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能不朽」

第三十章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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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不是病, 疼起来真要命。

拔牙很容易,一个不留神就呜呼哀哉。

望舒对着镜子张大嘴,拿着自制的拔牙铜钳塞进口腔,夹住一颗臼齿, 稍加用力, 连接牙齿与压床牙髓便断裂开来, 一颗底部很尖内部被蛀空了的平顶臼齿离开了牙床,在牙床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呸。”

望舒吐掉血水,拿过旁边的陶杯饮了一口水, 没有咽下去, 而是漱了漱口腔后吐出,再张嘴对镜一看,这么一会儿牙床上的伤口已经自己封闭了。

望舒顿时心情复杂, 拔牙最大的风险不是拔的时候可能伤到神经, 而是伤口闭合需要时间, 但人不能不进食。

伤口接触食物后发炎的概率居高不下。

历史上死于拔牙后伤口发炎的名人一大堆。

她这种情况委实是好事, 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将拔牙钳放清水里清洗干净, 再放沸水里再次清洗,瞄准第二颗牙齿夹住。

“呸!”

两颗蛀齿拔掉, 一颗是上牙一颗下牙。

望舒将钳子洗干净收好, 牙齿也放进沸水里清洗。“元,我恨你。”

“说得好像你不喜欢吃糖似的, 你我感官共享的, 我尝到的味道你也都尝到了。”

“但我永远都不会吃糖吃到蛀牙。”望舒无语道。

她研究过自己, 元对身体的改造除了自愈能力比较突出,别的都很均衡,每一个细节都顾虑到了, 包括牙齿。她的牙齿硬度如今堪比金铁,但金铁也还是蛀了。

“是吗?那你手里的蛀牙莫非是从别人嘴里拔的?”

“那是你吃的。”

“咱俩共用一个身体,我吃的等于你吃的。”

“以前的巫女们怎么没蛀牙?”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除了借她们的眼睛看外面的世界,和她们聊聊天,什么都做不到。”

对身体没有控制权自然不可能可着劲的糟蹋牙齿。

望舒惊奇:“巫宗加上我一共三十三任巫女,前面的三十二任都那么刚烈且无欲无求吗?”

“我需要容器也不是什么身体都可以做容器的。”

“她们不是你的直系后代?”

不,她们全都是我的直系后代。”元回答。“元洲大陆上每一个人族都是我的直系后代,身体里有我的生命信息,区别在于多与少。”

人族两/性/繁衍,新生儿只会继承父母一部分的生命信息,孙辈再一部分,重孙辈再一部分,再加上变异,迭代的足够多,积累得变异足够,子孙和祖先完全两个物种。

“我的生命信息与你多像?”

“九成九吧。”元回答。

望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自己和元哪个更倒霉了。

望舒只能换了个话题。“所以你只能寄宿在你后代的身上,生命信息若不与你高度相似,你便只能单纯的寄宿而无法夺取控制权,只有我这样的返祖才能成为真正的容器?”

“也不是必须要后代,但有血缘的比没血缘的契合度更高一些。”

“为何?”望舒一边不解一边起身站起,将清洁从支起的窗户扔出,一颗扔别人屋顶上,一颗扔进屋子底下。“这里头有什么原理?”

“跟穿衣服差不多的原理,最合身的自然是量身定做的,别人的衣服穿着再合身也比不上量身定做的,区别只在于差异大小,而血亲之间这种差异比没有血缘的会小很多。若是同卵双生子,那就是完全一致了,可惜我是单胎。”

望舒无言了一瞬。“导致衣服有差异的是尺寸,导致容器有差异的是什么?”

“这个很复杂,我目前能摸索出来的因素只有一个磁场。”

“磁是什么磁场又是什么?”

“这个话来话长。”

望舒捂着失去了两颗牙齿的一边下颌道:“无妨,你我共用一具躯体,有的是时间。”

哪怕是夫妻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黏在一起,但她与元却是真全天黏一起——挤在一具身体里。

“我一会要去看布袋戏,只能先和你说一部分,剩下的以后慢慢说。”

“可以啊。”

“说磁场之前我们得讨论磁,讨论磁是什么,你还记得吸铁石吗?”

