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能不朽」

第九章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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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贵族有春嵬、夏苗、秋狝、冬狩的传统, 其中春嵬与夏苗更注重祭祀本身,秋狝和冬狩则相反,尤其是孟冬时节,动物囤积了一整个秋季的脂肪, 冬季又刚刚开始, 脂肪才开始消化, 此时正是猎物最肥美的时候,最适合冬狩。

再怎么偏重,冬狩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贵族冬季的肉食大多就是这个时候猎的, 其中还包括冬至祭祖的祭肉。

兕子做为国君自然需得出席。

兕子无所谓的跟着去了。

冬狩的地方一般是田野里,农作物此时或收获完毕或收获不及已烂在地里,只有野生动物出没, 正是田猎的好时节。自然, 把田猎放在非冬季的贵族也一抓一大把。

反正马蹄踩踏了田地, 损失的也不是贵族的收入, 尊贵的贵族凭什么要为贱民的收入考虑?

而且, 比起冬狩时,其实作物生长的时节更容易狩猎, 农作物会吸引很多的野兽, 因而不少贵族都很喜欢在夏秋两季跑得田地里田猎。

这种风气近来在国都一带甚为收敛。

兕子从鼍邑回辛城时正好碰到有精力太多没处发【泄而田猎的年轻贵族,一大片良田都被踩坏了。

那几个贵族的尸体现在还如草人一般挂在田地里, 兕子不允许任何人收尸。

不知道粮食有多珍贵吗?

糟蹋粮食的都是畜生。

求情?

没问题, 朝会时兕子拖着整整一天不下朝, 而朝堂上自然不可能进食,于是乎,所有公卿大夫一整天都水米未进。

国君是个傀儡, 但就算是傀儡,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在这个傀儡拿出了如此无赖的——我虽然没有实权但我能拖着你们一起饿肚子的无耻招术,只要不是打算现在就干掉这个傀儡都只能败退。

不过几个小贵族罢了,死了也就死了,犯不着为此折腾自己的身体。

九州北部的冬狩是为了获取大量的肉食和击散兽潮,自然不会放在田野里,而是放在荒野里,并且不固定,而是按着早先定好的路线进行一场类似巡视全国般的狩猎。

没辄,谁让这年头野兽比人多,而九州北方更是猛兽数量更是完美碾压人族。

冬季时人族缺少食

物,猛兽又何尝不缺,果断袭击人族的聚居地获取食物。

天气越冷,兽潮便越严重,每年都有聚落亡于兽潮。

兕子没真正经过兽潮,她以前年纪太小了,冬狩时辛襄子是不会带上她的,这也是传统,国君与嗣君不同时参加冬狩。

虽然冬狩的队伍的主力都是自小脱产训练的精锐,但兽潮面前,没人能保证万无一失。

辛氏历史上便有十一位死于兽潮的国君,国君与嗣君若是一起冬狩,若有意外....那麻烦不是一般的大。

冬狩没几日兕子便隐约意识到一个问题:贵族贪婪无度,氓庶却能世世代代的忍受那么多的税赋贡役似乎不仅仅是天性驯顺的缘故。

野外的猛兽实在是太多了,离开了城邑,人族根本无法生存。

生存是残酷的。

只是,都有勇气接受这种残酷了却没勇气干掉贵族自己做主,天性也不是一般的驯顺。

牛羊有这么驯顺吗?

应该没有吧,牛就没几头不闹脾气的,至于羊,没观察过,等冬狩结束去了观察观察....

不过就算牛羊没有人驯顺也很合理吧,一头肥羊可以换两三个奴隶,若是母羊,还能再添一两个奴隶....

兕子的思绪漫无边际的发散着。

冬狩的时候国君是要射第一箭的,一般都是猎狼虫虎豹,兕子....今年才五岁,且前不久还中过毒,身体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让她从狼虫虎豹中选其一,感觉不管怎么选,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

特殊情况也是允许特殊处理的,几名士驾车驱赶了羊来让兕子猎,为了保障兕子的准头,羊还不止一只,而是一群,哪怕兕子眼瞎都能射中一支。

没有这样的先例,哪怕是辛襄子身体不好的时候驱赶来的猎物都是狼虫虎豹,最多就是狼虫虎豹被驱赶到辛襄子面前时已经重伤了。

辛鹿微微拧眉,这不是他安排的,再看党薄,看党薄冷静的神情下是与自己一般的诧异,再看辛归乡,脸上是赤【裸裸的戏谑。

“小侄女,你年幼,叔父便为你准备这些羊,可合心意?”

