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当然不会把他身体快泡发了的原因说出来。

他只想哄这娄小娥走。

却不曾想，就是因为他哄娄小娥的这几句话，娄小娥原本真想走的心，反而消失殆尽。

她瞪着俩大眼睛看了一眼张阳，心里对张阳的好印象再次增加了那么一丝丝。

这男人……好像也不是真的不要个脸的盲流啊！

看他这样子，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怪我哎！

他怎么就这么好说话了？

完全不像以前见到的那个街溜子似的赌徒。

而且，他说话，好有礼貌哎！

他竟然叫我小娥姐？

以前他不都是管我叫娄小娥，或者许大茂他家的么？

直到此时，娄小娥才终于想到了什么，对张阳重新审视了起来。

而她眼睛里，也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对张阳的欣赏。

“额……小娥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流鼻血了？”

张阳见娄小娥盯着他脸看，他下意识抬起手慌张的碰了碰鼻子。

娄小娥被张阳傻愣愣的动作逗的噗嗤一笑。

“哎呀！没有啦！你没有流血。”

张阳碰到鼻子后，没摸到血迹，他一脸纳闷。

“我脸上有东西？”

娄小娥又是噗嗤一声，她抿嘴娇笑摇头:“也没有。”

“那你看啥？”

张阳心里的疑惑更重，他直接问了一句。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

娄小娥抿着嘴，第三次摇了摇头。

她总不能说，她是被眼前这男人的傻样逗笑了吧？

这话要是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尊重人。

“哎！张阳，你快吃点心，我特意买的稻香村饽饽铺的糕点，你尝尝。”

为了掩饰双方的尴尬，娄小娥转移了话题，她把糕点纸包装打开，推给了张阳。

四九城的糕点铺，人们习惯称之为饽饽铺。

张阳看娄小娥这么热情，又因为他确实没吃过六十年代的糕点，所以在娄小娥推过来时说了声谢谢就拿了一块。

尝了一小口，张阳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

嗯……确实不错，用料精细，绵软酥脆，果酱和果肉也是甜而不腻，软而不硬。

“挺好吃的，小娥姐，你也吃啊。”

娄小娥听张阳夸赞又邀请，她嘻嘻笑着答应一声后，自己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娄小娥也馋，甚至比张阳馋的多。

这年头，水果好买一些，糕点可是千难万难的难买。

这东西也用票，而且是一票难求，比肉票难弄的多。

也得亏自家存着一些糕点票，不然她都不知道买点啥。

眯着眼睛，一边吃糕点，一边喝热水的娄小娥一下心情立马就美丽了，她开始跟张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没一会屋里的气氛就熟络了起来。

娄小娥也是属于自来熟，在对张阳没防备之心并且有了好印象后，就一边蹬着脚丫吃糕点，一边用好奇的大眼睛来回扫视张阳家。

娄小娥还从来没进过张阳家里，今天是她第一次进张阳家门。

所以，她对张阳家的一切都有些新鲜。

娄小娥对面，张阳一边希望娄小娥快些走，一边则是陪着娄小娥唠家常。

“咦？张阳，你……你和你媳妇苏雅，是……是分房睡的？”

一边跟张阳聊天，一边欣赏张阳家的娄小娥，在观察了半天后，她终于发现了异常。

本来看到那个摆在客厅非常显眼的单人床后，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娄小娥在扫视到里屋卧室后，就徒然悟出了点东西。

两个多小时前，她在进屋给张阳翻找卫生纸时，所见到的，全都是女孩子的东西，根本没有男孩子的衣服什么的。

而且张阳那会儿竟然不知道卫生纸在哪里！

这会儿再看到客厅的那个可怜的单人床时，娄小娥心里得出了这么个答案，那就是张阳和苏雅两口子分房睡。

“啊？啊！是，分房睡。”

张阳先是一愣，便干脆点头。

“为什么啊？额……那个……对不起呀……张阳，我忘了你俩总是打架了。”

刚问出为什么，娄小娥不等张阳回答就想到了答案。

眼前这男人和苏雅，那是五天一小打，十天一大打，这样的关系，又怎么可能睡在一个炕上呢？

“没事，有什么对不起的。”

张阳无所谓一摆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娄小娥闻言，也沉默了下来。

她分明看到，张阳摆手时，嘴角牵扯出的那个自嘲的笑。

有些没落，又有些……嗯……可怜。

“你们……一直分房睡么？”娄小娥小心翼翼的问。

张阳依旧无所谓的语气回答:“啊！对，一直分房睡。”

“额……”

娄小娥无言以对。

看着男人无所谓的吃糕点，娄小娥忽然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张阳什么样，她清楚的很。

苏雅什么样，她同样清楚的很。

眼前这男人可怜么？

当然可怜，可是却也不可怜，因为那是他活该。

苏雅那妮子，多好的一女孩？

温柔贤惠，本本分分，有工作能挣钱，还是个绝色大美人儿。

可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后，挨打挨骂那是家常便饭。

要说可怜，也应该是苏雅，而不是他张阳。

娄小娥家和张阳家，就是只隔了一堵墙的邻居。

张阳家有什么事，如果声音大了，她在家就能听到。

就是昨天晚上她吃完晚饭后，还听到了这男人的大声吵闹呢。

昨天……她也是骂苏雅来着吧？

而且还骂的那么凶，骂的那么久？

想到此，娄小娥心里本来已经对张阳生出的那点好印象直接消失一空。

她有些想走了，她不想在张阳家待着了。

不过，她忍住了这个想法。

因为两个人聊的好好的，她冒冒然就离开，好像不大礼貌。

娄小娥转移了话题，又跟张阳唠了两句家常后，才借机回了家。

离开之前，张阳还让她拿走水果和糕点，她也是跟张阳拉扯了一会，才夺路而逃，空手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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