“记得。”

“吸铁石吸走铁,排斥别的吸铁石的那股力量便是磁....”

元为望舒讲了半个时辰,但事实证明她不是一个好先生。

青婧教学生都是列出重

点,然后就完了,聪明的一听就懂,愚笨的....被她折腾几回也会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潜力爆发聪明起来。

元讲的....望舒非常努力的去理解,最终只能确定一件事:元很聪明,但关于磁场的知识她自己也是半桶水。

不能说半桶水差,半桶水好歹也有人,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磁场领域可是一滴水都没有。

问题在于,先生自己都还是半桶水,她要如何条理通顺的向学生表达自己的想法吗?

哪怕是青婧的教学都没那么难懂,至少她思路清晰逻辑通顺,只要基础扎实,或是智商够高,再或者两者兼而有之还是能够理解的。

望舒最终只能在约好了的交班时间到来时将身体控制权交给元让元出门去玩。

北半球已是暮春之月,大部分人族都是全家老少一起下地忙春耕的时节,甘华郡却是硕果累累的秋季。

秋高气爽,正是出门的好时间。

自然,如元一般悠闲得人不多。

甘华郡正是那位被祂和望舒给捅死正埋土里等待复活的无启王选的对外开放的窗口。

捅死了无启王,虽然还能复活,但让一位君王字面意义上体会了下什么叫死亡,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无启将所有的港口和北上的路都给封了。

望舒只能从陆路南下甘华,条条大路通新元,没必要死磕一条路。

位于聚窟洲南部沿海平原上的甘华郡离流洲非常近,中间只隔了一道海峡,从地理上来说,流洲比甘华郡更适合做这个窗口,但无启在流洲只有一些聚落,没有什么像样的城邑,不能满足对外开放口岸的需求。

纵不是地理最合适的,甘华郡也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展了起来。

很难看出这是一座属于无启的城邑,城中无启的人口比例只有四成,另外六成是闻讯而来的古妖与疍族还有更遥远的长洲来的长族。

疍族是为了通商,古妖隔着大老远跑来,只能说明现任古妖统治者智商不仅在及格线上,甚至远远超过了及格线上。

万里之外的种族与文明关我们什么事?

关系非常大。

海洋隔绝了陆地,令不同的陆地自成方圆与世界,但第

一个踏上别的大陆的人往往意味着孤岛陆地时代的终结。

世界在变大,人也得跟着变。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变化。

但拒绝变化以适应世界的代价是被世界所淘汰。

元在一个古妖摆的摊子前驻足。

小贩道:“刚制好的酥骨香,客人要吗?可香了。”

“酥骨香不是给幼崽吃的吗?”元问。

小贩愣了下,瞧了瞧,无法判断元是什么物种,头发是黑的,问题是这座城邑里的四个物种全是黑发,眼睛....少女的眼睛上覆着白绫,也没法通过眼睛的颜色来判断她是什么物种,只能通过她方才的问题判断不是古妖,解释道:“大人也可以吃的,”

“这样啊?来一份。”元掏出了几枚若木钱买了一份酥骨香。

“客人是打包还是在这吃?”

“在这吃。”

“好嘞。”

小贩还送了一小碟酱。“这是我自制的酱,搭配着吃味道最美了。”

元不客气的端着坐了下来享用。

咯嘣咯嘣....

意识海里正在研究星系的望舒摸了摸牙,问元:“你又在啃什么奇怪的东西?”