“尚可。”兕子眉眼清冷的推开了奴仆递来的弓,而是取出了一张做工精良的弩对准一只羊,弩【箭嗖的

飞出,一只野羊立时毙命。

所有人都愣住。

一名大夫呐呐道:“嗣君,您这不合规矩。”

从没人在这个时候用弩的,都是用的弓箭。

兕子反问:“祖上有规定不能在冬狩时使用弩?”

的确没有,但只要有条件,都是用弓....呃,众人似乎有点明白兕子为何如此了。

要习得一手好弓术,必得十数年苦练,这也是御会成为君子六艺之一的原因之一,着实是,除了贵族,没谁的家境能支持这种脱产训练。

兕子才五岁,家境允许脱产,但时间太少,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有五岁的神射手。

弩就没弓那么难掌握了,掌握了技巧,几个月就能学会用弩,聪明点的话,时间还能更短。

弩的射程不如弓,但兕子的年纪也不可能让她和众人一起成为冬狩的主力,因而弩对她而言还真是恰好够用。

辛氏的历史上还不曾有过如此年幼的国君,再加之弩很适合偷袭,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用弩杀死尊贵的士,因而贵族一直都觉得弩代表卑劣,一般都不会用弩,平时对于弩的管控也极为严格,可兕子....之前朝堂拉着所有人绝食的无赖行径充分表明了这位的品性。

辛归乡想让兕子出丑的打算很难说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兕子赖皮不遵守规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不差这一出。

至于丢人,不管方式如何,她终究是猎到了猎物。

贵族虽然多膏粱纨绔子弟,但只要是贵族都是自小习六艺,哪怕是膏粱纨绔在六艺方面也是有一定水平的,更别提跟着来冬狩的队伍了,跟来的贵族就没几个骑射是不及格的。哪怕是服役的徙卒也格外的彪悍,北国风光虽美,但能够活下来的哪怕是蚂蚁都比南方的强壮。

驾车带着徙卒驱赶野兽,再将兽群驱赶到选好的伏击地,最后就是真正的狩猎进行时了,按着往日的惯例,收获猎物最多的人是会受到国君赏赐的。

虽然现在的国君是个傀儡,给不了什么太好的赏赐,但不为赏赐,只为荣耀也是值得所有贵族子弟拼命的。

兕子坐在山坡顶燃着的篝火边,目光一直盯着铜鼎里蹲着的羊肉,这是她自己猎的那只羊

,闻着就格外的香。

辛鹿在猎了一只马鹿后便回来了,并没有掺和太多。

若非按着传统,猎到的猎物中最好的那只是要献给国君的,辛鹿怕是连马鹿都不会去猎。

马鹿是北方常见的一种鹿,在鹿家族中体型仅次于角鹿,辛鹿选择为兕子的这头更是格外的肥美,超过一百五十斤。

“鹿肉最为滋补,特献给大君。”

兕子看了眼辛鹿,又看了眼那头巨大的马鹿,有时她是真的很佩服辛鹿,在别人都以自己年纪太小还未成年而只称呼自己为嗣君时只有这家伙会称呼自己为大君,并且真的很认真的给自己挑选猎物。

这头鹿一看便是鹿王级别的。

兕子道:“此鹿如此之大,孤也吃不完,来人,将之烹了,分与所有人,稍后献来的,也一同烹了,孤与众位爱卿共享。”

想了想,兕子又补充了一句:“徙卒也每人分一盆肉。”贵族负责狩猎,但真正负责驱赶野兽的主力却是徙卒,不乏徙卒死于驱赶野兽的途中,合该得到回报。

辛鹿忽然觉得,真的很有必要给兕子寻个君傅。

没用的常识一箩筐,真正重要的常识反倒没多少。

每年冬狩所猎的肉食何其多,让贵族们,哪怕是吃一个冬季也不可能吃完,因而一直以来都是国君分一部分,剩下按着身份地位分给贵族们,一部分冬季时吃掉,一部分腌制起来慢慢吃。

兕子却要分给徙卒吃,若只是一顿倒也罢了,若天天如此,待冬狩结束,怕是不会剩下多少肉食。

兕子也注意到了辛鹿的欲言又止,遂问:“怎么了?”

辛鹿委婉提醒了下兕子关于这些方面的常识。

兕子道:“孤分的是孤的肉,没动公卿大夫们的。”

“但不合传统。”辛鹿道。“怕是会....”

徙卒自然也会分到肉,但都是贵族的残羹冷炙,如兕子这般的,没有。

徙卒到底只是服役的庶农,可以说是最底层的存在了,礼不下庶人。

徙卒分的肉多了,贵族能分到的便少了,虽然贵族们也不缺这点肉食,但重点也不是这个,而是庶农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待遇。

兕子这么搞,很容易得罪一大片人。

兕子

原本倒是没想到这个,缺乏管教,她在很多细节方面的常识都有不足,不过,如今知道了也不打算改主意。

当她傻吗?

