办？他好像受了重伤快没气了。”书生小声开口。
闻言，程止垂眸看着地上的人。
人皮被扒开一条缝，他的头颅露出了原本的样貌，而身子未变。
方才，程止和书生跟了小道士一路，看到他并没有袖手不管，这才确定了小道士并没有被与生俱来的本心所蛊惑。
好孩子是有奖励的。
程止收了布帛，拿出不死笔对着他轻轻一点。
原本开始腐烂的人皮迅速合拢，小道士一身的伤也在迅速消失。
小道士皱了皱眉，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恭喜你通过考验，可入章尾山神境。这剩下的一段路，我便送你去吧。”程止微微一笑，收起木笔拂袖一挥，招来一道清风卷着小道士往远处飘去。
“先生，您方才是在对他进行考验？”听到程止的话，书生面露诧异之色。
程止颔首。
绑定系统后他便继承了博物馆的神秘力量，也因此结识了这片世间的神灵。
神灵好像知道博物馆的来历，便封他为神使，让他考验每一个意图去往神境的生灵。
如果这些生灵通过考验便能去神境完成心愿，而他也将会得到那个神境主人的一件宝物。
这样的交易百利而无一害，程止自然是愿意的，于是一直做到现在。
“好了，我带你去见见我的老朋友。”
“嗯嗯！”
两人齐齐一步跨出，很快消失在原地。
而那些四处逃窜的人，在听到动静消失后又慢慢回到神庙。
那里只有一摊篝火，还有篝火上熬煮的米粥，便再无其他。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
“张守一——”
“张守一——”
浑浑噩噩间，小道士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讳。
谁在喊他。
小道士慢吞吞睁开眼睛，入目一道参天石柱，愣了片刻，鲤鱼打挺似的跳了起来。
随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一身的伤竟被治好了！
这里是一处无人问津的山顶，山顶上只有这两道高耸入云的石柱。
石柱前有一块石碑，上刻字如下——
“章尾神山，福禄洞天。”
他不自觉念了出来，忽见远方落日垂下，天色一片昏暗。
念罢这行字，小道士猛然想起程止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里便是神境章尾山入口的天门！
小道士面上一喜，抬脚跨进两道石柱。
在他跨出第一步的那一刹，前方刹那间天地变幻——
连绵群山化作平坦丛林，丛林中央有一巨石搭建而成的阶梯式祭台。
祭台上有一根高耸入云的青铜石柱，石柱上盘着一条身长百丈有余的人面赤蛇。
在感知到小道士到来的那一刻，赤蛇缓缓睁开那双灰扑扑的眼睛。
在它睁眼的那一刹，昼夜更迭，迅速出现的白日把小道士吓了一大跳。
“张守一。”
洪亮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方才唤醒他的那道声音。
“谁在喊我？”小道士立刻出口。
“是吾。”
“你是何人？”
“吾乃章尾山神，烛九阴。”
话音落下，那石柱上的赤蛇便化作一个面貌模糊的男子来到小道士面前。
“入吾神境，所求为何？”烛九阴，也便是男子垂眸看着小道士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带着道不明的慈祥与亲和，一下子让小道士心中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神明在上，小子今日前来，想求您赐不死药一粒，救家师一命！”
小道士迅速跪下，朝着烛九阴磕头拜了三拜。
“不死药为神族珍宝，只对凡人服用，破坏地府规矩，施与者会魂飞魄散。你可想好了？”烛九阴垂眸看着他，缓缓开口。
小道士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久久未动。
魂飞魄散啊。
“我是怨念化身，本该魂飞魄散。”小道士缓缓抬头，苦涩地笑了笑。
烛九阴挑眉，眼底金光浮现，只须臾便看破小道士真身。
随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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