“骨头,味道不错吧?”元道。

“骨头?感觉好像不太一样?”望舒疑惑。

托元百无禁忌的食性,上到金铁下到泥土草根的味道她都尝过,骨头也在食谱里,或者说,元每次吃肉从来都不吐骨头,而是连骨头带肉一起嚼碎了咽下。

“这是古妖处理过的,叫酥骨香,将骨头的营养都锁在了骨头里,再将骨头腌制软化,用以补充幼崽成长时骨骼发育所需的营养。”元解释道。“也算是以形补形的一种,老年人也可以吃,可以治疗骨质疏松,就是很难啃得动,味道越做越好了。”

元拿骨头蘸着酱品尝着。

时代在发展,所有的食物都在变化。

酥骨香以前没这么香的。

酱也越来越辣。

与饮食清淡喜欢食材自身鲜美的无启不同,古妖的饮食口味很重,典型例子便是古妖的酱,都是奔着重口去的,尤其是辣味,放辣跟不要钱似的。

不巧,元也很喜欢辣味,酥骨香裹着酱送入嘴里,一碟酱吃得不亦乐乎,还要了第二碟。

望舒好奇的问:“元,

你生前的时候坏过多少牙?”

又是嗜甜又是嗜辣,就这饮食,望舒很怀疑元原本的身体是不是满嘴烂牙,真正的死因是蛀牙吧?

“神话生物不会蛀牙。”

“可你又不是生来就是神话生物。”

“我做人的时候每天都会净齿,控制饮食。”

所以不做人以后你就放飞自我了?

望舒无言。

一碗酥骨香吃完,元又逛了逛,买了不少零食,这才去看布袋戏。

布袋戏起源于古妖,也被称之为木偶戏。

据说最早的布袋戏是古妖在海上流亡时用来哄孩子的玩具,因为用的木偶只有巴掌大,可以放在袋子里,被称之为布袋戏,掌中戏。

后来抵达玄洲,这种哄孩子的游戏得到了更好的发展,故事的内容越来越丰富,发展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雅俗共赏,大人幼崽都感兴趣的小众节目。

是的,小众。

布袋戏终究是用木头和布料制成的人偶表演,哪有真人生动有趣,表演时间若放在晚上,光线暗点,那可真跟看到鬼似的。

若非这年头娱乐太少,布袋戏可能会更加小众。

甘华郡偏远,娱乐更少,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手里有闲钱,想娱乐多是来看布袋戏,元花了不少钱才抢到票。

为了方便客人观看,布袋戏用的木偶尺寸变化颇大,最早的时候那真就是一个木偶头套上衣服再套手上,而现在用的木偶都有近两尺长,也就操偶的是古妖,这颗星球上海陆空一大堆智慧物种中身体素质能够排得上第三的物种,不然真没法挥动这么大的木偶。

望舒一边鼓捣太阳系一边问:“第三?那第二和第一呢?我只能想到龙伯,还有一个是谁?”

“龙伯排不进前三。”元回道。“第一是鲛人,第二是羽族。”

望舒疑惑,思考了一会儿。“因为一个天上飞一个水里游比单纯的在陆地上行走更费力?”

她在羽族生活过,对羽族的了解比很多人族更了解。

很多人族看羽族身形纤细便以为这是一个体力不咋的物种,但....纤细并非只有弱不禁风的纤细,豹子的身体也很纤细,谁能说豹子弱不禁风?

青婧曾经研究过禽鸟,望舒看过

她的那些标本和绘图,怎么说呢。

别看鸟儿的羽毛拔光后没什么肉,肌肉却一个比一个发达。

羽族脱离重力飞上天,比在陆地上单纯的陆地上行走更耗费体力,因而找个羽族扒掉衣服,入眼的大概率全是类似豹子那种流畅的充满了爆发力的肌肉。

还有,因为生活在森林里,又有着出色的猛禽视野,羽族虽不至于像很多人族认为的每个羽族都是神射手,但羽族的弓弩技艺也的确是元洲各族最发达的。不论是弓还是弩,想拉开,臂力绝不能差,因而大力士不一定是神射手,但神射手一定是大力士。

说羽族的身体素质过人也没毛病。

鲛人虽然不在天上飞,而是在水里游,理论上靠着水的浮力应该很轻松,但水并非静止,它是流动的,这也意味着鱼在水里游时遇到的阻力是大于在陆地上走时空气带来的阻力的。

人走累了可以就地坐下躺下,让身体保持静止,鱼累了却不行,身体一旦静止就会被水流带走。

“孺子可教也。”元道。“戏开始了,你要看吗?”