这些贵族就没几个是真正效忠自己的,至少九成是三位辅政公卿的人,既如此,自己为何还要在意他们高兴与否?且自己驯顺,这些人就不会打拉自己下台的主意吗?自然是不会的,她现在还在这个位置上不是自己多厉害,而是因为老巫镇场子,辛鹿三个又彼此制衡,因此不管待不待见自己,自己的位置暂时都是稳当的。

既如此,自然是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贵族们献上的猎物,她不敢吃,怕中毒。

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再来一次中毒经历,她真的得去黄泉三途和辛襄子来一场生死之战了。

自己不会吃,却也不能放着腐坏,浪费食物太可耻了。

贵族不缺那几口肉,给徙卒吃了一举多得,正合适。

兕子不听劝,辛鹿也不多劝,而是转了另一个话题。

到底是嗣君,这种时候一个人在这蹲着炖羊肉,辛归乡那边可热闹呢,嗣君若一直我行我素,人心就该都被招揽过去了。

虽然三个辅政公卿各有心思,但论对兕子实际威胁最大的人无疑是辛归乡。

党薄是媵臣,辛氏公族死光了也轮不到她上位。

辛鹿是私生子,除非辛氏公族死光了,否则也轮不到他上位。

辛归乡是辛襄子之弟,只要兕子死了,辛归乡就是顺理成章的辛子。

这段时间为了保住兕子的命,辛鹿与党薄着实不容易。

对于辛鹿的劝告,兕子的回应是不咸不淡的一声哦,眼神就没从羊肉上离开过。

辛鹿:“....”大君你真的有在听吗?

许是感觉到辛鹿的怨念太重,兕子难得多说了句:“冬狩太无聊了。”

辛鹿不解:“无聊?怎会?”

万兽奔腾,千骑奔腾,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兕子道:“野兽驱赶至谷地后,几轮齐射,早收拾完了。”

辛鹿无语。“哪有那么多弓手和弓?”

弓手培养起来不容易的,哪怕辛氏是畜牧氏族,使得氓庶中也有许多弓手,但氓庶也没弓,大君你真的很

需要补补常识。

兕子示意了下自己手边的弩。

弓手培养起来很难,但弩手却不然。

辛鹿叹道:“弩的射程太短。”

“居高临下,盲射也能射中。”兕子道。

山谷里的野兽可是成千上万,又是从高处发起攻击,真的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

辛鹿更加无奈。“但就为了这么一场冬狩造那么多弩,不免浪费。”

造一把弩的成本可以造好几张弓了,当然,弩也有优点,造一把好弓需要几年,造弩就不需要那么久了。

可氓庶连张良弓都买不起,更别提弩了。

兕子哦了声,没再说什么,但也没有挪窝去和辛归乡抢风头的想法。

辛鹿见此,虽不确定兕子是真的脑子坏掉了所以对什么无所谓还是会演,但还是闲谈了起来,给兕子补充常识,不然真这么下去,他怕哪天兕子自己就因为缺乏常识而把自己给祸害死了。

这年头,士人都骄傲,尤其是没有封地恒产的游士,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傲骨,和主公一言不合就踹了主公属于家常便饭,主公在礼上疏忽了什么导致士人觉得受辱,那反过来干掉主公的游士历史上更是不少。

不仅是和士人相处,便是和贵族相处,礼也很重要,失礼不仅仅意味礼貌问题,还意味着侮辱。

礼代表的是身份,若以对下位者的礼对一位上位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人要不杀了你就跟你姓。

兕子以前是嗣君,生在辛原长在辛原,而辛原唯一比她身份地位高的是辛襄子,父女之间哪怕有所失礼也谈不上仇恨或羞辱,最多训斥几句。可兕子如今是国君了,她若是在礼上对别的国君或是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做得不到位....后果太美,无法想像。

兕子的常识补充没一会便觉得脑仁疼。

这礼法是哪个闲出境界的混蛋制定的?

对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也会因为对方比自己高出多少用不同的礼。

对身份地位比自己低的,仍旧根据低多少而用不同的礼。

不同场合用的礼还是不同。

这礼贯穿着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吃什么穿什么喝什么都包含其中,甚至连死后用多少殉葬品也有

规制。

细致得令人发指。

兕子忍不住问辛鹿:“你可曾见过几个完全遵从这些礼的贵族?”

