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与落入深渊只有一线之隔。

程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等待最后的审判。

一时间，苏余垂下眼帘没说话。

秦郝顶着一张面瘫脸，只是从抿紧的唇角中，能够察觉到他此刻的不平静。

不远的距离，莫一楠看着三个人的剧本，突然发现自己是个局外人。

他知道，无论苏余的选择是什么，都绝不是因为他。

他在台上是光芒万丈的明星。在苏余这里也一样，不过是满天繁星里，多一颗少一颗无所谓的那种。

——“程溯，我喜欢……”他。

苏余后半截没说完的话，被程溯的吻打断，急切的又亲又咬。

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苏余站得直直的，闭紧唇不给他袭击的机会。

男人用的力气不算大，可却在一点点……很坚定的推开他。

这时候，秦郝已经走了过来。似乎从认识开始，他的情绪一次次为了苏余而波动，甚至冲动。

身为最冷静的上位者，他此时掰开程溯的手指，将男孩的手甩开：“他说跟我走，听见了吗？”

闻言，程溯毫不示弱，直接抓住秦郝的衣领，一拳向对方的脸上砸去。

秦郝自然不会等着挨打。

两个天道之子，就这样当众反目成仇，拳脚相向。

系统有些唏嘘。

而苏余对于两人的争斗，眼底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你看，只要他稍微算计下，就会不断有人将真心捧到他眼前，妄图他收下。

以心换心，以情换情，他曾经的想法还真是够蠢的。

莫一楠站在他身旁，低声道：“……你真的喜欢秦总？”

“喜欢，”挑了挑眉稍，苏余随意的回复道：“器大活好不粘人。”

闻言，莫一楠就有了答案。

对人的情绪情感很敏感，细心是种本事，他刚才在观察着苏余。

在秦郝被抓住衣领时，苏余连一点担忧都没有，这怎么会是喜欢一个人的反应呢。

不过，莫一楠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床伴么……

苏余走上前去，把两人强制分开了：“玩够了没有？”

两人身上都带了伤，秦郝用大拇指揩去唇角的血迹。

然后，淡淡的看向苏余，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人被动过了。

此时，当场的两人都没意识到，莫一楠把目光投向了程溯。

他看得很清楚，苏余在程溯落下风时蹙了下眉，才上前喊停的。

刚才的动静，有几个服务生看到了，秦郝环顾了一圈周围，没人敢和他对视：“请各位忘记。”

几人根本没敢录像，闻言都默默点头，他们就当看个热闹而已……

不过，回去可能会和妻女说上几句，毕竟这是很难遇见的场面。

程溯红了眼眶，语气干涩：“他在公共场合都不敢承认，怎么能配得上你。”

你是我的绝世珍宝，凭什么别人抢走后，就拿去当做地下情人？

“究竟是哪做的不够好，惹你讨厌了……我都可以改。”

程溯想环住男人的腰间，可苏余的态度太明显，令他丧失了前进一步的力气。

原来最让人难过的，从来都不是相隔万里，而是不爱。

他能做的，只是一次次把情绪悄悄粘好，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怎么会不疼呢。

他越是深爱，戳进来的刀子插得就越深。

“……”，苏余沉默片刻，桃花眸认真的直视着男孩，开口道：“你想听我怎么说，说我讨厌你喜欢我？”

说完，他径直走进了房间里，秦郝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门在眼前逐渐合上，程溯只是安静的看着，像只被人遗弃的大猫。

他死守着不肯走，就倚着门旁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程溯本身体寒，此时冷的发抖，似乎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莫一楠站在他身旁，站了一会儿后离开了。

他当然难受的要命。但既然他确定对方不喜欢秦郝，那就要回去想对策，怎样才能取得苏余的欢心。

两人的好感度差不多，只不过莫一楠还有努力的方向，而程溯已经遍体鳞伤了。

“宿主，如果程溯彻底死心了，那好感……”

“不会，”苏余走进洗手间，打开了水流的开关，心下道：“他不会放弃。”

黑化倒是有可能。

冷水洗了脸，他出去后好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漂亮的眸子弯弯。

“不想笑就不笑。”秦郝朝他招手，从桌上取出一张湿巾，示意男人坐在自己身边。

苏余坐下后，秦郝反复擦拭他的唇瓣，动作不重，甚至算得上温柔：“我说过，现在的你只有我能碰。”