“我能用你的视觉?”望舒问。

“不能,但我可以将我看到的影像传给你。”

元话音未落意识空间里便出现了仿佛海市蜃楼般的景象,景象中正是舞台,望舒好奇的看着舞台。

在启都时并非没看过这种木偶戏,但木偶戏跟源自于稗官的小说家很像,不同的是小说家纯粹靠舌头讲故事,木偶戏则是舌头加木偶。理论上后者的趣味性自然比前者的强,但趣味性更强的前提是能够将故事讲好,若不能将故事讲好,那视觉加听觉只会让观众更加想打瞌睡。

再加上一个故事有不同的角色,每个角色都要有自己的木偶,而这帮长生种的工艺方面非常的吹毛求疵,木偶精雕细琢得活灵活现的,成本自然低不了。

诸多因素加起来的结果便是每个戏班子只练一个最拿手的故事,练好了,练到能赚钱为止。之后有的人会选择一直只讲这一个故事,但大部分人还是会在赚够钱之后讲别的故事,不断挑战与超越自己。

布袋戏的故事也有不同的类型。

一种是历史类型,

取材于史书上的人物与故事,也是无启与古妖了解历史的主要渠道,倒不是没有史书,不论是无启还是古妖都很注重历史,古妖因为曾经的教训,无启则是受古妖影响,哪怕是疍族每个部落里也有记载着历史的长诗。疍族也就罢了,长诗是史也是歌,挺好听的,但另外两个,史书写得很好,就是啃起来很痛苦,人们宁愿通过看木偶戏来了解历史也不想去死磕那厚得可以拿来当砖砸人的史书。

另一种是虚幻背景的天马行空,在最近的一千年里成为了木偶戏的主流。

不论是无启还是古妖都禁止乱改历史,历史布袋戏不能可以创作,但不能改变历史避免误导人们对历史的认知。但虚幻背景因为不涉及自身历史,完全可以天马行空,不受任何束缚。

第二种的代表是一部游记,作者假设四洲之外还有六洲,然后编了个角色出海倒霉催的遇上海难,见到了别的种族与文明。据说戏班子本来只打算编一个故事就完了,但后来一个故事腻了后觉得再重新完全创造一个故事太麻烦了,便写了续,续了又续的结果便是那位作者续了七百多年实在续不下去了宣布完结时,故事长度....有个迷弟将所有口白都整理后发现用的莎草纸堆满了十座仓库。

那游记也被列为史上第一长篇文学作品,哪怕是疍族最长的长诗都没它长。

让人着实不知该佩服作者想象力够丰富还是佩服迷弟财大气粗。

甘华郡的这个木偶戏班子讲的故事是历史类,题目简单粗暴:《先知》。

在西方四洲,先知只代表一个人:古妖帝国的前任统治者。

作者也是先知。

这位完成了青帝做不到的壮举,开创分封制又自己搞定了分封制,长寿让所有人野心家绝望的统治者晚年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晚年时捉刀写起了木偶戏剧本。

是剧本,也是回忆性质的文学作品。

开场就是一位金尊玉贵粉雕玉琢可爱非常的小王子。

故事也随着这位小王子逐渐拉开帷幕,比起别的观众单纯的为小王子的聪慧善良童趣可爱而笑,在玉宫接受过八年帝国储君教育,后来还跟着

盗趾一起造反的望舒却很快看出了问题。

这故事走的是开头有多欢乐,后头就有多虐的路线吧。

很多人都认为一个国家一个王朝的灭亡是因为昏君,但曾经在帝国最高统治者的位置上呆过的望舒表示:去他老母的昏君,一个王朝真正灭亡之前便已有了灭亡的预兆,预兆最早出现的时候昏君有没有出生都还是个问题。