辛鹿沉默以对,以前有没有他不知道,但近两百年肯定越来越少,如今怕不是绝迹了,礼乐崩坏四个字不是说说的。

兕子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有。”没有就好,不然她还真以为稍有点不遵从就得一串麻烦呢。

辛鹿道:“小事与私下里随意些也无妨,但正式场合礼多人不怪。”

兕子点头表示自己懂。“人前人模狗样,人后禽兽不如亦无妨。”

辛鹿:“.....”道理没错,但为何从兕子的嘴里表达出来就让人听着那么别扭呢?

冬狩的路线可以说是将整个辛原都巡狩一遍,初时离国都还不是很远,道路尚可,但离国都越远,道路就越差,到最后根本就是没路了,路况本来就差,如今又是冬季....哪怕兕子是嗣君,是整个冬狩里最受到优待的人也仍吃足了苦头。

兕子最后只能庆幸巡狩是好几支队伍,负责不同的路段,因此自己不用真的将整个辛原都跑一遍。

更庆幸,冬狩只一个月,不然真一个月下来兕子觉得冬季结束时自己也可以躺进棺椁里了。

纵然顿顿食肉,兕子也掉膘掉得飞快。

冬狩最后一场围猎时哪怕原本对围猎没有一点兴趣的兕子也难得高兴的去给人鼓气加油。

早点猎完早点回宫,冷得简直要让人冻死。

兕子这段时间就没少看到那些氓庶中有人冻掉了手指或耳朵鼻子。

最后一场围猎的猎物种类很丰富,毕竟是花了一旬时间才聚集起来的,有羊、狍子、角鹿、马鹿、猞猁、熊、剑齿虎、豨、巨犀、猛犸....草原上能找到的猛兽这里都有,而充沛的猛兽中最多的是狼。

狼并非草原上最凶猛的猛兽,却是最泛滥的猛兽,以至于都单独从兽潮中拎了出来有狼灾之称,狼灾是每年冬季兽潮的主力。

兕子看了眼便觉得眼晕,好多狼。

这得有多少狼?

感觉上万了吧?

而这只是辛原猛兽的一部分,兕子很难想像辛原究竟有多少猛兽。

兕子坐在临时搭的棚子里望着远处的围猎,秀气的眉毛紧皱,总觉得兽潮也

不是只有冬狩这一种做法。

正思索着,忽的见一名着甲的贵族策马而来。“大君,大喜。”

兕子回神,见对方想报什么喜讯,随手摆了摆,示意侍从让开。

贵族忙向兕子跑了过来,几乎跑到了兕子身前,距离极近。

兕子随口道:“说吧。”

“禀大君,您....可以死了!”

贵族出手太过猝不及防,剑光闪过时周遭的郎将竟都没反应过来,反倒是兕子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下意识躲了下,虽未躲过,却好歹避开了要害,旋即伸手抓住了刺自己的剑。

贵族的剑是冲着兕子的心脏去的,兕子避过后,剑刺入了肋骨,本很容易卡住,再加上兕子的举动,顿时拔不出来了。

郎将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群起将刺客乱剑刺死。

“太医令,太医令在何处....”

兕子看了眼惊慌失措的郎将们,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非常平静。

在这样的平静下兕子失去了意识。

兕子再醒过来时是在三天后,有些惊讶自己竟还活着,得知党薄、辛鹿亲自轮流守着自己才了然。

有这两位日夜亲自守着,想再来点意外也挺难的。

见兕子醒了,党薄给兕子端了一盏蜜水。“兕子可要进些食?”

兕子看了眼蜜水,抿唇沾了沾唇便摇头拒绝了,没力气,也不想说话。

党薄还是给兕子端了一直温着的粟米粥,昏迷中兕子就没进多少食物,再不吃点东西,不死于伤势也得饿死。

兕子没什么胃口的吃着,顺便听着党薄禀报那名刺客什么情况。

为兄报仇。

兕子茫然,老实说,她继位后杀的人还真不多,拢共也就十几个,但再少她也懒得去记,因此真不知刺客的兄是哪个。

兕子想不起来,党薄却是查出来了。

刺客的兄长尸体现在还在田地里和草人一起挂着呢。

同胞兄长不仅因为一点无聊的原因被杀了,死后还不能安葬,曝尸于野,刺客早就恨死兕子了。

一听田地和草人,兕子也想起来了。“那刺客呢?”

“刺杀国君乃是大罪,醢刑。”党薄回道。

兕子问:“他的家族呢?”