“……想要我怎么惩罚你。”说完，俯身吻了上去，他的吻向来很具侵略性，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没有回答，苏余任由他将自己扑倒在沙发上，配合着他的动作，闭上了眸子。

多微不足道的一个反应，却让秦郝的动作顿了下，冷声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闻言，苏余重新睁开了眸子。

身体的本能让他轻吟，眼尾泛起红晕，他的眼角有泪水划过脸颊，没入乌黑的发丝中。

“……”，伸手轻抚男人的脸颊，抹掉了泪痕，秦郝突然失了性致。

身下却顶弄得更狠，换着角度花样，逼得对方只能张着嘴喘息，声音性感磁性：“喊我的名字。”

——“秦郝。”

“现在你身上的人是谁。”

——“秦郝……”

“滴——男主秦郝好感度75。”

在他的身下，不准露出那么失落的表情。那滴泪只能是被他肏哭，别的不准想。

因为苏余明天还有工作，秦郝没有太过分。在帮对方清理后，他搂紧了男人的腰，闭上了眼睛。

这大概是第一次，他在苏余身边失眠了，心里想着程溯的话。

他确实没在公共场合承认，但如果是苏余，他不会不愿意。

可苏余不乐意。反而都是这个被包养的人，来教他这个金主该怎么做。

不是他，是苏余不愿意承认……在苏余看来，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他不是个合格的挡箭牌。

因为，在苏余说到“我喜欢”的时候，他竟然在期待男人喊他的名字。

明明知道是假的，他入戏似乎有些深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直到后半夜，秦郝才终于睡着，一觉醒来阳光明媚。

程溯坐在桌子旁，整夜未眠。

好像，昨晚没有一个人睡好了觉，苏余也有一层浅浅的黑眼圈。

当然了，这是系统完美的伪造。

还有会议要参加，秦郝的飞机票是上午十点，很快就得离开。

两人没一起走，苏余独自坐电梯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溯抬头瞥男人一眼，移开视线：“原来训话要训一晚上，还会留下痕迹。”

说完，他看了下表，“十分钟收拾好，然后去剧组。”

没有早餐，没有问候，像是昨晚求苏余别走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没必要，反正苏余也不会心疼。

苏余应了一声，换上一套整洁的衣服，两人沉默着向外走。

莫一楠的戏份全部结束，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向全组人道别了一遍，最后才看向苏余。

……苏余穿着高领毛衣，还能是为了遮住什么。

“答应过我的堆雪人，可别忘了。”他给了男人一个拥抱，语气温柔：“苏余，我们下次见。”

……

接下来，便是剧场驻扎拍戏的辛苦日子，偶尔为了去一次性外景，会拍到十一二点钟。

以往这种时候，程溯总会去买些东西，给苏余补充能量。

可现在不会了。

他也不会看着男人拍戏，而是随便去干自己的事情，看看书之类的消遣。

日子过得很平静，直到系统提示，“滴——查询到目标沈栾。”

此时所有的进度线里，属于目标的沈栾反而是进展最慢的。

所以，发现这颗定时炸弹来了之后，系统有点惊喜有点怂。

呜，怕怕。

少年走进来，抱在胸前的书包里还露出一个小猫脑袋，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awsl。

“您好，”有位场务走过去，开口询问道：“您有什么事儿吗？”

“我来找苏余。”沈栾应道。

太想见哥哥了，实在忍耐不了。

“余哥还在拍戏，跟我来吧。”场务的年龄比苏余要大，不过剧组的人大多喜欢喊对方一声哥，算是表达友好的方式。

他打量了少年几次，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你是……呃，余哥的弟弟？”

“不是。”沈栾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身份的话，我应该是他男人。

既然不是，那应该就是朋友了……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

场务没再问下去，带着少年走了进去，苏余正在绿幕下拍戏。

沈栾贪婪的看着男人。

苏余忙得很，偶尔的一次视频通话根本不能缓解他的思念，反而让其变本加厉。

程溯自然注意到了他，翻书页时捏紧了书角。

导演喊了“卡”，让众人都休息调整片刻。沈栾将猫包放在地上，直接朝着男人所在的方向百米冲刺。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把苏余抱了个满怀：“哥哥，我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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