谁那么牛掰还没出生就便能推动起一个国家的灭亡?天煞孤星都没这么牛。

那些灭亡的预兆是隐藏在各个阶层生活的方方面面的。

望舒瞅了没一会便瞧出古妖第一王朝时的政体有点奇葩。

你说它世袭吧,它也不是靠血统来传递权力的。

它说它选贤举能吧,每个人的人生在生来时便决定了。

生下来是始祖,那么未来就是统治者,生下来是普通古妖,未来就是平民。

从表面上来看,这和人族的血统神圣论很相似,实则不。

始祖的孩子大概率是普通古妖,大部分始祖都是平民生下来的。

古妖的始祖从生物学角度更像是不稳定遗传。

随机随地,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自然也没人能掌控它的出现。

望舒无语惊叹:“这是什么奇葩的权力传递方式?快赶上巫子遴选了。”

元道:“很合理啊。”

望舒问:“哪合理了?”

“比起人族那纯粹扯淡的血统神圣论,古妖的始祖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寿命、智商、身体素质都先天比普通古妖强出一大截。”元道。“若婧的进化理论没毛病,我有点怀疑古妖是否类似蚂蚁的生命进化而来。”

“智慧生物可不是蚂蚁,工蚁会无条件为蚁后服务,智慧生物可不会。”望舒道。

“的确不会,但在蒙昧时代,各方面都比普通古妖更出色的始祖必定会成为族群的头领,点燃最早的文明之火。”元道。“这个过程中始祖很容易被神化。”

始祖被神化的结果便是古妖没有建立起血缘世袭权力的制度,却建立起了不是血缘世袭胜似血缘世袭的制度。

但问题也来了。

自私是凡人的天性,握有权力的人谁不希望将权力传给自己的后代?

人族目前

还根深蒂固,别的种族或多或少也存在的血统神圣论便是因此而诞生的。

古妖第一王朝的始祖们也想学习,但他们自身的统治根基来自于族群对始祖这一群体的神化,他们不可能为了子孙的前途挖自己的统治根基。

最终的结果便是始祖们为法理上的统治者,但权力被始祖后代的普通古妖架空。

木偶戏是一人口白,男女老少全是一个人配音,配音的那人显然是个人才,每个角色的配音都配得极好,声线各有特色,堪比望舒在元洲时见过的口技艺人。

哪怕是孩子的声线,这位空白师也配得活灵活现,活灵活现到他用孩童的声线说出一句“天哪,太可怕了!这事若到我头上,我可受不了”的空白时望舒生生惊呆了。

望舒发自肺腑道:“我以后再也不在心里腹诽兕子冷血残忍了,至少她不会在左右和她说起天灾人祸时有这种反应。”

辛筝不会同情怜悯,但她也不会闲着,天灾人祸找上门,第一反应是思考怎么解决问题。

小王子的反应也不能说不好,任何一个有同理心的人在听到天灾人祸的惨状时都会有类似的反应,小王子又是个多愁善感的,这反应很正常。

唯一有问题的是,他是帝国未来的掌权者。

元道:“也不算太差,虽然多愁善感了点,至少没说出何不食肉糜的话。”

“兕子也不会。”

“她会。”

“怎么可能,兕子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她脑子很好。”

“没有粮食,不吃人吃什么?”

望舒怔了下,如果何不食肉糜是这种解读的话,那辛筝还真可能说得出来。

这个话题接不了,望舒只能换了个话题。“不过,这个小王子是先知的话,他后来得经历了什么才会从一个心肠柔软到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多愁善感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王子变成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精?”

虽然史书不会写得太详细,但做为一个前统治者,望舒还是能从古妖的史书里看出先知是一个怎样的人。

老奸巨猾,心狠手辣,冷血理智,杀人不眨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有对资深政客的形容词套他头上都还是婉约风。

差别之大俨然小白兔进化成了狼。

作者有话要说:最开始想写话剧的,但我对话剧不了解,而且东方奇幻背景下跳出个话剧感觉也有点怪,正好写这段大纲时被人推荐了布袋戏,就用布袋戏来表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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