党薄讶异的看着兕子,但还是回道:“已拿下,尚

未决定如何处置。”

兕子闻言道:“全杀了,曝尸于市。”

党薄默了片刻,委婉提醒:“他们是公族。”

虽是旁支小宗,但到底和兕子同一个祖宗的族人,且本就是兕子有错在先,如此赶尽杀绝,死了还要羞辱尸体,若这么做了,那暴虐的名声兕子是真的别想摘下来了。

兕子冷冷反问:“姨母的意思是我一个国君的命还没几个公族重要?”

党薄看着兕子冰冷的眸子,终是没再说什么。

兕子继续问:“那日负责我安全的郎将们呢?”

党薄道:“失职令国君陷入危险,自是死罪。”

就是不知道会死得多难看,前任禁卫统领可是全族被兕子给变成了烧烤。

几百人为食材的烧烤,兕子非常成功的吓到了所有人。

兕子抬手揉了揉额头。“他们也没想到一个贵族会刺杀我,怨不得他们,杀了未免过了,都放了罢,回来继续保护我。”

党薄惊讶的瞧了眼兕子,不知兕子是真的仁慈还是旁的原因,但还是答应了。

兕子的性命已无碍,但本来就余毒未清的身体也更下一层楼了。

正好冬狩也结束了,干脆拔营回宫。

贵族和精锐甲士们回国都,徙卒则是回封地。

徙卒们进献了不少野物给兕子,他们的想法很朴实,生病了受伤了,多吃肉好得快,希望兕子早点好起来。

党薄与趟车里不能动的兕子说起时颇为感慨。“那些庶民倒也是知恩。”

冬狩时贵族们进献给兕子的野兽全都进了徙卒们的肚子,以至于兕子都没囤下来多少肉食。

兕子闻言道:“退回去,我不要。”

党薄道:“他们也是一番好意,兕子何必如此冰冷?”

兕子道:“我不要。”

党薄无奈。“罢了,你高兴就好。”

野物没能还回去,徙卒们死活不要。

兕子最终只能让人给钱,当是从徙卒手里买,若徙卒们不收钱,那她也不要那些野物,丢野地里喂狼。

徙卒只能收下了钱,兕子也收下了野物,不过转头就吩咐全都煮熟了给禁卫们吃掉。

作者有话要说:辛筝过往的番外暂时到此为止。

ps,停更半个月,作者君要缓缓,调

整一下状态,一直单机还坚持写了一百多万字,冷得跟北冰洋似的,想想,自己都佩服自己。

调整状态自然不需要半个月,作者打算这段时间把《洛神》给攒点存稿,也就十万字,看看能不能为不朽拉点人气。

本来是想在不朽里多加点感情戏,尤其是虐恋情深的戏码,但作者翻了翻大纲,还是算了,举个例子。

拘缨的那株寻木和还没出场的修在十几万年前是一对爱人,爱彼此爱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但修是身负血海深仇的报社者,寻木是无启王朝的贵族,后者的种族就在前者的复仇名单上。

寻木察觉到修的真实身份后马上捅了修一刀,可惜修的生命力顽强,没死。而修没死,倒霉的就是寻木了,寻木的族群与文明都灭亡了,而寻木阴差阳错活了下来,并在后来成为了神话生物,与修开始了长达十几万年的相杀史,但神话生物的生命力太变态,这俩尝试了千百种方法愣是谁也弄不死谁。

直到炎帝横空出世,寻木与炎帝合作才得以将修给封印,当然,寻木也没多好,炎帝前脚捅完了修,后脚就反手一刀送盟友。

数千年后这对冤家重新脱困,终于能短暂的坐下来好好说话了,修问寻木有没有后悔当年捅我一刀的事。

寻木反问,你当年能放下仇恨,在和我结婚后好好过日子吗?

修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我当年还没想好就被你捅刀了。

寻木表示,即便历史倒流,我还是会捅那一刀,但会捅得更谨慎也更狠,力求一击毙命。因为用族群的安危来做为我爱情的赌注,赌赢了的确皆大欢喜,但赌输了,我的族群就得灭绝。

瞅瞅自己写的虐恋情深,再瞅瞅别人写的,这风格差异可真大,这对老冤家之间情深是情深,但想弄死对方的冷静理智也是真的,个人感觉,这也谈不上虐。

虐恋情深好歹得有一方觉得自己当年脑子进水,再加上一堆狗血,但这俩纵然人生都已成悲剧,却都不后悔当年深爱过对方,甚至十几万年过去心里也始终为彼此留了一方席位,但都不后悔如今的生死相搏并且都坚定不移且不死心的想继续弄死对方,除非有一方彻底断气,否则这俩弄死对方的心思就一日不会停止,眼泪,完全没有。

作者想了想,算了,还是不改大纲了,改起来太麻爪了,还不如开个新文拉点人气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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